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坐著木制輪椅的白發(fā)老頭,,笑嘻嘻的看著一個年輕人,。
“不用你找,我知道和氏璧在哪,!”
七巧神工前輩手指敲打著扶手,,歪著頭仰視陳舟亢,。
“您知道和氏璧的下落?”
陳舟亢聞聽怎能不震驚,?和氏璧可是與蘭亭序齊名并列,,甚至更為珍貴的國寶!在唐五代時便失落民間,,數(shù)百上千年時間不曾顯世,,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和氏璧已經(jīng)毀于戰(zhàn)亂,,可如今這位前輩竟然說他知道和氏璧的去向?
神工老前輩搖頭說道:“是真是假還不知道……”
見他這么說陳舟亢激動的心頓時被潑了盆冷水,。
不過隨即神工老前輩又說道:“但這幾年我收集過各地黑市的情報,,得知五年前,江南蘇州一個黑市曾拍賣過一塊巴掌大,,十分罕見的碧黃藍岫雞血羊脂白五色玉壁,!”
“據(jù)我收集多年的資料研究對比,那塊被拍賣的玉壁也是戰(zhàn)國時期,,外觀樣式尺寸都與傳說中和氏璧的描述極為相似,!”
“那位買主我也查到是誰,現(xiàn)在何處,,所以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我都要試一下!是真是假我一看便知……”
神工老前輩眼神放光地看著陳舟亢,。
被他這么一看,,陳舟亢眉頭一挑,不確定的問道:“您不會是想讓我?guī)湍阃党鰜戆???p> 神工老前輩嗤笑一聲,,道:“就你這身手,還沒進去就得被人家干掉,!”
“那……”
陳舟亢這就有些不解了,。
“我只要你拍些西洋影畫給我就行!”
“西洋影畫,?”
似是看出陳舟亢聽不明白,,那一旁的素衣姑娘補充道:“就是拍照片?!?p> “哦哦…”
陳舟亢心說還以為要給您拍個電影呢,!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行動又是一回事,!
陳舟亢有些為難的說道:“神工前輩,,這就算您知道在哪,可我也不認識人家???我這上門去直接借要,人家能同意嗎,?”
陳舟亢這么說已經(jīng)是很委婉的措辭了,。
您既然能知道那可能是和氏璧,人家難道就不知道嗎,?我這上門直接去索要觀看,,還要拍照,,人家不把你打出去就不錯了!
“那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
神工前輩將陳舟亢剛才拿出的紙條收起,,又從懷里掏出一支筆和小本子,,快速寫了幾下撕下來放桌子上,然后自己推著輪椅往房間而去,,同時丟下一句話,。
“東西我會盡力幫你做!你什么時候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就什么時候過來取,?!?p> 陳舟亢此刻在內(nèi)心世界里無聲的吶喊著:“不要走,!再商量商量?不……你還不如一刀殺了我吧,?”
陳舟亢欲哭無淚,,我太難了!為什么我總給自己挖坑,?
……
“你叫什么名字,?”
一旁那正起身收拾碗筷的素衣姑娘忽然開口問陳舟亢。
“我叫陳舟亢,,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此時陳舟亢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心累不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有禮的點頭回道。
“我叫藍蕁”
見他這樣子,,藍蕁姑娘心里也有些不忍,,便開口跟他解釋。
“陳公子,,其實老頭子不是針對你,,他只是對和氏璧執(zhí)念太深,之前也與許多人提過這個要求,,但都沒人成功過,!所以如果不著急的話,多等一兩天也無妨,?!?p> 說完藍蕁姑娘便轉(zhuǎn)身離去忙自己的事。
藍蕁姑娘一方面覺得這事太困難想讓他知難而退,,不必把自己逼的太緊,。另一方面也怕他誤會自家老頭誠心刁難他,,至于為什么要跟陳舟亢多說這些話,她自己也不知道……
“唉……”
陳舟亢拿過神工前輩留下的字條嘆了口氣,。
“沒辦法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去碰碰運氣吧,!”
對藍蕁姑娘點頭示意,,便告辭而去,時間不等人啊……
素衣姑娘站在廚房窗外,,偏頭望著陳舟亢離去的身影,,輕聲念了一聲他的名字,隱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名字,?但一時想不起來,。
………
走出略懂居,陳舟亢這才從口袋中掏出神工前輩給他留得地址,。
“大世界夜總會,,胡軒……”
陳舟亢皺眉凝思自語道:“胡軒?姓胡,,那應(yīng)該就是張猛口中那個大世界的老板了,。”
之前張猛曾說過大世界背后的老板就是姓胡的神秘人,?
收起字條,,走出巷子后直接上車讓司機直奔大世界。
陳舟亢看了下手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八點半,,白天大世界夜總會應(yīng)該沒有營業(yè),不知道在不在,?也只能去問問了,。
大世界夜總會離這里大概四五條街,與逢春戲園一個方向,,倒也不算太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吩咐司機一聲在外等他,,陳舟亢便獨自過去敲門,。
“砰砰砰!”
不知道白天有沒有人,,又怕動靜小有人也聽不見,,陳舟亢只好粗暴一點,掄起巴掌,,一身微薄的內(nèi)力運于掌心,,然后就往門上連拍,,動靜之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上門催債。
“誰踏馬在拍門,!一大早的想鬧事兒?。俊?p> 沒過一會兒,,里面就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叫罵聲,。
咯吱!
大門應(yīng)聲被拉開,,一個留著渣渣寸胡的中年大漢,,光頭亮腦,左臉一道疤跟蜈蚣爬似的從耳下一直貫穿下顎到脖子,,一件外衣袒胸而露匪氣十足,,個頭比陳舟亢還要高半個頭,眼神不善的怒視著陳舟亢,。
“你誰?。恳陕??”
這大漢挺著胸膛看陳舟亢衣著光鮮挺有氣質(zhì)的,應(yīng)該不是普通的人,,是以縱然再不爽,,也沒有破口大罵,但語氣并沒好多少,。
大半夜才休息,,一大早后面睡著正香呢,擱誰被吵醒都會不爽,!再說了,,自家主子那也是有斤有兩的人,他也沒必要怕了誰,。
陳舟亢也不怵他,,他又不是來干架的,直接擺出陳氏商行的大名,,態(tài)度強硬地表明道:“我要見你們老板,,就說陳氏商行少東家前來拜訪!”
那疤臉大漢皺著眉頭懷疑地上下打量著陳舟亢,。
陳氏商行,,天京城三大商號之一,誰沒聽過,?但聽聞陳家那位少爺一直留洋在外,?
“你說你是陳氏商行少東家,,我又沒見過,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有什么東西能證明你的身份,?”
開玩笑,隨便來一個人說自己是誰誰誰,,就要見老板,,那我不得被老板打死?
“嘿……”
陳舟亢那叫一個氣,,但又沒法反駁,,人家說的也有道理!可我總不能把我老爹拉過來給你看,,證明我爹是我爹吧,?
“對了!”
陳舟亢忽然想到一件事,,然后轉(zhuǎn)身在街上掃視搜尋,,忽然看見了他要找的,伸手朝那疤臉大漢點指了下說道:“你等著,!”說完便朝對面街上跑去,。
疤臉大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小子搞什么花樣,?
只見陳舟亢跑到街對面的一個賣報的小男孩面前,,問他要了一份今天的報紙,丟給小男孩一個大洋,,便又跑回來,。
“給,自己看,!”
跑回大世界夜總會大門前,,將報紙拍給那疤臉大漢。
疤臉大漢打開報紙,,看見整整一個版面都在報道昨天逢春戲園派糧分鹽的事兒,,陳舟亢和另一個女人的臉也被清晰印在上面。
“現(xiàn)在還有疑問嗎,?”
陳舟亢兩手抱胸淡淡的說道,。
疤臉大漢拿著報紙來回比對了幾下,好像確實是同一個人,?
“在這等一下,,我去稟告一聲,我們老板可不是誰都想見的!”說完便又關(guān)上大門,。
“手下都這樣,,估計這姓胡的也好不了哪去,指不定就是個土匪出身,?!?p> 陳舟亢看著眼前的大門,小聲嘀咕道,。
等了大約十來分鐘,,等的陳舟亢都不耐煩了,他嚴重懷疑那疤臉大漢是不是又跑回去睡覺了,?
又等了五分鐘,,陳舟亢不想再等,抬手就往大門上拍,。
咯吱,!
手剛要拍下去,門忽然打開了,!
“你要干嘛,?”
開門的還是疤臉大漢,他才剛一開門,,便看見陳舟亢一巴掌差點蓋在自己臉上,!嚇的他腦袋后仰皺眉怒視道。
陳舟亢愣了一下,,而后立馬摸著門板說道:“這門上有灰我擦擦……”,,然后對著門板哈了口氣,微微一笑:“現(xiàn)在干凈了,。”
疤臉大漢半信半疑的瞄了兩眼,,拉開大門向里歪了下頭說道:“老板愿意見你,,進來吧……”
果然,出門辦事還是得靠老爹的名頭,!陳舟亢暗嘆一聲氣,,便閃身而入,疤臉大漢便關(guān)上大門,,前方帶路,。
大世界夜總會共三層,一層是舞廳,,二層是包間,,可以將一樓情況盡收眼底。
至于三層,,是老板的私人區(qū)域,,任何人不得上去,,平日營業(yè)時間二樓通向三層的樓梯口都有專人把守,現(xiàn)在沒開門,,整個夜總會空無一人,。
“進去吧,老板在里面,?!?p> 將陳舟亢帶到三樓的一個房間前,疤臉大漢便告辭下樓,。
“吱……”
輕吸一口氣,,推開門陳舟亢挺直胸膛地走進,然后一個長發(fā)披肩,,穿著睡袍手拿洋酒杯的男人,,站在各色玻璃拼接的圓形落地窗前,欣賞著朝陽日光與往來不息的街上行人,。
“陳家大少爺……前日和你父親喝茶才聊到你,,沒想到這么快我們就見面了?”
胡老板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輕言笑道,。
“你……前日那茶樓上與我爹一起的那人是你?”陳舟亢驚叫出聲,。
剛剛進門的一霎那,,陳舟亢就覺得這個背影好像在哪見過?如今胡老板一提點,,才后知后覺想起來……
前天租界聯(lián)合商會發(fā)生罷工游行,,老珩的店鋪也在那邊,他和張皎當時在樓上看見他老爹和另一個人在對面二樓喝茶,,只是當時胡老板是背對著他,,遠遠的也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可是沒想到,,那人竟然就是胡老板,!這也太巧了吧?
……
“見過我這樣的土匪嗎,?”
胡老板端著酒杯坐在沙發(fā)上笑問道,。
“嘿嘿…”
陳舟亢尷尬地笑了笑,同時心里微感震驚,。
他剛才說話那么小聲都能聽到,?還是在一樓!陳舟亢看著眼前這人,頓覺此人深不可測,,絕非普通商人,!須鄭重以對。
不過直到現(xiàn)在陳舟亢才認真打量起這個胡老板……
長相甚是俊朗,,連陳舟亢都是驚嘆不已,!
臉小而長,五官精致,,朱唇皓齒,,看著也就比陳舟亢年長幾歲不到三十的樣子?
尤其那雙眼睛,,狹長明亮,,深邃魅惑,時而清澈時顯滄桑,,長發(fā)垂落,,舉手投足散發(fā)一種難掩的貴族紳士風度氣韻。
陳舟亢走了半個地球,,見過許多不同種族,,不同人種,卻從未見過有男人能好看過這個胡老板的,!
哪怕是二叔右副手煙爺白嵐,,也沒有這胡老板俊俏,更沒有他身上透露出的這種,,讓人無法心生敵意,,對其放肆的氣韻氣勢。
“坐吧……”
胡軒搖著洋酒杯,,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還沒做自我介紹,我姓胡,,單名一個軒字,。”
“不知陳公子一早過來找胡某,,有何貴干?”
搖對陳舟亢敬了一杯,,一口飲盡杯中殘酒,。
陳舟亢回過神來,聞言悄悄猶豫了一下,,抱拳有禮地的講道,。
“胡老板見諒,我聽聞和氏璧在您手中,今日前來是想懇請您,,能否將和氏璧借我一觀,,順便再拍幾張照片?”
說這話時,,陳舟亢看到胡軒眼神逐漸凝固,,嘴角微微上揚,一股危險的氣息散發(fā)而出,,讓陳舟亢心都跳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