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生死一線
鋼針石穴鼠的洞穴內(nèi),一片消沉和壓抑,。
所有老鼠,,包括長樂,都靜默無聲音,。
一是因為死掉了兄弟的悲情,,二則是恐懼。
最終的逃亡后,,連同鼠王老爹都帶著一身傷回來了,,但是鼠穴的危機并沒有解除。
因為那頭巨蚺也追過來了,,并且圍困著石穴所在的小山頭,,盤旋不去,嘶嘶有聲,。
甚至這頭巨蚺還嘗試過不同攻擊手段,。
包括將腦袋探進來,可是在進入入口沒多久后就卡住了,,即便如此,,所有老鼠們還是隱隱約約看得到那塞滿整個通道的巨蚺頭顱。
那散發(fā)著嗜血殺氣的紅色視線,,讓所有老鼠如墜冰窟,。
之后這頭巨蚺還將整個身體纏繞在山頭上,,使勁收緊。
老鼠們不僅聽到了外界山體巖石的碎裂和崩塌聲,,連同石穴內(nèi)部都開始掉碎屑,。
這令人恐怖的纏繞力,這頭蛇恐怕比之前預(yù)估的還要龐大和強悍,。
鼠王老爹能從這么恐怖的敵人手中逃脫回來,,也是相當(dāng)不易了。
內(nèi)心的堅強和勇敢可見一斑,。
可即便如此,,被困守在洞穴內(nèi)的它,也無能為力,。
還好,,巨蚺只嘗試了一下纏繞山頭就停止了,大概也是到了其纏繞力的極限,。
但老鼠們絲毫不敢松懈,。
因為時不時的,外頭都會傳來隱隱的嘶嘶聲,。
那頭巨蚺肯定就守候在洞窟附近,,等著石穴鼠們出去。
鼠王老爹不想坐以待斃,,但是除了那唯一的出入口,,也沒有其他洞口可供潛逃出去了。
它雖然可以用黑爪挖掘洞窟,,但那是一項緩慢且漫長的工作,,還需要大量的食物供應(yīng)以抵消體力的消耗。
平時的它就是鼠族們的主戰(zhàn)力,,每次都要帶頭出去狩獵,,已有的幾處子洞窟,都是趁著閑余一點點挖出來的,。
而且這石穴所在的山體,,大部分是在地面之下的,也即,,往上挖是送死,,往下挖則無窮無盡。
一種絕望,,蔓延在整個石洞內(nèi),。
那頭巨蚺什么時候撤退呢?什么時候會沒耐心呢,?什么時候消去火氣呢,?
沒有半點答案,。
而在巨蚺離去前,它們不敢睡覺,,甚至不敢閉眼,也不敢動彈,。
動彈一下,,就意味著忍饑挨餓的提前。
老鼠雖然是雜食動物,,但鋼針石穴鼠的習(xí)性,,卻主要是肉食,和那些貓科動物差不多,,因此石窟內(nèi)并沒有囤積半點糧食,,肉食在現(xiàn)在的天候下又是不方便儲存的,老鼠們現(xiàn)在是沒有半點兒余糧,。
不知多久以后,,第一頭老鼠的肚子咕嚕嚕叫了,然后是其他老鼠,。
所有老鼠都很餓,,但所有老鼠也都很無助。
長樂想起來了那些被他視為玩物的骨頭蟲,,偷偷爬行來到了骨頭山所在的子洞窟,。
現(xiàn)在所有骨頭都干干凈凈的,骨頭蟲們根本沒有爬出來,。
他嘗試著搬移開骨頭,,廢了好半天勁才搬挪開幾根,不得不放棄,。
這些骨頭蟲恐怕藏身在骨山最內(nèi)部,,必須將所有骨頭挪移開,才可能見到,。
但捕獲骨頭蟲所獲得的能量,,能夠抵消搜捕過程所消耗的能量嗎?且萬一骨頭蟲藏在石縫里怎么辦,?
所以,,長樂放棄了,回歸主洞窟,,繼續(xù)聽天由命,。
眨眼間,天色又黑了下來,。
白日的疲倦積累下,,老鼠們好歹大部分都閉了眼,,連鼠王老爹都瞇了一會兒,只是視線方向正對著洞口那里,。
在天亮之前,,沒老鼠想出去打探那頭蛇有沒有離去。
到第二天的時候,,長樂迷糊中醒來,,想爬起,身體一陣虛脫,。
他餓了,。
左右看看其他同胞兄弟,情況也差不多,。
2號3號4號三個熊孩子也不鬧騰了,。
所有老鼠都開始期待:那頭巨蚺總應(yīng)該撤走了吧?
誰知道沒一會兒,,那種嘶嘶聲又來了,。
該死!
那頭蛇為什么還沒走,,難道要一直耗下去嗎,?
或許是真的,據(jù)說蛇類忍饑挨餓的能力非常強大,,至少是老鼠不可比的,。
怎么辦?怎么辦,?
運轉(zhuǎn)那個系統(tǒng)找找辦法嗎,?
長樂嘗試開啟系統(tǒng),那個中性的聲音卻自動提醒:
“檢測到主體能量存量有限,,不建議啟動,。”
長樂只好放棄,。
這種沒完沒了的等待,,從早晨,一直持續(xù)到了下午,,每日固定的飯點兒早過了,。
所有老鼠的饑餓感進一步加重,而且肚子都不叫了,。
這卻不是個好現(xiàn)象,,這是身體在透支本體能量。
那種因饑餓衍生的發(fā)熱感,,也再次在長樂身上涌現(xiàn),。
說實話,,他是所有老鼠們中情況最不妙的。
他是和2號3號4號等同的最小個體,,忍饑挨餓的能力是最弱的那一批,,偏偏在昨天冒險的時候,額外消耗了體力,,所以他也是現(xiàn)在鼠群中最早出現(xiàn)狀況的,。
身體的自保本能下,長樂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他做了噩夢,還發(fā)起了燒,。
中途幾次昏沉著醒來,,又昏沉睡去。
他覺得體表在發(fā)燒,,不得不完全貼在石地上尋求散熱,,但是體內(nèi)卻很冷。
老鼠們察覺到了它的異狀,,卻無能為力,。
莫非,我要餓死了嗎……
驀然,,整個洞窟開始震動,。
咚!咚,!咚,!
每次震動都夾雜著些許余震,并有石屑掉落下來,。
而且還伴隨著外頭那頭巨蚺增大了的嘶吼聲,。
——不好,巨蚺不耐煩了,,開始用身體來撞擊石山了,!
雖然山體是石頭的,但是巨蚺體表覆蓋著那些細密的鱗片,,同樣很結(jié)實,。
這種撞擊,比之前的纏繞效果要好得多,,畢竟巨蚺身體估計頂多纏繞山頭一圈,,力量會分散,也難以持久,。
所有老鼠都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
一旦石穴坍塌,,它們不被砸死,也要被巨蚺吃掉,!
偏偏在此刻,,最為麻煩的事情出現(xiàn)了。
——鼠王老爹忽然失控了,!
不知怎么回事,,鼠王老爹開始低聲嘶吼起來,吼聲中壓抑著無窮的憤怒,。
非但如此,,它還開始用利爪在地面使勁抓撓起來。
每一次抓撓,,地面都會出現(xiàn)幾道抓痕,,深可達數(shù)寸,頓時石屑紛飛,。
所有老鼠都被嚇到了,,紛紛后撤。
大哥大概是擔(dān)心,,上前探視,,鼠王老爹一個回頭,那表情嚇到了它,。
鼠王老爹的面部萬分猙獰,,鋒利的牙齒眥著,一道涎水自口角流溢出來,。
那雙眼睛更加猩紅了,,幾欲滴血。
說起來,,石穴鼠們的眼珠,,都是漆黑一片的,唯獨鼠王老爹是個例外,,也不知怎么回事,。
莫非是血統(tǒng)問題?
外有不可戰(zhàn)勝的天敵,,內(nèi)部主心骨又在失控邊緣,。
鼠群惶惶然,這次是真的要面臨末日了吧,。
即便是死過一次的長樂,,心頭也延生著對于再次死亡的恐懼。
就在此時,外頭又有異變,。
忽然一聲隱約的鳴叫,,自石窟外頭傳來。
但這鳴叫,,很明顯不是來自于那頭巨蚺,,而像是禽類的嘶鳴。
只不過距離較遠,。
然后下一刻,,鳴叫清晰了,這聲波如此之尖利,,乃至于石窟內(nèi)的所有老鼠們不由得捂住了雙耳,。
失控中的鼠王老爹似乎情況緩和了一些,它沒有捂住耳朵,,但是四肢的爪子卻深深地抓牢在了地面上,,仿佛在抑制體內(nèi)的某種沖動一樣。
利叫過后,,石窟外頭,,出現(xiàn)了禽鳴和蛇嘶那雜錯的聲音,,仿佛那頭未知的飛禽在和巨蚺戰(zhàn)斗,。
長樂心頭一喜。
對于老鼠來說,,蛇類,,以及具備巡空能力的鳥類(大型飛禽),都是天敵,。
但是那些大型肉食鳥類同樣也是蛇類的天敵,。
所以那頭飛禽,應(yīng)該是能克制巨蚺的,。
不過飛禽體型再大,,為了飛空也有限制,能不能壓制住巨蚺,,還不好說,。
隨著外頭的混戰(zhàn)在進行,幾乎所有老鼠都是喜憂交并,。
如果那頭飛禽無法戰(zhàn)勝巨蚺怎么辦,?
或者就算飛禽成了勝利者,會不會像巨蚺一樣,,也守著石窟口不離開,?
不,應(yīng)該不會吧,,畢竟巨蚺作為食物來說,,已經(jīng)足夠飛禽消耗的了,。
老鼠們的心一次又一次起伏著,如同過山車,。
最終,,外面唯一留下的,只有那頭飛禽的聲音了,。
那飛禽似乎在戰(zhàn)斗后立到了石窟頂端,,昂天長鳴,宣誓勝利一般,。
因為此,,石窟頂上又刷拉拉掉石屑,看來這飛禽重量也不小,。
繼而,,有巨大的翅膀煽動聲,頭頂?shù)氖家膊坏袈淞恕?p> 最終,,壓迫感消失,,飛禽的鳴叫也逐漸遠去,似乎升空飛走了,。
問題則是,,那頭巨蚺呢?
過了好一會兒,,外頭都沒再出現(xiàn)嘶嘶聲,。
大哥帶頭,幾頭老鼠偷偷摸摸去向外面,,在石窟出入口往外看,,看到了一副慘烈的戰(zhàn)場殘留場景。
只見石山四周的所有灌木,,乃至更遠處的巨木,,都被壓扁、撞斷了,。
一片又一片猩紅的鮮血四處散落著,,還可以看到不少的鱗片混合在那些血液里。
同時還有少量的羽毛分散在四圍,。
老鼠們歡呼起來,。
很明顯,是那頭飛禽完勝了巨蚺,,巨蚺要么是逃走了,,要么就是被飛禽帶走了。
大哥爬下山頭,來到了那幾片散落的羽毛前,,用嘴銜起了一根,。
這羽毛塊頭很大,主體是火紅色的,,而夾雜在火紅之中,,還有其他少量炫目的色彩,很是奇特,。
看來有收藏價值,。
老鼠們搜羅了戰(zhàn)場之后回歸了石洞內(nèi)。
它們看著依舊是處于不明失控狀態(tài)的鼠王老爹,,涌現(xiàn)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