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兌水的劣質咖啡,杜一秋感覺嘴里彌漫著苦澀,,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透過咖啡店的窗戶死死盯著對面的基德機修店。
一直等到臨近中午,,店鋪始終沒有動靜,,杜一秋的心里開始焦躁起來,再拖下去恐怕班加城里教派的人就會把主教身亡的消息送過來了,,那時候附近的城鎮(zhèn)一定都會面臨地毯式的排查,。
就在這時候,基德穿著背心的身影出現在店鋪門口,,他把卷簾門拉了下來,,踢了兩腳確認已經鎖好了,才提著工具箱轉身離開,,看來是有業(yè)務來了,。
杜一秋馬上放下咖啡杯,快步走到機修店門口,,圍著它轉了一圈,,走到了背面的窗前,后退幾步后一個助跑,,用肩膀撞開了木質窗框和卡在中間的玻璃,,一個翻滾安全落地,,只是肩膀上被碎玻璃劃開了幾個細小的傷口,。
杜勒的身體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壯,畢竟已經在機械廠當了好一陣的修理工,,經常會干一些力氣活兒,。
杜一秋來到柜臺后面,像剛才的基德一樣翻找起來,,可是無論怎樣找都找不到那個金屬片,,他的頭上開始滲出汗珠,這時候他聽到門外響起了掏鑰匙的聲音,,還有基德的自言自語,。
“怎么會是螺口的呢,現在怎么會還有人用螺口的???我得看看店里還有沒有,要是沒有的話還挺麻煩,?!?p> 完了,,基德居然提前回來了。
杜一秋手上更快地篩選起來,,第二次碰到一個信封的時候,,他感到里面硬硬的,心里一跳,,管它媽的,,就賭它是了!杜一秋連忙抓起信封從原路逃了出去,。
他抽出信封里面的東西,,心頭狂喜,果然是那個錐形片,,上面的紋路還微微發(fā)著光,,正是自己要找的東西。他將信封裝在懷中,,邁步就要離開這里,。
“一戶也不能放過!全部都要查,!街上的所有人,,全部站住不許動!,!”
一隊神罰者整齊地站在街上,,隊長一聲令下,每個人分別在街上的每一家店鋪或是住宅搜索起來,。
杜一秋馬上側身貼墻,,不敢露出身影,看來教派已經開始了搜查行動,,他的心里有些慌張,,這種情況下,沒有載具的自己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座小鎮(zhèn)呢,。
“嘿,,小子,他們是在找你,?”
杜一秋被嚇了一跳,,是基德發(fā)現窗子破了,探頭向外張望,,一下子就看到了躲在屋后的年輕人,。
“快進來,躲在柜子里?!被抡泻羲?。
杜一秋一咬牙,又從破碎的窗戶翻了回去,。
基德玩味地看著他:“你就這么想要那個東西嗎,?”
杜一秋臉上發(fā)紅,畢竟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盜竊,,而且還被抓包了,。
“他們?yōu)槭裁匆ツ悖繐宜窳P者的職責好像不包括抓小偷,?!被码p手抱在胸前,“我剛才上街的時候好像聽說,,班加城那邊死了個教派的大人物,,不會跟你有關吧?”
杜一秋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下來,。
“好吧,你快鉆進來,?!被露紫吕_了后面的矮柜子。
“謝謝你,?!倍乓磺锝K于憋出了一句話,隨后爬進柜子縮成了一團,。
基德關上門,,把鑰匙插在上面卻刻意沒有完全鎖上,留下了一道無法看清里面的縫隙,。
腳步聲在店門口響起,,接著是對話的聲音,。
“中午好,,里維隊長,上次給您修好的洗衣機還有毛病嗎,?”
“哈哈,,基德,你手藝很好,,我們隊里所有人都說以后有問題就找你來解決,。不過這次來是想問別的,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可疑的小子,大概十七八歲,?”
“嗯……最近咱們鎮(zhèn)里好像都沒來過什么生人,。”
“是嗎,?誒,,你后面這個玻璃怎么碎了?”
“哎,,好像是個小毛賊,,不過我這店里全是破爛,也沒丟什么東西,?!?p> “賊?該不會是……什么人溜進來躲在你的店里吧,?我看那個矮柜子就很可疑啊……”
沉默,,杜一秋仿佛都能感到外面基德的驚恐,藏匿逃犯的人很大概率會被綁在柱子上燒死,,和逃犯一樣,。
一秒......
兩秒......
三秒......
依然寂靜無聲。
“哈哈哈,,嚇唬你呢,,這兒亂七八糟的,我可不想碰,,把我制服弄臟了還得拿去洗,,有情況記得來找我匯報啊?!?p> “哈,,哈哈,隊長您把我嚇壞了,,我哪有那個膽子藏犯人呢,?這次要抓的是什么人?”
“這事……別亂打聽,。我走了啊,,有情況就來找我?!?p> “一定一定,。”
隨后是腳步遠去的聲音,,柜子門被拉開了,,伊凡終于松了口氣,。
基德回頭確認了一眼門是關上的,這才說:“你就在這里藏著,,我跟他們隊長關系很好,,應該不會再來了,你就等到晚上再摸黑走,?!?p> 杜一秋再次道謝,基德又解下腰間的鑰匙,,取出一把遞過來:“這是摩托車鑰匙,,就停在后面,你自己想辦法溜走,?!?p> 不等杜一秋說話,基德又從兜里抓出一把星晶:“來,,把這些也拿上,,我妻子前幾年就去世了,我又無兒無女,,根本用不了這么多,,另外,關于那個金屬片,,我知道一些消息,,是從他們拿來修理的摩托車上取下來的,好像是艦隊登陸之前在星空里遇到了什么東西,,聽說他們的一艘星船上還插著很多,。”
“基德先生……”杜一秋鼻頭發(fā)酸,,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沒必要?!被聰[了擺手,,“我不會用槍,也沒能力反抗,,別的忙就幫不上了,,但是能支持像你這樣年輕的反抗者,我很自豪,!”
“先生,,非常感謝您,,總有一天我們會把這些家伙從順流浮陸趕走的,。”杜一秋又一次致謝。
“說得好,!我得先去幫別人把東西修好,,你自己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走吧,記住,,永遠也不要認輸,,浮陸人民永遠是自由的?!被抡f完,,找出一根螺口的顯像管,又提著工具箱出去了,。
杜一秋看著他的背影慢慢遠去,,平復了一下感動的情緒,又取出那枚發(fā)亮的金屬片,,雙手合十把它夾在胸前,,慢慢感受著力量從冰涼的金屬流進右腕,一陣刺痛感從手腕上傳來,,他睜開雙眼,,看到右腕上的印記多了又多了一枚,與原來的那個并列,。
杜一秋手腕一翻,,兩枚金屬片在手邊上下翻飛,然后用力一揮,,它們盤旋交錯著高速射向破碎的窗戶,,一截吊在那里的玻璃無聲地被切下一段,叮地一聲落在地上,,而金屬片又回到了杜一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