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修行
是夜,。
月光如水,。
清冷似霜。
蘇玫手端玉杯,,一手垂在身前,,搖晃著酒壺,小口的抿著酒水,,背靠月光,,斜支在偏殿的躺椅前,青袍半卷,,懶散而嫵媚,。
身前橢圓的銅鏡閃爍詭秘的光暈,鏡中清晰映照著凝華殿內(nèi)已然酣睡的白衣衣,,白衣衣團(tuán)著被子,,安靜的蜷縮在床上,寬大的被子蓋住了整個身軀,,只見得呼吸間的起伏,,恬靜的像只無害的幼貓。
床邊懸掛的玉佩,,正以與銅鏡相同的規(guī)律閃爍光輝,。
“既然擔(dān)心,,和她撒撒嬌,一起睡不就好了,?”偏殿的陰影中傳來男子打趣的笑聲,。
蘇玫未顯得驚奇,似已習(xí)慣此種光景,,“衣衣是個大孩子了,,我想,她懂得如何去處理事情,?!?p> 蘇玫抿了一口酒水,嬌聲笑道:“到是你,,怎么有心情來關(guān)心我們孤兒寡母,,可憐的娘倆,以白帝的偉力,,不應(yīng)該端坐在大殿上,,就能看見衣衣夜里偷偷的哭泣嗎?”
“別笑話我了,,要知道這個位子這么多事,,我才懶得上來?!卑椎鬯剖锹裨?,依舊匿于陰影,未曾露面,,“昨夜她沒睡,,不過看樣子很開心,數(shù)次向我宮殿的方向看來,,像是遇見了什么稀罕玩意兒,。”
白帝悠悠嘆了一聲,,頗為無奈的感慨,,“很久沒見過她這么開心了?!?p> 蘇玫不屑的撇嘴,,“心軟了?心軟了來看看衣衣不就行了,?”
白帝沉悶了很久,,仿佛消失在了此地,方才憋出一句,,“重天之刻快要開始了……在衣衣入世的時候我總能看上一眼,?!?p> 蘇玫面色一寒,“想死離遠(yuǎn)點(diǎn)死,,我會領(lǐng)衣衣躲到遠(yuǎn)點(diǎn)的地方,,你那些爛事別扯到衣衣頭上?!?p> “她姓白,,想完全脫開干系,好像也不可能吧,?”
“改姓蘇了,,一個人前人后兩種模樣的父親,她知道了恐怕更難以接受吧,?”蘇玫晃著酒杯,,“蘇凝華?不,,還是蘇衣衣好聽,。”
“的確衣衣好聽些,。”白帝嘆了一聲,,話語之中一閃而逝的留戀,,“離河岸北,那里不錯,,事少,,人也少,而且還安全,?!?p> “你非得去嗎?”蘇玫眉頭緊鎖,,旋即反問,。
“爺爺入歸真花費(fèi)六百一十八年,父親入歸真花費(fèi)七百零三年,,到我,,我花費(fèi)了七百二十四年,我尋得祖譜,,最快的入歸真僅僅花費(fèi)四百余年,,以我的速度,竟被吹成當(dāng)世罕見,,不覺得可笑嗎,?”
“你可笑,,那我是什么?”
白帝笑道:“全靠你們襯托,,我才算得當(dāng)世罕見,。天柱折斷之后,靈氣四散,,若生在……”
蘇玫眉頭更緊,,不耐煩的打斷道:“你這話對我說了數(shù)遍了,想去就去,,衣衣由我照看,。”
重天之刻,,上界與下界貫通之時,,也是過去最好的飛升之時。如今天柱折斷,,通天的路,,斷了。
如今只是靈氣上涌的時辰,,如潮漲潮落,,甚至或許會被世人遺忘。
白帝笑笑,,聲音逐漸變輕,,縹緲而滄桑,“她昨晚似乎和什么人在神識交流,,大概覺得瞞過我很令人驚奇,,她的心思好猜的很。你換個途徑監(jiān)視吧,?!?p> “爛人?!?p> 蘇玫反手將酒水潑向白帝所在的角落,,點(diǎn)點(diǎn)水珠濺起,此地早無了白帝的身影,。
既然心軟,,那便不去就好了,拖給下一任,,下下任,,哪里來的什么責(zé)任,那是第一任白帝強(qiáng)加給自己的,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蘇玫悶悶的灌了一大口酒,,什么白帝,優(yōu)柔寡斷的家伙罷了,。
次日,。
白衣衣醒的很早,怔怔的看向正對自己的玉屏風(fēng),,玉色流轉(zhuǎn),,精致異常。
昨日思緒混亂,,睡了一覺,,思緒清楚多了。無論是先生,,還是姨娘,,他們似乎都在說著同一件事,弱者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
何為弱者,,何為強(qiáng)者,區(qū)分的不過是拳頭強(qiáng)弱的區(qū)別,。
不過白衣衣覺得,,姨娘好像對自己父親的埋怨與不滿更多一些,不然聽到張作司稱贊白帝便不住的冷嘲熱諷,。
他有什么能耐,?拳頭大罷了。
想清楚后,,白衣衣清爽的吸了一口氣,活動著背部,,穿上衣衫向偏殿跑去,,青色的流紗裙蓋住半截小腿,裙擺之上流絲延綿,,金邊勾勒淡薄的花紋,,裸露的肩膀透出幾分纖弱,脖頸修長白凈,,搭以整潔精致的面容,,素雅如出水青蓮。
蘇玫背靠躺椅,,斜倚在殿前,,椅旁幾壺喝干的酒壺隨意的丟在地上。
面目酡紅,嬌媚異常,。
白衣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到蘇玫身邊,,俏生生的戰(zhàn)力,鼓足氣力,,“姨娘,,我決定了,我要修行,!”
“修行,?你不一直在修行?”
“不一樣,!”
“為何,?”蘇玫揚(yáng)手扯住摟住衣衣的腰部,帶力將衣衣?lián)г谏磉?,頭顱半靠在白衣衣肩膀,,“所謂何事?說給姨娘聽聽,?”
“……”
白衣衣眼色一滯,,言語間似乎說不出什么所以然,擔(dān)心自己似先生故事的人物一般無依無靠,,擔(dān)心姨娘遠(yuǎn)去,,父親不再?
頂著蘇玫玩味的眼神,,半晌,。才支支吾吾的應(yīng)付道:“就是想修行,像父親一樣,?!?p> “別學(xué)你的父親?!碧K玫寵溺的將手搭在衣衣肩頭,,撩過衣衣的頭發(fā),“像姨娘一樣,,活的豈不快活瀟灑,?”
“修行罷了,姨娘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