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也不是不可以,。
軍費(fèi)才是重點(diǎn),朕的燕國可是窮得叮當(dāng)響,,給貴妃做幾身衣裳都不夠,,閑錢拿不出來啊,!
姜無期笑意盈盈,,也不說話,只看著杜玉門,。
杜玉門一時氣結(jié),,往年兩國攜手抗敵,哪有過這檔子事,!
“軍費(fèi)之事,,不見于故例!”杜玉門稍加沉吟,,開口說道:“兩國抵御突勒,,自然是共同進(jìn)退,此番燕國助戰(zhàn)周國,,來日周國也免不了助戰(zhàn)燕國,!”
姜無期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是瞇著眼笑,。
馮仁杰繼續(xù)說道:“周國臨近西涼,、突勒,顯然戰(zhàn)事更多,,一次助戰(zhàn)也就罷了,,若是年年需要燕國助戰(zhàn),那我燕國豈不是為你周國養(yǎng)的兵,!”
婁玉昭見狀連忙說道:“杜大人,,此一時彼一時,你看軍費(fèi)之事……”
杜玉門笑道:“軍費(fèi)之事不見于前,,杜玉門不知,!”
“此番杜玉門代大周天子出使燕國,覲見燕國皇帝,,也只是重提舊事,,知會一聲罷了?!?p> 杜玉門頓了頓說道:“至于北境戰(zhàn)事和軍費(fèi)之事,,杜玉門一概不知,婁大人若是非要軍費(fèi)的話,,那可以派遣全權(quán)使臣出使我大周進(jìn)行商議,。”
“聽到了吧,,杜大人方才說可以要軍費(fèi),,要多少婁大人記得去周國討要!”
馮仁杰在一旁笑道,。
婁玉昭瞪了他一眼:“杜大人既然如此說,,軍費(fèi)之事日后再議便罷了?!?p> 隨后杜玉門手持符節(jié)躬身行禮,,告退出殿去了,。
大殿之中姜無期笑道:“婁愛卿,,北境局勢究竟如何了?”
婁玉昭凝眉:“前番突勒大軍云集,,確有壓城之勢,,不過近來不知何故稍稍退卻,尚未南下,?!?p> 姜無期點(diǎn)頭:“既有前事,,朕也不是不講情理之輩,大不了到時候助戰(zhàn)一番就是,,北境之事就交給婁愛卿看顧了,!”
婁玉昭剛要說話,馮仁杰開口說道:
“陛下,!婁大人既掌兵部,,又心存政事,恐怕分不出心思,,臣愿代婁大人出鎮(zhèn)北境,,協(xié)同守御!”
姜無期剛有所猶豫,,身旁馮玉燕輕哼一聲,,一聲吞吐間嬌媚多情,惹得姜無期心頭火熱,。
姜無期隨即看向馮仁杰:“好,!那就交給馮愛卿了!”
“陛下,,那軍費(fèi)之事……”馮仁杰追問道,。
“軍費(fèi)就算了!方才試探幾句也就罷了,,還真的派人去周國討要不成,?”
姜無期起身說道:“些許軍費(fèi)追著要,倒顯得朕器量小了,!”
姜無期轉(zhuǎn)身扶起馮玉燕,,馮玉燕柔若無骨,挽著燕帝手臂,,靠在燕帝胸前,,向殿后走去。
“僅此一次,!”
燕帝的聲音隱隱傳來,。
馮仁杰有些茫然,僅此一次,?
婁玉昭解釋道:“陛下的意思是,,助戰(zhàn)周國這次就不要軍費(fèi)了……下此得要!”
隨后早朝散去,,婁玉昭慢步走出大殿,,心中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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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長安城金光門下,。
時間飛快,,又輪到虎翼營當(dāng)值,。
韋昭帶著四五兵士正在巡查虎翼營輪值情況。
這段時日,,韋昭一旦有空閑就在虎翼營內(nèi)外巡查,,嚴(yán)查軍紀(jì)。
其它營其它衛(wèi),,韋昭管不著,,但在這虎翼營得管住。
若是連三兩百人都收拾不了,,那就遑論日后指揮千軍萬馬了,。
韋昭走到城下,環(huán)顧一圈:“你們隊率在哪,?”
眼前士兵吞吞吐吐:“不知道……”
“在哪,?”
韋昭淡淡地說道,語氣平靜,,但聽得出其中嚴(yán)厲,。
士兵心中慌亂,不敢再說謊,,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一處門戶,。
韋昭隨之看去,一間屋子門戶緊閉,,屋檐下掛著一抹紅布,。
隨身護(hù)衛(wèi)侯子山笑道:“將軍不知,那地方是破落人家,,家中應(yīng)是有賣身的女子,,坊市內(nèi)外約定俗成,掛著綠布,,就是沒有客在,,掛著紅布就是有客在……”
侯子山是虎翼營中兵士,年紀(jì)不大,,韋昭見他機(jī)靈,,便調(diào)在身旁。
此時聽聞侯子山所說,,韋昭明白過來,。
尋常人不過是去教坊司玩樂,或是有名的青樓煙花地,。
但能去得起那些地方的都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只能去些低級些的妓院勾欄,,更低級的索性就是這種坊市中偶爾可見的破落門戶,。
韋昭先前也只是聽聞,,此時見到心中了然。
破落家戶做皮肉生意維持生計,,韋昭也不好評價什么,。
雖然如今大周還算承平,但失去田地,,流落在外,,或是因為種種原因困苦失身的人并不算少,或是生計所迫,,或是興趣使然,,既是一種選擇罷了。
但規(guī)矩還得立,。
此時鑒于謹(jǐn)慎,,多問一句:“不是你們隊率相好?”
侯子山輕笑一聲:“睡兩覺都算相好的話,,那屋中女子的相好可就太多了……這邊輪值的兄弟,,怕是少說一半都試過……”
“試過什么?”
“活兒??!”侯子山自顧回味。
“你也試過,?活兒怎么樣,?”韋昭看著他笑道。
“我……”侯子山清醒過來,,頓時臉紅:“哎我都是聽說的,,聽他們說的?!?p> 韋昭不再多問,,扭頭看向當(dāng)值士兵。
“你們隊率叫什么,?”
“李小二,。”
“進(jìn)去多久了,?”
“不到一刻……”那兵士遲疑了一下說道,。
不到一刻,前戲做完了沒,?
韋昭冷笑一聲,,當(dāng)值期間,擅離職守,!
都是俗人,,韋昭不是不能理解麾下需求,,但這種行為卻是不能容忍。
今日還是在值守城門,,明日呢,,日后出征呢?
軍紀(jì)就是軍紀(jì),!
“猴子,!去踹門!”
韋昭沉聲說道,。
侯子山見韋昭不是說笑,,當(dāng)下也不猶豫,果斷走向那門戶,,抬腳踹去,。
咣當(dāng)一聲!
連踹幾腳之后,,本就不算結(jié)實(shí)的木門被直接踹開,。
“狗日的哪個孫子找茬!”
一聲暴吼,,李小二提刀從屋中竄了出來,,衣甲歪斜不正。
隨后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衣衫亂裹地走出,,倚靠在門框旁,,潮紅未退,有些不忿,。
“李小二,,你爺爺我踹的!”
“猴子,!”李小二暴怒,,剛準(zhǔn)備發(fā)火,恍然間想起了什么,。
侯子山前幾日跟在了副將大人身邊,!
李小二陡然扭頭看向城門方向,韋昭站在那里面容平靜,。
李小二慌忙跑到韋昭面前跪下:“將軍,!小的知錯了!”
韋昭也不多說,,抬腳將他踹翻在地,。
“丟人現(xiàn)眼,帶走!”
韋昭并不打算在城門口大街上處置他,,索性帶回虎翼營再說,。
韋昭帶人向營房所在走去,扔下一句話:“猴子踹壞了門,,給人留下些錢,!”
侯子山訕訕回頭,,走到那女人面前,,遞出五十文。
“哎,,小猴子,,姐姐問你,方才那將軍是誰???”
那婦女早忘了方才侯子山踹門的事,腦中只有翩翩玉面公子將李小二踢翻在地的畫面,。
“呵,,那時我們虎翼營副將,你問了又怎么著,?”
侯子山哼了一聲,,撇撇嘴走遠(yuǎn)。
“哎你這猴子裝什么威風(fēng),,在老娘肚皮上的時候……”
侯子山頓時臉紅到耳根,,急忙掩面去追韋昭,心中暗罵這瘋婆娘,!
虎翼營中,。
“將軍饒過小人!小人一時沒忍住,,沒忍住?。 ?p> 李小二被拖到營房大院,,癱跪在地不停求饒,。
韋昭對身旁另外一人:“李都頭,這是你的人,?”
旁邊那李都頭低頭,,嘆氣說道:“回將軍,正是,!”
“軍紀(jì)就是軍紀(jì),,你看怎么處置合適?”
韋昭問道,按照韋昭的脾氣,,直接勸退,,虎翼營不留大爺!
喝花酒睡女人,,休整不當(dāng)值其間,,隨便!
但這種事情不能姑息,!
不過是勸退還是打軍棍,,韋昭還是尊重李小二上司意見的。
李都頭還沒開口說話,,那李小二已經(jīng)是爬到他身前,,抱著他的腿哭訴。
“二叔,,二叔,,我沒忍住,我知道錯了,!你幫我求求將軍……”
眼前這個十八九歲的副將大人,,他們都知道,剛來就從衛(wèi)府要到了軍餉,,隨后就是整頓軍紀(jì),,雷厲風(fēng)行,絕不含糊,。
絕不存在嬉皮笑臉,,奉承過去的可能。
此時李小二喊著‘二叔’爬到李都頭身邊,,李都頭心中一橫,!
此時就算勉強(qiáng)將侄子留在虎翼營,日后少不得還會再犯,,到時候也護(hù)不住,。
李都頭眉頭一皺,抬腳將李小二踢翻:“混賬,!身在軍中,,哪里有你二叔!沒忍???若是都如你這般,虎翼營還不亂了套,!”
李都頭轉(zhuǎn)身向韋昭低頭:“將軍,!沒忍住不是借口!看似一時糊涂,卻是品性難易,,依卑職意見,,應(yīng)當(dāng)將此人逐出虎翼營!”
大義滅親,?這么懂事的嗎,?
韋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李都頭,稍加沉思開口說道:“準(zhǔn),!那我隨后就向衛(wèi)府申請,,剝除李小二禁軍軍籍!”
李都頭隨后將李小二拖走,。
“猴子,,李都頭大名叫什么來著,?”
韋昭想起虎翼營名冊上李都頭的名字是‘李二’,,心中有些疑惑。
侯子山撓撓頭,,想了想說道:“都叫他李二,,不知道他大名是什么……”
韋昭不再糾結(jié),自顧回屋去了,。
虎翼營營房外小巷中,。
“二叔……”
李二冷哼道:“明知道這小子近來查得緊,你還敢在風(fēng)口上犯事,!”
“那我現(xiàn)在怎么辦?。炕丶以趺春臀夷镎f啊……”
“先回家待幾天,,回頭看看能不能在其他營中幫你捐個軍籍……”李二一腳踹在李小二屁股上:“你爹死得早,,全靠我?guī)头觯氵@不省心的家伙,!”
李小二哼哼唧唧,,揉了揉屁股走遠(yuǎn)。
李二心中長嘆,,副將韋昭來了之后,,許多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