鸝城區(qū)公安局,，凌晨四點。

　　兩個審訊室的審訊同時進(jìn)行,。

　　黃和盛：“昨天,，應(yīng)該算是前天了吧,，我接到唐警官的電話,，就迅速安排了手頭上的工作,，昨天下午從海南回鸝港的時候,，本來打算今天一早上就來的，沒想到唐警官這么著急,，凌晨就把我叫過來了,?！?p>　　黃和盛今年剛好40歲,，不過看起來還很年輕，很精神,，即使是凌晨被叫來審訊,，著裝紋絲不亂，發(fā)型一絲不茍,，言語彬彬有禮,。

　　面前的唐隊反倒是打了個哈欠，這幾天又忙,，頭發(fā)出油了都沒洗,，瞇著眼看著面前的黃和盛，單刀直入地問道：“曾憶是你的情人嗎,？”

　　“我希望是,。”

　　唐楷笑起來,，已經(jīng)了解了大概:“既然不是你的情人,，為什么還要跟徐燦離婚呢？”

　　“以為曾憶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原因是介意我已婚的身份,?！秉S和盛把臉埋在掌心里，用力揉了揉臉,。

　　“實際上呢,？”唐隊喜歡和這樣的人聊天，不掩飾,，有真情,。

　　“不知道，再也沒有機(jī)會了,?！秉S和盛的聲音從掌心里透出來，悶悶的,，很低沉,。

　　“你知道曾憶喜歡李深嗎？”唐隊其實是想詐黃和盛一下，就直接拋出了問題,。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李深喜歡曾憶?！秉S和盛并不驚訝,。

　　唐隊眉毛一挑：“李深喜歡曾憶？”

　　黃和盛往椅子上靠了一下,，換了一個姿勢,，沒有剛開始回答問題時那么拘謹(jǐn)：“不是有句話說，人有三樣?xùn)|西是無法隱瞞的,，咳嗽,、貧窮和愛。即使他極力掩飾,，我又怎么能看不出來呢,。”

　　看來戀愛并沒有降低黃和盛的智商,，唐隊心里想,。

　　“你覺得李深這個人怎么樣？”唐隊換了一個問題,，直接從側(cè)面了解一下李深,。

　　“李深，”黃和盛靠在椅子上,，抬頭看著天花板,，“怎么評價李深呢，李深是一個很注重形象的人,，他出門必噴香水,；注意著裝，絕對不會兩天穿同一件襯衣,；喜歡有品位的東西,，東西不多但是都很精致……但是，我接觸過他幾次,，他是一個很低調(diào)的,，隱藏很深的，負(fù)面情緒很濃的人,?！?p>　　聽到黃和盛評價李深的前半段話，唐隊都開始懷疑黃和盛喜歡的不是曾憶,，而是李深了,，對一個男人觀察地如此仔細(xì),。

　　但是聽到后面，就立即意識到了一些問題：“負(fù)面情緒很濃?怎么得出這個評價,？”

　　黃和盛低下頭,，過了一會，抬起頭看著唐隊說道：“好像有一次公司在吳嶺山團(tuán)建的時候,，那時在登山,，我看到李深走到了一片僻靜的小路，然后看到他捕殺了一只小鳥,?！?p>　　“捕殺小鳥？”唐隊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一方面是覺得黃和盛會關(guān)注到這個行動,，另一方面覺得李深愛好特別,。

　　“嗯,，他好像隨身帶著彈弓和一些捕鳥的工具，有備而來的……”黃和盛補(bǔ)充回答道,。

　　唐隊覺得這個例子有點奇怪：“捕殺小鳥這個事情,，其實很多小男孩小時候都做過，會拿著彈弓去打小鳥,，那只能說明他有一些特殊的愛好,，這件事情怎么能證明李深負(fù)面情緒很濃呢？”

　　“我看過他的手機(jī)壁紙,，那上面是一張小鳥死亡的照片：一根玫瑰花莖刺進(jìn)小鳥的心臟,，小鳥睜著眼，看向鏡頭……”

　　唐隊一下子明白了,，這并不是小男孩的那種愛好,，這是沉迷于殺/戮的象征。唐隊不得不佩服黃和盛的思維和表達(dá)能力,，這個例子在證明李深這個人隱藏很深,，負(fù)面情緒很濃的特點十分貼切。

　　了解了李深的為人之后,，唐隊只需要確認(rèn)一下黃和盛的不在場證明就行,。

　　“5月7日晚上11點你在哪兒？”

　　“我在海南的酒店里,，酒店有監(jiān)控可以證明,。”

　　“幾點回到酒店的,?！?p>　　“從吃完晚飯后回去,，大概七點多就一直待在酒店里吧?！?p>　　“5月7日下午你有沒有給曾憶送過一束花,？”

　　“沒有?！?p>　　“5月7日當(dāng)天有沒有跟曾憶聯(lián)系,？”

　　“沒有。5月7日上午去民政局跟徐燦辦理了離婚,，中午就出發(fā)去海南了,，一天的行程很滿，很累,，也很失落和傷心,。”

　　“后悔跟徐燦離婚了,？”

　　“不知道……”即使人人都評價黃和盛很清醒,，做事很有條理，但是這一次黃和盛覺得自己糊涂了,，“我感覺我自己,，人到中年走錯了路?！?p>　　·

　　李深的審訊室,，凌晨四點。

　　林薔：“你跟曾憶是什么關(guān)系,？”

　　李深：“同事關(guān)系,。”

　　林薔一挑眉：“只是同事關(guān)系這么簡單,？”

　　毫無表情波動的李深：“警官認(rèn)為是什么關(guān)系就是什么關(guān)系,。”

　　“你們不是情侶關(guān)系嗎,？”林薔突然想到李深和曾憶除了情侶關(guān)系以外,，不僅是同事關(guān)系，還是組合家庭的成員關(guān)系,。

　　一開始低眉順眼的李深此時抬起頭看著林薔：“你有證據(jù)嗎,？”

　　林薔氣結(jié)，還要證明情侶關(guān)系,？她想起那些傳緋聞的明星們,，打死不承認(rèn)情侶關(guān)系，除非是拍到牽手吃飯去酒店,，甚至有的明星即使是被拍到,，也堅決不承認(rèn),，林薔覺得要證明李深和曾憶的情侶關(guān)系的話，自己還需要具備狗仔隊的技能,。

　　“5月7日晚上8點,，你是不是約曾憶在鸝湖公園見面？”林薔繼續(xù)問道,。

　　李深雙手抬起放在桌子上,，凝視著林薔的眼睛：“警官，請收集好證據(jù)再來找我,?！?p>　　林薔看著面前的李深，想起了李菲的日記本,，日記本里面這個小小的弟弟毫無存在感,，是一個沒有被奶奶趕出家門的模糊的角色，那時的他知道姐姐李菲跳樓嗎,？

　　知道媽媽改嫁了嗎,？

　　知道自己多了一個戶籍本上的姐姐曾憶嗎？

　　日記本里的小孩兒長大了,，從日記本里走出來,，面容變得清晰,，個性變得銳利,，如同雕塑般的臉龐上在審訊室的燈光下，光明與黑暗交織,。

　　“你給曾憶送的玫瑰花里面有一張卡片,，我猜是寫著王爾德的詩吧?！绷炙N改變了策略,，打算一步一步來。

　　李深的瞳孔一瞬間睜大,，隨即又低下頭垂下眼不說話,。

　　“你喜歡王爾德恐怕不是因為姐姐李菲，而是因為曾憶吧,。姐姐李菲是你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而曾憶卻是曾經(jīng)把姐姐逼著跳樓的人……”

　　林薔瞇起眼睛，咧開嘴角,，用嘲笑的眼神看著李深,，“你喜歡曾憶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糾結(jié)，就像那些電視劇里面看到的,，自己喜歡的人竟然是殺害自己姐姐的人,，是不是特別狗血,？”

　　“你給我閉嘴！”李深拍著桌子,，“你給我閉嘴,，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