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是弗里德曼工程工業(yè)和哈桑機械兩大公司進行產(chǎn)品展示的日子,?；顒釉媱澰诙髦I郊外進行，可是因為游航賴在林可家里不走,，所以被迫改在了寶船鎮(zhèn),。
這次要展示的產(chǎn)品是航空器，目的是要選擇一款用于攻破泰坦之墻的武器,。
在活動開始之前,，兩大公司的產(chǎn)品資料已經(jīng)先期送到了游航手里。從數(shù)據(jù)上看,，兩種產(chǎn)品都達到了載重超過500公斤,，飛行高度不低于1000米的技術(shù)要求。不過兩家企業(yè)制造的卻完全不是一類東西,。
在任務(wù)下達之初,，亞伯拉罕和伊薩姆（錢伯斯死后他先是因健康問題退役，而后又在亞伯拉罕接手錢伯斯的企業(yè)后跳槽到了哈桑機械,。因為他寧愿給什葉派的雇主工作,，也不愿待在猶太人手底下）都面對同一道選擇題，飛機還是飛艇?
亞伯拉罕果斷選擇飛機,。他認為自己的技術(shù)和加工能力是足夠的,，制造大功率發(fā)動機也不是問題。于是弗里德曼工程工業(yè)生產(chǎn)了“大衛(wèi)”重型雙翼轟炸機,。這架飛機外形酷似沙俄著名的伊利亞?穆羅梅茨轟炸機,。機上裝有四臺150千瓦水冷發(fā)動機，最大時速162公里,，航程900公里,。武器包括六挺火蝎子機槍和多種航彈,，能夠?qū)Φ孛婺繕?biāo)造成可觀的殺傷。
與之相對的是,，裝甲兵出身的伊薩姆選擇了飛艇方案,。在他的建議下，哈?；ㄙM巨資建造了樣艇“棱堡號”,。該艇的主體由木質(zhì)框架和金屬蒙皮制成，吊艙位于底部,，其中前段為駕駛艙,，后段是彈艙,。驅(qū)動裝置是艇尾的兩扇大型螺旋槳,。在無風(fēng)條件下，棱堡號可以達到時速68公里,。雖然這樣的速度明顯比飛機慢,，單艇的造價也格外高昂，但是其載彈量達到了相對可怕的8噸,。地面目標(biāo)在它面前會遭到毀滅性打擊,。
盡管游航承認在作戰(zhàn)對象是缺乏防空能力的敵人時，飛艇絕對威力巨大,，但成見這種東西是深植于頭腦中從舊世界帶來的,，所以他主觀上還是更青睞于飛機方案。而且這一點從對比測試的規(guī)則上就不難看出來,。
這次活動的規(guī)則很簡單，雙方在恩諭同時起飛,，飛向設(shè)置在寶船鎮(zhèn)海面的一艘廢棄靶船,。誰先擊沉目標(biāo)，誰就是勝者,。如此,，由于飛機的速度遠比飛艇快，所以假使雙方都能順利在目標(biāo)上空投彈,，那么贏家一定是亞伯拉罕,。而且區(qū)區(qū)一艘小船，根本體現(xiàn)不出棱堡號的巨大威力,。為此,，伊薩姆向軍方提出過抗議，但是抗議無效,。無奈,，他們最終只能接受這一規(guī)則……
這天早上8點,，游航從床上驚坐起來，心想糟了,，昨晚忘了上鬧鐘,。這也怪林可店里的客房睡著實在太舒服，睡慣了火車臥鋪的他這幾天沾床就著,。
其實游航住在林可這里有非常充分的理由,。誰都知道林可的客棧現(xiàn)在是全鎮(zhèn)最好的,，最適合接待游航這樣的貴客,。不過對游航來說，如果不是因為離不開“媽媽”的兒子,，他是會離林可遠一點的,，因為這樣兩個人都自在。
對此,，林可的內(nèi)心也很復(fù)雜,。她不知道她當(dāng)初說過的話對游航仍然有效，所以當(dāng)看到游航對兒子關(guān)愛有加對自己卻只有賓主之禮時,，既感到非常失落又堅守著表面上的驕傲,。她有時候甚至有些氣惱，特別是她發(fā)現(xiàn)她與游航之間的交流只有兒子和娜仁托雅的死這兩件事情的時候,。不過好在游航有貴賓的身份,，林可總歸是不好送客或者避而不見。
8點05分,，游航穿好衣服,，走到樓下，看見兒子游有方（這是游航原本給兒子起的名字,，它大概有三層含義,，一是取“游必有方”之意，二是出自《荀子.禮論》——“法禮,，足禮,，謂之有方之士”，三是希望兒子的一生能夠知道歸處,，不要像自己這樣漂泊無依）和林可在吃早餐,。母子倆有說有笑，場面溫馨自然,。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的人生缺少的就是這個,，兒子需要的也是這個。這些天來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對林可的克制已經(jīng)越來越難以維持,。他于是趕緊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既然林可也還單身，為什么不嘗試重新與她開始呢,？
主意打定,，他鼓起勇氣向母子二人走去。
“爸爸,！”兒子看見游航,，高興地跑去迎接。
游航抱起兒子說：“好兒子,，乖,。今天跟爸爸去看大飛機好不好啊?！?p> “飛機是什么?。俊庇斡蟹酵嶂X袋問,。
“飛機呀,，就是會飛的機器，像鳥一樣,，但是比鳥大,，能馱著人飛到天上?！?p> “哇,！好啊好啊，我要去,！”
“好,，走?！庇魏秸f完故意不看林可,，轉(zhuǎn)身假裝出發(fā)。
“誒,！”林可中了這招欲擒故縱，急忙站起來叫住游航,，不小心還踢倒了凳子,。
游航回身看著她。二人目光接觸,，林可突然有些慌亂,，遲疑好幾下才說：“把早飯吃了再走吧?！?p> 游航感到受寵若驚,，就像水手獲得了與船長共進午餐的邀請一樣噴著吐沫星子答應(yīng)道：“哦,，好，吃午餐,。呃,，不不不，吃早飯,，早飯,。”
游航于是向餐桌走去,，心里美滋滋的,，同時澎湃上涌的直覺還告訴他要趁熱打鐵。于是他抱著兒子,，直接坐到林可身邊,，神態(tài)舉止像父親和丈夫一樣自然。
林可此刻心里的這股勁兒還沒順過來,，太多的情緒沖擊著她,，讓她有些遲鈍，看起來就像當(dāng)初游航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幾秒鐘后,，游航動起了筷子。她卻一直低著頭,，好一會兒才趁給兒子夾菜的功夫偷瞄游航一眼,。就這一眼，她看到游航深情的目光,，然后她內(nèi)心深處心心念念的人,，朝思暮想的情景與眼前的一切合二為一。這事兒其實就這么成了,，只差一個挑明的舉動或者甜言……
吃完飯,，游有方吵著要媽媽一起去看飛機。林可想要找借口推脫,，可兒子不干,。
“不干，我不干,，別的小孩兒都能和爸爸媽媽一起玩兒,。”
此話一出,，游航立刻明白一個好兒子果真能在關(guān)鍵時刻給爸爸送上神助攻,。如此良機怎么能不好好把握？他于是注視著林可說：“林，走吧,，今天沒別的事,。全鎮(zhèn)的人都去海灘了?！?p> 林可還在躊躇,。游航干脆一手抱起兒子，一手抓住林可的手,，不由分說直接往外走去,，邊走還邊說：“快點兒，錯過就看不到了,?！?p> 林可沒有力氣，大概有也使不上,。她徹底放棄了抵抗,，就這樣跟著心向往的方向去了。多年后,，她自己總結(jié)說：“什么原諒不原諒,，什么對錯是非，不要糾結(jié)于誰付出得多一點,，誰又受了委屈,，不要被偽裝成自尊的高傲阻礙。在真正相愛的人面前,，誰也不會失去人格,。”
林可隨后在門口碰見了夏甲與灰狗,，尷尬于無法從游航的手中掙脫,，于是顧左右而言他地叮囑道：“今天多做便當(dāng)，中午送到海灘去,。記住啦,？”
灰狗點點頭，夏甲則樂開了花,?！昂绵希銈?nèi)グ?！”她揮揮手說,。也許林可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但夏甲看得清楚,。在她的記憶里，林可的眉眼從沒像今天這樣舒展過,，目光中也從未透出幸福與嬌羞,。她值得擁有這一切,，祝福他們……
游航一家漸漸走遠了?；夜纺克退麄冸x去,，同時無法掩飾地沮喪起來。
夏甲看在眼里,，用手肘頂了頂灰狗的肋下,，說：“好啦，人家本來也不是你的菜,。這不還有我嗎,？”
灰狗兩眼一鼓，吃驚中帶有一絲得意地說：“那能一樣嗎,？你比我大,。”
夏甲一腳踩在灰狗腳背上說：“有什么不一樣??？誰不比你大？她有的我都有,。再說了,，女大三抱金磚?！?p> 灰狗嘴歪眼斜地強忍住疼痛,，一邊掰著手指一邊數(shù)：“才大三歲嗎？一二三,，四五六七……”
“哎呦,，那你就多抱幾塊金磚嘛。你賺啦,，走吧走吧,，快干活去?！毕募渍f完拉著灰狗往后廚走去,。
“可是我還沒吃早飯?！被夜凡磺樵傅刂钢挚勺龅氖２苏f,，“嗚……”
夏甲直接用一個饅頭堵住了灰狗的嘴，這事兒也就這么成了……
來到海灘,，那場面用小品里的話說就是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 ,。鎮(zhèn)上一萬多人，扶老攜幼幾乎全都來了。在距人群數(shù)百米遠的海面上,，一艘被錨定的破船在波濤中起伏,，等待著來自天空的殺手。
天氣還算晴朗,，風(fēng)也不大,，但氣溫還是很低的。游航帶著家人來到主席臺就坐,，很貼心地脫下自己的大衣蓋在林可腿上,，同時也把兒子偎住。做完這些以后,，他小聲叮囑了幾句,，而后向更中央的位置走去。秘書此時正拿著望遠鏡在那里等他,。哈桑和亞伯拉罕也在,。鎮(zhèn)長見游航衣服單薄，立刻命人又拿來一件大衣,。游航趕忙披上并道謝,。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恩諭那頭的起飛時間是早上6點半,，按照最初的估計,，轟炸機應(yīng)該在9點至多10點左右到達，屆時比賽就該分出勝負,。也就是說,，主辦方根本不打算等棱堡號慢悠悠地飄過來?？墒堑搅?2點,，依舊沒有看到飛機的影子，天空中也沒有傳來機器的轟鳴聲,。
觀看的人群有些不耐煩了,，一些人開始離去，留下一地林夏惠豐的便當(dāng)餐盒,。
1點,，電報傳來消息，弗里德曼的三架大衛(wèi)在起飛后都相繼遇到了意外,。其中第一架剛起飛不久就因機械故障返航,，第二架則在飛行一百多公里后因燃料泄漏降落在田地里。最后一架最慘,，它在越過小云杉嶺后遭遇了機翼結(jié)冰,，現(xiàn)在已經(jīng)墜毀,。如此一來，亞伯拉罕的的產(chǎn)品就全部折戟沉沙,。他的臉色很難看,，但還是極力向游航保證這完全是運氣問題。
這時,，坐在后面的哈桑感到如釋重負，因為這樣他至少不會輸了……
下午三點,，一個龐大的身影從云層里鉆出,。哈桑立刻歡呼起來：“看吶！是棱堡號,，我們來啦,！哈哈哈?！彼治枳愕?，與隨行的人相互擁抱。
游航拿起望遠鏡,，看到飛艇穩(wěn)步接近目標(biāo),，接著彈艙打開，進入轟炸航路,。最后當(dāng)炸彈呼嘯著落下,，亞伯拉罕怒拍桌子，拂袖而去,，不去看哈桑臉上勝利者的狂笑,。
可憐的破船在彈雨中徹底變成了碎片。海灘上剩下的人不約而同地發(fā)出驚呼,，然后是喝彩和掌聲,。
測試結(jié)束，棱堡號的威力令人嘆服,。游航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飛艇參觀,。于是伊薩姆駕駛飛艇著陸在海灘上。
興奮的人群立即蜂擁過去,，把棱堡號圍的水泄不通,。軍警費了好大勁才從中開辟出一條通路，供游航及軍方人士通過,?？删驮谶@時，一陣颮風(fēng)襲來,，制造了可怕的災(zāi)難,。未及固定的飛艇在眾人面前失去平衡,，橫向翻倒。艇體側(cè)壁因承受不住碰撞和自重而發(fā)生崩壞,，接著鍋爐竄出的火焰引爆了氣囊中的氫氣,。最后，海灘被火球籠罩,。
伊薩姆很幸運,，他離開飛艇去迎接游航，因此躲過一劫,。
游航被一片從爆風(fēng)里吹出的金屬擊中,，當(dāng)場昏了過去。
眾人立即將他送醫(yī),，隨后的救援直到半夜才結(jié)束,，而此番共有一百多人遇難……
6日凌晨3點29分，游航在病床上醒來,。他動了動手腳,，又轉(zhuǎn)動幾下脖子，確認自己一切都好,，只是胸口的疼痛還沒散去,。他費勁地坐起來，看見林可趴在床頭睡著了,。兒子則睡在病房的沙發(fā)上,。他想去方便，又不想吵醒熟睡的妻子,，于是忍著疼痛一聲不響地下了床,。
上完廁所，游航在走廊里碰見了伊薩姆,。
老戰(zhàn)友的一只手骨折了,，只能吊在胸前，但他還是很高興地向游航打招呼,。
游航也高興地做出回應(yīng),，而后與對方閑聊起來。
他們邊聊邊走,，一直來到醫(yī)院的陽臺上,。
在那里，夜空顯得格外明亮,。今晚的浴霸像一輪滿月將銀光灑在伊薩姆臉上,，讓他忍不住抬頭去看。他的眼睛追循著光的路徑,，似乎進入了時空隧道,?；貞涬S即開始浮現(xiàn)：許多年前，在亞歷山大港的月下,，還是個孩子的伊薩姆常坐在爺爺?shù)南ド像雎犨b遠的戰(zhàn)爭故事,。而正是這些故事讓他萌生了從軍的想法。
“知道嗎,？”伊薩姆說,，“我的祖父曾經(jīng)跟隨費薩爾國王到過約旦?！?p> 游航回應(yīng)道：“哦,？那一定有很多故事可以講?！?p> 伊薩姆說：“是的，他最喜歡講的就是奪取亞喀巴的偉業(yè),。當(dāng)時土耳其人以為我們會從海上來,，結(jié)果我們穿過沙漠從背后襲擊了他們。你知道那有多容易嗎,？我們穿過山區(qū)和要塞,，那里根本無人設(shè)防?！?p> 游航認真地聽著,，點頭但沒有說話。
伊薩姆緊接著又說：“我想說其實任何防線都害怕來自背后的攻擊,。泰坦之墻也是,。”
“是啊,，可我們要怎么過去呢,？”游航悵然地說。
伊薩姆把手放到游航肩上說：“辦法是人想的,，你不是猜測說世界是個輪子嗎,？雖然說還不確定……嗯……我會再造一艘棱堡號，我想用它的話,，不用從后面進攻也行,。我們會盡快讓技術(shù)成熟起來的?！?p> 游航聽后最在意的顯然是最后這句,。他知道伊薩姆也意識到了。飛行器的可靠性還很差,，投入實戰(zhàn)恐怕為時尚早,?？墒撬€是點點頭鼓勵地說：“好啊，到時候恐怕還得請你幫忙,?！?p> “那是自然。真主保佑我們,?！币了_姆說完用能動的手伸了個懶腰，“快回去睡吧,，這樣好得快些,。”
“嗯,，我這就回去,。”游航再次點頭,，然后與伊薩姆握手并分開,。在回病房的路上，他開始認真思考從背后奇襲的可能性,。輪子,，如果世界是個輪子，那么審判峽谷應(yīng)該只是一段圓弧吧,？那剩下的部分是什么呢,？大海？東邊是海,，西邊也是海,，兩邊真的會是通著的嗎？那海到底有多寬呢,？人可以跨越嗎,？歐！還是先睡一覺吧,。
……
出院以后游航又花了一個月養(yǎng)傷,。在這一個月里他還在思考那個問題，但苦于沒有足夠的信息,。盡管他手里有最詳細的地圖,，但就像地圖上描繪的，審判峽谷的地形細節(jié)如今已經(jīng)非常清楚,，可是海洋的情況卻依然一片混沌,。
他于是開始走訪寶船鎮(zhèn)的老居民，特別是漁民,。在這個過程中,，他見到了寶船鎮(zhèn)名字的來歷——一條明代帆船的殘骸,，也聽人們說了很多海上的事。原來,，遠航在這里的確是非常困難的,。
如果說一公里霧蒙住了人們的雙眼，那沒有磁場也沒有星光的環(huán)境則捆住了他們的手腳,。迫于沒有導(dǎo)航手段,，漁民們只敢在看得見陸地的區(qū)域活動，放棄東面廣闊的海洋,。如此一來,，為了避免在一個地方扎堆，他們只能沿著海岸向南北兩邊航行,，并由此勾勒出了審判峽谷東側(cè)的海岸線,。這條海岸線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不管漁民們向南還是向北,，最終都會因為風(fēng)暴的關(guān)系而無法前進,。那些風(fēng)暴似乎永遠守在那里，從不消散,，于是漁民們將其稱為風(fēng)暴區(qū)。而海圖上的海岸線到風(fēng)暴區(qū)面前自然也就戛然而止了,。
游航把漁民們的海圖和軍用地圖做了一番對照,，發(fā)現(xiàn)海圖上的風(fēng)暴區(qū)與審判峽谷兩邊的山脈溝壑在位置上相當(dāng)接近，海岸線的跨度和峽谷的寬度也基本吻合,。哈,！這又是那個家伙搞的鬼嗎？就是不想讓人過去,？真有夠費心,。
跨海偷襲的事情好像就這么在構(gòu)思的階段卡住了，游航差點兒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墒敲\吶，似乎刻意要給他留下點線索……
12月20號下午,，游航與兒子在林夏惠豐的門口玩耍,。兒子把皮球一次次踢到繪有葵花圖案的木門上。這些門已經(jīng)換過,，但是兩朵莖桿彎曲花盤相對的葵花作為商標(biāo)被保留了下來,。那其實是房子的上代主人留下的。
球撞到門上,，反彈到游航腳下,，他又把球傳給兒子,。兒子又會重復(fù)射門的動作。
游航看著那兩朵葵花,，心想：真有意思,，葵花長在一個地方不都應(yīng)該朝向相同的方向嗎？這么對著是怎么回事,？而且這個標(biāo)志好像在哪兒見過,，在哪兒呢？在哪兒呢……不,，我肯定見過……
他閉上眼睛仔細回想,，檢索記憶里的每一張圖片。球這時又來到他腳邊,，他沒有反應(yīng),。
兒子看著行為反常的父親疑惑地小聲說：“爸爸?！?p> 游航?jīng)]動,。
林可看出游航在思考，便走過來拉著兒子的手說：“爸爸有事,，我們上那邊玩去,。你在這兒，一會兒客人都不好進門了,?！?p> 母子倆剛走出沒多遠，游航猛地一拍手,，大喊：“奧列格,！”
秘書聞聲飛跑過來：“什么事先生？”
“去買葵花籽,，要能種的葵花籽,。”見秘書一臉茫然,，游航又說,，“快去，照我說的做,?！?p> ……
突然間的靈光乍現(xiàn)總是讓人興奮。游航也不例外,。馬約拉納的實驗,、輪子的空間猜想、繞道防線后方的圖謀、乘船而來的舒加特,、還有門上與舒加特所畫的類似的葵花圖案,，這些連起來說明了什么？舒加特是不是從這里行船過去的,？對稱的葵花對他有什么意義,？莫非就像南北兩邊的植物一樣，葵花會在方位偏向一邊時把頭轉(zhuǎn)向另一邊,？這會有可觀察的現(xiàn)象嗎,？這是舒加特的導(dǎo)航手段嗎？
一連串的疑問催促著游航去驗證,。他再次尋訪老人,，得知以前村里的確有過一個叫做舒加特的怪人。他是地主的兒子,，卻敗光了家產(chǎn),。他極少與人交往，人們都管他叫孤獨的舒加特,。后來有一天他開著小船消失在海上,，人們都認為他是中了邪，而且肯定已經(jīng)死了,。他住過的房子因為邪穢的傳聞沒人敢占,，直到后來林可和夏甲這兩個外地人相中了它。
至此,，游航已經(jīng)基本認定猜測屬實,。剩下的就是準備船只，種下葵花,，放在船上一邊航行一邊觀察。這需要好幾個月,，但那不是問題,。他甚至已經(jīng)拍電報給馬、瓦,，讓他們帶小隊到海邊來進行兩棲作戰(zhàn)訓(xùn)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