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跟我去馬府抓人,!
離開宋府,陶樂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性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上輩子雖說陶樂也是個骨子里充滿正義感的人,但絕不會如此盲目的追求公義,,甚至為此做許多不理智的事情。
為了幫死人討還一個所謂的公道,,而讓自己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在陶樂看來,這就是不理智的一種表現(xiàn),。
自己應(yīng)該要成為那種——‘別人是死是活與我何干’,、‘有錢賺就是好兄弟’的人吶!
只有這種唯利是圖的人,,才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這是陶樂的認知。
但在這里,,他完全做不到這一點,。
“該死,肯定是被原號主給影響了,!”陶樂小聲怒罵,。
“你嘀咕什么呢?”陶云清狐疑的湊了過來,。
陶樂面色有些不自然:“沒...我在考慮下一步該怎么做,。”
下一步,,是有點難辦,。
對于馬奇,以往慣用的屈打成招顯然是不管用了,。若是敢這么做,,馬東德肯定會立刻帶人名正言順的將自己拿下,化被動為主動,。
陶樂想到了自己看過的一部警匪片中的著名博弈理論——囚徒困境,。
以陶樂的推測,像馬縣令一家與巡夜人這種由于利益才建立起來的短暫合作關(guān)系,,用這一招一定會奏效,。
更何況,他們之間身份是嚴重不對等的,,這種尊卑關(guān)系更容易被破防,。
雖然進行囚徒困境需要一個單獨封閉的環(huán)境,但有姐姐在,,陶樂相信馬縣令不敢胡來,。
心中拿定了主意,陶樂二人來到了縣衙,,周仲正在木桌上打盹,,役從們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在門旁,姿態(tài)散亂,。
“別睡了,,準備干活?!碧諛放牧伺闹苤?。
周仲睡眼朦朧,晶瑩的口水懸在嘴邊,,滿臉茫然:“不是才下午嗎...可以回家了,?”
陶樂有些好笑:“不是回家,而是我有任務(wù)交給你,?!?p> 周仲本來無精打采,看到一旁的陶云清后呆了一瞬,,立刻擦掉嘴角的口水,,臉紅的像是個即將出嫁的姑娘:“清姐好?!?p> 作為陶樂的副官,,他以前是見過陶云清的。
陶云清點頭,,算是回應(yīng),。
陶樂無奈搖頭,姐姐對別人好像從來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但心中有些雀躍是怎么回事,?
這就是被偏愛的感覺嗎,?陶樂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甜。
“清姐您坐,,我去給您倒茶,。”周仲殷勤的給陶云清讓了座位,,陶云清卻擺手說不用,,一屁股坐在了陶判官平時審訊犯人的座位上。
眾役從看到陶樂來了,,也不好意思歪七豎八的睡覺了,,紛紛規(guī)矩的站在門口。
看著周仲忙碌倒茶的背影,,陶樂暗中撇嘴,自己平時都指使不動這家伙,,現(xiàn)在倒好,,看到陶云清來了就屁顛屁顛的伺候,。
男人果然都是牲口。
陶樂壞笑一聲,,將頭湊到姐姐耳邊小聲說:“周仲這小子好像一直都暗戀你...”
陶云清一臉莫名其妙:“暗戀我,?難道不該嗎?本姑娘才貌雙全,,就算在京城都是有名的一枝花,,追求者排成排的好吧!”
陶樂:“...”
想要反駁,,但無從下嘴,,好像還真是這樣。
只能豎起大拇指,,說一句,,牛批。
將平時不舍得給陶樂泡的茶水端到陶云清面前,,周仲乖巧的站在一旁,,偷瞄著她的側(cè)臉,臉蛋紅紅,。
“咳咳...”陶樂干咳,,示意周仲注意舉止:“我這次來,是有一個任務(wù)要交給你,?!?p> “沒空?!敝苤俑蓛衾涞木芙^了陶樂,。
陶樂:“?,?,?”
難道這就是女色的魅力?居然連上司的指令都不貫徹了,?
“大哥你能不能走點心,,正事,正事,!”陶樂無奈,。
“說?!敝苤傺燮ざ疾惶б幌?,陶樂甚至懷疑這家伙到底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
強行將周仲的頭給擰過來,讓他看著自己,,陶樂說:“我現(xiàn)在命你帶領(lǐng)衙役,,去馬縣令的家里,將他的兒子馬奇給逮捕入牢,!”
“好好好...我這就去...等等,,你說什么?”周仲瞪大了雙眼,,聲音驟然拔高幾度:“逮捕馬奇,?”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眾衙役像是見了鬼,,滿臉驚駭?shù)目粗諛贰?p> 陶判官腦袋是被門夾了?而且是那種長滿了銹的大鐵門,?
馬奇是何許人也,?他們縣衙的人最清楚不過了!
將馬縣令的寶貝兒子給抓了,,這不是嫌自己活的命太長,?
“沒錯,我懷疑馬奇與戚氏一家的死亡有牽連,,所以要請他來喝茶,。”陶樂淡然:“另外,,今日上午在公堂指認的那名和尚,,也要抓起來,并且分別關(guān)押在不同的地方,,任何人不得求見,。”
“等等...”周仲急的頭上直冒冷汗:“你到底在說什么胡話,?戚氏一家滅門案的兇手不是何才嗎,?怎么可能和馬奇有關(guān)系?”
“我有了新的線索,,有理由判斷馬奇是兇手,。”陶樂說,。
“可是...可是那也抓不得?。∧强墒邱R縣令...馬縣令的寶貝兒子,!若是真把他惹火了,,你我都沒好果子吃,!”周仲急切的說。
“你怕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陶樂問。
周仲點頭,,認真臉:“是男人,但確實怕了,?!?p> ...
陶樂拿出一張草紙,用毛筆在上面寫下龍飛鳳舞的兩行字后,,遞給了一臉懵的周仲:“有了這個,,你應(yīng)該就能放心抓人了吧?”
通緝令,!
“可這樣一來,,馬縣令更不會放過你了!”周仲小聲勸說:“要我說,,明日開堂的時候,,直接將罪定給何才就好了,大家都覺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將罪定給何才,?”陶樂歪著頭:“若他不是兇手呢,?”
“不是兇手...”周仲吶吶:“你說他是兇手,他就是兇手,。而且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沒有必要為了他往死里得罪馬縣令,你說對吧,?要不然到最后,,吃虧的還是你自己?!?p> “你說的有道理,。”陶樂摸著下巴,,鄭重的點了點頭:“那你到底是抓還是不抓,?”
“你!”周仲氣的跳腳,,用僅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怎么就是個榆木腦袋,?我說了,馬奇此人抓不得,!你若是個正三品,,你讓我抓誰我就抓誰,別說是馬奇,直接把馬東德那個殺千刀的抓起來當眾斬首,,我也絕不會有二話,!”
“可你就是個小判官!看起來是個威風凜凜的人物,,在縣令那里真就不算什么了,,你是人家手底下的兵!而且馬東德這人什么德行,,你應(yīng)該比我要清楚,,徹頭徹尾的一個混蛋玩意!永安縣一大半的缺德事都是他家做的,,但人家是縣令,,我們找不出他的馬腳!”
陶樂知道,,周仲是為了自己好,。
有了手寫通緝令,陶樂就相當于將所有的鍋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就算馬縣令要報復,,也只會找他一個人。
“如今馬腳不是來咯,?”陶樂聳肩,,頗為隨意的說。
“我到底要怎么說你才會明白,?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你不是馬縣令的對手!”周仲極為急躁,,臉上布滿了汗珠,,陶樂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緊張的模樣,陶樂估計當年他參加科考睡過頭也只能這么急了,。
但陶樂不想和他廢話了,,勸說的話已經(jīng)聽多了,有些煩了,。他一瞪眼:“你抓還是不抓,?你不抓,我自己帶人去抓,!”
“你自己去抓吧,!”周仲一擰脖子。
“...”陶樂有些無語:“哪有判官自己抓人的,?我不要面子的嗎,?你快去,,出了什么事,我擔著便是,!若是走露了風聲讓人給跑了,,才是真完犢子!”
“你...行,!我去,!出了事兒你可別后悔!反正老子有你手寫的通緝令,,馬縣令就算要報復,,也找不到我頭上!”周仲極為氣惱,,隨意點了幾名衙役,怒氣沖沖:“你們幾個,,跟我去馬府抓人,!”
幾名被點中的衙役臉色發(fā)白,紛紛捂著肚子:“哎呦我肚子疼,!”
“哎呦我身體不舒服,!”
“哎呦我流血了...”
“我中暑了...”
“少廢話!跟我來就是,!有陶樂擔著,,你們怕個毛!”周仲明顯氣急了,,連陶判官都不稱呼了,。
幾名衙役無奈,眼看躲不掉,,只能垂頭喪氣的跟著出了門,,一行人朝著馬府前進。
陶樂看著周仲的背影,,無奈搖頭,。
“這是真打算與馬東德死磕了?”陶云清隨意的說,,她也是永安縣土生土長的人,,對馬東德的事跡耳熟能詳。
馬東德在她眼中也曾是可怕和惡霸的代名詞,,每當想起這號人物,,都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顫抖,生怕有朝一日會遭受他的魔爪,。
至于現(xiàn)在...
不好意思,,吊打,。
陶樂搖頭:“我沒有要和誰死磕的意思,馬縣令如何逍遙法外也與我無關(guān),,我只是想讓罪犯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