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感覺自己的腦仁有些疼,,對于殺人,他現(xiàn)在其實真沒怎么抵觸,,畢竟人只有在脫離了威脅之后,,才會有心情和精力去琢磨什么良心和品德,。
現(xiàn)在自己都不一定能夠看到明天的太陽,哪里還有什么心思去管殺人不殺人,,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把良心挖出來烤了吃都行,。
但,殺人是為了求生而不是去作死,,特別是在這時候,,特別是對象是自己手里唯一的籌碼時,這突如其來地變故,,讓南柯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李家家主此時倒沒想象中殺死村子兒子的快樂,而是猛地?fù)淞诉^去,,兩只手鉗住了村長兒子的肩膀,,使勁地?fù)u了搖,吼道:“你說什么,,你剛剛說什么,,你再說一次!”
“呵...呵呵...呵...”村長兒子有些瘆人地笑了起來,,露出被血染紅的大門牙,,被李家家主砸到了墻上也沒反抗,就這么自顧自地笑,。
笑著笑著,,整個人就沒了動靜。
小女孩默默地咬了咬嘴唇,,朝南柯身邊挪了挪,,看了一眼正在不斷顫動的房門和外面密集地喧囂聲,又推了一把李家家主,,道:“他死了,。”
人,,已經(jīng)死了,,但李家家主卻像是陷入了癲狂一樣,伸手把村長兒子的眼皮又拉了起來,,嘴巴湊了過去,,不斷詢問道:
“說,你說,,你快說,,你怎么知道的,你們是怎么知道的,,不,,你們騙我,呵,,是你猜的,,你猜的,,你們不可能知道這事兒。
不可能,,
不可能,!
不,
可能??!”
既然連那位村長都知道了他在城里的事兒,那么這事兒,,看起來應(yīng)該是在村里每個階層已經(jīng)人盡皆知,。
且,如果說之前李家家主心里還有底,,認(rèn)為自己還能翻盤,,還有希望的話,那么此時,,那么現(xiàn)在,,在村長的獨子死在自己面前之后。
李家家主心里清楚,,自己的算盤,,算是徹底落了空,那位村長可不是什么以德服人的角色,,自己搞死了他的兒,,他肯定會對自己的家人動手。
似乎是為了更好的映襯李家家主的情緒,,這大門也搖晃地更加劇烈了一些,,外面的人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了里面的情況,動作也大了起來,。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南柯皺著眉看了一眼李家家主,又看了一眼后廳,,道:“要不,,原路返回?”
“我們跑不了多遠(yuǎn)的,?!毙∨u了搖頭,“小白昨晚就被我遣了回去,,光就我們兩個,跑不了,,現(xiàn)在再加上他,,更跑不了了,。”
“小白,?”南柯走到了大門后面,,兩只手抵住了門板,雖說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手頭上有點事,,內(nèi)心也能稍安些。
“小白就是你說的那匹狼,?!毙∨⒔忉尩溃八M(fèi)了好多功夫才走了個來回,,現(xiàn)在再想進(jìn)來,,難?!?p> 這時,,一直瘋癲的李家家主忽然安靜了下來,但因為之前的動作過于激烈,,使得他的頭發(fā)直接披散了下來,,一直整理得當(dāng)?shù)囊律酪灿行┥y。
“他們真可能會知道,!”
“知道什么,?”南柯有些不耐煩。
“有一對賤人知道這事,,當(dāng)初他們也是被綁進(jìn)村來,,本想著關(guān)一段時間再分配給村里人家,誰知道那一對狗男女湊合到了一起去,!
后來,,考慮到他們兩個人家里在留都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把柄又落在了我們手里,,一群人就商量著把他們給放了回去,。
誰知道!
誰知道我會露了這一茬,!
該死,,我該死,想當(dāng)然地覺得他們受制于我,,習(xí)慣性地忽略了他們,,但怎么就忘了那老東西手里頭也有他們的把柄!怪我,,怪我,!”
說完,,
李家家主一把推開了村長兒子的尸體,
催促道:
“快,,快走,,我們走,先他們一步到城里,,只要我到了城里就還來得及,,還來得及,應(yīng)該還來得及的,!”
就在這時,,“轟”地一聲,大門總算是承受不住幾個大漢的蹂躪,,由外往內(nèi)直接坍塌了下來,。
南柯離得近,但好在反應(yīng)快,,兩只腳一蹬往后跳了一步,,還伸手拉了一把小女孩,兩個人正巧躲過了壓下來的木門,。
至于李家家主,,一方面是因為本來腿腳就受了傷,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整個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這上面,,在門塌下來的瞬間,,直接被壓倒了下去。
雖說是木門,,但這種經(jīng)過了各種處理加工的實木,,在重量上和硬度上,其實跟后世的鋼筋水泥沒太大區(qū)別,,就這么一下,,能夠明顯看見李家家主的下半身癟了下去。
“?。,。?!”
李家家主慘叫了一聲,,而后,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忽然從懷里掏出來一張卷軸似地東西扔給了南柯,,隨即從地上撿過一根尖銳的木茬。
一只手拉住了村長兒子的尸體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另一只手直接用木茬抵住了村長兒子的頸部,,同時大聲吼道:“你們別動,,你們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就算是在落難期間,依舊維持自己的從容體面,,甚至是有些迂腐的那位李家家主,,在此時,倒是表現(xiàn)出了一種鐵血和悍不畏死的架勢,。
外面那群人聽后明顯動作一緩,,都是村里人,自然是知道村里人對于子嗣的觀念的,,要是真讓村長知道他兒子因為他們的魯莽死了球,,那算是沒了活路。
天色本就暗,,再加上木門倒下時揚(yáng)起了一片灰塵,,隱約只能夠看見兩個人躺在地上,一時間還真讓外面這群人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趁這時候,,李家家主轉(zhuǎn)過臉,吐出一口血水,,而后也顧不得自己臉上到處都是被擦傷和砸傷的痕跡,,指著扔給南柯的卷軸道:
“我算是走不動路了,真走不動了,,這賊老天還真把我當(dāng)了芻狗,,但...但你們能走,拿著這個,,想要從這山里走出去,,光靠寶貝,是不行的,。
我本來想拿這當(dāng)個保障,,但現(xiàn)在,呵,,人算不如天算,,這保障,我自己是用不到了,,但求你們,,求你們念在今日的情分上,幫幫我,幫我,!”
南柯接住卷軸,,看了一眼外面不敢有動作的人,輕聲道:“你說,,幫不幫得了看天意,。”
“這上面有地址,,幫我,,幫我知會一聲管事,告訴他,,逃,,領(lǐng)著所有人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越遠(yuǎn)越好,,越好遠(yuǎn)越好,!”
“我盡力?!?p> 南柯說完轉(zhuǎn)身拉起小女孩就往后廳走去,,他知道,李家家主是打算犧牲自己來拖延一點時間,,但他也知道,,這時間并不長。
也就是在南柯剛剛鉆進(jìn)小巷子的時候,,守在外面的人里面忽然有個人往前站了一步,,他眨了眨眼,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大叫一聲,。
“不好!
上了他的當(dāng),!
大家伙快追,,快追,這人早就死球了,,這老李在糊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