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打鐵神功
朝陽從東方升起,將天空浸染成一片金紅色,,霞彩的輪廓像極了一只涅槃重生的鳳凰,。
妮其醒了,卻失去聲音,。
巴維的那只魚鉤似乎撕裂了她的聲帶,,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創(chuàng)傷,。
“來,慢點,,這是池川大人特地讓契約人找醫(yī)生開的藥,,喝了會舒服點?!?p> 客廳里,,老胡跪在沙發(fā)旁邊,手里端著一碗藥水,,吹了又吹,,然后小心翼翼喂給妮其喝。
妮其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干涸,,任誰突然失去聲音,,都是一個難以承受的打擊。
不過此刻她還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因為她明白,,自己如果表現(xiàn)出難過的話,老胡和池川大人同樣不好受,。
她不愿這樣,。
而對于老胡來說,雖然痛心,,卻也不敢再奢望什么了,。
要知道,昨晚他真的以為會失去妮其,,至少現(xiàn)在人還在,,他已經(jīng)在心里無數(shù)次感謝神的寬容和恩賜。
“妮其,,怎么樣,,還好嗎?”池川牽著呦呦剛洗漱完,,從樓梯上走下,,笑著詢問。
臉上還有一絲倦容,。
昨晚一宿沒合過眼,。
也無法合眼。
且不提妮其,,就是小眼鏡那徹夜的嘶吼,,同樣讓人難以入眠。
是的,老胡和呦呦商議之后的結(jié)果是:不殺,。
池川畢竟承諾過,,也只能尊重他們的決定。
同時,,他也親眼目睹了人向返祖人轉(zhuǎn)變的整個過程,。
只能說是一場災難。
身體的變化還是小事,,重要的是記憶的消退,,以及智商的下降。
短短幾個小時,,小眼鏡就變得如同村里的返祖人一樣,,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仿佛新生的猛獸幼崽,,舉止怪異,,對所有事物都懷揣好奇,身上充斥著一種最原始的獸性,。
妮其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無礙。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待會讓老胡幫你把這個戴上?!?p> 池川說著,,右手一翻,多出一個排球大的環(huán)形物品,。
是一只頸托,。
他發(fā)現(xiàn)妮其扭動脖子的時候,似乎會牽扯到傷口,,所以讓強哥特地去醫(yī)院弄來的。
值得一提的是,,他和強哥之前都被門洞的表象所欺騙,,以為它那么小,肯定塞不進大物件,。
事實上并非如此,。
用光頭哥的話說:只要有心往里面塞,再大的東西都能塞進來,,它擔保,。
它當然為此嘚瑟了一陣。
妮其點了點頭,臉上有股感恩之色,。
陪她說了會兒話后,,池川出門來到村民活動中心,將那扇對開式防盜門仔細研究了一番,,百思不得其解,。
以這種門鎖的復雜程度,返祖人到底是怎么打開的,?
此事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
妮其受傷之后,老胡明顯勤快起來,,接過家里所有活,,包括他不擅長的洗衣做飯,忙里忙外,,好像變了個人,。
臉上也常常掛著笑容,只在偶爾,、妮其不在場的時候,,一個人坐在那里愣愣發(fā)呆。
池川知道,,有些傷痕任何安慰都起不了作用,,只能靠時間慢慢來愈合。
他的心情同樣算不上好,,腦子里經(jīng)?;仨懫鹉莻€甜美的聲音,多想再聽她喊一聲“池川大人”呀,。
只是,,永遠都無法實現(xiàn)了。
村里的返祖人還是17只,,那晚被貫穿腹部的那只終究沒活下來,,池川帶著它們操練了兩天,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干,,可總提不起精神,。
夜晚,他躺在床上,,心中默念——
我想靜靜,!
頭頂?shù)奶旎ò逑Р灰姡《膭t是碧波如洗的天空,。
“喲,,小川,你小子不錯嘛,來得怪勤的,,我喜歡,。比帝祁那家伙好多了?!?p> 光頭哥正坐在屋檐底下,,手里捧著一包老壇酸菜面,翻來覆去的,,也不知在搗騰什么鬼,。
這家伙根本吃不了東西。
池川心頭一動,,忙問:“帝祁是誰,?”
“就你上面那個?!惫忸^哥隨口回道,。
上面?
池川先是一愣,,繼而很快反應過來,。
門洞的上一任……
算了,“主人”這兩個字他實在沒臉說,。
也不知對方干成這件事情沒有,。
他瞬間來了興致,屁顛屁顛湊過來,,在光頭哥身旁坐下,,碰了它一膀子問:“研究啥呢?”
“你們地球上的東西啊,,這些方塊字有點意思哈,。”
丫的不會是想學漢語吧,,就你這記性要是能學會,,我叫你叫爹!
“光頭哥,,別研究了,,有的是時間,咱們聊點正事唄,。”池川笑呵呵道,。
“啥,?”
“帝祁。”
光頭哥白眼一翻,,“一個死人聊他干嘛,?”
“死了?”
“這不廢話嗎,,不然能把你小子漏進來,?”
能不能不要用“漏”!
“沒事,,說說唄,。”池川一臉諂媚道:“我也好向前輩學習學習,?!?p> “你呀?”光頭哥微微側(cè)頭,,斜睨著他,。
“啊?!背卮ú幻魉?。
“想學他?”
“咋了,?”
“我看還是算了吧,。”光頭哥重新擺過頭,,繼續(xù)研究它的方塊字,。
別算了呀!
好容易這家伙還記得點事,,不問出來都不甘心,。
池川不服氣道:“他很牛嗎?”
“這么跟你說吧,,人家帝祁一根頭發(fā)絲都能戳死你,。”
淦,!
這么犀利,?
池川雙目圓睜。
他跟光頭哥前前后后算下來,,也共處過一個多月,,對這小蘿卜頭也算有點了解。
這廝愛整人,、愛惡搞,、愛顯擺,、愛嘚瑟,還拽得像二五八萬一樣,。
皮到骨子里,。
但有一點,它不撒謊,。
“我不信,。”
池川故意道:“一根頭發(fā)絲戳死我,,未免也太夸張了,,當我是紙糊的?就是紙也不能這么脆呀,!”
“小子誒,。”
光頭哥用余光瞥著他,,“我只能說你對力量一無所知,,面對帝祁那種家伙,別說一張紙,,你連捧灰都算不上,。”
媽蛋,,就沒被人這么埋汰過,。
垃圾都不如的意思唄?
“好吧,,我信,。”池川毫無誠意道,。
“那你跟我說說他為什么這么強唄,?還有這么強的人應該天下無敵才對,又怎么會死,?老死的,?”
“我有說過他是人嗎?”
“……”
你可別嚇我啊,,我的光頭哥,。
這個世界已經(jīng)夠詭異了,難不成還要整點妖魔鬼怪出來,?
“那是啥,?”池川瞪眼道。
“這特么都不知道多久的事情了,,你覺得我還能記得???”光頭哥遞給他一個大白眼。
“反正不是人就對了,。”
池川一陣腦殼疼,。
“那他怎么死的,?”
“被人殺了?!?p> “人,?”
“嗯?!?p> 池川越聽越迷糊,。
“要按你這么說,他一根頭發(fā)絲都能戳死我,,還是個非人類,,哪個人還能殺得了他?”
“他受傷跑進來時,,好像是這么說的,。我特么又出不去,我哪知道誰殺的他,?”
我要被玩壞了呀,!池川心想。
這到底是個什么世界啊,,詭秘層出不窮,。
“光頭哥,那帝祁他為什么這么厲害,?我猜您肯定功不可沒吧,?您看您哈,活了這么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是一件天地靈寶,法力無邊,。能不能支我兩招,,我不用他那么厲害,一半就行,?!?p> 池川一邊說著,一邊兩只手已經(jīng)伸到對方肩膀上,,輕輕揉捏起來,。
天靈靈地靈靈,,丫的千萬別再蹦出那句口頭禪。
對于這番舉動,,光頭哥很是受用,。
“你想變強?”
“嗯,!”池川用力點頭,。
必須的。
于情于理都必須,!
誰還不想成為一個強大的男人,?
特別是他這種喜歡看小說的人,其實都擁有一顆向往強大的心,。
另外,,妮其的遭遇對他造成不小的沖擊。
他看似不缺攻擊手段,,也不缺躲避危機的辦法,,但那都是外力,還有重重限制,。
假如某天他遭遇危機,,身邊沒有返祖人呢?
假如某天別人再用刀架在伙伴的脖子上呢,?
他不想悲劇重演,。
那晚他如果也像巴維一樣,掌握著某種特殊本領,,說不定就能保住妮其的聲音,。
所以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身邊的伙伴著想,,他都有理由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這事好辦?!?p> “……”
池川有些發(fā)懵,,居然這么輕描淡寫?
都不用想想嗎,?
這還是他認識的光頭哥,?
“咋了,這副表情,,不相信老子,?”
“息怒息怒,光頭哥請息怒,,我怎么可能不相信您呢,?”
池川趕緊陪上笑臉——老實講,,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很像一條舔狗。
奈何,,生活所迫呀,!
“我是在想,光頭哥您如此英明神武,,手中也不知掌握了多少奇功異法,,就連帝祁那種神一般的存在都被您調(diào)教出來,內(nèi)心震撼到無以復加,。”
“那是,?!惫忸^哥嘴角一揚。
“嗯,,小川子你今天表現(xiàn)相當不錯,,哥哥我甚是滿意。行啦,,就不藏著掖著了,,傳你一套可以縱橫這個世界的絕世功法,怎么樣,?”
池川內(nèi)心狂喜,!
連連點頭。
能得到這種玩意,,就是做條舔狗,,他也認了。
“不過,,你要有點心理準備,,這套功法可不太好練?!?p> “沒事沒事,,光頭哥您看我像是那種怕吃苦的人嗎?”
池川心里吐槽,,好練老子還不稀罕呢,!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哪有什么厲害的事情是很容易辦成的,?
連歌詞里都唱了,,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越是困難,,就越表明這套功法確實強大,。
想到“縱橫世界”這四個字,,他心里瞬間樂開花。
“既然這樣……”
那就無需多言,,說干就干,。
光頭哥小手一揮,只見院子里突然多出一間茅草房,。
里面生有一爐炭火,,正熊熊燃燒著,旁邊還有一只大石墩子,,其上擺放著一把大榔頭,。
不是說傳授我絕世功法嗎,這是干啥,?
池川一臉懵然,。
光頭哥卻嘿嘿一笑,擺擺手道:“去吧,?!?p> “去、干嘛,?”
“練功?。 ?p> “我說光頭哥,,你可別欺負我讀書少,,這套家伙事,不是打鐵的嗎,?”
“沒錯,,就是打鐵。什么事不得從小做起,?這套功法打鐵就是基礎,。行啦,別那么多廢話,,練就是了,。”
聽聽是蠻有道理,,可池川左想右想都感覺不對勁,。
光頭哥如果突然拽出一把飛劍來,他一點都不意外,。但是,,打鐵跟修煉絕世神功,有個毛線關系啊,?
真要這樣,,那些打了一輩子鐵的鐵匠們,不一個個都成陸地神仙了,?
“你到底想不想學,?不學算逑!”
光哥頭小手一抬——
“學,!我學,!”
池川也是毫無辦法,這到底是個坑,,還是確有其事,,他現(xiàn)在真不敢確定。
但他知道,,以光頭哥的尿性,,這次機會如果錯過,以后想都別想,。
于是,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剛進入茅草房,,身上就傳來灼燒感,真他娘的熱??!
左右一瞥,啥玩意沒有,,池川苦著臉問:“打啥呀,?”
“等著?!?p> 光頭哥踱步走進木屋,,很快返身回來,只見右手拎著一塊書本大小的黑不溜秋的東西,。
石頭不像石頭,,鐵不像鐵。
天知道是個什么玩意,。
“打它,。”光頭哥走近后將其遞過,。
池川哦了一聲,,伸手去接——
噗!
整個人差點沒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這東西別看光頭哥拿在手上輕飄飄的,,實際上巨重無比,,同體積的黃金應該都沒這么重。
面對光頭哥的哈哈大笑,,池川充耳不聞,,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將它從地上抱起,,然后砸進火爐之中,。
足足燒了兩個多小時,這玩意總算變紅,。
火鉗根本沒用,,池川完全無計可施,所幸光頭哥適時伸出援手,。
嗯,,是真的用手。
直接伸進炭火中取出東西,,扔在了石墩子上,。
池川操起榔頭,尋思趕緊將它打好,,坑就坑一下,,看它后面怎么說——
叮!
哪知一榔頭下去,,虎口瞬間裂開,,痛得齜牙咧嘴。
“我說光頭哥,,你確定不是在玩我,?”
他捧著手,欲哭無淚,。
這玩意比金剛石都只硬不軟,,怎么打?
“玩你的辦法多了,,需要這么費勁,?”
光頭哥哼哼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這門功夫不好練,?不行拉倒,,要放棄趕緊地?!?p> 聽它這么一說,,池川眸子里卻多出些異樣,。
放棄?
我池川的字典里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叮,!
“我的媽呀!”
叮,!
“霧草,,好痛啊,!”
叮,!
“我的手要廢啦!”
茅草屋里哭爹喊娘,,響徹整片空間,,那叫一個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