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瑜歇息了片刻,,見馬也差不多吃飽了,,便收拾好東西,騎上馬一路疾馳而去,。
差不多走了小半天的時間,,她發(fā)現(xiàn)前面路上的灰塵越來越重,若沒猜錯的話,,太子一行人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
皇上命她暗中保護,意思就是,,要是沒什么特殊情況,,根本沒必要現(xiàn)身,只要好好跟在后面就成,。
她刻意放松了馬韁,,馬兒不再向之前那般疾馳,放緩腳步沿著還未散去的灰塵朝前走,。
秋冬季節(jié),,北方一帶氣候干燥,,空氣本就不濕潤,雖然刻意拉開了距離,,但前面這一路的灰塵,,還是把她吸得夠嗆。
她邊走邊咳,,眼看水壺里的水就快喝完了,,她看了一眼四周,尋思著找個地方打點水,,要不然這還沒到岳北那干旱的地方,,人就已經(jīng)渴死在路上了。
可這四周荒無人煙,,想要找戶人家自然是不可能了,,只有指望前面能有什么小溪小河之類的。
她趕著馬繼續(xù)往前走,,發(fā)現(xiàn)前面的灰塵似乎越來越少,,也沒有再聽見隊伍行進的馬蹄聲,想必是停下歇息了,。
她轉(zhuǎn)過一個路口,,便聽見了嘩嘩的流水聲,前面一條清澈的小河,,正自西向東緩緩流淌,。
幾個士兵打扮的人,在河邊拿著水壺灌水,,身后的草地上將近八九十個人,,正在目光呆滯地啃著手中的干糧,看樣子累得夠嗆,。
草地旁邊的路上停了一輛馬車,,和楚心瑜之前在林府門口看見的那輛破車頗為相似,只是這輛相對樸素低調(diào)一些,。
河邊的一個士兵灌好了水,,將蓋子擰緊之后,便一路小跑到了馬車前,,恭恭敬敬地遞上水壺,,朝里面說了幾句話。
車簾被輕輕掀起,,車里探出一只手,,將水壺接了進去。
片刻之后,一個身著橙黃色衣衫的男子,,從車里走了出來,,負手站在馬車旁邊,看著眼前流動的小河,。
雖然著裝簡易,,卻難掩他身上的那一縷貴氣,明明他是站在這片草地邊上,,卻像是站在畫框外,,仔細地欣賞眼前這幅山水畫。
他站立欣賞了片刻,,轉(zhuǎn)過身對著車窗說了幾句話,。
莫非......這車里還有人?
難道太子出來賑災還帶著女眷,?可太子尚未成親,,東宮連側(cè)妃都沒有一個,平時也沒聽說他跟哪家姑娘走得近,。
況且能跟太子同乘一車的,,身份肯定也沒那么簡單。
因為隔得遠,,楚心瑜看不見太子的表情,,要知道里面是誰,只有再離近點,。
她縱身一躍下了馬,,將馬拴在一旁的林子里,取下水壺往前邊走了幾步,。
她靠在離馬車最近的一棵樹旁,,因為這棵樹夠大,就算她現(xiàn)在是余褚的打扮,,也能將她的身子完全擋住,。
她看清楚了太子的樣子,雖然一路風塵仆仆,,談吐間卻還是舉止有度,不愧是在宮里長大的,。
他的眼睛看著車窗,,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雖然還是聽不清在說些什么,,但從他說話的語氣能感覺到,,他跟車里的人似乎關系很好。
楚心瑜將頭靠在樹上思索了片刻,之前他跟太子沒什么交集,,上次在林府才正兒八經(jīng)的說了幾句話,。
看上去是客客氣氣的,可正因為客氣,,所以不易跟人親近,,也很少聽說太子有什么經(jīng)常往來的朋友。
看他眼下這般放松愜意的樣子,,這車里邊難不成真是他的相好,?
楚心瑜半倚著樹干站了半晌,也沒見車里邊的人出來,,眼看隊伍休整的差不多了,,太子跟身邊了吩咐了幾句,便躬身上了馬車,。
太子一行人走后,,楚心瑜才從樹后出來,拿著水壺到河邊,,先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然后才將水壺灌滿。
她回到拴馬的小樹林,,將水壺系在馬鞍上,,上馬握住馬韁繩,雙腿夾緊馬腹,,驅(qū)馬跟在隊伍的后面,。
剛走了沒多久,她便想起了那驛站小二的話,,在她前面有三批人,,可現(xiàn)如今除了太子一行人,其他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看那小二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那這些人又上哪兒去了呢?
是還有其他小路,,還是已經(jīng)走在了太子的前面,?
這越往北,灰塵就越大,,楚心瑜這幾天跟在太子一行人的后邊,,只有他們停下歇息的時候,她才可以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
按照日程,,到岳北應該還有一兩天,,隊伍停在了路邊的一處客棧,這客棧雖然有些破舊,,卻已經(jīng)是這一路最好的一家了,。
太子下了馬車,車里另一個人也跟著走了出來,,雖看不清樣貌,,但從穿著和身形可以看出,是個男子,!
能與太子共乘一車的男子,,除了宮里那幾位皇子,楚心瑜是在想不出還有誰,,可是那幾個皇子身子嬌貴,,誰會愿意跟著他來岳北這荒涼之地?
一行人進了客棧,,楚心瑜只能在離客棧幾米開外的地方守著,,客棧的木門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只好爬到樹上,。
她在樹上尋了個舒服點的樹杈,,半倚著坐下,太子一行人進院中不久,,客棧廚房便冒出了青煙,。
想必店家已經(jīng)開始做飯了,跟著太子應該不會吃得很差,,說不定現(xiàn)在,,香味已經(jīng)彌漫在了整個樹林,還好聞不到,,要不然得饞死,。
楚心瑜從包袱里掏出一個餅,就著水一口一口的吞咽著,。
客棧里的人,,現(xiàn)在一定圍在火爐邊,吃著熱騰騰的飯菜,,而自己只能在這冰冷的樹枝上,,吃著淡而無味的干糧。
要是以前,,楚心瑜一定氣得頭頂冒煙,,不過現(xiàn)在,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已經(jīng)成了家常便飯,。
她吃完餅,靠著樹干休息了一會兒,,見客棧的燈悉數(shù)滅了,,她才從樹上下來。
這明的不行,,可以來暗的呀,!
她想知道究竟是誰腦子缺根弦,會跟太子來這種地方的,。
方才在樹上,,看見那人往東北角的房間去了,她穿過客棧的院門,,繞到了那個房間的后面,。
雖然房里的燈已經(jīng)滅了,好在今晚的月色甚好,,她伸出手指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洞,,瞇著眼打量著屋里的一切。
那張床在窗戶的側(cè)面,,月光透過窗戶紙只能照到床沿上,,這么小的洞實在有些看不真切,她索性將洞口戳得更大了些,。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吧,!
她低下頭,瞇著眼望進去,,一只鞋突然朝這邊扔了過來,,“嘭”的一聲砸在窗戶上。
“什么人,?”
里面響起一聲警惕的聲音,,腳步聲迅速朝這邊靠近。
楚心瑜迅速離開,,借力躍到了一旁的樹上,,踩著樹干逃到了幾米開外。
楚心瑜方才并未弄出任何聲響,,若是普通人,,就算沒睡著,也很難發(fā)現(xiàn),,這人警惕這么高,,莫非是來保護太子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