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經(jīng)歷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是根本不會在意什么狗屁暢銷小說中的故事的,。
可我若是換個角度來想的話,,則會有另外一番思考。
我若是跟別人說,,我睡覺的時候會夢見未來即將發(fā)生的事情,一個正常人肯定覺著我就是個精神病,,眼下我就是這樣的心理,,但實際上這些夢在現(xiàn)實中都一一發(fā)生了。
甚至當(dāng)我父親臨死的前一天晚上,,我也夢見了他自殺前的樣子,,那張青色詭異的臉,我始終也忘不了,。直到今日,,我也想不明白,我父親當(dāng)年為什么會自殺,?他到底是不是自殺,?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忽然間我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既然我會做那些預(yù)見性的夢,,那我父親會不會也有這種奇怪的能力?而偏偏就是這種能力,,才最終害死了他自己,。
我依稀記得小時候爺爺也曾囑咐過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因為這樣會被人當(dāng)成精神病,,就沒有小朋友跟我玩了。
如今想來,,爺爺當(dāng)年是話中有話,,老爺子似乎是知道什么,可他卻老了,,對我父親離奇的死亡也沒什么法子,。
唉,不然我老叔當(dāng)年也不會賭氣離家出走,,直到我爺爺出殯那天,,他也沒有回來,,難道說我父親的死真的另有蹊蹺?
掐指一算,,我跟老叔已經(jīng)十幾年未見了,,他走的時候還是二十多歲,和我現(xiàn)在的年紀(jì)差不多,,當(dāng)年還是個帥氣拉風(fēng)的特警,,不少隊里的警花有事沒事總往我家里躥,那時候可把我爺爺樂壞了,。
可如今就算是哪天在大街上碰見他,,我也不見得能認(rèn)出他來,他更認(rèn)不出我了,,現(xiàn)在來說,,我對老叔的感情很是復(fù)雜。
小時候老叔最是疼我,,而他和我父親也是兄弟中最好的,。我記得我父親死后的一年里,他一直像是在偷偷追查什么,,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老叔和爺爺大吵了一架,人就不見了,。
但從此以后,,家里就變得更加冷清了,就剩下爺爺和零丁的幾個親戚,。我記著每到陰歷二月初三的時候,,爺爺總會偷摸的翻開相簿,偷偷的抹眼淚,,后來我才知道那是老叔的生辰,。
俗話講“老兒子,大孫子,,老人的命根子”,,此話一點不假。
可憐老爺子臨終前最后一眼,,也沒有看著十幾年未見的老兒子,,連生死都不明,爺爺?shù)难劬ψ罱K也沒有合上,,這讓我對老叔的不孝多少有些怨恨,。
我一時間流出了很多冷汗,不由得回想起了,從南海到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一切,,我不禁有些懷疑,。
我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地卷進(jìn)來呢?當(dāng)真是我游手好閑,,愛多管閑事,才偶然間插手了南海那件殺人案嗎,?
“明斯克”號上的案子會不會是早已安排好的陷阱,,就等著我往里鉆呢,?但我仍是想不明白,,他們要找的東西,怎么說都和我這個小刑警靠不著什么邊兒???
我既不懂什么物理磁場,也不會下海倒斗,,這群人犯得著非要我嗎,?之前就聽阿瑟那老騙子說過,這下面有民國時期遺失的龍骨,,這群瘋子都在找這虛無縹緲的物件兒,。
雖然阿瑟的嘴里沒有幾句真話,可當(dāng)他說的像是假話的時候,,往往卻是真話,,我又不禁聯(lián)想到了大妞口中有關(guān)黃金面具的故事。
難道這群人要找的龍骨是三星堆文化的遺物,,而我又像那故事中所謂的“先知”,?或者說,我這種奇怪的能力,,被高明這些人知道了,,他們把我騙到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這里,,我撇了下嘴角,卻又覺著自己很荒誕,,我從未跟別人說過我會做夢,,包括王大乙我也從未提起過,但……
但我父親卻曾來過這里,,如果說當(dāng)年的他也有這種能力的話,,那么他恰好是被捕獲的對象,而我是他的兒子,他們也許懷疑我繼承了這種能力,,所以才把我也騙進(jìn)來了,。
這么一推敲的話,整件事似乎都通了,。但有的時候,,人若是活得越明白反而活得越累,如今一品味,,我好像長大了許多,。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是某些人眼中的獵物,我渾身的每個細(xì)胞都似乎在緊張地顫抖,,就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注視著,,連洗澡撒尿都不放過,這些鬼佬該不會是要搞什么人體實驗吧,?
“你倆瞅著個大鐵坨子干甚呢,?”我還在愣神,這時候傳來了墨鏡兒的招呼聲,。
只見他一只手已經(jīng)拄在了青銅俑的大腿根上,,一臉懶散地瞧著我,“瓜慫娃兒撿了個青銅俑就挪不動道了,,若是你瞧下面恁東西,,莫不得嚇跪了嘛?”
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青銅俑的后面還有東西,。
那墓頂漂浮著的正是之前那具青銅棺槨,它比青銅俑還要高,,泛著極其詭異的綠光,,而四周切實沒有任何鎖鏈相連,就那么懸空著,,瞧著似乎與青銅俑是同一時期的產(chǎn)物,。
我本以為懸棺可能是靠著某種斥力懸浮的,就像磁鐵同極相斥一般,,古代匠人的智慧也不能小覷,,沒準(zhǔn)兒這青銅俑的內(nèi)芯就是由磁石灌造的。
但我仍覺著似乎哪里不對,,本來在遠(yuǎn)處看的時候,,就覺著懸棺有些古怪。如今在昏暗的光線下,,我近看更覺著虛無縹緲,,就好像它根本不存在似的。
我鬼使神差地一下子就蹦了起來,想要用手去觸摸懸棺的底部,,可當(dāng)我的手即將摸著棺底的時候,,卻忽然一手抓空了,我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雖然我早先有過這種猜想,,但當(dāng)真正面臨現(xiàn)實的時候,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他娘的真是虛像,?
可這也太逼真了吧,我下意識地就掐了自己一下,,誒喲,,我真他娘的沒有在做夢,可這逼真的虛像是從哪里投出來的呢,?
我忽然想起之前那群人莫名地跪在地上,,更確切的說,,他們幾乎是全身都趴在了地上,,而墨鏡兒剛剛也重復(fù)過這樣古怪的行為,難道說……
我稍稍瞥了眼腳下,,可就是這么一眼,,卻幾乎把我嚇得癱坐在地上,任誰也料想不到,,我的腳下近乎是懸空的,,此時此刻我就好像踩在了張家界的玻璃棧道上,下面是看不清深淺的地下河,。
原來,,這懸棺的虛像是由下面投射上來的,而腳下的地面是由水晶樣的透明磚石鋪墊的,,雖然古代的打磨工藝并不怎么樣,,但透過水晶的表層,依舊可以看見下面大概的景象,。
我連忙俯下身子,,也和之前那群人一樣趴在了地上,首先映入眼中的像是一條蜿蜒的地下河,,而這條河究竟從何而來,,我也看不清源頭,但在地下河中游的位置,,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發(fā)光,。
我心說在這鬼地方能自己發(fā)光的物件兒,莫不是傳說中的夜明珠,早就聽說慈禧老佛爺?shù)氖砜谥芯秃艘幻?,后來被軍閥孫殿英給盜走了,,再后來輾轉(zhuǎn)流落到了宋美齡手中,卻被當(dāng)做了鞋飾,。
可眼下這光源的面積卻很大,,我估摸著足足能有一個人的大小,若是夜明珠的話,,那也忒大了吧,?
我把臉又貼近了水晶磚面幾分,兩顆眼珠子都幾乎瞪出來了,,終于瞧見這發(fā)光的物體似乎是方的,,我看見了一個棱角,我又抬頭瞧了瞧那折射出的虛像,,心說難道地下河中葬了一座青銅棺嗎,?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為什么會有虛像出現(xiàn)在這里,,也許這是古代匠人跟我們開的一個玩笑,,當(dāng)然更可能的是,這是墓室設(shè)計者的有意為之,。
至于眼下發(fā)光的到底是不是棺槨,,我們誰也不知道,當(dāng)然也許剛才消失的那群人已經(jīng)知道了,,但令我奇怪的是,,為什么透過水晶磚看不見他們呢?
難道說他們并不是跳到了地下河里了,?還是說……
我回過頭來去瞧墨鏡兒,,總覺著這老爺子似乎是知道什么,可眼下他卻依舊一臉慵懶的樣子,,似乎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鏡爺,不知您老瞧出什么門道沒有,?”我訕訕道,。
墨鏡兒似乎對我給他起的外號很是滿意,他饒有趣味地看著我,,“瞧出道兒了,,卻沒搞清楚門在哪兒啊,?”
我覺著這老小子沒憋什么好屁,,剛才他和老二趴在那里研究了那么久,,肯定想出了什么。但我也不好硬問,,“那以您來看,,這里是什么地界兒啊,?我們還能出去不,?”
墨鏡兒見我一臉惶恐的樣子,不緊不慢道:“你小子曉得這是甚家伙什嘞,?”
我瞧著他依舊單手拄著青銅俑,,一臉傲嬌地看著我,心說這東西要是活了該多好啊,,準(zhǔn)能嚇?biāo)肋@老東西,。
“這不就是兵馬俑嗎?只不過個頭兒大了一點兒,?!崩隙]聽我說完,這大傻子撲哧地笑了一聲,。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這傻逼不以為然,反而回瞪了我一眼,。
Alice終于受不了我們了,,她已經(jīng)繞過青銅俑,,打量起了水晶磚下面的地勢,,卻又忽然轉(zhuǎn)過頭來,“那青銅俑似乎不是明朝的手藝,,老爺子您知道出處吧,?”
墨鏡兒清了清嗓子,他故作高深道:“青銅器嘛,,是人類歷史中最為神秘的文明象征,。青銅時代是否存在,迄今仍是各說各的嘍,,因為在那一時期,,有很多遺跡用如今恁科學(xué)也解釋不通嘞?!?p> 這話說的就跟用方言念課本似的,,心說我也讀過幾本歷史書,怎么瞧這老爺子也沒什么高人作風(fēng)啊,,瞧著連我那姑父都不如,。
墨鏡兒沒有理會我鄙夷的眼神,,他指了指眼前這尊青銅人俑,他故意啞著嗓子說道:“青銅縱然難尋,,但老爺子我嘛也有過幾件兒,,可這東西我卻只在恁地方瞧過一眼而已?!?p> 雖然我覺著墨鏡兒是在吹牛,,任何一件青銅器都可以當(dāng)作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更何況倒趟這東西可是要掉腦袋的,。
但我還是提起了精神去聽,,因為在我的印象中,不知道在哪里我似乎也見過這張古怪的巨臉,,可眼下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墨鏡兒說,那還是他年輕時候的事,,估摸著可能得追溯到1985年前后,。之前他在西安八仙庵牽過幾年驢,也就是在古玩市場看見生人便往店家里請,,然后配合店里狠狠地宰上一筆,,干這一行尤為考驗眼力,而鏡爺算是干得出眾的,,那年景著實坑了不少外地人,。
后來,鏡爺在八仙庵里漸漸混的也算是小有名氣,,有時候也收些近代乃至明清的破爛貨,。有一次偶然和道上的狐朋狗友下館子喝多了,聽這幾廝嚷著要去四川廣漢收土貨,,意思就是倒賣從古墓里淘出來的明器,。
墨鏡兒一聽尤為心動,因為聽這幾個行家說,,西安雖是貴為十三朝古都,,周邊各朝古跡遍布,但近幾十年來,,尤其是近代戰(zhàn)亂那百年以來,,古墓早就被盜的所剩無幾,市面上見的生貨不多了,。
可川渝地界,,古時候叫做巴蜀之地,位于四川盆地及巫山的東部,,地勢尤為的險要,,易守難攻,,即使是近代的戰(zhàn)亂以及小鬼子都沒有打到這里,所以很多先秦大墓還沒有被發(fā)掘,。
幾斤太白酒下肚,,隔日墨鏡兒便跟著幾個陜西行家進(jìn)了川渝。
可來了廣漢有約莫著個把月,,墨鏡兒只收著些明清的古錢幣,,不禁大失所望??捎幸惶?,在行里他忽然瞧見這么幾個人,典型破落的生伢子,,穿著破舊的軍大衣,,想來可能一年都沒洗了,以為是當(dāng)?shù)剞r(nóng)民在自家地里刨出什么土貨了,,就有些手癢想坑他們一筆,。
一經(jīng)套話才知道,果然和他料想的八九不離十,,兄弟倆在地里翻耕松土的時候,,撿出來一塊灰褐色的龜甲,大約有巴掌大小,,龜殼的表面雖然已經(jīng)殘破不堪,,但也能看出些許古樸的花紋,他在市面兒上從來也沒見過,。
只瞧了一眼,,墨鏡兒便覺著這東西不比尋常,連忙把兄弟倆拉到了鋪子里商量,,起初倆人還有些戒心,,說要貨比三家才行,免得被奸商欺負(fù)歲數(shù)小給坑了,,把龜甲裹進(jìn)軍大衣轉(zhuǎn)身便要走。
墨鏡兒一下子就緊張了,,這么多天顆粒無收,,眼下好容易才遇著這么件兒好貨,心說哪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