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罷,慕容瑾如同前幾日一般,悄然離去,。
李湘翻了翻才送過來的賬本,,只想燒了它。
眼前的丫鬟小黃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見李湘臉色越發(fā)不好看,,都快跪著了。
“你們姨娘好歹也是女官出身,,這么點兒賬理不清楚,?!”李湘合上賬本,,按理說,,從她進(jìn)門的時候就應(yīng)該連同王妃印章和襄七王府鑰匙一齊交給她了,拖到今日就罷了,,還對不上,!
“王妃贖罪!姨娘……姨娘她身子不大好,,不久前又被罰了,,這才……”小黃苦不堪言,跪在地上磕頭,,“求王妃娘娘贖罪,!”
“你們姨娘人呢?怎么不自己過來,?”差個小丫鬟過來送賬本,,還是再三掩飾又對不上的假賬本,這是真當(dāng)她年紀(jì)小什么都不知道又算不清楚,,還是以為她看不出來這上面有多少是假的,?
“姨娘……姨娘身子不大好,病著呢,要不然,,早早就把賬本送過來了,,請王妃娘娘見諒!”
李湘看這丫鬟哭得跟真的似的,,就想差人先給程氏備一口薄棺,。
“這是什么話!還是我們娘娘為難你們不成,!”立夏擰著眉,,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那丫鬟。
“算了,,程氏既然不來,,咱們?nèi)デ魄扑钦娌×?,也該好好養(yǎng)著,。”李湘不想看那丫鬟,,抄起賬本就往外走,,帶著外頭正要進(jìn)來的春雨。
立夏瞥了眼還跪著的小黃,,拉了人起來,,往外走,“別瞧了,,再愣神,,我們娘娘都到你們秋棠院了?!?p> 小黃仿佛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這說去秋棠院,,就走了,?
……
秋棠院門口,程怡秋程氏正在門口張望,,張望了一會兒,,正好被直奔這兒來的李湘撞見。
四目相對,,程氏后退了幾步,,恨不得扭頭就跑。
“程氏,,本宮來瞧瞧你,,順便問點兒東西,,別急著走?!崩钕娌幻靼?,這個膽子和腦子,,她怎么敢在賬本上動手腳的,,叫住恨不得遁地的程氏,李湘一行人徑直進(jìn)了門,。
“參,、見王妃娘娘……”
“別抖了,起來說話,?!崩钕婵戳搜郏约禾袅藗€地方坐著,,賬本放桌上一放,,看向程氏,“我長話短說,,聽丫鬟說你身子不好,?府醫(yī)可來看過了?怎么說的,?”
程氏舔了舔唇,,沒敢坐,“府醫(yī)說,,只是冬日嚴(yán)寒,,北方吹了,這才染了風(fēng)寒,,不打緊的,,勞娘娘掛心了……”
“既然不打緊,敢問程姨娘,,這賬本子,,怎么是丫鬟送來的?”立夏看了眼李湘,,兀自開了口,,“姨娘好歹也是女官出身,怎么連這點兒規(guī)矩都不懂,?”
“我,、我……”程氏怎么也沒想到,問的居然是這個,,半天沒結(jié)巴出個所以然來,。
“程氏?”李湘點了點賬本,手一揚(yáng),,賬本就扔程氏面前了,,驚得她后退了好幾步還差點兒沒站穩(wěn)。
“娘,、娘娘……”
“少了的,,就從你月例銀子里扣,扣完為止,,可有異議,?”
“沒……沒有?!?p> “那就先扣個三十年的,,每個月扣一半,扣完再說,?!崩钕嬲酒饋恚砹死硪路?,“侍妾程氏,,風(fēng)寒愈重,恐?jǐn)_旁人,,自請封院三個月,,無詔不得出?!?p> 程氏跌坐在地,,李湘往外走,春雨撿了賬本,,跟上去,。
姍姍來遲的管家王弗,就只聽見了最后一句,,問都不問,,直接叫人來封院。
“你來的正好,,即日起,,把所有人屋子里的東西都登記造冊,重新來一遍,,府中庫房也清一遍,,羨仙院的驚蟄會過來幫忙,過幾日再對著賬本一一清點,,盡早歸置好,,重新裝箱封存入庫,。”
襄七王府才有主子大婚,,庫房按理說是已經(jīng)清點過了的,,賬本也是清了的,交到主母手上的賬,,必須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前院李湘很放心,光看那些下人就知道王弗教的不錯,,只是這后院,,仿佛真的是沒有人管了,既然要查,,就一起查一遍,現(xiàn)在查了,,以后就省事了,。
“是,屬下即刻去辦,!”王弗直接應(yīng)了,,李湘反倒是多看了他一眼,又道:“晚間本宮會說與王爺聽,,你們明日再辦吧?!?p> 新婚不久,,今晚慕容瑾肯定還會來羨仙院的,這算是給新婦的體面,,就算是再不喜歡,也得這么辦,,只是不知按襄七王府的規(guī)矩算,,得持續(xù)多久。
“是,!”王弗不疑有它,看著人封了院子,。
李湘往回走,,換了一條路,,忽然聞到一股藥香,濃郁的很,,“雪夫人住這附近?”
“是,,聽聞雪夫人纏綿病榻多年,,打入府,就沒斷過藥,?!贝河昕戳搜?,微微抿了唇,。
府上得寵的,就是雪夫人,,沒有之一。而且,,大婚那天晚上,就是她們院子的人,,居然企圖來請王爺!
“那天晚上來請王爺?shù)?,就是她們院子的人!”立夏沒有春雨那么多考量,,脾性有些急,忿忿不平道,。
“除非上官氏想尋死,否則就不是她的意思,,也不是她心腹丫鬟干的,?!崩钕娌灰詾橐?,這樁婚,是賜婚,。
什么是賜婚?兩人門當(dāng)戶對,,天子下旨,結(jié)為夫妻,。
這可更去年跟著東宮選的妃不一樣,選妃選妃,,選的,一開始就低了一頭,,她不是,,她是賜婚,,縱然里面摻雜了一些事,,但是,無可厚非的是,,從今往后,,襄七王府有她一半,,如果不幸慕容瑾英年早逝,,整個襄七王府都是她的。
天子做媒,,這樁婚,多少人盯著呢,,上官氏敢作妖,,宮里第一個饒不了她,,貴妃可是很清楚她是怎么嫁進(jìn)王府的。
立夏過了會兒也想明白了,,卻怎么也想不出來是誰這么做的,一下子讓上官氏得罪了新主母,,這么一石二鳥的計策,,府上哪來的這樣的人,?
“襄七王府水深得很,,妾室可不止六個人,還有一些亂七八糟被禁足的,、被罰的,,咱們可都還沒見過呢,!”
李湘笑了笑,,是不少人,,那天的六個,,還是算作妾室的,那就是近了慕容瑾身的,,那還沒有近身的呢,?就慕容瑾在御前的得寵程度和貴妃在后宮的地位,,襄七王府的內(nèi)宅永遠(yuǎn)不會缺女人,,最不會缺被送進(jìn)來的探子,。
“走吧,她病著就病著,,立夏你待會兒去其他幾個人那兒走一遭,,昨日宮里賞的首飾里有一匣子紅玉珠,給她們分了,。”李湘看了眼墻那邊的聞雪院,,想起來了那日上官氏的儀態(tài),,病成這樣了,周拾也治不了,,到底是病了,還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