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的男人最愛干兩件事兒,其一是拉良家婦女下水,,這其二,,就是勸風塵女子從良。
拉良家婦女下水是什么感覺徐晉不知道,,但他現(xiàn)在總算是知道勸風塵女子從良有多難了,。
又一次勸說失敗的徐晉身披灰色袈裟,低眉垂目,,面容恬靜,。
“都說出家人救苦救難普渡眾生,小和尚來救救我們姐妹吧,?!?p> 說話的是個斜倚在欄上的女子,這女子體態(tài)如弱柳扶風,,尖尖的下巴微微揚起,,杏眼瞇成一條縫兒看著面前青澀的小和尚,面上敷了粉,,打著亮眼的腮紅,,一臉的挑逗,末了輕啟朱唇,,一條紅潤的小舌靈巧的舔了舔唇角,。
“阿彌陀佛。女施主說笑了,?!?p> 徐晉凝視著合十的掌縫,目光微微下移,。
“既然女施主不肯聽從小僧的規(guī)勸,,小僧明日再來吧?!?p> “對了,,諸位施主,小僧曾說過的話是真的,。鉛粉有毒,,雖能為施主暫填姿色,用的多了,,會減壽的,。阿彌陀佛,小僧告辭了,。祝各位施主生意興隆,,早日賺得贖身的錢,。”
徐晉說完,,轉身下了樓,。
“哎,,小和尚,。你先別走啊,!”
身后傳來那女子的喊聲,,小和尚腳下的步伐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許多。
到了樓下,,小和尚站住了腳步,,一抬頭,正看見樓上女子正倚著欄桿頻頻朝著他揮手,。
“小和尚,,姐姐們要去忙了,明天再來玩兒啊,,姐姐給你留好吃的,。”
樓上的女子沖著樓下的小和尚一邊揮手一邊喊著,。
小和尚微微一笑,,雙手合十一禮,轉身離開,。
此時天色已經漸黑,,出了鎮(zhèn)子,還要走一段山路才能回到寺里,,不加快些腳程,,恐怕就要摸黑進山了。
徐晉這么想著,,草草跟相熟的鎮(zhèn)民打了招呼,,腳下步伐變得急切了起來。
“要是能有師兄那樣的功夫,,何至于這么趕,。”
徐晉嘀咕著,,抬頭看了看天色,,又往山上望了一眼,認命地走上了上山的小路,。
金烏西垂,,玉兔東升,,徐晉最終還是沒趕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寺里。
聽著四周黑漆漆的林子里時不時傳出來的狼嚎聲,,徐晉摸了摸锃亮的光頭,,插著腰喘起了粗氣。
“三藏,,你說咱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小和尚站在崎嶇蜿蜒的小路上,,小聲嘀咕著,。
周圍沒有人回答,只有不遠處的夜梟咕咕地叫了兩聲,,撲棱棱地飛走了,。夜梟一邊飛一邊叫著,好像在嘲笑走夜路的小和尚得了失心瘋,。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從小就在山里長大的徐晉知道夜里的山上并不安全,他不敢再歇,,氣息略略均勻了便繼續(xù)往山上跑去,。
“你說你把我送到這么個破地方來,就一聲不吭地玩兒消失,,真有你的,。”
為了緩解一個人趕夜路的緊張情緒,,徐晉一邊嘀咕著,,一邊急急地往山上跑著。
徐晉本是一名研究生,,在畢業(yè)那天莫名其妙地被一團金光包裹著,,穿越了。
如果僅僅是穿越,,也就罷了,,結果徐晉穿越過來,卻變成了一名被人遺棄在深山里的嬰兒,。更要命的是他的系統(tǒng)金手指,,在把他送到這個世界后,就沒了聲息,。
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被丟棄在深山老林之中,四周不僅看不見人,,反而能聽到時不時響起的豺狼虎豹的嚎叫聲,??上攵敃r徐晉的心情是如何絕望了。
就在他即將喪生狼口的時候,,被一名僧人救下,。
僧人是山里一座寺廟的和尚,下山采買回來,,恰好遇到徐晉,,便順手救了下來,帶回了寺里,。
自此以后徐晉就被寺里的和尚們養(yǎng)大,,并在五歲的時候被寺里的老和尚收為徒弟,賜名隨緣,。
隨緣起初并不知道他來到的是個什么樣的世界,只是從寺里師兄們的偶爾顯露出來的身手來看,,這應該是個武俠世界,。然而隨著年齡增長,陸陸續(xù)續(xù)得知此時正是隋末唐初時,,隨緣徹底熄了想要下山闖蕩的心思,。
尤其是在看到出門采買的大師兄渾身是血,一身煞氣幾乎凝成實質的時候,,這種想法徹底熄滅,,連一點兒苗頭都不再有了。
安下心來的隨緣開始逐漸適應寺里的生活,,除了干活兒就是念經,,偶爾跟著師父坐在樹蔭下吹吹小風,感覺也不錯,。
師父是慈祥的,,大師兄是和藹的,師叔是個古板而有趣的,,寺里的氣氛相當好,。
然而這種氣氛隨著大師兄渾身是血地回來后,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
師父依舊一臉慈祥,,師叔依舊板著臉訓斥自己,大師兄卻變得沉默了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師兄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默,每次下山采買回來,,都要一個人在菩薩前跪上許久,,剛開始是半天,,后來變成了一天,再后來,,隨緣開始很少能見到大師兄,。
就在隨緣就要忍不住擔心大師兄的時候,這種詭異的氣氛終于被打破了,。
師兄下山采買回來,,出乎意料地帶著一臉的笑意,在與師父打了聲招呼后,,大師兄一頭扎進房間里,,睡得天昏地暗。
師父似乎也很激動,,就連一向古板的師叔,,也沒有因為大師兄沒來做早課而懲罰他。
后來隨緣知道,,那一天,,大師兄帶回來的消息,外面的戰(zhàn)爭終于結束了,。
再后來,,山下的那個小村莊開始逐漸恢復了生機,沒用幾年,,就變成了小鎮(zhèn)子,。
大師兄不用再下山采買了,寺里種的糧食也足夠供應五個和尚的吃用,,外面也終于太平了,,隨緣也已經徹底習慣了寺里的生活、
經過十幾年的熏陶,,半夜兩點起來做早課,,誦經到早晨,吃飯,,跑圈,,勞動,午食,,跑圈,,勞動,休息,,晚課,,睡覺。
這種日復一日的單調生活,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他也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接受了自己僧人的身份,。
剛來那幾年心中那點兒要下山闖蕩的想法,早就被拋到腦后了,。
如果硬要說有什么不適應的,,還是有的。
比如寺里一共五個和尚,,四個身手不凡,,偏偏師父不肯讓他學。
不肯教他功夫就算了,,師父還偏偏愛給他出難題,,美其名曰修行。
比如他已經山上山下跑了幾個月的勸風塵女子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