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藐視公堂
“不關(guān)員外的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林主簿都這么說了,,那我們就和林主簿一起走一趟吧!”
鄭東聽到駱賓王這么說,,心跳都停了一拍,,想想電視劇里那些屈打成招,那些夾手指頭的,,木棍打屁股的各種刑罰,,自己這細(xì)皮嫩肉的可怎么受得了啊,估計第一棒子下來,,自己就暈死過去了,。
哎…不過師父這么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師父是肯定不會害自己,,鄭東在心中安慰自己…
站在院中的林長興聽到駱賓王這么說,,也不再端著表情,放松下來對駱賓王說道,,
“還是駱先生曉得事理,,那幾位就隨我一同去一趟縣衙吧,讓縣令大人來聽你們解釋好了,!”
謝維楨見駱賓王態(tài)度堅定,,便揮揮手讓家丁們都散開,讓出了院門,,林長興對駱賓王做了個“請”的手勢,,駱賓王全無懼色,邁開步子就走,,鄭東趕緊小跑的跟上去,。
謝維楨見狀,也只好邁步跟在后面,。出了府門,,林長興也沒有再坐轎子,把轎夫和長隨都打發(fā)回家去了,,自己帶著四人往縣衙走去,。
謝府畢竟是豪富之家,,宅子離城中心也沒有多遠(yuǎn),沒幾步就到了錢塘縣衙,。
看著大門前掛著的匾額上寫著“錢塘縣衙”幾個字,,駱賓王告訴鄭東,在武德四年以前,,錢塘的“塘”字并沒有左邊的“土”字旁,,后來因為要避大唐國號之諱,才改成現(xiàn)在這個字的,。
鄭東點點頭,,心說師父果然是胸有成竹,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記講故事,。
但鄭東不知道的是,,駱賓王此時心里也是很慌,他給鄭東講這些個歷史故事,,就是想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緩和一下自己內(nèi)心的恐慌,。
林長興此時倒覺得駱賓王不虛其名,,扭頭說道,
“駱先生真是見識廣博,,在下佩服之至,!”
“林主簿過獎了!”
衙門前的兵丁見是主簿大人帶著人來的,,也不攔著,,任由幾人進(jìn)了衙門。
踏上臺階,,進(jìn)了大堂,,衙役已經(jīng)分列兩廂站定,每人手里都拄著根水火棍,。
不多時,,錢塘縣令張譽升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了出來,身穿深綠色的官府,,上面繡著徑寸的小朵花,,臉上蓄著短須,看得出此人年紀(jì)并不是很大,。
走到堂上,,端坐在桌案后面,又整理一下衣袍,,這才抬眼看著堂下的幾人,。
除了主簿林長興以外,,謝維楨也是張縣令的熟人了,畢竟是縣里乃至州城的大土豪,,他這個當(dāng)父母官的怎么會不認(rèn)識呢,?
有道是“三生作惡,知縣附郭”,,在這杭州城里,,上面還有刺史,長史,,司馬之類的長官,,他張譽升一個區(qū)區(qū)的縣令,哪能撈得到什么好處,,只能靠著這一縣父母官的身份,,和縣里的士紳打好關(guān)系,才能勉強(qiáng)生活罷了,。
所以謝維楨這種級別的土豪,,在張譽升眼里可是不可多得的搖錢樹。
但張譽升畢竟是朝廷命官,,六品縣令的官威還是有的,,他沒有直接和謝維楨搭話,而是朝著林長興問道,,
“林主簿,,有什么要緊事,要在休沐日匆忙上報???”
唐代建立初期,由于事務(wù)繁多,,故而開始逐步推行旬假制度,。
由漢朝以來的“五日一休沐”改成了“十日一休沐”,也稱為“旬假”,,即在每個月的第10天,、第20天和最后一天放假,正所謂“以寬百僚休沐”,,按照一個月的上,、中、下旬的時間劃分,,在相應(yīng)的時間段分別稱作“上浣”“中浣”和“下浣”,。
我國傳統(tǒng)的節(jié)假日制度,就是開始于唐代,。
這天正好是初十,,是該放假休息的日子,,故而張譽升有此一問。
林長興欠身拱手,,再拜說道,,
“啟稟縣尊大人,下官抓到了反賊駱賓王,!”
“什么,?”張譽升聞言猝然一驚,在座位上跳了一下,,旋即又鎮(zhèn)定下來,,“你是說,你抓到了徐敬業(yè)叛軍中的那個駱賓王,?”
“正是,!”
“人在何處?”
“就是此人,!”林長興讓開一步,,把駱賓王和鄭東空了出來,然后用手指著駱賓王說道,,“此人就是反賊駱賓王,,后面那個小子像是他的隨從?!?p> 張譽升本想直接問問,,但看到旁邊的謝維楨一直在朝自己使眼色,,便微微點頭之后問林長興道,,
“那此事和謝員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回稟縣尊大人,,下官正是在謝員外家中抓到的駱賓王,!”
“哦?”張譽升轉(zhuǎn)頭看向謝維楨,,“謝員外,,果有此事?”
謝維楨知道現(xiàn)在必須得站出來了,,于是左跨一步,,朝張譽升拱手作揖,然后面露無奈的說道,,
“確有此事,,林主簿確實是在我府上把駱先生帶走的?”
林長興在心里長呼了一口氣,,他知道縣令大人和謝維楨私交甚好,,如果此時謝維楨不承認(rèn)自己說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就算最后查出來自己說的是對的,,也難免會給縣令大人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那樣一來,以后的生活就難過了,。
張譽升聞言心生疑惑,,便接著問道,
“謝員外,,請你解釋一下,,為何會跟叛軍扯上關(guān)系?”
“這…”謝維楨略一思考,,“回稟縣尊大人,,草民和駱先生乃是舊交!”
謝維楨把方才和林長興說的,,駱賓王如何被徐敬業(yè)逼迫,,如何只身逃脫,如何投奔他的過程詳細(xì)說了一遍,。
過程之詳細(xì),,情感之逼真,讓駱賓王和鄭東都相信謝維楨說的是事實了,。
張譽升聽謝維楨講了這一大串,,一邊點頭一邊打量著駱賓王和其身后的鄭東,只見駱賓王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身后的鄭東卻張著大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么危險,。
其實駱賓王和鄭東都是故作鎮(zhèn)定,,駱賓王是假裝閉目養(yǎng)神,好掩蓋自己的眼神,。
鄭東一方面是用各種大大咧咧的動作來抵消緊張,,一方面也是因為第一次見到真實的衙門,跟電視劇里的有好多不一樣的地方,,他要仔細(xì)看看,。
聽完謝維楨的講述,張譽升也都快相信是真的了,,但看見駱賓王和鄭東兩個人的滿不在乎,,張譽升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于是他正襟危坐,拿起驚堂木在桌子上“啪”的拍了一下,,把堂下的幾人都嚇了一跳,,張譽升朝著駱賓王叫道,
“大膽刁民,!見到本官竟敢不跪,,本官先定你個藐視公堂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