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秦道川高燒不退,秦北不論秦東和秦西如何勸,,依然睜著眼睛定定望著秦道川那邊,,不肯入睡。
西夏王派來的軍醫(yī)帶著人不停地給他冷敷,,喂熱水,,換藥。
秦東坐都坐不下,,一直在旁邊走來走去,,軍醫(yī)終于受不了了,說道:“你們都像是久在行伍的人,,他受了如此重的外傷,,發(fā)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你們就不能消停一些,,讓我清靜清靜,。”
秦東聽了,,才坐在秦北地床前,,一樣盯著秦道川,。
秦西熬了稀粥來,軍醫(yī)見了說道:“總算有個明白人了,?!?p> 秦西小口小口的喂著秦道川,軍醫(yī)問里面放了什么,,秦西回道:“人參,,明早去買魚?!?p> 軍醫(yī)點了點頭,,說道:“西頭的集市最大,有一種黑魚,,少見,,但也尋得著,對傷口好,?!?p> 秦西忙謝過軍醫(yī)。
軍醫(yī)又說道:“你們帶的金瘡藥已是極好的了,,只要這幾日別移動,,別沾水,一個星期后應該就會能走動了,?!?p> 秦西又謝過軍醫(yī),秦東接話道:“你老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我等在此守著,一有情況我就去叫您,?!?p> 軍醫(yī)說道:“也好,你們也不要都熬著,,又不止這一天,,留一個看著就行了,其他的都睡,,這樣明天才好輪班,。”
秦東聽了,,忙說好,,然后對秦西和秦北說道:“你們?nèi)ニ襾硎亟裢?,明日秦西守夜,,后來秦北你來,。?p> 兩人聽了,,只得依從,。
好在第二日清早軍醫(yī)一看,燒得低了些,,松了口氣,,說道:“最兇險的一晚過去就好了,慢慢靜養(yǎng)吧,。”留了一個人看守,,自己去向西夏王回報去了,。
午時剛過,圖瓦爾又來了,,帶來了許多的好東西,,說是西夏王賞的,秦道川雖然低燒,,卻也神智清醒,,說自己一旦好轉,定然親自拜見西夏王以表謝意,。
圖瓦爾擺擺手,,說道:“這個不急,你先將傷養(yǎng)好再說,?!?p> 秦道川問白音和秦南的下落,圖瓦爾依舊搖搖頭,。
當天晚間,,秦道川依舊高燒起來,人也陷入了昏迷,,呼之不應,。
秦東四人急得如坐炭盆,只恨不得替他去受這傷,,秦北更急得胸口的箭傷又出了血,,軍醫(yī)氣得大罵。
秦道川只覺得自己回到了京城,,若舒卻不在右院內(nèi),,他四處尋找,終于在會館找到了她,,她正跟杜玖柒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地看著高臺上的把戲,。
秦道川想去將杜玖柒推開,誰知他竟紋絲不動,,還用眼冷冷地看著自己,,嘲笑著對若舒說著什么,他轉眼去看若舒,,若舒依舊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面無表情。
這時杜玖柒推開他的手,,他再去看若舒,,竟然變成了賀詩卿,也是冷冷地看著他,,說著自己為什么要辜負她,,讓她獨守空房。
秦道川轉頭想去找若舒,,卻見她已經(jīng)站在了高臺上,,跟臺上的戲子一起舞著,笑得肆意張狂,。
他想跑去找她,,出了房門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草原上,錫陀正一劍將他的右臂砍了下來,,望著他得意地大笑著,,他看著地上的右臂,右臂竟然自己朝著錫陀走去,,他想去撿,,抬頭卻看到父親站在他面前,說他為什么不將自己的劍尋回,。
他正在辯解,,眼前畫面一變,到了滿魯?shù)臓I帳內(nèi),,滿魯身下的竟然是若舒,,他大叫一聲:“不?!?p> 坐了起來,,口中的血噴了軍醫(yī)一身,秦東等人大叫:“將軍,!”
軍醫(yī)卻不顧得擦,,說道:“吐出來就好了,我本來還奇怪他怎么沒有瘀血,?!?p> 秦道川卻昏睡了過去,,秦東忙要軍醫(yī)去整理一下,自己幫秦道川整理干凈,,換衣服時說道:“軍醫(yī),,他出汗了?!?p> 軍醫(yī)一邊換著衣服,,一邊說道:“出汗是好事,趕快將他擦干,,別著了涼,。”
后半夜秦道川一會發(fā)燒,,一會出汗,,軍醫(yī)和秦東一夜沒睡,不停地更衣?lián)Q藥,,終于在早上,消停了,。
秦東拿了兩塊金子想贈與軍醫(yī),,軍醫(yī)擺擺手,說道:“金銀之物我不喜歡,,你若真想謝我,,給我些你們自帶的金創(chuàng)藥就行了?!?p> 秦東說道:“我們本來帶的不多,,后來又分出去了一些,現(xiàn)在手頭的,,只怕將軍用完就所剩無幾了,,也不知西夏與東方大陸哪個邊界城市有通商,到時候我托人帶給你,?!?p> 軍醫(yī)見他明明可以騙他,卻如此實誠,,就說道:“沒有就算了,,日后有機會再說?!?p> 秦東一再保證,,只要打聽到機會,一定托人給他帶來,。
第三日秦北下了床,,執(zhí)意要由他守夜,。
后半夜秦東被人叫醒,以為將軍有事,,翻身起床,,卻見秦南站在面前,毫發(fā)無傷,。高興就要將眾人叫醒,,秦南拉著他,說道:“我已經(jīng)叫秦北去睡了,,見你睡夢中一直在叫著我們的名字,,怕你魘著了,才叫醒你的,?!?p> 秦東再無睡意,就要秦南說說自己的經(jīng)歷,,秦南說道:“我們正是朝東去的,,白音說留著這條路給你們走。你不佩服他都不行,,騎著馬帶著我們左一下右一下,,晚上總能找到合適的山洞過夜,有時都能聽到外面的追兵說話的聲音,,但他們就是找不到我們,。”
喝了口茶,,接著說道:“后來算著你們應該是到了興慶府了,,他才帶著我們回來的,昨天碰到尋找我們的人,,若不是白音用西夏語喊了一嗓子,,我們差點就要以命相搏了?!?p> 秦東說道:“你們都無大礙吧,?”
秦南說道:“都受了點小傷,沒有他們兩個嚴重,?!闭f完朝秦道川努了努嘴。
秦東說道:“那我就放心了,,既然這樣,,你手里的金創(chuàng)藥還有剩嗎?”
秦南說道:“我?guī)砹耍憬o將軍用吧,?!?p> 秦東說道:“不是給將軍的,將軍今晚情況已經(jīng)好轉,,是給西夏王的軍醫(yī)的,。”
秦南聽了,,說道:“既然你應允了,,拿去便是?!闭f完,,拿起溫好的水,用濕布沾了,,細細地涂在秦道川干裂的嘴唇上,。
問秦東道:“你們見過西夏王了嗎?他怎么說,?”
秦東回道:“還沒,,將軍傷成這樣,不過圖瓦爾倒是每天都來,,西夏王也送了不少東西過來,,其他的將軍沒問?!?p> 秦南說道:“問題不大,,白音一共四兄弟,,有兩個在西夏皇宮當差,,他與幼弟跟在圖瓦爾身邊,這次他弟弟死在布日固德的手里,,他一定會去報仇的,。圖瓦爾的母親自幼跟在西夏王身邊長大,兩個人感情也很好,,圖瓦爾是他唯一的外甥,,應該不會見死不救的?!?p> 秦東說道:“等將軍明日醒了,,你再將這些告訴他,將軍自會有打算的,?!?p> 秦南嗯了一聲。
秦東說道:“所幸這次兄弟們無一傷亡,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回軍屯,?!?p> 秦南說道:“以前從不見你說這話,莫不是要成親了,,心變軟了,?”
秦東坦然地說道:“既然決定成親,自然要多為人家考慮,,再說日后也會有孩子,,這些都是責任不是?”
秦南說道:“這是自然,?!?p> 秦西回道:“人家還沒決定嫁不嫁,你倆倒在這里做起夢來了,?!?p> 秦南說道:“你醒了?!?p> 秦西說道:“你的嘴碎成那樣,,哪個還睡得著?!?p> 秦北翻了個身,,朝里睡去。
只有秦道川依舊沉沉睡著,,秦南輕輕摸了摸他的胸口,,說道:“不是很燙,將軍總算是闖過去了,?!?p> 第二日,圖瓦爾依舊帶著吃食酒水來看他們,,后面跟著白音,,白音見了秦道川,跪在床前,,連磕了三個頭,,說道:“謝將軍救我王性命,我替艾瑪皇太后謝過將軍,?!?p> 秦道川有些奇怪,卻沒有問,。
白音卻自己解釋道:“我母親是皇太后的貼身待女,,這次也命喪在了布日固德手里。”
秦道川點了點頭,,示意秦南扶他起來說話,。
秦南早就站在他的身邊,見狀一把將他拉起,,說道:“明明是個硬邦邦的漢子,,怎么跟個娘們似的?!?p> 秦東說道:“你的西夏語倒是有長進啊,。”
秦南說道:“每日騎在車上東奔西跑,,甚是無聊,,就請教了幾句?!?p> 白音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氣氛總算是沒有剛才的凝重,。
圖瓦爾卻說道:“舅舅問你的傷好些了嗎,?他想見你?!?p> 軍醫(yī)插嘴說道:“王子殿下,,還需再過幾日,現(xiàn)在還是切莫搬動為好,?!?p> 圖瓦爾只好作罷。
秦東感激地看著軍醫(yī),,軍醫(yī)卻眼都沒抬,。
等人散了之后,秦道川卻被自己的夢魘困住了,,若舒和那個半大的跟班,?應該不會,??扇羰鏋槭裁匆B(yǎng)一群半大的小子呢,一個個鬼精鬼精的,。明明有什么需要,,自己就可以幫她,現(xiàn)如今的自己還有什么不能讓她相信的嗎,?秦道川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后悔過,,可是他也知道后悔毫無用處,只能用自己百倍的誠心地感動她,佛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呢,?
而賀詩卿,有個念頭一直在心里徘徊,,卻始終開不了口,,若是自己與她和離,她會答應嗎,?以她的身份,,她再尋一份良緣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盡管將錯記在自己身上,,無損她的名聲便是,,既便是孩子也可以說出實情,那樣她應該更好再嫁吧,!主意打定,,決定回京就尋機會與賀詩卿做個了斷,這樣她也不必再困守于左院之中了,。

意已闌珊
感覺話題太沉重了,,可是有因就有果,希望以前不喜歡秦道川的能小小的同情他一下,。依舊求票票,,求收藏,感謝跟讀的書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