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所謂戲子
伴隨著聲聲驚呼,涂詩的身子直墜向地面,,她看著越發(fā)接近自己的石板路,,雙眸無波無瀾,緩緩磕上眼皮,。
片刻后,。
涂詩睜開眼,與一雙眸色淺淺的眼睛四目相對,無語凝噎,。
就在她的腦袋快要與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來個親密接觸時,,卻被一人提著衣領,硬生生地阻止了悲劇的發(fā)生,,而通過周圍人的呼喊聲,,涂詩也知曉了這只咸豬手的主人到底是誰!
“姑爺,!”知夏的聲中滿是驚喜,。
“見過大少爺?!?p> 涂詩暗自憤然,,雖然男人都很狗這句話她已經(jīng)說累了,現(xiàn)下,,她還是想再重申一次,。
云辭月如提狗脖子般提著涂詩的衣領,擔憂之余還有一抹未褪去的驚色,,“容兒,,你沒事吧?”
涂詩被緊繃的衣領勒得快窒息了,,她勾勒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狀似輕快地說:“現(xiàn)在沒事,可如果你繼續(xù)提著我的衣領不放,,待會兒云府就得掛白綢了,!”
云辭月聞言如夢初醒,空閑的右手連忙攙扶著涂詩的腰身,,左手松開她的衣領,,雙手扶著她緩緩站起身后,才輕撫上她的雙頰,,仔細查看了一番,,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真好,,容兒沒受傷呢,。”
涂詩瞅著話中滿含關心,,眼中卻淡然森冷的云辭月,,瞇了瞇眼睛,這個狗的,。
小說或者電視劇里的女主就快摔倒時,,都無一例外的被男主用公主抱抱個滿懷,這廝卻像母雞提雞仔一樣,毫無憐惜地提著她的衣領,,真是一根直腸通大腦,。
涂詩眨巴兩下眼睛,便有剔透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接著一滴地掉落,。
涂詩烏溜溜的眸子干凈透亮,眼中是顯而易見的驚慌,,猶如剛出生的小白兔,“嗚……我還以為要摔疼了,,真的嚇死我了,,我好害怕啊,!”
雖然面上淚如雨下,,涂詩的內(nèi)心卻猶如一汪死水。
我哭了,,我裝的,。
云辭月幽幽地看著涂詩,眼中神情莫測,,把她圈在懷里,,輕柔地拍著她的后背,“別怕別怕,,沒事了,。”
涂詩則窩在云辭月的懷中,,嗚嗚咽咽地哭著,。
陽光散落在這對璧人身上,溫暖美好,,琴瑟和鳴,,美好的不像話。
兩人身旁的群眾紛紛感嘆,,眼含慕色,,而兩人深埋于眼底的嘲諷,恐怕只有她們自己能捕捉到,。
所謂戲子,,感動的只有別人罷了。
當天傍晚,,涂詩吃過晚飯,,卻依舊不見云辭月的身影,不由感到疑惑。
這廝為了維持自己溫潤如玉,,寵妻專一的形象,,每日早晚都會同她用膳,今日突然沒見他的人影,,不用應付他的虛情假意,,她還有些不習慣呢。
然而,,花想容是個極其任性自我的女孩子,,夫君不來吃飯,關她何事,?以原身的性格,,絕對不可能關心云辭月的去向,所以涂詩選擇漠不關心,,自顧自地吃著自己的飯,,神色淡然到仿佛沒發(fā)現(xiàn)身旁少了一個人似的。
知夏與冬竅在她跟前伺候著,,見涂詩吃完晚飯都未過問云辭月,,都有些同情他了。
哎,,自家小姐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涂詩用完晚膳,便起身站在窗邊,,悠閑地喝著茶水,,欣賞著窗外的鳥語花香。
知夏終是憋不住話,,試探道:“二小姐,,姑爺今日并沒有過來用晚膳?!?p> 涂詩漫不經(jīng)心地回:“是啊,。”
見小姐依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淡模樣,,知夏哭笑不得,“二小姐,,姑爺畢竟是您的夫君,,于情于理,您都應該關心一下他,,不然云府的人會以為您冷漠無情,,姑爺對您千般好,,萬般寵,您卻對他不聞不問,,不知好歹,。”
涂詩皺眉思索了會兒,,斜眼瞟著知夏,,順著她的話問:“你說的也對,你可知云辭月現(xiàn)下在哪,?在干什么,?”
知夏笑著說:“大公子今日回了云府,喚了姑爺過去幫他打理藥院子呢,?!?p> 眼中有亮光一閃而過,涂詩按耐住滿腔熱忱,,挑了挑眉梢,輕飄飄地回了句,,“哦,?是嗎?”
云辭月的父親……準確地說,,云辭月的養(yǎng)父,,是云厲與唐氏的嫡子,云大公子云錫之,。
此人出身經(jīng)商世家,,又是同輩分中唯一的男兒身,按理來說,,他該是繼承云府的不二之選,。然而云錫之自小到大對經(jīng)商興致索然,一心撲在學醫(yī)上,,熟讀萬卷醫(yī)書,,弱冠后,便離開云府,,游歷四方,,二十年如一日的治病救人。被他救濟過的人遍布整個四國五洲,,但凡知曉他的人,,無不尊稱他一聲“神醫(yī)”。
云錫之常年在外,,行蹤不定,,云辭月與花想容大婚時回過云府一趟,,然而第二日敬茶后,又拍拍屁股走人,,時至今日再次回府,。
云錫之當真不負“神醫(yī)”之名,就連在家也閑不住,,讓人在云府開辟出一塊空地,,種植了不少草藥,平日里都有專人在打理,,云錫之不在府里的日子,,云辭月會時不時轉(zhuǎn)去看看。
涂涂摩挲著下巴,,嬌媚的面容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知夏,你去廚房讓廚師做些糕點,,我等會兒帶去給云辭月,。”
知夏見自家小姐終于開竅,,不由喜上眉梢,,“好?!?p> 涂詩目送知夏離開,,透過半開的窗看向東南方,云婷院子所處的方向,,冷冷笑了笑,。
有些賬,該清算清算了,。
涂詩等了一刻鐘,,知夏便提著一個木制的食盒走進屋子,她把食盒輕輕放在桌上,,笑說:“小姐,,糕點弄好了?!?p> “嗯,。”涂詩上前提起食盒,,淡淡地說:“你與冬竅不用跟過來了,,我想獨自去藥園?!?p> 知夏笑瞇瞇地點頭,,二小姐想同姑爺過二人世界,,她們這些做丫鬟的,自然得識相點,。
涂詩提著食盒離開淺云居,,一路上不斷地向云府的下人詢問藥園的方向,走走停停一刻鐘,,遠遠的,,便看見一片綠、黃,、紅,,各式各樣的藥草生長在一片碩大肥沃的土地上。
涂詩抽了抽嘴角,,有錢人的快樂,,真的是她想象不到的。
云家竟然在京城這般寸土寸金的地方,,騰出塊地用于種植草藥,,真是豪無人性啊。
涂詩移開落在藥田上的目光,,抬眸看去,,云辭月身著白色錦袍,墨發(fā)高挽,,站在藥園的另一頭擺弄著架子上的藥草,。
落日消散,,云辭月私下里一貫的冷漠肅然也隨著落日退去,,此刻的云辭月悠閑中透著幾分慵懶,微風拂動藥尖,,惹得藥草微微晃動,,一副安靜祥和的田園風光。
涂詩踮腳四處瞅了瞅,,卻沒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正灰心喪氣時,突然瞥見云辭月手中捏著的葉片,,眸中霎時精光大盛,,邊如燕歸巢般跑向云辭月,邊高呼,,“夫君,,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