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7、逝者如斯
幾個月后,,春寒料肖,。
南方,已是春風微微,萬物復蘇。而北方,卻還有些乍曖還寒,。
黃河邊某渡口,一座臨河的古樓上,,傳來陣陣狂野的大秦腔,。當然,其間,,也夾雜著江南小調(diào),。
那高吭、狂野的秦腔,,正如這滔滔的黃河之水,,滾滾向前而又波濤起伏。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氣勢一往無前,。
有如歲月流逝,,又似滾滾年輪。
黃河,,以她獨有的形式,,一去不返,。
逝者如斯。
古樓上,,一個高大魁偉的背影,,印在樓上,面前著這滔滔黃河,。如有所思,。
高吭狂野的大秦腔,讓他有些惆悵,,又有幾分激昂,。
其實,在這音樂聲中,,他早已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旁若無人地進入了自己的思維世界,。
他在思考什么,,又在憂慮什么。
他,,就是曾經(jīng)威鎮(zhèn)一方的大周朝龍威將軍,、曾經(jīng)大鬧京城及五臺山的吳世琮。
他那魁偉的背影,,印在滔滔黃河的背景下,,加上這狂野的秦腔。而此時的龍威大將軍,,卻有幾分落泊,,還有幾分惆悵。此情此景,,卻很是搭配,。
黃河滾滾如逝,秦腔高吭中略帶凄涼,。
這是一個永久畫面,,已經(jīng)凝固在這座古樓頂層已經(jīng)有將近一個多時辰了。
而就在古樓下,,卻傳出了婉轉(zhuǎn)的江南小調(diào),,與這里判若兩個世界。
那里,,有從江南來的商賈富戶,,也有從北邊來的皇親貴戚,以及四方的文人黑客,。
看慣了江南煙雨,,聽慣了京曲小唱,,來這里領略一下,黃河的激越與豪放,,以及西北的粗獷,。
當然,也有那殺人越貨,、劫掠踩花的強盜,。
從不同的房間里傳出的似人非人的聲音里就能判斷得出來。在這座古樓里,,各人干著各人想干的勾當,。
吳世琮,就是從這種環(huán)境里‘逃’出來的,,他在里面,,憋得透不過所來,所以,,才來到了古樓的頂樓,,獨自對黃河興嘆。
而另外兩人,,吳畏和吳懼,,卻還在這醉生夢死之中‘享受’著他們的青春。
其實,,吳世琮也可以理解,,年輕人嘛,享受些人間煙火,,也是應該的,,更何況他們也是二十來歲,正是青春燃燒的年齡,,偶爾的敗一敗火,,也是人生的一種快意。
吳畏和吳懼,,在一間臨河的房里待著,。看著滾滾的黃河,,喝上一杯黃河岸邊的烈酒,,再聽聽簾子后面?zhèn)鱽黻囮嚾琥L歌般的琴聲、歌聲,,還有那若有若無的青春女性嫚妙的身影,。
他倆醉了,醉在與吳世琮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里。
他們早已經(jīng)忘了身邊的‘大哥’,,龍威大將軍吳世琮已經(jīng)走出這個范圍,,走出了這個環(huán)境。
直到一個多時辰后,,他倆做完了他們該做的一切,,才突然想起來。
“哎,!將軍呢,?!”
“嗯,?你不提起,,我都忘了,剛才不是還和我們一起的嗎,?這會……”
旁邊,,兩個嬌嫡嫡如妖般的聲音傳來:
“客官,將軍,,怎么就不要了啊,,我們可是還……”
說著,就把薄如蠶翼的衣裙遮掩的身體又朝兩人靠了過來,。
吳懼順手一推,,把其中一名女子推出去,,跌坐在軟綿的靠墊上,。
“走開!別再煩我們了……”
何為‘借酒澆愁愁更愁’,。
在外人看來,,吳畏吳懼是在享受人間醉生夢死的生活??墒?,只有他們內(nèi)心里知道,此時的他們和龍威大將軍一樣,,有著解不開的煩惱和憂愁,。
來到這里,他們只是想借著這些刺激麻醉自己,。誰知道這一切的人間樂趣,,卻怎么也抹不去他們心中的那一抹憤懣和仇恨。
另一個女子,,也被吳畏不冷不熱地晾在一邊,。她們不知道,剛才還一直熱情似火的兩人,,為啥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一樣,,冷得他們眼光都可以殺人,。
兩女人悻悻地走了,拋下一個委屈而又難以理解的目光,。
“將軍會去了哪里,,他為啥不告訴你我?”
吳懼有些焦急地對吳畏道,。
“是不是剛才我們的行為有些過了,?!”
龍威將軍一向嚴謹,,雖然他也只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他當然也有人世間的七情六欲。
“會不會……”
兩人一對眼神,,將軍會不會拋下他倆獨自走了,。
“吳懼,你朝樓下找,,我朝樓上找找,。”
說著,,兩人會意,,立即從身邊拿出護身的短劍,把它藏在自己的腰間,,沖出了房間,。然后,一上一下,,沖了過去,。
吳畏在其他的兩層樓里轉(zhuǎn)了兩圈,輕輕踢開幾個值得他懷疑的房門,,讓里面的男人女人嚇得一聲聲驚叫,。最后,他來到了古樓的頂層,。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調(diào)均了呼吸,,慢慢地朝著背影走了過去,。
“將軍,你怎么在這里,?,!”
吳世琮沒有轉(zhuǎn)過身來,仍然面對著滔滔黃河,在粗獷的秦腔中,。
吳畏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他靠近,。
“吳畏,你看那滾滾東去的黃河之水,,你能想起什么,?”
“我?,!”
吳畏和吳世琮一樣,,眺望著遠處的河水,河水湍流不息,,吳畏卻不能在將軍的提示下想起任何與黃河有關的情景,。
“將軍……”
吳世琮答非所問。
“吳畏,,我們來到京城多久了,?”
“稟將軍,跨地這個年頭,,就已經(jīng)整整三年了”,。
我們從京城逃出來,又有多久了,?”
“這也快半年了,,將軍……”
吳世琮仍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河水,平靜地對吳畏道:
“是啊,,整整三年,,可是我們、我們卻什么也沒做成,,而時光卻像這滾滾流過的黃河之水般逝去……”
原來如此,。
吳畏感覺到將軍一個人來到這古樓樓頂,,一個人面對滾滾黃河,,生出了那么多的人生感嘆。
是啊,,大周滅亡已三載,,他們從西南進京,前前后后已近五載,??墒牵麄円龅氖聵I(yè),,卻一點進展都沒有,。甚至,如今,從京城逃出來又已經(jīng)半年有余,。
這三年,,不但沒碰到康熙皇帝半根毫毛,反而被他追得到處亂竄,。甚至如今連立足之地都沒有,。這又何談復仇,何談復興大周,。
這才引起吳世琮對著滾滾東去的黃河之水,,引出那么多的人生感嘆。
逝者如斯,!
這時,,朝樓下尋找的吳懼也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正看到兩人對著茫茫黃河之水,。
吳世琮也看到了吳懼的到來,。
“吳畏吳懼,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回去,?將軍,回哪里,?”
吳世琮長嘆一聲:
“唉,!回廣西、回黔地,、回云南,;也許,那里才有我們的一席之地,,才是我們該回去的地方,。”
“可是,,將軍,,這一次,我們不是來黃河邊上堵截康熙嗎,?怎么……”
“這次康熙微服私訪,,聽說要經(jīng)過黃河,這也許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如果不成,,我們可能真的要回去了?!?p> 吳畏吳懼分別站在吳世琮的左右兩邊,,面對著黃河,,感嘆著他們這三四年的一事無成。
而時間,,卻如這東去的滾滾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