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話 荼王
場景:和城居事殿
居事殿中肖氏安坐于榻上,,一旁的書桌上摞放著各類冊本和書卷,對面則站著數(shù)十個人,,有的穿著武將的鎧甲,,有的穿著文臣的素衣,每個人都恭恭敬敬,、面容肅謹(jǐn),。其中正有一人向肖氏安匯報著。
“現(xiàn)在和城已遷回城中的百姓有一百三十萬人,,包括軍中將士十一萬,,另外還有大概四十萬人得等到明年開春才能遷回城中,另外還有大概十多萬人因各種原因決定留在山嶺及炎代等地,?!?p> “城中糧草如何?”
人群中又一人稟報:“現(xiàn)在城中糧草現(xiàn)存三十萬石,,其他蔬果,、肉類共計十八萬石,幾日前山嶺方向又送來蔬果糧食五萬石,,應(yīng)該足夠和城撐到明年看春之際,!”
肖氏安點了點頭,“城防那邊怎么樣了,?”
廢庭:“城防那邊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修建,,防御部署也都安排妥了,現(xiàn)在北支城由周風(fēng)大哥代為把守,,西支城我讓小海去了,,之前麗州軍雖然有意圍攏和城,但并未與我軍發(fā)生實質(zhì)性的接觸,,目前麗州軍已退出和城地界,。”
“麗州軍那邊繼續(xù)派人關(guān)注一下,,不止如此,和城周邊各地都要派人暗巡,,如發(fā)現(xiàn)異常及時來報,!另外……,北支城那邊讓周風(fēng)回來,,元震子先前那邊負責(zé)北支城的守備工作,,西支城也讓冉騰代替小海。”
“是,!”
肖氏安站起身道:“這兩年和城遭遇大劫,,讓我們都失去了許多,各位都是我和城的中流砥柱,,如果沒有各位和城也不會這么快就收回,,肖某再次感謝諸位!”說著便向眾人拱手相禮,,對面眾人也同時回禮,。
“如今和城雖然奪回,人們也可以繼續(xù)過以前的安生日子,,但是亂世依舊未平,,和城依然處于亂世之中,正所謂生于亂世又何來獨善其身,。尤其現(xiàn)在北方大地,,想必各位也都聽說了,和城在北方的所有探哨全部失去了聯(lián)絡(luò),,就連最近從北方大地難逃的難民也突然一個都沒有了,,可見在我們和城的對面存在著何等未知的可怕,不過肖某相信,,就算前方的敵人再可怕,,再強大,只要有諸位在,,和城就一定可以戰(zhàn)勝它們,!”
眾人拱手行禮,“和城永安,,太平永世,!”
朝會開了一個上午,之后眾人紛紛離去,,肖氏安卻依舊坐在榻上,,看著畢昌剛剛差人送來的情報。
何肖端了一杯茶進來,,將茶水放在書桌上面后向肖氏安手里的情報紙看了一眼,。
“主上,這麗州軍剛撤走,,郡主那邊就又出事了,,主上一定十分擔(dān)心郡主吧?”
肖氏安:“現(xiàn)在小王爺已經(jīng)帶了人去長慶關(guān),,但關(guān)中守將似乎并不打算將他放行,?!?p> 何肖一聽琮明就不屑的撇了撇嘴,“想想就知道那琮明肯定是又打算強攻長慶關(guān),,結(jié)果肯定撞得頭破血流,!”
仆役:“你又知道了?”
肖氏安:“好在有畢昌跟著,,可是郡主的安危著實讓人擔(dān)憂,!”
仆役:“主人,要不我們再派些人去幫忙尋找郡主吧,?”
肖氏安:“現(xiàn)在石旦在圣封,,譚芮在炎代,山嶺那邊我交給了英浩,,雖說麗州軍現(xiàn)在退軍了,,但不知何時又會出現(xiàn),和城百姓已經(jīng)大都遷回了城中,,而守軍能分派出來的也實在是有限,!”
何肖這時看到了放在書桌上面的一個珠子,“誒,?主上,,這個就是我們那次在炎代從黑衣人手里奪取的那個珠子吧?”
肖氏安看著那珠子心中也有些猶豫,,“這是木之心,,屬于沒落一族的遺物,本不該帶入和城的,,可是現(xiàn)在的天下我又不知該將它交予何人,,希望天下太平之后,能給它一個合適的去處吧,!”一說到這里,,肖氏安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從一旁拿來一張空白的紙,,然后用筆在上面寫著“天兵策”,、“日月劍”、“蒼雷槍”,、“千年香油”,。
仆役和何肖看到后都有些不解,何肖:“主上您寫這些沒落一族的遺物要做什么,?”
肖氏安沒有回答他,,想了片刻之后又在上面寫下了“兵祭”、“陽平”,。二人看后更是不解。
肖氏安看著紙上的這幾個詞,“這些都是我們之前一路上所遇到的沒落遺物,,而這些東西絕大多數(shù)又都讓我們和那些黑衣人有所接觸,,這些黑衣人難道和沒落一族有關(guān)?”
肖氏安還在想著,,這時外面有人傳報,,“啟稟城主,中土竹族已經(jīng)到了和城境內(nèi),?!?p> “好,我知道了,!”肖氏安放下筆,,又看了看那紙上的內(nèi)容,于是起身便帶著二人向外走去,。
來到城外,,竹族在首領(lǐng)云子芙的帶領(lǐng)下已經(jīng)到了。
“云族長長途而來,,肖某有失遠迎,!”
云子芙也向他拱手道:“和城王言重了!聽聞又有敵人意圖對和城不軌,,老婆子就帶著人來助和城王了,!”這時云子芙看向城墻之下自顧自玩耍的玄狼,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敬仰,。
“沒想到連玄狼這等生物都能被和城王收復(fù),,就算沒機會和歹人一較高下,老太婆今日也算是開了眼了,!”
“云族長客氣,,請里邊走!”說著便將竹族迎向了城中,。
?
場景:麗州錦城
府宅,,一行人在長廊中行進著,速度悠緩腳步穩(wěn)健,。
為首的一人,,是一個年紀(jì)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少年身穿金邊錦袍,,頭戴金冠,。身后是一排弓腰曲身緊緊跟隨的侍女的內(nèi)使,而一側(cè)則是帶著面具的穹麒,。
穹麒將少年引向郡主所住的房間,,而那少年跟在穹麒身旁似是有些忌憚,,時不時的還向一旁縮。
當(dāng)隊伍走到院落外面時,,穹麒突然停下,,他轉(zhuǎn)身向后面的侍女和內(nèi)使說道:“你們就等在這里吧!”然后便帶著少年向院里走去,,剛走出兩步,,穹麒便冷冷的說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陛下應(yīng)該知道吧,?”
少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答道:“公放心,國執(zhí)大人都已經(jīng)跟寡人說了,!”
穹麒上前拍了拍門然后將門推開,,并閃到一旁,“陛下請,!”
那少年挺了挺胸膛,,向屋中走去,就見屋中一女子背對著她站于窗邊,,當(dāng)聽到有人進來,,那女子便轉(zhuǎn)過了身。
郡主一見來人雖然身著華麗,,但面容憔悴,,雙目發(fā)青,面瘦肌黃,,不禁愣住了,。
那少年看到郡主也是愣住了,他雖然聽說今日要見一個與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卻沒想到竟是一個樣貌如此絕美的人,。
穹麒看二人都站在原地對視,于是打斷沉默道:“陛下,,這就是先皇五女,,郡主殿下;郡主,,這就是上元帝現(xiàn)任國皇荼王陛下,!”
郡主反應(yīng)過來,先單膝下跪拱手道:“阿安達吉參見陛下,!”
荼王這時也反應(yīng)了過來,,“姑姑在上,請受皇侄一拜,!”
郡主起身再次認真打量眼前那看起來羸弱的少年,,心中不禁發(fā)出了一陣酸楚,,眼圈也有些紅潤,“你就是宇兒,?”
荼王看到郡主此時心中委屈也涌到心頭,,不禁眼淚流了下來,“姑姑,!”
郡主看了一眼一旁的穹麒,冷言道:“我和陛下初次相見,,有很多事需要聊,,如果閣下方便的話……”
穹麒明白郡主的意思,“小人還有事,,如果郡主和陛下不需要小人了,,那小人就先告退了!”說著便畢恭畢敬的退出了房屋,。
郡主拉著荼王到一旁坐下,,“你我雖是姑侄卻是第一次相見,沒想到我這次回來還能見到我阿安達一族的后人,,想必陛下也是我族最后的男丁了,!”
“皇侄之前在曾在皇祖父那里聽聞過姑姑的事,皇祖父最放心不下,、也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姑姑,,沒想到今日皇侄還能見到姑姑,皇祖父想必也該瞑目了,!”說著又不禁傷感起來,。
二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卻又說不出的親近感,,郡主雖然是荼王的姑姑,,但卻也只比荼王大幾歲而已。
“陛下,,您這幾年都是怎么過的,,如今天下亂世,您又是如何安身在此的,?”
荼王的表情略有遲疑,,“不瞞姑姑,自從皇祖父離世,,皇侄被推舉為國皇之后,,朝中大權(quán)就被蘇琦、布奇那兩個老賊把持了,,那二賊將皇侄軟禁在皇宮之中不準(zhǔn)任何人見皇侄,,不僅如此,,蘇琦囂張跋扈,更是夜寢皇宮,,宮里諸多女眷都遭到了毒手,!”說道這里荼王想起了國后慘死的情景,不禁一行熱淚涌出,,“后來圣軍入城,,更為了殺盡皇族而屠了半個城的百姓,皇侄也是走投無路時被國執(zhí)大人的人所救,!之后就在國執(zhí)大人的安排下隱匿與麗州,。”
郡主聞言也想起了當(dāng)年聽聞倉興之亂的事,,又聽剛剛荼王的話,,氣憤的怒拍桌子,“圣軍葛藤狼子野心,,當(dāng)年我?guī)ьI(lǐng)帝軍與其交戰(zhàn)與龍骨,,只是無奈異族的攪入使得最后退守秒回嶺,之后葛藤兵敗郁郁而終也算是他的報應(yīng),!還有那蘇琦布奇二賊,,就那么死了真是便宜他們了!”
郡主說著又看向荼王,,“國執(zhí)大人待你可好,?”
荼王怔了一下,“除了每日只能留在狹小院落之外,,其余都挺好,!”
“如今本宮在山嶺組建了自己的帝軍,而且還與和城以及南方多地人馬組成了聯(lián)軍,,現(xiàn)在天下兵亂四起,,天下百姓也正需要一個能主持大局的人,不如你跟我去山嶺,,這樣就可以以天子名義號令天下,,王朝也才有重生的希望!”
郡主的話讓荼王眼中閃出了一絲光芒,,但那充滿希望的光芒轉(zhuǎn)瞬即逝,,荼王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也略帶一絲緊張,,“不……不了,,姑姑,孤在國執(zhí)大人這里很安全,而……而且……,,如果姑姑相信皇侄的話,,就離和城王遠一些……”
郡主一怔忙問道:“怎么你見過和城王?”
“皇侄雖然沒有見過和城王,,不過,,皇侄也明白一個道理:之子不利,事而利也,!皇祖父在世時,,與國柱大人的對話皇侄也是聽到過不少,和城王……不可信,!”
荼王的話讓郡主再次陷入了迷離之中,,“是穹洛教你這么說的嗎?”
荼王眼神閃爍的說道:“孤是聽皇祖父和國柱大人的對話而得出的,,與國執(zhí)大人無關(guān),國執(zhí)大人帶孤中肯,?;手吨皇窍M霉貌灰佩e了人!”
郡主面色凝重,,情緒也低落到了冰點,,他抬眼看著荼王,“不知陛下現(xiàn)在住在何處,?”
“孤……孤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國執(zhí)大人為了不讓地點暴露,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還請姑姑見諒,!”
郡主點了點頭,“對了,,我五歲離國,,與父皇和兄長的印象也都模糊了,跟我說說他們吧,!”
“是,!皇祖父在位期間,勤政愛民,,尤其器重國柱大人,,只是皇祖父年邁體弱,經(jīng)常臥病在床……”
郡主突然打斷道:“我記得父皇曾經(jīng)經(jīng)常犯頭疾,,每一次發(fā)病都會臥床幾天,,只是不知后來如何了?”
荼王愣了一下,道:“皇祖父從未犯過頭疾???在皇侄的記憶中皇祖父倒是經(jīng)常犯胃病,!反倒是父親大人經(jīng)常犯頭疾,!”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對了,,你從倉興逃出來之后可否聯(lián)絡(luò)過其他的姑姑們?”
荼王搖了搖頭,,“二姑姑和大姑姑都先后死在了圣軍之手,,三姑姑本居于四龍川,但無奈兵荒馬亂現(xiàn)在也不知在何處,,四姑姑多年前病逝,,現(xiàn)在孤還能見到小姑姑,也算是欣慰了,!”說著再次眼眶濕潤,。
郡主聽到也難過起來,“這些日子你就待在這里吧,,也好讓本宮好好聊聊,!”
荼王點了點頭,飽含希望的看著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