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jìn)去,，程玉婉只覺得眼前一暗,，若不是被景玥拉著幾乎要走不穩(wěn)。過了一會兒,，她才適應(yīng)了屋子里面光線,，然后一抬頭就看到了帶著面紗坐在主座上的那個人。

　　雖然看不清楚她面紗之下的表情,，不過那雙眼睛里面卻實實在在的透著歡喜,。而且，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溫柔似水一般的感覺,。

　　這就是五公主,，是盛戎心中眷戀了一生，甚至要用一生毀了景氏江山為她報仇的五公主？

　　她有些好奇,，意識到五公主的眼神落在她的手上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來,，之前景玥一直牽著自己的手。下意識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然而既然一路上都給人看了個清清楚楚,，如今又何必欲蓋彌彰呢？

　　她只略微抽了一下手,，就安靜的任由景玥更加握緊,。

　　“五姐，幾年沒見你似乎好了許多,?！本矮h又拉上程玉婉上前兩步，直接站在了五公主的跟前,，“這是我的未婚妻,，程玉婉?！?p>　　“未婚妻啊,，前兩年我收到消息你還沒有成親，還以為你會……”五公主開口,，聲音嘶啞到了讓人想要皺眉的程度,。程玉婉想起之前景玥曾經(jīng)說過她被毒藥毀掉了嗓子和容貌，心下就有些了然努力不讓自己露出意思,。

　　五公主卻突然轉(zhuǎn)頭直直地看向了她：“你姓盛,？是哪里人士？”

　　程玉婉聞言,，心中一緊,，明白只怕是五公主因為她的姓氏而想起了盛戎。她究竟該不該承認(rèn)……正想著,，景玥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她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低聲道：“五姐,，我是河陽盛家,，家父正是河陽盛家三房的長子?！?p>　　“你父親是盛文,？”五公主猛然揚(yáng)起了嗓音，然而這樣的聲音就更加刺耳了,。程玉婉點(diǎn)頭,，“正是。”她沒有不必要的問五公主是否認(rèn)識盛文,，這個時候若是再做戲就太假了,。

　　“原來如此……”她的聲音又低了下來，然后連著頭都也低了下去,。程玉婉有些不安,，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向景玥。因為景玥在乎,，所以她也在乎,。

　　景玥微微對著她搖頭，甚至拉著她坐在了一旁,。

　　許久,，五公主才拿著帕子輕輕的擦了擦眼睛，抬頭看向程玉婉,。

　　程玉婉在一旁看著,，明顯看到了她眼睛還帶著哭后的紅。

　　“我記得,，你還有一個三叔,，他……如今還好嗎,？”

　　“三叔他……”程玉婉咬牙,，“他當(dāng)年被人誣陷，無奈之下逃了,。前一段時間,，我才又見到了他，這些年里面……他過的并不是很好,?！?p>　　“被誣陷……”五公主猛然轉(zhuǎn)頭看向景玥，“當(dāng)年……”她似乎想要問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問不出來了,。

　　景玥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正是當(dāng)年五姐生死不知,，成妃娘娘就讓人壓下了盛家的消息,，后來……后來盛戎生死未卜，五姐不提,，我自然是不敢再五姐面前隨意說起他的,。”

　　五公主的臉色變了幾次,，只是看她的眼神,，程玉婉就能夠看出一些東西。然而，就算是這樣的她也只是安靜的坐著,，慢慢的眼淚溢滿了眼眶,，然后輕輕的滑落。

　　程玉婉拿出帕子遞上去,，五公主接過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這才轉(zhuǎn)頭看向了他們深深吸了一口氣，“那些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如今想來,，他只怕也是娶妻生子了。這輩子,，是我對他不起,。”

　　程玉婉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想起了無意中看到盛戎臉上偶爾露出的孤寂的神色,。

　　“有些事情，并不是說過去就能夠正常過去,?！彼乱庾R的開口，迎上五公主的目光,，沉聲說：“就算是事情過去了,，有些人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公主,，事情就算過去,，可是有些人永遠(yuǎn)都過不去的?！?p>　　五公主的神色一僵,，一會兒才點(diǎn)頭，苦笑著說：“是的,，我放不過自己……”

　　程玉婉猛然站了起來,，心中的緊張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拋在了腦后，“我不是說五公主,，我是在說我三叔盛戎,！”

　　似乎連空氣都緊繃了起來，五公主一會兒才緩慢的道：“你恨我,？”

　　程玉婉搖頭,，“我沒有理由恨五公主……”微微頓了一下，想起她和景玥之間的糾纏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才低聲道：“只是覺得,，五公主沒有放過自己,，三叔也沒有放過自己，這么些年過來,，三叔也沒有結(jié)婚生子……”

　　“什么,？”五公主訝異地瞪大了眼睛，聲音帶著明顯的嘶啞,。程玉婉甚至沒有聽清楚她之后說了什么,。景玥拉著她坐下，低聲道：“五姐問你,，盛戎如今怎么樣,？”

　　“孤身一人，想要為了給五公主報仇而毀掉整個景氏王朝,?！背逃裢衿届o地說，“他把自己放在地獄……”

　　當(dāng)年因為盛戎與五公主的事情,，整個盛家都被牽連,，盛戎縱然逃脫了出去，甚至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可是心中也是自責(zé)的,。

　　他對景氏一族的恨意，其實遠(yuǎn)遠(yuǎn)不止是當(dāng)年九公主的死,。還有他對盛家的愧疚……程玉婉想起當(dāng)初自己一意順從的同意了陸家的主意入宮,，也不是只是因為痛恨凌塵和當(dāng)時的儷妃……

　　…………

　　那天五公主并沒有什么心情，簡單的和程玉婉說了幾句話,，就安排他們休息又讓人準(zhǔn)備了午膳,。等著下午他們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她才叫住了程玉婉,。

　　“你到外面等著，我與她說幾句話,?！蔽骞鞔虬l(fā)了皺眉的景玥出去，這才看向程玉婉,，“你是否因為你三叔而怪我,？”

　　“路是三叔自己選的，”程玉婉說的冷靜,，“只要他不后悔,，我又有什么好怪的？”她說著好奇地看了一眼五公主,，“只是,，我不知道五公主是否后悔,，在知道了三叔一直等著五公主的時候？”

　　五公主愣了一下,，才嘆息,。

　　“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當(dāng)初我是因為自己容貌被毀,，連著嗓子都?xì)Я?，這才避而不見假死遁走。以為時間久了,，他自然會忘了我,，另娶她人……十多年過去，直到今日我才知道當(dāng)年因為我盛家竟然是家破人亡……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成了景玥的未婚妻,，這是否是盛戎報復(fù)的一步棋,。”

　　程玉婉眼睛微微一跳,，迎上五公主審視的目光,，一會兒才低聲道：“我成為景玥的未婚妻，只是他與我三叔私下的約定,，這件事情,，其他人并不知道?！蔽⑽㈩D了一下,，她才又道：“至于過程，五公主若是不放心,，問景玥就是了,。”

　　五公主目光深邃,，一會兒才低聲道：“我看得出他對你用情極深……是我關(guān)心則亂了,。景玥自小就聰慧，既然他信你,，我就沒有什么好懷疑的,。”

　　“那你跟三叔,，為什么不可能,？”程玉婉自認(rèn)她與景玥的事情不用跟他人詳說，轉(zhuǎn)而問起了她有關(guān)盛戎的事情,?！叭暹@些年一直惦記著五公主，依著我來看,，五公主對三叔也是余情未了……”

　　“無論如何,，我也是景氏一族的人,，我姓景，身上流著景氏一族的血,。當(dāng)年,，盛氏一族的事情又是因我而起……”五公主嘆息，繼而看向程玉婉,，“你若是可以,，就多多勸一下盛戎，讓他早日娶親的好,。還有,，不要告訴他我在這里?！?p>　　“我不是多嘴之人,，只是我不明白一點(diǎn)?！背逃裢耦D了一下,，“五公主難道要冷眼看著我三叔瘋狂而死，或者是他真的達(dá)成目的,，景氏江山被毀,？”

　　她說完這句話，不等回答就轉(zhuǎn)身推門而出,。

　　前面院子中,，景玥正等著她。見她出來就露出了笑容,，“天色漸晚,，若是再遲只怕連著城門都關(guān)了，我們回去吧,?！?p>　　那位三姑姑送了他們出去上馬車，等著程玉婉上了馬車這才叫了景玥一聲,。

　　“玥王爺若是在雪城有空,，不如常來看看公主。這些年來,，公主深居簡出，很是孤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景玥點(diǎn)了下頭,，又低聲交代了兩句這才跟著上了馬車,。

　　“我覺得五公主一時半會兒只怕是想不開,。”等馬車出了村子,，程玉婉才開口,，“你明白你來帶我見她的意思，這也是一個開口告訴她三叔消息的好契機(jī),。只是,，若是五公主不愿意……”

　　景玥微微搖頭，“我只是想要讓五姐見見你,。至于他們兩個,，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他們在一起,，我們之間的輩分……”

　　程玉婉一愣,，然后才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只怕到時候,，三叔不會同意的吧,？”她這并不是說笑，想想三叔若真與五公主在一起,，那么景玥作為五公主的弟弟就是她的長輩了呢,。這么復(fù)雜的關(guān)系，真的是想想就讓人頭疼,。

　　當(dāng)日景玥親自送了程玉婉回去,，盛戎的神色就不大好看。生硬的請走了景玥,，他就馬上回頭,，沉聲道：“縱然我同意了你與他的婚事，你也不能這般放縱,。不要忘記了,，這雪城之中，還有一個凌塵呢,！若是被他碰到……還把葉青和竹青打發(fā)走了,，孤男寡女的……你們今日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去見了一個人,?！背逃裢竦卣f，“若不是三叔把綠翠送走,，我身邊又怎么會沒有人伺候呢,？”

　　盛戎幾乎有些無奈了，“你怎么還在計較這件事情,，”他說著坐在了主座上,，揉了揉額頭,，“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金哲出了意外，只怕綠翠也早就被救下來了吧,？”

　　呃,！已經(jīng)被察覺了嗎？

　　程玉婉微微蹙眉,，跟著坐在了盛戎的下手處一言不發(fā),。

　　盛戎以為說對了她的心事，忍不住嘆息,，“誰讓我只有你這么一個親人了,。縱然想要狠心……”微微搖頭,，“那家伙帶著你去見綠翠了吧,？真的是會討好人！我唯一的侄女就這么被騙了,！”

　　程玉婉見狀,，反而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了。遲疑了一下,，她才開口,，“三叔……”

　　“想問我怎么知道了？我還不至于派人去監(jiān)視你們,，不過是金哲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前兩日我才收到消息，他在回西夏的路上消息不見了,，一起消失的還有我的‘侄女’,，那些人因為怕我遷怒破壞了之前約定的事情，所以一直隱瞞著消息……”

　　“之前約定的……”程玉婉一愣,，然后才猛然抬頭看向盛戎,，“三叔定然要這樣嗎……算了，我累了,。三叔的事情,，我不想再參與……”她站了起來，“晚飯讓人送我房中吧……”

　　里出門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頭,，“三叔對五公主，是否還舊情難忘呢,？五公主畢竟姓景,，若你真的毀了景氏一族的江山……”

　　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留給盛戎自己思考,。

　　不過又幾日而已,，雪城的氣氛就再次緊張了起來。盛戎早已經(jīng)在兩天前尋到了一個足夠大而且相對安全的院落搬了進(jìn)去,。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了綠翠被景玥救下的事情,，所以程玉婉也就不再隱瞞搬過去的當(dāng)天就讓景玥把綠翠給送了回去。

　　然而,，就算是這樣盛戎也沒有撤回葉青和竹青兩個人,。

　　這讓綠翠極度的不滿，時常用一雙瞪得大大的眼睛盯著這兩個人,，一旦她們接近程玉婉就幾乎像是要炸毛的貓一樣發(fā)出警告的聲音,。

　　這甚至讓程玉婉都有些不能忍受了。

　　“綠翠,？”程玉婉叫住了她,，“讓竹青整理那些東西，你過來幫我梳理頭發(fā),?！?p>　　這天她再次跟陳素心約了見面，毫無疑問從那日起陳家就有意和盛戎和程玉婉交好,。張家的所作所為讓陳家真正憤怒了起來,，他們在一些事情的立場上不再猶豫。

　　程玉婉聽聞了有關(guān)陳家在生意場上針對張家的消息,，也知道張家最近的處境不是很好,。有著景玥和陳家，甚至是上官家的多重打擊,，張家支撐不了太久了,。

　　程玉婉心情好，因此并沒有太過于責(zé)備綠翠,，只是簡單的說了她兩句就帶著葉青出門,，留下綠翠和竹青在院子中收拾東西。

　　對于程玉婉帶著葉青出門這件事情,，又是一件讓綠翠不滿的,。然而，程玉婉的話也讓她沉思了一些,。她并沒有再針對留下來的竹青,，最起碼她沒有擺臉色。只是,，她也沒有主動跟竹青說話,。兩個人沉默地做著事情，等到綠翠回頭的時候就正好看到竹青把什么東西迅速的塞進(jìn)了一個箱子里面。

　　那是什么,？,！

　　她眉頭一皺，在后宮中幾年的歷練讓她擺脫了之前的天真,。她對于兩個青的敵意絕對不是空穴來風(fēng),，而之前竹青往那個箱子里面藏的東西是……

　　她見竹青似乎要回頭，就連忙專注到自己的事情上來,，等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完,，她就拉著一個布墩子坐下，一邊喝著茶水吃點(diǎn)心,，一邊看著竹青做事情,。

　　這樣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綠翠想著,，努力裝作自己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樣子,。等到竹青做完事情離開，她才跟著站了起來,，然后把程玉婉的房門關(guān)好,，坐在外間叫來了一個小丫鬟把她之前編的綹子拿過來，她就坐在外間里面一邊讓小丫鬟陪著說話一邊編綹子,。

　　程玉婉完全不知道家中發(fā)生的事情,，她在陳素心家做客很是開心。陳素心不止請了她,，還請了上官琪,。三個人聊了些刺繡方面的事情，又說了一些詩詞歌賦,，程玉婉與這兩個人其實并沒有認(rèn)識多深,，不過她們并沒有聊多么難以融入的話題，因此氣氛越來越好,。

　　后來他們還說起了雪城的另外一項民俗,。

　　“再過十日，就是春日祭了,，按照以前的風(fēng)俗,，到了這日，全城的男人都要出發(fā)去城外的地里,，開始慶祝播種,。那一日里面，所有的未婚女子都可以做自己拿手的好菜,，送到田間,。如果那個未婚的男人接受了女子送的菜,，那么他們就算是訂婚了?！?p>　　“這樣……”程玉婉有些接受無能,，兩輩子的經(jīng)歷告訴她，婚事不應(yīng)該這么簡單,、草率,。

　　“當(dāng)然了，像我們這樣的身份自然是不會參加這樣的春日祭的,。”上官琪微微笑著,，安撫像是受了驚嚇的程玉婉,，“這不過是傳統(tǒng)，我們一般只會做東西給自己的未婚夫?，F(xiàn)在還這樣做的,，大部分都只是那些普普通通的男女。就算是這樣,，一般情況下也只有當(dāng)兩家都確定了關(guān)系之后,，才會這樣做?！?p>　　“不過那天真的適合圍觀一下,，程玉婉，玥王爺那日應(yīng)該會去吧,？若是你趁著這日給他做一道拿手好菜,，他肯定會高興的！”陳素心湊過去打趣,，程玉婉聽了卻是真的有些心動,。若是能夠為景玥親手做一道菜……

　　她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上官琪的臉上也露出過一瞬間的嬌羞,。有關(guān)這個話題,，她們畢竟都是未出閣的女子，并沒有太過于深談,。然而,，卻也不約而同的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等到程玉婉回去之后,，綠翠就裝作完全不在意的提著程玉婉卸下頭上的那些發(fā)飾,，順便招呼了葉青下去休息，竹青則在一旁打了水給程玉婉洗漱,。

　　出去大半天程玉婉還是有些累了,，換上了輕便的衣裳，她微微蹙眉問竹青，“三叔如今可在家中,？”

　　“三爺在書房看書,，今日并沒有出門?！敝袂嗷亓嗽?，“小主若是想要見三爺?shù)脑挘遗阒?p>　　程玉婉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竹青,，這才笑著道：“不用了,，你留在這里，等會兒若是廚房過來問晚膳的事情,，就讓他們送去三叔那邊好了,。讓綠翠跟著我過去就是了，對了,，”她說著轉(zhuǎn)頭看向了葉青,，“你把我路上說的東西都跟竹青說一遍，讓廚房的人都備下,，我這幾日閑著沒事就下廚做做看,。許久沒有下廚，也不知道手藝是否都退步了呢,?！?p>　　竹青一愣，然后才笑著應(yīng)了,。

　　程玉婉和綠翠一起離開,，等著走出了小院，她才放慢了腳步看了下四周并沒有什么人,，這才看向綠翠,，“好了，有什么要說的,，這會兒沒人你盡管說罷,！”

　　“小主怎么知道我有話要說？”綠翠一愣,，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臉,，“我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掩飾的很好了呢！”

　　程玉婉聽她這么說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自小陪著我,，別人看不出來，難不成我還看不出來嗎,？”

　　聽她這么說,，綠翠才釋然,，連忙壓低了聲音把之前看到的都一股腦的說了個清楚,?！啊凑f這竹青是三爺派來的,，三爺無論如何也是小主唯一的親人了，定然是不會害小主的,?？墒牵低得耐≈鞯南渥永锩嫒麞|西,，我這就覺得有點(diǎn)不妥當(dāng)了,。”

　　程玉婉聽她這么說,，也微微蹙起了雙眉,，一會兒才道：“你這次做的很好。今后就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就連那個箱子，我若沒有說你就別動,?！?p>　　“小主，若是那東西不妥當(dāng)……”綠翠這就急了,，事關(guān)程玉婉安危,，她想起之前景玥交代她的事情，就忍不住道：“玥王爺之前交代,，三爺雖然愛護(hù)小主,，不忍小主受傷……可是三爺畢竟也是處于風(fēng)口浪尖的。很多事情他都攙和在其中,，不少人都看他不順眼,，偏偏三爺為人謹(jǐn)慎小心……”

　　想起之前景玥說盛戎滑溜得就如同泥鰍一樣，綠翠就頓了一下,，才接著道：“若是有人從小主身上下手,，就簡單的多。而且三爺愛護(hù)小主,，自然是會被牽制的……”

　　看著綠翠一副緊張的樣子,，程玉婉這才輕輕的拍了下她扶著自己胳膊的手背，低聲道：“我自然是知道的,，然而打草驚蛇的事情,，咱們也不能做不是？”

　　綠翠依然有些不安,，可程玉婉豈是那種容易被人說服的,？她最后只能夠聽話應(yīng)了,，卻私心想著這事兒無論如何也要告訴景玥。既然她不能說服程玉婉,，就讓景玥來,。

　　程玉婉到書房，讓綠翠等在外面,，然后才聽了盛戎的招呼進(jìn)去,。

　　出乎意料，盛戎并沒有在處理什么事情,，反而是在練字,。程玉婉過去看著他書桌上的一副字，一會兒才低聲念叨：“在地愿為連理枝……沒有想到,，三叔內(nèi)心竟然如此繾綣,。”

　　盛戎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輕輕咳嗽了一聲,，拉了一張白紙蓋上之前的字，這才抬頭看向程玉婉,，“你不是去了陳家嘛,，玩的可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