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和玲瓏陪在魏寶福身側(cè)跪著,她們能感受到自家郡主的傷痛,,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這樣靜靜的待在她身邊。
魏寶福面帶哀傷的燒著紙,,有些思念,,她很想跟他們傾訴,但她不知道他們是否能聽得見,,看著燒著的火光,,她有些恍惚了。
仿佛見到了那個會溫柔寵溺著她的母親,,還有那個,,看著像個孩子,卻將她愛若珍寶的父親,,他們相攜著站在一起,,真的太美好了。
魏寶福的眼睛不自覺的濕潤了,,她原本想著不要哭的,,她要讓他們放心,要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堅(jiān)強(qiáng)獨(dú)立,,可此時此刻,,一切都崩塌了,她終究還是軟弱了,。
“您..........是小郡主嗎,?”忽然身后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魏寶福下意識的回頭看,雖是淚眼朦朧,,卻還是認(rèn)出了來人,,正是一直伺候在母親身邊的汝蘭姑姑。
她穿著素色的衣裙,,發(fā)髻上攢著白色的頭花,,哪里還有小時候見過的明艷大方,她故作不確定的問道:“你是,,汝蘭姑姑嗎,?”
汝蘭一怔,眼淚也順著臉龐滑落,,她有些激動的走上前,,手足無措的看著魏寶福,慌忙跪下給她磕頭,,激動的說道:“小主子還記得奴婢呢,,真好,您都這么大了,,跟王爺長的真像,,若是王妃見著了,不定怎么高興呢,?!?p> 現(xiàn)如今,汝蘭就如同是活死人一樣的生活著,,她對王妃忠心耿耿,,若不是想著守好他們的陵寢,替她看著小主子成親,,只怕早就隨她去了,。
“小主子,您如今過得好嗎,?奴婢在這里什么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您如今過得怎樣了,四皇子殿下,、太后娘娘,、淑妃娘娘都好嗎?”
汝蘭是真的沒想到,,會這么猝不及防的見到魏寶福,,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表達(dá)自己的喜悅了,魏寶福上前將她扶起,,有些哽咽著說道:“姑姑放心,,我很好,,大家都過得很好,咱們換個地方好好說話吧,?!?p> 魏寶福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見她,如今她自己出現(xiàn)了,,倒不用費(fèi)心思找了,,汝蘭點(diǎn)頭道:“好的,郡主若是不嫌棄,,就到奴婢歇息的地方坐坐吧,,這里的宮人,也不知道您來,,定是沒收拾出什么像樣的屋子,。”
魏寶福點(diǎn)點(diǎn)頭,,她雖然愛潔,,卻也不是有公主病的人,以前拍戲什么樣的環(huán)境沒經(jīng)歷過呢,,更何況,,像汝蘭這樣的人,即便是在皇陵,,那也不可能讓自己住的太邋遢。
一路上魏寶福都在斟酌著怎么開口,,汝蘭還一直沉浸在歡喜的情緒里,,這么多年,她過著無悲無喜的日子,,忽然這么激動,,總是需要時間平復(fù)的。
珍珠跟玲瓏并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想法,,很多事情魏寶福不主動說,,不主動透露,她們是不會去追根究底的,,她們堅(jiān)信,,主子不管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
帶魏寶福進(jìn)了屋,,汝蘭趕忙去給她端茶倒水,,一邊忙碌著,一邊有些窘迫的說道:“郡主,,奴婢這里過得簡單,,也沒有什么好茶,,還望您不要嫌棄?!?p> 魏寶福笑著接過她手里的茶,,不在意的說道:“姑姑多慮了,我不是挑剔的人,,名品我能飲得,,粗茶也能進(jìn)口,只要是能喝的就好,?!?p> 雖然魏寶福也懂得享受生活,但并不意味著她吃不得苦,,汝蘭笑的一臉欣慰,,她從小郡主的身上,看到了王妃的影子,,魏寶福吃了兩口茶,,對著珍珠玲瓏說道:“你倆去外邊守著門吧,我要跟汝蘭姑姑好好說話,?!?p> 兩個丫頭也不多話,恭敬的行禮離開,,汝蘭看著,,不自覺的點(diǎn)頭,“這兩個丫頭,,還是當(dāng)年我給您挑的吧,,如今倒是出落的這般好了,規(guī)矩也是極好的,?!?p> 魏寶福笑著點(diǎn)頭,“我身邊的丫頭嬤嬤都不錯,,沒有不懂規(guī)矩的混賬人,,姑姑放心?!比晏m忽然明白了自家王妃離世前的話,,她家小主子就該這樣明媚開朗的活著,不該背負(fù)太多,。
“姑姑,,我來,是想問您,,我母親可有留下什么話給我,,如今我也長大了,,也該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蔽簩毟1M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
汝蘭早在見到人時,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這會兒倒是也不為難,,語氣平和的說道:“郡主,您與太后,,還有宮里的淑妃娘娘與四皇子一切都好,,您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嗎,?”
魏寶福呼吸一滯,,苦笑道:“姑姑,我只想知道,,四皇子是不是我母親所出,?”這一句話,魏寶福說的極輕,。
汝蘭有些驚恐的說道:“郡主,,旁人都可以誤會王妃,包括太后都可以數(shù)落她,,但是您不可以,,她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p> 汝蘭擔(dān)心魏寶福受太后影響,,認(rèn)定自家王妃是個拋夫棄女,愛慕權(quán)勢的壞女人,。
魏寶福拉著她的手,,輕聲安撫道:“姑姑別激動,,我知道,,我是想問,四皇子是不是父親與母親的孩子,?”
這話一出,,汝蘭安靜了下來,她有些欣慰的說道:“您還是知道了啊,,那孩子長的也像王爺呢,,也就出生時奴婢看了一眼,之后就抱走了,?!?p> 魏寶福追問道:“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祖母認(rèn)定淑妃娘娘是我母親,而實(shí)際上淑妃娘娘卻是我姨母,,四皇子似乎也是我的親弟弟,,可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難道皇上就毫無所覺嗎,?”
汝蘭嘲諷一笑,,“您以為皇上是真的愛慕王妃嗎?他不過是想搶奪王爺擁有的一切罷了,,他壓根分不清王妃與二小姐,,那時候二小姐為了王妃腹中的遺腹子,甘愿替身代之,?!?p> 魏寶福干澀著嗓音說道:“姨母能冒充母親,我是相信的,,旁人很難察覺,,只要姨母愿意,即便是外祖母也察覺不了,,那懷孕這件事怎么偽裝呢,?我不明白?!?p> 汝蘭慘然一笑,,鄭重說道:“郡主,您與四皇子,,將來不管過得如何,,都要好好孝順二小姐啊,她為了四皇子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不惜服用讓人假孕能生下畸形胎兒的虎狼之藥,,那藥吃了,就跟尋常孕婦一樣,,有懷孕的癥狀,,但生下來的十有八九都是怪胎,而且,,服用那藥之后,,女子不會再有身孕,二小姐生下的是個沒有五官沒有四肢的肉球啊,,她自己也九死一生,,吃盡苦頭。”
汝蘭泣不成聲的說道,,魏寶福眼眶也紅了,,姨母竟是糟了這么大的罪啊,汝蘭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王妃真正的死期是在四皇子生產(chǎn)之日,,那時,王妃早就心如死灰了,,為了腹中孩子才硬撐著的,,孩子一出世她就熬不住去了?!?p> “之前二小姐為了代替王妃,,只能提前假死,姐妹倆只能有一個出現(xiàn)在人前,,王妃就一直偷偷在山莊里養(yǎng)胎,,這一切都是二小姐安排的,連勇毅侯府的老太太都不知道,,除了奴婢與齊珍,,二小姐不相信任何人?!?p> 汝蘭在心里憋了太久,,今日終于可以全部說出來,她反而覺得輕松很多,,擦了擦眼淚繼續(xù)說道:“王妃去世后,,我又偷偷將她葬在王爺身邊,這才讓他們夫妻得以團(tuán)聚,?!?p> 魏寶福不敢想,母親跟姨母究竟是怎么扛過去的,,她帶著哭腔問道,,“那弟弟是怎么被送進(jìn)宮的?”
汝蘭平靜了許多,,“在二小姐快要生產(chǎn)之前,,齊珍偷偷將四皇子接走,跟著府里派去的產(chǎn)婆一起帶著四皇子進(jìn)宮,,那個時候二小姐已經(jīng)在宮里站穩(wěn)了腳,,懷孕期間皇上是不用留宿的,,只要各方面打點(diǎn)好,,雖危險卻也不是不可行。”
魏寶福終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她久久不能平靜,,姨母這樣的女人,若不是為了他們這一家,,原本是可以過得很好的,,她有謀略有眼界,偏偏葬送在了這深宮,。
“母親與姨母,,跟你說過,要告訴我這一切嗎,?”汝蘭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人,,雖她是母親的貼身侍婢,誰又知道能不能一輩子忠心呢,。
“王妃不讓奴婢說的,,她只想讓您平平安安的過一生,二小姐卻說,,若是您親自來問,,我可以告訴您真相,奴婢身邊一直都有二小姐的人照應(yīng)著呢,?!?p> 魏寶福知道了,姨母在汝蘭身邊安排了人看著,,若是她能守口如瓶,,那就能好好活著,若是不能,,只怕還未開口就要送命了,,姨母是個做事周全的人。
雖然這對汝蘭不公平,,可魏寶福卻不能說不對,,這是最穩(wěn)妥的法子。
“姑姑,,你可愿意與我一起離開,,留在我身邊伺候,日子還長,,你這樣一直待在這里,,我于心不忍?!比晏m眼里滿是欣慰,,卻還是堅(jiān)定的搖搖頭,。
“奴婢這一輩子就只有王妃一位主子,就這么留在這里守著她,,奴婢覺得很心安,,郡主莫擔(dān)心奴婢,二小姐派來的人,,對奴婢很好,,在這里生活無憂,雖是單調(diào)了些,,卻也平靜,。”
魏寶福是不忍她后半輩子清苦,,可若是她自己想要這樣的生活,,她也不會勉強(qiáng),“你若是有什么困難,,日后也可以派人給我送信,,我會好好幫弟弟的,你莫要擔(dān)心了,?!?p> 雖不知道郡主如今是怎樣的人,但就這短短一點(diǎn)時間的相處,,汝蘭莫名覺得她是個有魄力能擔(dān)當(dāng)?shù)墓媚?,不禁替自家主子高興。

今朝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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