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一寧來到這具身體的時候,,周皇已經(jīng)下了賜婚圣旨,,她年后就要嫁給本屆探花郎李寒。
“殿下,?殿下,?”
“對不住,,沁兒,,我剛才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剛才說什么?”
柳沁微微一笑,好像并不在意江一寧的失神,,“殿下,您剛才那幾線繡錯了,?!?p> 江一寧低頭一看,,手中正捏著針線和一件紅嫁衣,,看來這是原主為自己的繡的嫁衣了,,她堂堂一國公主,想要什么樣的嫁衣沒有,,偏偏要自己來繡,,她該是多愛那個男人啊,!可惜那個男人亡了她的國,,殺了她的家人,甚至,,也殺了她。
江一寧將手中的嫁衣往桌子上一丟,,似是不耐煩了,,“這嫁衣太難繡了!沁兒,,你來幫我繡吧,!”
柳沁忙擺手,有些無奈,,“殿下,,這不合規(guī)矩,。”
江一寧眼巴巴地看著她,,看起來十分可憐,,“沁兒,我實在不是做女紅的料子,,你就幫幫我吧,!反正我嫁的是你表哥,穿表妹繡的嫁衣也沒什么嘛,!”
柳沁在桌子下的手猛地一收緊,,臉上的笑容好像也有點勉強了,,但她還是拿起了針線認(rèn)認(rèn)真真繡起了嫁衣,,仿佛那會穿到自己身上,。
“沁兒你繡的好漂亮??!”江一寧托著下巴看柳沁繡嫁衣,,見柳沁繡的虔誠,,她又捅了一刀,,“不知道哪家的郎君能有福氣娶到你,,到時候我和你表哥一定給你好好把關(guān)!”柳沁的動作頓了一下,,又繡了起來,,“沁兒你有中意的郎君嗎?你覺得齊侍郎家的小公子怎么樣,,或者是陳丞相家的孫子,?”
“殿下,時候不早了,,沁兒先回去了,。”柳沁深吸了一口氣,,才沒讓自己失態(tài),,急匆匆行了禮就離開了。
江一寧靠在椅背上瞇了瞇眼睛,,對堂堂公主如此不敬,,還不是仗著原主對李寒的愛,可惜原主至死才知道,,李寒的心里一直有的就是他的表妹柳沁,。
“殿下,您還要接著繡嗎,?”侍女青蓮皺眉看了一眼柳沁離開的方向,,問道,。
江一寧拿起嫁衣看了又看,,最終不屑地冷哼,,“收起來吧,以后這嫁衣就讓柳小姐繡,。”
“是,。”青蓮又是驚訝又是開心,,公主她終于知道柳沁的心思了嗎,?
再說柳沁,,一直住在李寒的探花郎府邸,,從宮里回去的時候眼眶發(fā)紅,,見到李寒的時候滿心的委屈都釋放了出來,,“表哥,!”
“沁兒,,怎么了?長安公主欺負(fù)你了,?”李寒抱住了撲進(jìn)自己懷里的柳沁,,聽她哭得傷心,,心疼不已。
柳沁哭了一會兒,,抬起頭,秀麗的小臉上掛著淚珠,,楚楚可憐,,“表哥,,你什么時候才……沁兒好想為你繡嫁衣,?!?p> 李寒眼中野心和柔情交錯,,他本是前朝儲君,,若前朝不滅,他早已登上皇位,,迎娶柳沁為后,如今卻只能為了大計迎娶仇人之女,,可悲,,可恨,。
“沁兒別急,快了,,快了,。”李寒捧著柳沁的臉認(rèn)真道,。
柳沁含淚點點頭,,又重新?lián)溥M(jìn)了李寒懷里,。
江一寧不知道男女主的郎情妾意,,她現(xiàn)在遣散了侍女,,咬著筆桿子也寫李寒的勢力部署。李寒在前朝覆滅后,,顛沛流離過五年,,那五年他發(fā)展了不小的民間勢力,,這也為他后來起事打下了基礎(chǔ),除去民間勢力,,還有他收買的官員等等一一躍然紙上,。
江一寧將名單慎重地收在魯班鎖中,,“系統(tǒng),,幫我查一下歐陽齊,陳遇航,,司南的動向,?!?p> 歐陽齊是江一寧的舅表哥,,左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司南,,右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二人共同帶領(lǐng)京城警衛(wèi),,而陳遇航是本屆狀元,,是那個陳尚書的孫子。
第日,,江一寧依舊讓柳沁來繡嫁衣,,反正這嫁衣她穿不了,,不如做個好人好事,,叫柳沁感受一下為愛人繡嫁衣的滋味。
“殿下,娘娘囑咐您可得在宮門落鎖前回來,,”青蓮從外面回來,,手中拿著出宮的牌子,。
“殿下,,您要出宮嗎?”柳沁停了手中的動作,,問道。
江一寧點點頭,,她換上了男裝,,“沁兒你接著在這兒繡吧,,青蓮會陪著你的,,我這幾天憋著太無聊了,出宮玩一玩,。”
“殿下您要出去玩,,沁兒可以陪你的,。”
江一寧擺擺手,,“不用不用,,我的嫁衣可就靠你了,等我回來會給你帶禮物的哦,!”說完就大跨步走了出去,,柳沁在身后嘴張了又張,最終沒說出話。
“柳小姐,,您繼續(xù)繡吧,。”青蓮笑瞇瞇地說道,,像只狐貍,。
“系統(tǒng),發(fā)送歐陽齊,,司南和陳遇航的位置,。”
“阿寧,,歐陽齊和司南沐休,,在百景樓聽?wèi)颍愑龊皆诩??!?p> “走,跟本公子去百景樓聽?wèi)?!”江一寧一揮手,,后面兩個侍衛(wèi)面面相覷,還是跟了上去,。
百景樓,,大周最大的戲樓,也是前朝最大的戲樓,,李寒有幾個手下就是百景樓炙手可熱的頭牌,,許多官員好戲,這也方便了李寒獲取情報,。
江一寧拿扇子掩了半張臉,,要了二樓的廂房,那兩個侍衛(wèi)像門神一樣分站門兩邊,。
“系統(tǒng),,歐陽齊的具體位置?!?p> “就在你旁邊,。”
“噗,!”江一寧一口熱茶噴了出來,,壓低了聲音,“你不早說,!”
江一寧擦擦嘴角的水珠,,戴上幕籬,輕手輕腳從二樓翻了出去,在街上尋摸了一圈,,找了一個小乞丐,,“小朋友,你看到百景樓二樓那扇打開的窗戶了嗎,?”江一寧遙遙一指,,那是她的房間,小乞丐點點頭,,“你幫哥哥把這封信交給那扇窗戶后面的那間廂房,,這一兩銀子就是你的了,好嗎,?”
小乞丐看到銀子,,眼神一亮,隨即有些為難,,“可是我進(jìn)不去百景樓,。”
江一寧撿起一塊小石子,,“喏,。”
小乞丐眼睛里有了笑意,,接過小石子道:“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信送到!”說著握緊了小石子跑到了歐陽齊和司南在的房間下方,,他再次回頭看了江一寧一眼,像是找點勇氣又像是怕江一寧走了他拿不到銀子,,最終他一使勁,,石子打到了窗框,小乞丐瞇著眼睛看到一個冷峻的男子推開了窗,,他顫抖著聲音舉起信件:
“有人……有人……”
還沒說完,,那男子就從窗戶跳了下來,手指捻起輕飄飄的信件,,“是誰讓你送來的,。”
小乞丐趕緊將手指向江一寧在的方向,,可那哪兒還有人,,小乞丐有些害怕,眼前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大,,他連忙說,,“是個小哥哥讓我送信的,他瘦瘦的,比你矮了一個頭,,戴著幕籬,,我看不清長什么樣子!”
男子將信件拆開,,看了兩行,,瞳孔驟縮,沒再問別的,,向小乞丐道了謝后躍回了房間,,“多謝!”
小乞丐有些失望,,讓他送信的哥哥已經(jīng)走了,,銀子也沒給,他嘆了口氣,,撿起了地上的破碗,,碗里赫然是江一寧放的一兩銀子。
司南拿著那封信坐回了位子,,歐陽齊還在喝酒,,“是哪家的孩子在鬧呢?”
“你看看吧,?!彼灸习涯欠庑磐平o歐陽齊。
歐陽齊放下酒杯,,好奇地打開信件,,臉色也變了,他一目十行,,將兩張紙看了又看了,,神情凝重,“這是怎么來的,?”
“是剛才敲窗的小乞丐給的,,指使他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彼灸锨们米雷?,“總之,事關(guān)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我按照這信上寫的一查便知?!?p> 歐陽齊點點頭,,兩人酒也不喝了,戲也不聽了,,收了信件回了辦公處,,得,今天的沐休泡湯了,。
另一間的江一寧此時完成一件大事,,喝著茶聽著曲兒,,美滋滋。
那封信上寫的是李寒的真實身份以及他的兵力部署,,歐陽齊和司南一查便知送信的人是友非敵,。
“這事,,得上報周皇,。”歐陽齊皺眉看著下屬呈上來的情報,,心中沉重,,“沒想到這么多年了還有前朝余孽殘留,這個蕭寒離可真能忍,!”
李寒原名蕭寒離,,前朝覆滅時,,不過還是個總角少年。
司南把那封信看了又看,,想從中找到些報信人的端倪,,“幸虧發(fā)現(xiàn)得早,,若過了年…………”
歐陽齊本想說前朝余孽不足為懼,,后來一想,,“是啊,,幸虧發(fā)現(xiàn)得早?!比暨^了年,公主表妹嫁給蕭寒離,,那他們就處于被動了,。
江一寧被侍衛(wèi)催促著在宮門落鎖前踩著點兒回去了,先把手里買的新鮮玩意兒讓侍女送去給父皇母后,,又換了衣服檢查柳沁的刺繡進(jìn)度,。
“青蓮,柳小姐什么時候回去的,?”江一寧摸著嫁衣上密密麻麻的針腳,,心說果然做女紅還是要看人的,。
“回殿下,,柳小姐一個時辰前就離宮了,。”
江一寧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挑了挑眉,,指指桌子上那盒糕點,,“明日不必讓她來了,,本殿下說好的要給她帶東西,那盒糕點明日你親自送到她府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