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索瀚得聞赤玉谷兵敗之事,,攜百里平一路殺至桑陽,合仇澤所遣諸人秘出桑陽往清河原而來,。
及至清河原,,于仇澤之帳密會,,仇澤具告以三策破齊爾鋒銳之事,,索瀚敬謝,,仇澤又言此前之計不過權(quán)宜,,齊爾雄性躁而急,,恐不多久便能重整其勢,,索瀚便問清河原王帳之情,方知帳下諸族均意多獻牛羊財物以求齊爾退兵,。
索瀚大怒曰:“索氏諸族享易物之怡久,,全無逐草行之氣概,齊爾貪婪之輩,,安能行此肉糜飼狼之舉,。”
仇澤深以為然,,并表愿為其謀主政之權(quán),,索瀚便以大國師之位許之,隨后二人謀劃一夜至深,。
翌日,,索瀚攜百里平易袍于民,,頭戴紗圍,密往宗族之帳而去,,及其至,,示其索瀚之身,便入得見族長,。
索氏族長乃索瀚及索黎王叔,名索連,,索瀚之父索季同奪位之時,,索連便與其同心,頗受索季同信任,,執(zhí)掌宗族至今,。
索瀚索黎年幼之時,索連便多著意索瀚,,概因其雖年幼,,卻不喜仗世子位行跋扈之事,好武勇,,性剛強,,卻每多憐民之舉。
遂見索瀚來訪,,多有訝異,,且概知其所為何來,卻仍引之入帳,,差人端來酒食,,而后便揮退左右,百里平自立于帳外,。
索瀚并未急于論及政事,,反同索連飲酒論當(dāng)年,自其父領(lǐng)索王勢壓各族至兵敗身隕,,贊嘆悲慟皆于酒間,,頗似家宴。
至酒半酣,,方才正色道:“今日索瀚及此,,一乃數(shù)年未見王叔,早生思念,,二乃仇澤謀劃,,然我索瀚謀我索氏王座,非是貪慕權(quán)勢,,實是我索氏已至岔道之口,,索瀚旦有一日在世,,必不容我索氏淪為乞憐之輩?!?p> 索連聞之嘆曰:“王兄尚在之時,,每與吾同飲,便提及瀚兒,,心中頗為期待,,然今日未見流落數(shù)年之子,便轟然殉國,,叔為之憾,,于公,王兄早多告于叔當(dāng)輔瀚兒,,瀚兒之能叔亦知之,,于私,自幼瀚兒便為叔喜,,瀚兒有何為,,但做無妨?!彼煜嗉s索連領(lǐng)族兵三千策應(yīng),。
一日,王帳眾族正議及應(yīng)對齊爾之事,,此事已議多次,,早已成論當(dāng)以何物求和,正議間,,帳外突起亂聲,,隨后索瀚便執(zhí)劍入得帳來,百里平擎刀于后,。
索黎見之,,大驚,紇于拔忙拔佩刀護于索黎之前,,索瀚冷聲道:“王弟見我索瀚,,似甚覺驚異,也是,,王弟所遣諸多截殺,,索瀚深感手足之情,能至此帳確確可謂艱難,?!?p> 索黎未理索瀚所言截殺之事,曰:“我已領(lǐng)我索氏之王,,王兄本應(yīng)流放噶古,,今日此來何事,,可告本王,本王自當(dāng)決斷,?!?p> 索瀚曰:“父王只言暫廢太子,流放三年以觀后效”,,未理索黎宣權(quán)之言,。
索黎曰:“父王今已殉國,如何觀王兄后效,?”
索瀚曰:“帳中諸老可觀,!萬民可觀!天下可觀,!”
隨即自往帳內(nèi)行去,定睛目視諸族長老,,各族長老多避其目,,及至王座之前,方定身曰:“諸叔伯似多有愧,,不知所愧者何,?若是愧于此前逼父王之事,不必掛懷,,諸叔伯不過不知索瀚,,方才誤會,索瀚未入心也,,然,,若愧于值此危難,只知祈于齊爾,,汝之愧深也,!父王當(dāng)年攜眾叔伯四戰(zhàn)于野,方掃除叛亂,,得此安定,,今日父王身隕,諸叔伯便思獻財獻物,,于齊爾搖尾乞憐,,王弟年幼,便由他頑劣誤國焉,?”
眾族老深感其愧,,索黎怒道:“吾已為索氏之王,王兄還望謹(jǐn)慎言辭,?!?p> 索瀚回身怒道:“年幼之時汝性頑劣,,些許小事王兄不予管束,今天爾要行此滅族之舉,,王兄說不得便要代父懲處,。”
索黎大怒,,忙呼帳中左右勇士便要拿下索瀚,,百里平起刀便要斬,索黎大駭,,索瀚忙攔下百里平,,曰:“王弟頑劣,卻亦是王父及我索瀚溺愛而至,,好生管教便是,,封海且莫激動?!?p> 索黎忙拭其汗,,正欲發(fā)作,卻見帳外沖入一隊虎狼之士,,便將帳中帶刀護衛(wèi)拿下,,隨即索連入得帳來,感嘆曰:“黎兒,,汝父生前早留有所言,,傳位瀚兒,當(dāng)日瀚兒未歸,,齊爾橫行我族草原,,黎兒你自領(lǐng)索王,若是能盡力為之,,便是瀚兒得返,,我索連亦自會按下瀚兒以保穩(wěn)定,然汝卻貪生懼事,,不問仇澤之策,,只知求和,汝可知那齊爾貪婪,,此舉與獻族何異,?”
索黎見此間之勢,便以目傳紇于拔,,紇于拔會意,,舉刀便往索瀚砍去,然百里平早虎踞其后,紇于拔剛舉其刀,,百里平便揚刀而至,,紇于拔知百里平之勇,忙回刀相格,,倉促之間其力未生,,只得滾地而退,百里平一步往前,,破云刀再旋身而至,,紇于拔急切間忙翻身舉刀來迎,百里平以高擊低,,十?dāng)?shù)合便挑飛其刃,,斬其首刀下,帳中諸人方憶封海兇名,。
索連著人將索黎押下,,宣索瀚承其父之志為新王。
此間事了,,索瀚便坐于王位,,慨然謂諸老曰:“諸位叔伯,當(dāng)年隨父王平叛,,亦知難容其族,齊爾虎狼之輩,,安忍我等偷生,,叔伯可知齊爾雄如何對其下叛族?盡殺青壯,,分老弱至各族,。”
眾族老亦知有理,,且此間之事已定論,,更有封海侍立于側(cè),膽氣稍壯,。
索瀚封仇澤大國師,,問策當(dāng)下,仇澤便問索瀚欲若何,,索瀚笑曰:“索瀚欲取齊爾之地以報其仇,,仇澤可有策助我?”
豈料仇澤卻道:“我王高志,,仇澤確有策可為,,卻要看我王氣魄?!?p> 帳中眾人聞之皆疑,,此番分明乃齊爾之勢,,竟能反其勢而行?
索瀚便正色問策,,仇澤曰:“諸原此時,,難行滅國之舉,前番遲代相爭,,代已破遲王城,,然懾于四國之迫,亦不敢行滅國之舉,,其因便在諸原各族各國犬牙交錯,,此番若非天火焚原,齊爾亦不敢舉全族之兵來犯,,若我索氏欲滅齊爾,,納遲必襲我草原,然若我索氏可請儀國以兵鎮(zhèn)納遲,,則可全力滅齊爾,,或有戰(zhàn)機?!?p> 索瀚曰:“自崇霄湮滅以來,,諸原雖多爭端,卻無有干涉他原之舉,,如何能使儀出兵相助,?”
仇澤獻策,索氏與儀國素來于索地高牟原易物,,其北便是貫石要塞,,若肯將高牟原并貫石要塞劃予儀國,儀國出兵之事便可為也,,索瀚聞得此策,,面色陰沉,其下族老其聲已沸,,未想竟是割地以求其援,。
仇澤見勢便復(fù)又獻策,續(xù)以先前之策,,各族多派勇士,,百里平領(lǐng)之一路侵?jǐn)_,則可退之,,不必借儀國之力,。
索瀚沉思良久,起身揮袖豪言:“齊爾多年擄虐索氏,今日若放其攜我牛羊得歸,,待其勢稍緩,,便又示鋒芒于我,劃高牟原并貫石要塞予儀,,則南門大開,,然東原諸國素?zé)o北犯之意,雖受其兵鋒之勢,,卻無禍族之險,,我意已決,依大國師之策,,各族備戰(zhàn)西伐齊爾,。”
帳中諸老思之有理,,且各族于根本乃親儀恨齊爾,,遂此策定論。
儀王子仲蘇知索氏遣使而來,,便問其來為何,,知其意后往訪太叔蘇如何處之。
太叔蘇謂其曰:“此舉于儀利害參半,,其利便在開疆拓土,,楊儀國威,啟儀代乃當(dāng)世霸主,,天下四圣,,啟得其二,而盧遲共附于代,,今我大儀國富民豐,若應(yīng)此約,,可展我大儀國盛,;其害便在飼一虎于側(cè),此前索氏占有貫石要塞,,又有高牟原為其緩沖,,其心自安,若劃其入儀,,則其將日夜于我大儀兵鋒之下,,自思圖強。且索氏新王索瀚頗有梟雄之姿,,少時便有傳聞,,后縱其下于赤玉高筑觀顱,更流放噶古三年,老夫觀此人或是想滅齊爾,,如此,,則其將成猛虎?!?p> 子仲蘇聞其所言,,思慮再三,謂太叔蘇曰:“自寡人拜亞父至今,,儀國上下安定,,亞父之才未能展于天下,此番亞父可能助寡人楊威天下,?”
太叔蘇何其智者,,聞此言便知儀王之心,年歲見長,,自是欲立大功于國,,然北原逐草之輩,難生南下之心,,更遑論貫石要塞及高牟原盡在儀國之手,,則無懼于其,太叔蘇所慮乃此舉將破諸原各自相安局面,,恐有所變,,此前盧國攻恕之所以未起波瀾,實乃恕國此前于各原皆視為無主不毛之地,,遂未生亂,,北原多出豪強,與恕不同,。
然其已至高年,,諸般之事早已若云煙,遂應(yīng)儀王,,獻其此番楊威之策,,儀王具從其策。
啟元二六二年秋,,儀王子仲蘇與索王索瀚相盟,,儀軍進駐貫石要塞及高牟原三城,隨即撥大軍五萬北出貫石,,于索地之東扎營,。
儀軍每日便于草原操練,并舉各軍中賽事,,以決出騎術(shù),、步戰(zhàn),、箭術(shù)、槍術(shù),、刀術(shù)五項軍中之冠,,并諾得冠之人可為千夫長,聲勢頗大,,各原各國皆有使來此觀之,,后又增攀石、越障之賽,。
儀軍勢大,,納遲氏首為其所懾,于其地廣招青壯,,得新軍四萬,,日夜操練。
儀國之舉傳入各原,,諸國皆甚以為驚,,儀國此舉有告天下其涉他原之能。
西陽城仲王昆吾逸得聞此事,,心中頗為著怒,,昆吾逸與子仲蘇皆于少年即位,儀國北與索氏通商易物,,其西方國附于儀,,東南啟國多年未與儀起兵事,遂多犯仲境,,仲北玉河南側(cè)即麻平原終年染血,,二人之怨隨兩國之爭益深。
便召司空易朗問其見解,,易朗告之儀王首涉他原之事,,恐遭諸原側(cè)目,易引禍端,,仲王之怒方見有消,。
儀國于北原揚兵威之事暫且不言,話回北原索地,,齊爾攜馬背勇士五萬而來,,于赤玉谷口一戰(zhàn)擊潰索軍,,更一槊將索季同刺死,,氣勢若虹,直奔清河原而去,。
豈料前幾日尚能保此氣勢,,隨后便現(xiàn)異常,,自是仇澤三策之故,齊爾勇士每日就餐時便要大肆烤牛羊,,飲酒縱歌,,行軍之速尤慢,更常有士卒欲領(lǐng)牛羊回齊爾,。
后又時常見一黑盔白袍之將襲殺,,并將齊爾勇士梟首筑觀顱,齊爾眾兵皆懼,,更傳極北瓦拉氏聚兵來犯,,軍心堪憂。
一日夜中,,齊爾士卒又扎營起篝火而歡,,齊爾雄亦于帳中宰羊縱酒,齊爾舒見此,,甚憂此行,,只得求見齊爾雄,齊爾雄見王叔至此,,便要拉其同飲,,齊爾舒憂其更甚,問齊爾雄曰:“吾王,,尚欲奪索地乎,?”
齊爾雄奇道:“索氏之軍已為本王擊潰,其王死于本王槊下,,奪其草原自不在話下,。”
齊爾舒嚴(yán)肅謂齊爾雄曰:“吾王,,索軍雖為我所破,,然其各族尚有青壯,草原勇士逐草而行,,聚之便能成勢,,前日達勃所言紇于拔勇力不在其之下,屆時其人再攜兵來戰(zhàn),,我齊爾勇士以今日之狀迎敵,,如何能勝,恐屆時滅族者便是我齊爾,?!?p> 齊爾雄悚然而驚,便從齊爾舒之策,,先告其下勇士瓦拉氏確有南侵之意,,且齊爾草原所焚甚廣,,些許牛羊難解其困,唯滅索氏及其附族,,遷族人至此方能求活,,并言黑盔白袍之將并非百里平,否則何以至今未敢來犯,,隨后掀倒篝火,,命士卒盡宰牛羊以成干肉,翌日整兵往清河原殺去,,其勢稍回,。
索瀚領(lǐng)索王之位,陳其利害于各族族老,,方復(fù)又聚兵三萬,,百里平便領(lǐng)兵往截齊爾雄,雖先前戰(zhàn)敗,,然有百里平領(lǐng)兵,,索軍氣勢頗足。
百里平謂眾勇士曰:“昔日我百里平盡諸達奚氏,,聽聞眾兄弟頗懼,,然我百里平卻非嗜殺之輩,達奚氏背我索氏以得偷生,,方誅之,,今日齊爾殺我手足,刺我先王,,百里平便要盡誅齊爾,,可有人愿同往?”
眾勇士高呼“誅齊爾,,復(fù)血仇,。”
隨后百里平便領(lǐng)兵西出,。
索軍與齊爾軍會于荒河谷地,,甫一遇,兩軍皆知此戰(zhàn)便將決兩族生死,,無有他言,,呼嘯便殺,兩軍交擊,,百里平破云刀揮舞如風(fēng),,直殺齊爾之陣,索軍士氣大振,。
殺至渾身浴血,,百里平大喝:“百里平在此,何人敢阻我,?”聲震兩軍,,隨即領(lǐng)兵便往齊爾雄王旗殺去。
齊爾雄亦乃血性之輩,,謂左右曰:“百里平不過嗜殺之輩,,休要懼他,且隨我斬殺此獠,!”便領(lǐng)左右精銳往其殺去,。
眼看便要接戰(zhàn),達勃縱馬相迎,,喝道:“不過殺人如麻之輩,,休要猖狂”,舞鐵椎而上,,百里平揚刀于側(cè),,拍馬相迎,二人戰(zhàn)至一處,,四周旦有接近之人,,便為二人所斬。
戰(zhàn)十?dāng)?shù)合,,百里平見達勃甚有其能,,再交兵之時猛然于馬背躍起,舉刀便斬,,達勃忙舉椎相擋,,百里平砍至椎上,借力便翻至其后,,再掄破云刀一轉(zhuǎn),,斬達勃刀下,隨即踢其下馬,,奪馬便往齊爾雄殺去,。
齊爾雄大喝一聲,振奮迎之,,百里平仰身躲過其槊,,一刀斬于齊爾雄馬腿,齊爾雄滾鞍倒地,,忙翻身再起,,百里平已回身殺至,一刀斬下其首,,拋與隨行勇士,,便又殺往齊爾各軍,。
百里平隨行勇士挑齊爾雄頭顱槍上,高呼齊爾雄已死,,齊爾軍心即潰,。
百里平于亂軍中肆意沖殺,左右勇士隨其而行,,不論是否倒戈,,盡皆斬下其首,忽見前方數(shù)十齊爾之兵護住一人往陣外沖去,,正是齊爾舒,。
百里平忙喚左右殺去,齊爾舒護隊來阻,,待沖過護隊,,齊爾舒已至數(shù)十步外,百里平奮馬急追,,眼見齊爾舒便要奔出谷地,,百里平掄刀便投,正中當(dāng)胸,,隨即命索軍盡斬齊爾之兵,,齊爾軍見投降無用,拼死相抗,,卻難擋索軍之勢,。
隨即百里平領(lǐng)余兵一萬五千余,奔襲數(shù)百里,,殺至齊爾上荊原,,齊爾勇士已盡出,哪里能擋,,齊爾王族并其附族盡為百里平所誅,。
隨即百里平告齊爾諸族,婦女幼子隨其往清河原,,自有索氏照料,,其余諸人于噶古之西生息,婦女幼子分批回返,。
啟元二六二年十月,,齊爾氏族滅,索氏并領(lǐng)噶古沙幕之西,。
宗祠相助除內(nèi)亂,,劃地于儀得助盟。重整軍心破齊爾,北原雄獅始揚聲,。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