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防風林枝椏雜亂,,放肆的生長著,,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穿行其間,隨時需要提防被伸到面前的樹枝劃傷……
然而,就在這片無人問津,,甚至不愿觸及的林子深處,在枝葉最陰郁的地方,,一個四四方方深灰色的物體隱藏在其中……
“這是什么……”李銀柳詫異地指著不遠處幽暗中的物體問道,。
“那應(yīng)該是一個集裝箱柜,或者是用集裝箱柜改造而成的臨建,,不過這個東西放在這么一片林子里似乎是有點奇怪……”我看著那四四方方如同盒子一樣的物體說道,。
“會不會是景區(qū)專門放置的,比如護林員什么的人臨時使用的……”李銀柳說道,,這時她想到了剛才看到的半截香煙,。
“不可能是景區(qū)的,那么低級的錯誤,,景區(qū)的工作人員是不可能犯的,。而且,你注意到?jīng)]有,,這個東西上沒有落葉,,應(yīng)該是最近才放置在林子里的……”我卻否定了李林柳的說法。
“那……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搖了搖頭,,說道:“那不是我們的目標,現(xiàn)在還是盡量少惹事……”因為,,考慮到現(xiàn)在的處境實在被動,,擔心會橫生枝節(jié),所以我才這樣說,。
李銀柳沒有堅持,,于是,我倆繞過了集裝箱柜,,撥開面前的樹枝,,繼續(xù)前進。
十幾分鐘后,,幾道日光穿過密布的枝葉縫隙,,透射進了林子里,光點斑駁顯得有些玄幻,又有一點詭異,。
“哎……終于從這個不透氣兒,,又黑又陰的林子里出來了……”李銀柳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字里行間透著對久違陽光的渴望,。
“是啊,!但愿這一次能有所收獲……”我也在心里默默的發(fā)著感慨,,畢竟這些日子雖說不長,卻經(jīng)歷了一般人可能一生都不會經(jīng)過過的遭遇,,仿佛是煎熬,、更似涅槃,我多么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當噩夢驚醒時,,我依舊平凡平庸,世間依舊美好如初……
想到這兒,,我毫不猶豫地鉆出了樹林……
可是,,眼前卻呈現(xiàn)給我們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和我估算的沒有差錯,,樹林之后的確就是那塊處于交界地的區(qū)域,,我本想像在那里會是荊棘密布、雜草叢生和人跡罕至,,那里卻也可能會是我要找尋線索的地方,就是因為它的隱蔽,,就如同我們找到小金子的那座廢棄的采石場一樣……
而眼前這里竟然是一處熱鬧的建筑工地,,遠處的水泥罐車排著長長的隊伍,地面上挖開了寬而大的深坑,,十多名戴著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坑底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這……這是……”李銀柳在這時也鉆出了樹林,,立刻也被眼前的場景看懵了。
“會不會是咱們搞錯了,,或者……”李銀柳接著又問道,。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是自己想象力太過豐富,,臆想過度啦……還是從一開始調(diào)查的方向就發(fā)生了偏差……
一直揣在胸口的激情,因為失望,,一下子被澆滅到了冰點,,伴隨疲憊隨之偷襲而來,全身上下由內(nèi)而外的不舒服和難受,,集中在一起,,讓我突然疼痛欲裂……
我雙手抱著頭倒退著靠在了一棵樹上,,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想不通究竟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錯……
李銀柳面色緊張,,張嘴在對我說著什么,然而,,我的耳朵里除了刺耳的耳鳴聲,,卻什么都聽不到……
……
震蕩……旋轉(zhuǎn)……墜落……這些構(gòu)成了殘存于阿杜腦海中最后一刻的記憶……
又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久,刺眼的白光讓阿杜再次清醒了過來……
這一次身體上居然沒有感覺到疼痛,,手腳居然也可以活動……
慢慢的睜開眼皮,,眼前居然看到了懸在頭頂上的熒光燈……
阿杜心中一驚,身體仿佛彈簧一樣立刻彈坐了起來,,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居然又回到了病房中……因為所有的陳設(shè)都和最初的那間病房中的一模一樣……
阿杜完全不知所措了,,拼命的搜尋著記憶,明明自己好像在那以后經(jīng)歷過了許多,,可是為什么無論多么努力,,卻始終記不起了……模糊間似乎有一些人的形象出現(xiàn)在過眼前,可現(xiàn)在這一刻卻是那樣模糊不清……
“難道……難道自己是在做夢……是在夢里遇到一些人,、做過一些事嗎,?”阿杜癡癡的想著……
在同一時刻,單向透視玻璃后,,幾個身穿白大褂醫(yī)生打扮的人也正在觀察著玻璃另一邊,,病房中的阿杜……
“10號試驗品所有檢查的數(shù)據(jù)都出來了,一切指標都在預(yù)計的正常范圍內(nèi),,是不是可以說明臨床試驗已經(jīng)完全成功了呢,?”
“嗯……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連續(xù)到第十個,,終于讓我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你們可知道,在此之前老板思想上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動搖,,隨時都可能終止課題……不容易,,不容易啊,!”
“可不是嗎……不過,,這一回,老板親自督陣,,也算是親眼看到了實驗效果,,想必會對我們的工作充分肯定的……”
幾個人一邊做著觀察,一邊不時小聲的議論著所謂的課題,字里行間成功的興奮流露無遺……
……
“喂……喂……你怎么樣……”
“聽得見我說話嗎……杜如晦……你清醒一下……”
又過了好久,,我才終于聽到了李銀柳斷斷續(xù)續(xù),、緊張而急迫的呼喚聲。
我喘著粗氣,,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只手扶住身旁大樹的樹干,站直了身體,。
“我沒事,,能聽得到……”我咬緊牙關(guān),對抗著身體的不適,,用力對李銀柳說道,。
“你現(xiàn)在的臉色很差,要不要我們先回去,,調(diào)查好了再來……”
“不……”我冷笑著說道,。
“你這是固執(zhí)、是逞能……”李銀柳卻執(zhí)意要拉我離開,。
我一把推開了她的手,,然后指著對面的建筑工地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沒錯……我們沒有錯……這些都只是障眼法……是那些人要故意掩蓋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