除去四目道人的一百零八枚銅錢,,九叔汗流浹背將剩下的銅錢裝進(jìn)籮筐,撿錢的時候手都在抖,,生怕廖文杰報價太高,,從此義莊易主,。
然而并沒有,,廖文杰不清楚行情,,給了一個九叔認(rèn)為是半賣半送的良心價,。
“錢不急,,先在九叔你那放著,,法器也不急,吃完飯?jiān)僬f,,我有件不情之請,,希望兩位幫忙指點(diǎn)一二?!?p> “阿杰,,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氣了?!?p> 四目拿了好處,,胸口拍得邦邦響,直言道:“指點(diǎn)什么的見外了,,壓根沒有那回事兒,,大家吃飯聊天而已?!?p> “沒錯,,阿杰,有什么就直說,?!?p> “那好……”
廖文杰點(diǎn)點(diǎn)頭,新手大禮包中有一門‘九字真言’,,他一直不明所以,,除了用來打熬念力,再無其他使用方法,。
舊貨市場淘到的那本書,,大篇幅都在圍繞九字真言打轉(zhuǎn),但那些批注太過深奧,,他見識不足,看得懂字卻看不懂意思,。
一直以來,,他都想找真道士答疑解惑,原本考慮鐘發(fā)白,,現(xiàn)在遇到九叔和四目道人,,宜早不宜遲。
一聽廖文杰的問題,,九叔當(dāng)即頭大,,連呼師承門戶規(guī)矩不可壞,別說幫忙解釋了,,聽都不肯聽,。
話是這么說,可每當(dāng)廖文杰拋出前輩高人對九字真言的批注,,他立馬屏住呼吸,,捂住耳朵的手也偷偷松開了一些。
就很矯情,!
可能是面子上掛不住,,九叔訕訕一笑:“阿杰,,你說讓我們師兄弟指點(diǎn)你,結(jié)果好處全給我們拿了,,我要再死撐著不說話,,以后也沒臉見人了?!?p> “師兄,,你就是太死板,且不說阿杰沒有師門,,就算有,,我們今天也只是坐而論道,相互交流學(xué)習(xí),,有什么不能聽不能說的,?”
“是我過了……”
九叔點(diǎn)點(diǎn)頭,修道中人,,財(cái)侶法地缺一不可,,尤其是‘侶’,獨(dú)學(xué)而無友,,閉門造車是大忌,。
“阿杰,你剛剛說得那句話,,我覺得還能再細(xì)分出去……”
“師兄,,你的意見我不是很贊同……”
“兩位,這句話又是何解,?”
……
三人談了許久,,廖文杰入手兩個老師,態(tài)度態(tài)度十分積極,。
每當(dāng)他拋出一句話,,九叔和四目道人便緊皺眉頭,而后各抒己見,,遇到意見不統(tǒng)一時,,常常爭到面紅耳赤。
門外,,九叔的徒弟文才傻站著,。
他日上三竿從床上爬起,尋著吵鬧聲來到飯?zhí)?,見師父師叔隱有動手一較高下的趨勢,,想進(jìn)去蹭碗稀粥,又怕被殃及魚池,。
“肚子好餓,?!?p> “文才,肚子餓就進(jìn)去,,站在門口干什么,?”
九叔的另一個徒弟秋生從義莊外走了進(jìn)來,見到廖文杰的陌生面孔,,當(dāng)即問道:“那是誰啊,,和師叔一起的?”
“我才剛睡醒,,師叔可能是昨晚來的,,那個人我就不知道了?!?p> 九叔的兩個弟子,,文才資質(zhì)平平,秋生不甘寂寞,,兩人喜動不喜靜,,經(jīng)常惹麻煩,讓九叔頗為頭疼,。
文才父母早喪,,九叔見他孤苦伶仃,便收為徒弟,,免去了他流落街頭的苦命,。
秋生是隔壁村的,資質(zhì)出眾被九叔相中,,每天都來義莊報道,,聽候九叔差遣。
這年頭,,師父的‘父’可不是說說而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兩人雖日常調(diào)皮搗蛋,,但對九叔十分敬重,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文才,、秋生,你們兩個在門口嘀咕什么呢,,還不趕快過來,,一點(diǎn)禮貌都沒有?!?p> “來了,,師父,。”x2
“師父早,,師叔早,,這位兄臺……”
嘭!
九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露不快:“沒大沒小,,兄臺也是你們能叫的,喊師叔,!”
四目道人也連連搖頭,,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兩人在廖文杰這里學(xué)到不少東西,,若是再抬高輩分,那也太沒臉沒皮了,。
再者,,真要是亂了輩分,之后大家還怎么坐而論道,。
“師,,師叔!,?”
文才聞言撓了撓頭,,秋生尷尬一笑:“師父,這位師叔好年輕??!”
“閉嘴,讓你們喊就喊,,那么多廢話,。”
“九叔,,我和他們年紀(jì)差不多,,突然讓他們喊我?guī)熓澹犉饋砉止值?,大家各算各的好了,,我不是也稱呼你‘九叔’嗎?”
廖文杰擺擺手,,笑著對兩人道:“兩位兄臺,,今年貴庚啊,?”
“十九,!”x2
十九就這么著急了,?
尤其是未老先衰的文才,和鶴發(fā)童顏的九叔對比明顯,。不知道的,,還以為九叔撿個童子,在家練了什么邪門妖法呢,!
還有,,如果這都能十九,那他也行,。
廖文杰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身?xiàng)l件不允許,主要是眼睛,,太智慧了,。
“我二十有三,名叫廖文杰,,不介意的話,,以后就喊我一聲‘杰哥’好了?!?p> “杰哥,!”x2
“你們兩個少嬉皮笑臉,阿杰和你們師叔我平輩論交,,要向尊重我一樣尊重他,,明白了嗎?”
“知道了,,師叔,。”
文才,、秋生坐下吃飯,,順便聽廖文杰三人討論九字真言,因晦澀難懂聽起來毫無趣味,,匆匆吃完便結(jié)伴出去玩了,。
“唉,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
見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九叔恨鐵不成鋼,,主動和廖文杰說起了茅山秘術(shù)。
涉及核心的秘法,,他沒有多講,,也不敢講,,提及最多的,是一些簡單易上手的小道術(shù),。
他看得出廖文杰基礎(chǔ)薄弱,,又無師父指點(diǎn),說太深反倒不美,。
四目道人沒九叔想得多,,也沒他那么多忌諱,將自己最擅長的幾門道術(shù)一一講述,。
他資質(zhì)不如九叔,,但精于煉尸養(yǎng)鬼一類的道術(shù),一張嘴就滔滔不絕,,九叔咳嗽好幾聲,,他都沒意識到泄露了門派秘法。
廖文杰邊聽邊記,,感慨此行不虛,,光是這些道術(shù)就血賺了。
三人聊到中午,,九叔吩咐文才去做飯,,順便去街上買些熟食回來。就這么的,,三人從早飯聊到中飯,,到了晚飯時間依舊坐在飯?zhí)谩?p> “啊啊啊———”
“師父救我!,!”
天黑時分,,三人挑燈暢聊,突然耳邊聽到一聲驚呼,,從靈堂方向傳來,。
“是文才!”
“臭小子,,上個香也不安生,,肯定是驚擾到我的客戶了?!?p> 九叔,、四目飛快跑出飯?zhí)茫挝慕軐⒆郎系娜夤穷^扔給二黑,,緊隨兩人身后,,遠(yuǎn)遠(yuǎn)就聽到一陣雞飛狗跳。
靈堂大廳,一面墻壁前供奉了幾十個神主牌,,中間板凳排放整齊,,駕著十口棺木。另一邊墻壁,,本該排排站的行尸們,,不知是何緣故,額頭黃紙掉落,,集體在屋里亂跳,,追逐生人味的文才。
迎面,,一具行尸朝廖文杰三人沖來,。
一瞬間,三人不做思考,,拳,、掌、腿直呼而上,。
“不要?。煾?,是我,,我是秋……”
嘭!嘭,!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