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朝陽這口氣還沒完全吐出來,就聽“秦大人”又道:“不過呢,,這話我也就跟你說說,,聽過就算了,可別往外傳,!”
那人連連保證:“不傳,,絕對不傳!”
“秦大人”道:“我聽說啊,,公主在工部那邊的差事都還沒丟開,,一聽說這位進(jìn)宮求陛下要進(jìn)吏部觀政,,公主殿下就馬不停蹄的也跟來了吏部,!”
“這位可是前任準(zhǔn)太子,因著仙逝的皇后娘娘有孕,,才錯失了太子之位,。如今皇后仙去,,卻只留下了一位公主,對方的心這不就活了嗎,?”
“他有心爭上位,,卻被公主橫插一腳、硬生生截了胡——換你,、你能樂意嗎,?”
“心中不樂意,又不敢對公主撒氣,,可不就苦了我們這些不重要的人么,?”
“再說了,人家畢竟是做過那么多年準(zhǔn)太子的人,,就算如今只封了個永安郡王,,好歹也是皇室子弟中封王的第一人!脾氣大點(diǎn)兒怎么了,,你還敢說嘴,?尚書大人一早不都交代過了么,對這兩位都要小心供著,,誰也說不準(zhǔn)到底哪位能上去,,眼下啊都不能得罪咯!”
那人恍然大悟:“秦大人說的是,,小的明白了,,多謝大人提點(diǎn)!”
說道這里,,那兩人仿佛是議論完了,,便沒了動靜。
李朝陽豎起耳朵又聽了一陣,,確認(rèn)沒了動靜,,這才腿軟的跌坐到地上。
原來……
所有人都知道,,他來吏部的目的,。
鸞玉妹妹也是知道的。
李朝陽的臉,,再次不受控制的熱起來,。
……
李朝陽剛出去沒多久,右侍郎范興文便帶著人再次進(jìn)來了,。
公主正同肖煜商量著工部那邊未完的差事,,見人進(jìn)來趕緊停下話,肖煜起身迎上去:“范大人前來,,可是有什么差事,?”
范興文笑了下,態(tài)度和善的說:“是這樣,!眼瞅著快要封印了,,尚書大人早晨交代下官,讓趕著這兩日把各級官員的歲考通報(bào)整理出來,,好讓陛下過目,。”
“下官私心想著,,公主既然是來吏部觀政,,合該對吏部職能有些了解才對。故而特地把這通報(bào)名錄呈上來讓公主過目,,也請公主幫忙掌掌眼,,下官若是有不對的地方,請公主不吝指正,!”
這就是給她送功績來了,?
公主不至于連這點(diǎn)話也聽不懂,遂看向肖煜,后者會意的將范興文遞來的公文接下,,笑著說:“那就多謝范大人了,,大人的心意,公主定然銘記于心,?!?p> 范興文的目的達(dá)到,臉上笑容更甚:“不敢不敢,,都是下官分內(nèi)之事,!”
等他走了,肖煜才轉(zhuǎn)身走回公主身邊,,把公文放下才道:“公主殿下英明遠(yuǎn)播,,這才剛剛到吏部,就有人趕著上來巴結(jié)……”
“公主深得人心呢,!”
也沒有外人,,公主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肖煜笑了笑,,完全不在意,,繼續(xù)說道:“公主雖然是民心所向,但也不可過分矜驕,,在登上大位之前,,合該禮賢下士才對?!?p> 公主正要拿起公文翻看,,聞言愣了一下。
她隨手將公文放下,,兩手托著下巴定定的審視肖煜,,不知為什么,她隱約感覺,,今天的肖煜有些不對勁,。
倒不是說他心懷鬼胎,而是,,他好像對自己格外的關(guān)心,?
早上急匆匆進(jìn)宮來問自己改換吏部的緣由,得知李朝陽也要進(jìn)吏部后設(shè)身處地的幫她分析,,進(jìn)了吏部之后親力親為的幫自己收拾,,如今又像個老媽子似的事無巨細(xì)的叮囑……
這一切,雖說不算逾矩,,但也絕對不是他鏡王世子該做的事,!
他這一天的行徑,,倒像是把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下屬謀士,甚至是貼身侍從,。
公主分外想不通,,他這么做,圖什么???
她想不通,,卻也沒說出來,,只是默默地把疑惑壓在了心底,裝作不經(jīng)意的道:“肖煜哥哥,,可否拜托你幫忙跑個腿?”
肖煜笑著點(diǎn)頭:“請公主吩咐,。”
公主便道:“我初來吏部,,也不好大動干戈,,便想著前幾日宴請工部上下時(shí),大家反響挺好的,。今日匆忙,,又加上年關(guān)將至,再行宴請也不合適,,就勞煩肖煜哥哥幫我上摘星樓叫幾桌席面送到吏部來,,權(quán)當(dāng)給大家伙兒添個菜,如何,?”
肖煜自然無不同意,。
等他離開后,李朝陽才失魂落魄的回來,,他眼角眉梢都染著霜晶,,臉色更是青白交加,形狀十分可憐,。
公主見狀,,到底是前后兩輩子的兄妹情誼占了上風(fēng),便忍不住問道:“堂兄這是去了哪里,?怎么弄的一身霜雪回來,?趕緊讓小廝給你拿個火盆來烤一烤吧,可別得了傷寒……”
李朝陽沉默不語的坐下來,,連個眼角余光都沒給她,。
公主關(guān)心的話,頓時(shí)卡在了喉嚨里,。
到底是不一樣了,,對吧,?
公主在心里自問了一句,壓下心頭淡淡的失落,,自己起身出去叫人搬了火盆進(jìn)來,,也就沒再過問了。
她手上還有差事呢,!
李朝陽無所事事的坐在那里,,眼睜睜看著公主仿佛非常忙碌的樣子,厚厚的一摞公文讓她騰不出空來……
再看自己,,來時(shí)桌上什么樣,,過了這么久依舊什么樣。
他忍不住苦笑,,心中一場煎熬,。
好不容易忍到中午,李朝陽悻悻的起身往外走,,正好碰上從外面回來的肖煜:“郡王這是要去哪兒,?”
李朝陽不好對肖煜拉下臉,只好應(yīng)道:“回府里用午膳,?!?p> 肖煜熱情的攔住他,道:“那正好,!公主吩咐我從摘星樓叫了幾桌席面,,已經(jīng)送到了,郡王若是不嫌棄,,留下來一起用膳吧,?順便和同僚們認(rèn)識一下也好?!?p> 他是出自真心的建議,。
然而李朝陽聽了,臉色卻唰的一下變得鐵青,,他愣愣的望著肖煜,,眼里慢慢蓄起了厚重的陰翳!
肖煜很快察覺到,,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沒等他在說什么,李朝陽已經(jīng)怒氣沖沖的走了,。
肖煜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等用過午膳,,還沒見李朝陽回來,,肖煜估摸著壞菜了,,趕緊把這事跟公主說了。
哪知公主聽完,,卻半點(diǎn)沒激動,,只是冷冷的應(yīng)了一句“知道了”,就再沒了下文,。
反倒讓肖煜不解,。
公主睨了他一眼,反問:“牛不肯喝水,,你還能強(qiáng)按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