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吸血的變態(tài)
凜冽寒風(fēng)呼嘯而過,,蕩起滾滾江水涌向兩旁,,擊打著巖石作響峽谷,似被狂風(fēng)卷起的海嘯之聲,不絕于耳,。抖擻的巖石因常年受寒水拍打,,落了一層綠油油滑膩膩的苔蘚,,細(xì)細(xì)看去,,有點(diǎn)點(diǎn)暗紅的血落在苔蘚上,一路蔓延。陰寒之風(fēng)刮過峽谷,,如鬼魅嗚咽般刺耳揪心的聲在峽谷回蕩,,不絕于耳。
兩旁是高聳的絕壁,,抬頭看去不見天日,,黑暗籠罩著峽谷,一望無際的黑沉讓人透不過氣,。
“嘔……”
楚離殤又吐出一口鮮血,,他一手慵懶地擦過嘴邊血,一手攀著一塊尖銳的巖石,,鮮血透過指縫,,順著巖石的走勢,在巖壁上勾勒出一副詭異的畫卷,。
移開放在巖石上的一手來到嘴邊,,微微啟唇,濕濡的唇尖舔舐著手心暗紅色的血液,,鐵銹腥味沖擊著他的味蕾,,楚離殤興奮地抖了抖身子,鬼綠的雙眸暗芒乍現(xiàn),,被鮮血染紅的雙唇一閉一合,。
興奮之色漸漸褪去,眸中染上迷茫,,單純?nèi)缥唇?jīng)世事的幼童,喃喃自語,,“這里沒有別人了……再喝自己的血的話,,會死掉的……水,我該喝水了,,水……”
愣愣地念叨幾聲,,楚離殤驀地垂下雙手,貪婪的目光直射向洶涌如猛獸的江水,,踉踉蹌蹌地跑向江面,,不小心踩過濕滑的青苔,猛地磕到在地,,尖銳的石子滑破衣裳刺穿肌膚,股股鮮血沁透他的衣服,,染紅了巖石,,鮮紅的顏色襯在暗黃的礁石上格外刺眼。
男人像沒有痛覺,跌倒又爬起,,周而復(fù)始,,終于跌跌撞撞來到江邊。
楚離殤雙膝跪地,,垂眸冷看著隨著水面而波動的男人陰柔的臉,,旋即彎腰俯首,竟把整顆頭顱都埋于水中,。
楚離殤猛喝幾口江水,,泥土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口腔,江水涌入鼻子,,使她略感窒息又隱帶痛意,,楚離殤享受這種徘徊在死亡邊緣,心悸與興奮交織的感覺,。
過了許久,,楚離殤緩緩抬頭,甩了甩臉上的水,,正欲起身,,卻看見被自己攪亂的水面竟映著一道漂浮的身影。
楚離殤危險地瞇起眼,,抬頭看著飛速墜落的身影,,舔了舔唇瓣,眸中全是興奮,。
有人,,有人便有血。
他終于可以嘗到新鮮的血液與……殺人的快感了,。
楚離殤緊盯著朝自己所處位置不斷墜落的身影,,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兩下,他抬起雙手,,便有暗紅色的氣體旋繞著他的手,。
涂詩緊閉雙眼,心臟不斷擠壓縮緊,,如被壓了石頭般沉沉悶悶,,耳旁掠過的疾風(fēng)把她的耳膜吹得發(fā)疼。
很快便可以死去了吧……
好像只過了一瞬,,又好像過了漫長的時間,,涂詩感覺背脊突然砸到一堵硬硬的墻,隨即那堵墻墜著她,,猛地沉到冰冷刺骨的江水,。
剛沉入江中,,涂詩便感覺有一雙手環(huán)過她的胸口,緊緊抱著她,,力道大到讓她略感窒息,。
涂詩猛地憋住氣,抬手去拍環(huán)著她胸口的手,,突感有尖銳冰冷的東西刺入她的脖頸,,傳來酥麻的刺痛感。
涂詩猛地睜開雙眸,,忍著被夾雜著泥沙的江水沖擊眼球的痛楚,,手肘彎曲,卯足勁用手肘沖撞身后的人,。
一擊成功,,雖然環(huán)在她胸口的手緊致如初,可咬在她脖頸上的牙齒卻松動了,。
水不斷涌進(jìn)涂詩的鼻腔讓她略感窒息,,她實在不喜窒息而亡這種死法,她觸了觸胸前的手,,有些惱了,。雖然尋死連累到別人是她的不對,可這人隨之而來的舉動也惹惱她了,。
身后之人的心臟一直平穩(wěn)地跳動著,,環(huán)著她的手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力道,沒有因為緊張而或緊或松,,說明落水對他根本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他死死抱住她不放,根本不顧她的死活,,他在乎的,,只是她的血而已。
真是個瘋子,!
雖然報了必死的決心,,可是她希望自己能瞬間死亡,不希望如現(xiàn)下這般,,窒息又屈辱的死去,,大多數(shù)人在面臨真正的死亡時,會退縮,,會努力活下去,,涂詩也不過是個凡人,一次不成,,她就沒了再死一次的勇氣,。
涂詩咬了咬牙,,雙手用力拉扯著胸前的手臂,求生本能讓她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竟真的松動了胸前的手臂,涂詩卻沒急著逃走,,而是抓緊那人的手臂,,借力轉(zhuǎn)過身,與那人面對面,,抓住他的肩膀,,屈起膝蓋猛撞上男人的兩腿間。
因為水的阻力,,撞擊的速度與力量都減小許多,,可也真真切切頂撞到了那人的下半身。
可以說,,除了死穴,,男人的兩腿間,便是他們最脆弱的地方,,稍微撞了碰了,,都疼的不行,更何況被涂詩狠狠地頂了一下,。
如涂詩所料,,那人吃痛后徹底松開可手,只是涂詩實在受不了眼睛被水流沖刷的痛楚,,閉上了眼,,若她此時睜開眼,便能對上一雙如魔鬼般嗜血,,興奮到甚至有些詭異的雙眼,。
涂詩用力把人推開,再不管他,,奮力往上游去,。
洶涌的水流把涂詩沖得搖搖晃晃,甚至嗆了好幾口水,,腦中昏沉,,身體乏力,往后的日子里,,涂詩想起這段落水的經(jīng)歷時,,都不敢想象,自己當(dāng)時是憑著什么,,才能游到岸邊,,順利上岸,。
“噗……”
虛虛趴在巖石上,吐出口中的江水,,涂詩抬手胡亂擦拭著臉上的水,,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緩緩睜眼,,卻只能看見奔騰而去的江水與高聳的巖壁,,除此之外,只剩無盡的黑暗,。
借著一旁絕壁上凸出的巖石,,涂詩顫抖著雙腿起身,往前一步深一步前,,踉踉蹌蹌地走著,。
想必精兵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消失了,她只要撐過這幾天,,得救的機(jī)率還是很高的,。
涂詩漫無目的地沿著巖石走走停停好一會兒,看著不遠(yuǎn)處躺在巖石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頓了頓腳步,,又邁開腿,走向那人,。
男人身上的紅衣破爛不堪,,如彼岸花糜爛地盛開在地,裸露在外的肌膚沒一寸好肉,,皮開肉綻,,肉深見骨。那男人長相陰柔,,不辨雌雄,,條條細(xì)長的傷疤布滿他的臉,平添幾分詭異,。
只一眼,,涂詩便認(rèn)出此人是河中吸她的血的變態(tài),原因無他,,在兇猛的江水的沖刷下,,他的唇上竟還沾染著點(diǎn)點(diǎn)血跡,說明這人常常吸血,,以至于他的雙唇都殷紅可怖,,與鮮血合為一體。
皺了皺眉梢,,涂詩不管還留有微弱呼吸的人,,加快了步伐,,從他的身邊掠過。
她雖然連累他墜入江中,,可他也差點(diǎn)弄死了她,,她們兩清了,誰也沒欠誰,。
而且涂詩看出此人身上穿的衣袍,,是由就連將軍府一年也得不到幾匹的蘇州真絲錦繡所制,又滿身傷痕,,性格詭異,由此可窺這個男人身份尊重,,又牽扯甚多,,涂詩并不想與這樣的人有任何牽扯。
所以這一次,,她選擇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