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沒什么特別的規(guī)矩,,大家大塊朵頤,吃的別提有多熱鬧,。
片刻后,,老馬和趙偉就已經(jīng)喝作一團,兩個人的臉上都紅撲撲的,,直呼這酒好喝,。
喬明一筷子就夾起兩大片白肉,丟進蒜泥里轱轆了一圈,,放進了嘴里,。
蒜泥刺鼻的味道先是掩蓋了一切,,他只感覺嘴里的肉軟的恨不得不用嚼就融化了,,瘦肉嫩的絲絲紋理分明,,肥肉很快就化作一灘油水,肉皮則像一條沒什么骨氣的果凍,,還沒等到什么嚴刑逼供就變得軟弱無力了,,只咬幾下就成了萬千個膠原蛋白的小顆粒了。
隨著咀嚼,,蒜味兒消散,,一股濃重的肉香爆裂在口中,不油膩,,不干柴,又香又嫩,,不愧是真正吃糧食喝乳酸菌長大的豬,這才是純正的天然豬肉香,!
再來是蒜泥護心肉,,護心肉的口感顯然就要更筋道許多,雖然不是白肉那種入口即化的,,但這種肉越嚼越香,簡直讓人不舍得咽下去,。
原本喬明覺得牛羊倒嚼是個很奇怪行為,,但今天他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草太香呢,?
拆骨肉也是極好的,,純瘦的肉裹上一層調(diào)好的芝麻醬料,肉香裹挾著芝麻醬香,,厚重的芝麻醬不僅沒有覆蓋住肉的味道,,反而與肉香融合在了一起,簡直是絕配,!
肉滋啦更不用說,,喬明直接挖了一勺拌進了米飯里,米飯里和油滋啦一齊碎裂,,油脂溢出攪進了米飯碎中,,米飯的絲絲甜意配著酥脆的油脂香,,口感立即就豐富了起來。
當然最美味的還是那一盆酸菜,,肉吃多了夾上一大口燉的軟爛掛著豬油的酸菜,,充分吸收了油脂的酸菜釋放出淡淡的酸味兒,吃一口,,口鼻留香,。
跟酸菜燉在一起的血腸跟清蒸的不同,它吸收了酸菜和肉的香味兒,,薄薄的腸衣沁滿了湯汁,豬血被燙的剛剛好,,既不會過于柔軟,,又不會熟過頭變的太硬,軟滑Q彈,,牙齒每咬一次都會享受到吹彈可破的口感,。
吸滿湯汁的凍豆腐也是不可或缺的,被酸菜汁染的淡黃的凍豆腐上面布滿了小氣孔,,肉味兒和酸菜味兒融于湯中全都吸進了氣孔中,咬一口,,汁水炸裂,。
咀嚼幾下,大豆的香氣也溢出來湊起了熱鬧,,幾種口味在口腔里相互碰撞融合,,直至咽下去許久,,還不肯散去。
農(nóng)村自釀的大醬是外面吃不到的口味,,醬味兒濃,,浮上泛著艷紅的油光,,裹上一口清脆的嫩黃瓜,里面的油滋啦瘦肉塊越嚼越香,,幸福感爆棚,!
這一次的豬肉,,喬明吃的異常滿足,,酸菜絕對功不可沒,,要說到底有多好吃,他只想說之前三十年的殺豬菜都白吃了,!
吃的正爽,,老馬給他斟上了一杯二鍋頭。
“來來來,,喬明,,咱倆走一個!”
走一個是干一杯的意思,,可不是從倆人里“送走”一個,喬明樂呵呵的舉起杯,,和老馬碰杯,,然后倆人一仰頭,一杯酒就全進了嘴,。
二鍋頭本就是清香型的,,酒液清冽順滑,進嘴之后,,火辣辣的,一路從口腔,,喉嚨刺激到胃中,但咽下之后,,一股極濃的糧食味兒回蕩在口中,,回甘后是甜的,這口感簡直完爆他之前喝的那些洋酒?。?p> 雖然沒有多復(fù)雜的口味,,但這才是真正的酒,,烈,,順,滑,,香融為一體,,什么阿爾卑斯山的水,喬明覺得不見得有他家的井水釀出的酒好喝,!
村里人對這酒也是交口稱贊,,一個個吃喝的熱火朝天。
老馬和趙偉喝的最熱鬧,,趙偉品了一口二鍋頭,,搖頭晃腦的吟了句詩:“自古人才千載恨,至今甘醴二鍋頭”,。
“好,!”
“說的真好!”
村里人聽了都跟著叫好,。
老馬在旁邊一撇嘴:“這詩是好,,但肯定不是你這小兔崽子自己作的?!?p> “廢話,這是清代詩人吳延祁稱贊二鍋頭的詩,!”趙偉不甘示弱,,回嘴道。
兩人邊喝邊嗆上幾句,,你罵我一句老酒蒙子,,我罵你一句小兔崽子,最后誰也不服誰干脆行起了酒令,。
“哥倆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財啊,,五魁首啊,六六順……”
兩人連說帶比劃,,都是有贏有輸,,他們這么一鬧不打緊,其他人也都開始了,,沒一會兒工夫都玩起了喝酒的小游戲,就連王老爺子都參與其中,。
敲七,,敲三,,繞口令,逛三園,,別看這一桌桌人加起來至少都超過五百歲了,,玩的卻都是年輕人的游戲,,還都玩的不錯,!
就像周樹生就是玩游戲的常勝將軍,,竟一次都沒輸過,可到底是饞酒,,聞著酒香半天沒喝到嘴里,,只得扁著嘴偷偷的抿上一口解解饞。
王玉芬也是游戲高手,,喝了酒的她跟平時反差挺大,,輸了游戲后,“嗖”一下就站了起來,,一條腿直接踏在了凳子上,袖子一擼,,一抬手,,一杯二鍋頭就下肚了,頗有種女中豪杰的風(fēng)范,!
可隨后畫風(fēng)一轉(zhuǎn),,王玉芬又突然柔弱了起來,癱坐在凳子上,,胳膊撐著頭,閉著眼睛一副喝多了頭暈的樣子,。
喬明環(huán)顧四周后,,會心一笑,原來是小木匠上完廁所回來了,。
再看到他們的時候,,王玉芬已經(jīng)依偎在小木匠懷里了,還真是喂了全村好大一把狗糧,!
反倒是老馬婆子是個游戲黑洞,,一杯接著一杯,,眼神兒都到處飄揚了,手里的酒杯子也不穩(wěn),,站起身子不知道要拿什么,,一個踉蹌手一歪,一杯二鍋頭全灑在了老馬褲子上,,氣的老馬直說她是敗家娘們,。
王老爺子終究年紀還是大了,雖然身體比之前好了許多,,但年紀擺在那兒,,幾杯酒下肚,,站都快站不穩(wěn)了,老崔只得先把老爺子送回了家,。
還有一些人,,喬明只是眼熟,并不知道叫什么,,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抱個小男孩兒不參與游戲,,但他也沒閑著,拿著根筷子蘸著二鍋頭,,往孩子嘴里送。
那小男孩兒看起來也就一歲多點,,聞了聞筷子,,還真張了嘴,蘸了白酒的筷子進嘴之后,,他先是辣的直皺小眉頭,,然后像個小大人似的哈了一口氣,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伸著兩只白嫩的小手“咿咿呀呀”的試圖抓向筷子,看樣子是沒喝過癮,!
這么小就饞酒長大了還了得,?果然在沒有危險的時候,爸爸就是孩子最大的危險,!
但看周圍人明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還紛紛拿筷子逗弄孩子,喬明明白了,怪不得東北爺們都酒量那么好,,原來都是從小開始培養(yǎng)的,!
喬明也跟著玩了幾局游戲,,贏多輸少,也就是圖個熱鬧,。
當然,,那幾個酒蒙子可不這么想,一看桌上的酒不多了,,干脆故意輸上兩局,,瞇著眼美滋滋的品嘗著杯中的酒,幸福感爆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