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變通結(jié)案
趙興說的對,,其實錦衣衛(wèi)之危害就在于此,,身為偵緝天下的皇家親軍,,其實哪里有那么多的大案要案,,更別說那什么謀逆了,。
但是,為了顯示錦衣衛(wèi)的存在和重要,,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挖掘大案要案,,謀逆的案子是最能獲得功勞成績的。
所以,,無中生有的捏造一些謀逆案子出成績,,當然要用些手段。
當然,,捏造的案子,,就當然沒有實打?qū)嵉淖C據(jù),任誰也不會輕易招認這滅九族的大罪,,所以,,錦衣衛(wèi)就動了自己的便捷方式,自己立的案子,,自己審,。錦衣衛(wèi)的昭獄會讓辦案人想要的所有證據(jù)口供,都會被變成現(xiàn)實,。這就是錦衣衛(wèi)現(xiàn)在的權(quán)利,,也是現(xiàn)在的生存之道。
正在三人尷尬中,,趙興卻對屬下幫閑道:“屈打成招,,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好,以道理證據(jù)服人,,才真正能獲得公心,。我們不用刑具,看我以理服人,?!比缓蟛活檸烷e的煩躁,趙興再拍大腿:“我且問你們,,過街虎說前門一片早就是他的天下,,這句話還需要本大人再找當?shù)剜l(xiāng)親對質(zhì)嗎?當時你們也是聽到了吧,?!?p> 十幾個潑皮當時左顧右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趙興笑瞇瞇的加了一句:“過街虎說的,,他已經(jīng)死了,,其實我就是想要確定一下,,落了這個案子,如果諸位不承認,,我難免要動刑具,,而我再招呼街坊佐證也不難。如此,,事情還是要真相大白的,,但你們還要吃些皮肉之苦。過街虎的事,,一個死人的事,,你們何必再為他遮掩呢?”
說的道理明白的很,,尤其趙興一句一個過街虎死人的事,,讓這些潑皮心中被暗示了,其實趙大人就是要落個謀逆的案子,,推給一個死人查無實據(jù)后,,立上一個確切的功勞。那大家還真沒必要跟著一個死人搞義氣,,大家都將罪責推到他身上也就是了,。
想明白之后,,大家立刻一起將罪責推到過街虎身上:“大人說的是,,當時過街虎是這么說的,可這與我們實在無關(guān)啊,?!?p> 趙興不由冷笑,自己就是要用這種心理暗示的方法,,讓你們?nèi)胩住?p> 為了解除自己家的危險,,當街借刀殺人,但你們這群人,,雖然罪不該死,,但我和你們已經(jīng)結(jié)怨,絕對不能留你們在京城,,只有將你們的罪責定下,,遠遠的發(fā)配外地再難回京,才解除了我后顧之憂,。
趙興再拍大腿:“好,,既然大家都能證明過街虎謀逆,那就畫押見證,?!?p> 幫閑們就將黑字白紙的口供記錄拿出,,讓這些潑皮一一畫押。
拿了口供,,當時趙興笑著道:“其實這案子就這么簡單,,過街虎謀逆,被同伙孫二當街殺人滅口,,你們呢,,都是被蠱惑的盲從,只要拿出些認罪的銀子,,再發(fā)配邊遠贖罪就完了,。”
王公公瞇著眼睛看著聽著,,卻是嘴角一絲冷笑:“不合常理的造反,,竟然被這趙興說的和真的似的,捏人罪名,,倒是駕輕就熟,。”
對于這樣的評價,,千戶和百戶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不過如此冠冕堂皇讓人無法辯駁,倒是一種手段,,嘿嘿,,了得啊?!蓖豕^續(xù)自說自話,。
這時候,下面哀求一片,,打斷了王公公的評論,。
發(fā)配邊遠啊,這其實就是宣判了個人的死刑?,F(xiàn)在不要說是犯人,,就是“正常”官府的徭役簽丁,,只要被派了邊地差事,,一個自備糧食,就能讓一家破產(chǎn),。而當時邊地官吏百般刁難,,克扣損耗,就又是死了四層,。而邊地戰(zhàn)起,,當兵的立刻塞給這些民夫一根木棍,,做先頭炮灰,剩下命大的還有幾人,?
其實,,這樣的發(fā)配,其實比殺了他們還要折磨,。
一群人就紛紛磕頭哀嚎求饒,。
趙興笑瞇瞇的拿著判書:“這個案子,原則上是大案,,是需要上司裁決的,,不過呢,今日得上司恩典,,讓我做了主,,既然謀逆者死,滅口者授首,,你們這些被蠱惑者呢,,判個流放是免不了的,要不然我也沒辦法向上司交差,?!眹K嘖聲中,卻又在一群潑皮以及家屬的哀求中,,趙興笑著道:“不過呢,,流放也分遠近,罪重者,,流放延綏,,去幫助邊軍抵抗不斷侵擾我大明邊地韃子,,還有呢,,就是北京北面的壩上草原,為朝堂牧馬,,這個,,這個——”
王公公聽到這噗嗤一聲笑了:“猴崽子倒是會拿捏機會,趁著這錦衣衛(wèi)人心不穩(wěn)的時候,,你放權(quán)給他,,他倒是賣了人情,體現(xiàn)了仁厚,,還能狠狠的敲人家竹杠,。哈哈,小小的小旗,,卻是委屈了材料啊,?!?p> 聞聽此言,千戶動容,,百戶震驚,。
王公公的意思已經(jīng)明白了,那就是即便錦衣衛(wèi)裁撤,,趙興也不會下崗了,,而且不但不會,還會有大用呢,。
就在這時候,,下面又有了變化,趙興拿出兩個方案,,當時那些待罪潑皮就炸了鍋,,誰不知道哪個輕哪個重,當時一起要求去壩上牧馬,。
趙興一笑:“壩上牧馬也可以,,但是,每人一百兩的贖罪銀子——”
王公公再次一口茶水噴出,,喋喋笑道:“贖罪銀子,,很新鮮,好名堂,,虧他想的出,,還不上不下一百兩,擠一擠還拿的出,,哈哈,,好名堂,好手段,?!?p> 這年頭還沒有贖罪銀子一說,那是官場腐敗到了一定程度,,已經(jīng)殺不勝殺的滿清弄出來的名目,,這次被趙興用上了,而一百兩銀子,,正如王公公所說,,要多了,潑皮們拿不出,,任命了,,大家就是個雞飛蛋打,要少了,,趙興認為這上下打點孝敬也是不夠,,這個價格正好,。
底下潑皮聞聽,當時真的有人猶豫,,其實他們也是苦人,,平時欺壓商戶百姓所得,大部分也是上繳了頭目,,自己所剩下的也不多,,一百兩,真是一筆不菲的銀錢,。
趙興見大家還要懇請,,當時大怒,再拍大腿:“不要給臉不要臉,,這是本大人心存仁厚,,私自做主,等明日案子被上司提調(diào),,你們可就沒了這幸運,。拿銀子,今日我就給你結(jié)了案,,不拿銀子,,嘿嘿嘿,明日不歸我管,,諸位就各安天命吧,。”
這個道理誰都懂,,這位趙大人急于趁著手中有權(quán),,給大家行個方便,一旦明日被錦衣衛(wèi)上面提調(diào),,這樣寬宏的機會絕對沒有了,。
再不猶豫,立刻請趙興寬容,,跑到堂前,,懇請觀審的家人抓緊的籌措,。
一群案犯家人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一面真心的感激趙興的寬宏,一面跑回去籌措,。大家都是心中有裝備的,,不大一會,二十人犯家屬就上繳了兩千兩銀子,。
趙興也不為難他們,,立刻寫下了判詞——過街虎謀逆之罪證據(jù)確鑿,,但人被同伙謀殺,罪孽以過,,不再涉及家人,,但其家產(chǎn)財物充公。
殺人滅口孫二,,雖然也想繳納贖罪銀子緩刑,,但謀逆,殺人,,絕不能饒,,拒絕贖罪銀子,發(fā)落秋后問斬,。其余從犯,,雖然大罪,但據(jù)查,,都是被蒙蔽,,畢竟參與,著發(fā)配壩上永世為朝廷牧馬不得返京,,就將他們收監(jiān),,裝備明日順天府來人接收發(fā)配。
王公公再次滿意點評:“有死罪不收錢寬恕,,守法,,輕罪收些銀子寬赦,懷仁,,輕重適度,,變通,雖然辦了案子,,還讓犯人和他們的家屬不但不怨恨,,反倒要感激他,手段,。朱百戶,,你手下有能人啊?!?p> 這已經(jīng)是明顯的欣賞夸獎了,,當時朱晨光感謝之余,也為趙興歡喜了,,畢竟是從自己手下出息的人才,,自己的臉面也有光不是。
這個案子,就這么麻利的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