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推脫再三,,好說歹說,還是沒抵擋的住三魁一家的熱情,,最終不但被三魁的母親,,強(qiáng)留在三魁家吃了一碗粟米飯,,走的時(shí)候被硬塞了大半陶罐粟米。
當(dāng)張然抱著半罐子粟米回到家時(shí),,已經(jīng)是大半個(gè)時(shí)辰之后了,。透過破舊大門間縫隙,張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家小院里閃爍的火光...
推開院門,,張然一眼便看到,,院中的火塘前有一個(gè)小小的人兒正蹲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的往灶火堆里添著柴禾,。
而母親張李氏正拿著一個(gè)長長的木勺站在火堆旁,,慢慢的在陶罐中攪動(dòng),目光時(shí)不時(shí)的掃過門口,,眉宇間似乎流露出一絲憂慮..
“阿母,,穗兒!我回來了,!”
張然深吸一口氣,對(duì)著院子里的母女二人,,高聲喊了一句,,然后大踏步走向火塘前...
“兄長,兄長,!兄長回來了,!”一陣清脆的呼喊從院子里傳來,緊接著一個(gè)穿著舊麻布衣服的小女孩兒,,丟下手中的木棍,,滿臉興奮的站了起來,火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大眼睛中布滿了驚喜之色,。
“阿母,這是張猛伯父讓我?guī)Щ貋淼乃诿?,說是讓我熬點(diǎn)粥養(yǎng)養(yǎng)身子,。我本想拒絕,但是在推脫不過只能拿回來了,?!?p> 張然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母親面前,,將手中的陶罐遞給母親道,。
“嗯,既然是你張伯父給的,,那咱們就收下吧,。然兒,,你記住,咱家欠你張伯父的恩情太多了,,阿母肯定是還不上了,,但我兒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要想辦法還上??!”
張李氏從張然手中接過陶罐,輕輕放在一旁,。然后,,又取來碗筷,用一個(gè)木勺從罐子里面舀出來一碗奶白色的魚湯,,遞給了張然,。
“好的,阿母,!我都記下了,!”
“嘶,好香??!”
張然迫不及待接過母親手中的陶碗,輕輕嗅了一下,,然后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吃了起來。
野生的鯽魚肉質(zhì)細(xì),,本就十分適合燉湯,,在經(jīng)過大半個(gè)時(shí)辰的熬煮之后,味道鮮美異常,,很輕易的就勾起了張然的食欲,。
稀里嘩啦的連肉帶湯一連吃了三大碗,直到感覺自己再也吃不下了,,這才停下了筷子,,抱著肚子直哼哼。
在張然大朵快頤的同時(shí),,妹妹穗兒以及母親,,也端起碗筷,開始吃飯了,。
因?yàn)榻裉煸缟献サ降聂~很多,,足夠十來斤,這么多魚足夠張然一家放開了吃還綽綽有余。
所以,,今天這頓晚飯母子三人吃的都很舒心,,連張李氏也足足吃了十多塊魚肉,喝了兩大碗魚湯,。
很快,,整整八九條魚,一大罐子罐魚湯就進(jìn)了三人的肚子,,連最后的一點(diǎn)魚湯都被穗兒喝的一點(diǎn)不剩,。
直到一家三口全都吃飽喝足,收拾碗筷之時(shí),,張然才忽然一拍腦門,,慘叫一聲道:“哎呀,螃蟹忘記蒸了,!”
張李氏見狀不由噗嗤一笑,,然后搖了搖頭,笑著道:“你都吃飽了,,再說這個(gè)還有用么...我看那幾只螃蟹還是留著明天早上再做吧,!”
“也只能如此了!”
張然有些悶悶不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能吃上螃蟹,,尤其是沒能在妹妹穗兒面前好好的吃幾只螃蟹,張然有點(diǎn)不開心...
見張然好像丟了好幾十錢一樣難過,,張穗兒不由翻了翻白眼,,哼哼唧唧小臉上滿是不屑的說道:“哼,!螃蟹有什么好吃的,!還是魚肉最好吃了...”
“你...”張然瞪大眼睛,惱羞的看著妹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但他一個(gè)大男人,,又不可能真的和一個(gè)小女孩計(jì)較,吭哧吭哧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只好一甩袖,丟下一句:“吃飽了,,我去睡覺,!”
然后,灰溜溜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古代的生活極度缺乏娛樂活動(dòng),,在加上明天還要下地干活,所以吃完晚飯后,一家三口,,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將篝火熄滅,就各自回到屋子里休息去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張然早早的起床,,踏著晨曦,,順著小路來到河邊,將昨天放置在河里的魚筐從河中拉了出來,。
然后,,將昨晚捕獲的魚蝦,倒入其中較小的那個(gè),,然后等水瀝干了,,便提著魚筐,返回家中,。
回到家時(shí),,母親正在廚房做早飯,張然將魚筐放在廚房的角落,。走到母親身邊,,好奇的打開陶罐看了看,驚喜的發(fā)現(xiàn),,陶罐里熬煮的正是昨天從三魁家拿回來的粟米,。
整整大半罐子小米粥,里面還放著一些切碎的小塊魚肉,,聞起來噴香撲鼻,,不禁讓人食指大動(dòng)。
“終于不用再吃豆羹了,!什么甘豆羹,,哪有一絲甜味,我討厭水煮黃豆,!”
張然忿忿不平的在心中吐糟了幾句,,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原來有朝一日,,能夠吃上一頓肉粥是如此讓人感動(dòng)的事情,。
母親做的肉糜子(肉粥),不但聞起來很香,,吃起來味道也很不錯(cuò),。
雖然粥里面放的只是一些魚肉,,但吃起來卻沒有太多魚肉的腥味,反而充斥著小米粥的飯香味,。
整整吃了兩大碗肉糜子,,張然這才精神飽滿的,與母親妹妹一起,,扛著鋤頭,,背著籮筐,下地干活去了,。
經(jīng)過兩天的辛勤勞作,,張然家位于清水河西岸的十畝溉田,已經(jīng)差不多清理完七八畝了,。還剩下的不到三畝地,,對(duì)于已經(jīng)熟悉除草工作,并漸漸掌握了除草技巧的張然來說,,根本已經(jīng)不算個(gè)事兒,。
唯一讓張然感到不滿的就是,手里的家伙什兒,,實(shí)在太難用了,。這種落后的,早該淘汰了的石鋤,,除起草來,,實(shí)在太費(fèi)勁了。張然每揮起一次鋤頭,,都要用很大力氣才能將田里的雜草鏟除,,感覺不像是除草,反而更像是在掄鐵錘...
“掄”了大半個(gè)時(shí)辰的鐵...,,哦不,,除了大半個(gè)的草,張然感覺胳膊都有點(diǎn)酸了,,于是便丟下鋤頭,,一屁股坐在田地,,小聲的嘆了一口氣道:“唉,,家里還是太窮了,連把像樣的鋤頭都買不起,,真是太慘了...有機(jī)會(huì)一定要買幾把鋒利一點(diǎn)的鐵鋤頭,,不然早晚讓這破玩意而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