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殺人無聲
對于行走江湖的商隊來說,,馬匪是他們的噩夢,。
無論是大漠,還是戈壁,,即使是綠意盎然的江南野外,,只要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就有馬匪的存在。
他們往往一次出動幾十人,,在外游蕩,。一旦發(fā)現(xiàn)人數(shù)不多商隊,就能以幾倍的人數(shù)優(yōu)勢,,燒殺搶奪,。
只要是搶奪,就免不了沖突,。只要有沖突,,就免不了殺人。
一旦開了殺戒,,殺一個還是兩個,,并無區(qū)別。
就像一個嗜酒之人開了一壇好酒,,不把它喝空,,就不會罷休。
劉阿五若不是追逐逃走的羚羊,,也不會躲過一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是不會被嗜血的馬匪放過的,。
“馬匪一旦得手,,就會轉(zhuǎn)移陣地,。不過,他們不會走太遠,,他們一定在不遠的地方,,一邊清點我們的財富,一邊喝酒慶祝,?!?p> 劉阿五咬牙切齒,他死死抓住韁繩,,兩腿夾緊馬肚子,。
程仕說得沒錯,他太小了,,又小又矮,,即使踮起腳尖,腳掌也夠不到馬鐙,。
但是他依舊努力地騎馬,。他不能停下奔襲的速度,因為一旦馬匹放慢腳步,,他就看不見程仕的后背了,。
已經(jīng)被李阿五知道會術(shù)法的程仕,也放開了手腳,,運用疾走術(shù),,在戈壁上如風(fēng)般前進。
程仕的腳步,,和馬匪離開的凌亂腳步平行而走,,像是一條小溪,傍著一條大河流淌,。
雖然李阿五吃力地緊跟在后,,但是程仕顯然沒有使用全力行走。
在戈壁里,,氣候干燥,他需要時刻注意保持真氣的平衡,。
因為他也不清楚,,那些游蕩于戈壁的馬匪,是何等水平,。
如果這是尋常強盜,,那就不足為懼。
就算是尹家,,莊幾百人的部曲,,在他面前也賤如螻蟻,。
如果其中有幾人頗有能耐,或許再厲害一些,,碰見幾個半人辦妖的東西,,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對付了。
畢竟,,在洛城的家中,,他差點被那白骨婦人奪去了性命。
“程道士,,你慢些走,,我的馬快跟不上了!”李阿五高聲大喊,。
“程道士,,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我快要跌下馬了,!”
李阿五的嗓子,,本就因之前的哭喊而嘶啞不堪,這會兒騎馬迎風(fēng)高呼,,夾著細碎塵土的風(fēng)灌進口里,,使他愈發(fā)干渴。
他本來就長得小,,沒力氣,,因為腿踩不到馬蹬,所以他騎馬很費力,。
可是,,他突然一勒馬,停下了,。
因為眼前這個道士,,也停下了。
馬匹幾乎要接觸到程仕的后腦勺,。
二人眼前,,是一個營地。
這個營地里,,二十來人也是圍坐一圈,,同樣在吃著腌肉和餅子。
凌亂繁雜的馬蹄印跡,,到營地里,,就截然而止。
他們正興高采烈地吃東西,,沒有注意到二十丈開外的程李二人,。
程仕用手指著他們道:“阿五,,那就是殺死你爹的馬匪嗎?”
李阿五道:“正是他們,。因為我看見了我爹的馬,,是一匹黑馬。你看,,我爹的黑馬就在營地最外邊,。”
程仕看見了馬匹黑馬,,它正低頭刨著沙土,,四周塵土飛揚。
“它有點兒不高興,?!?p> “當(dāng)然不高興!除了我爹,,沒有人,,可以騎在它身上!”
“你準備怎么做,?”
“我準備讓你,,把他們都宰了,我要用他們的頭顱,,祭奠我爹,,和我爹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李阿五說這些話的時候,,死死壓抑住內(nèi)心的憤怒,。
他的眉毛,因為皺得太深,,以至于眉心溝壑里藏著沙粒,。
他的牙,因為咬得太緊,,以至于牙齦都變得烏黑,。
他的爪子,因為攥得太狠,,以至于指甲嵌入了掌心,,忽然舒掌,就有碎肉跳出,!
程仕明白李阿五的意思,他把手放下,,然后又舉起,。
一放一抬之間,,無形之劍出現(xiàn)在手中。
程仕道:“我現(xiàn)在就要去殺了他們,,你在這里不要動,。”
李阿五看了看程仕的手,,道:“你為何不拔劍,?”
程仕的背后,是定梁劍,。
李阿五雖然年幼,,但是畢竟是跟著商隊走南闖北的人,看過不少精美的寶劍,。
像定梁劍這般精美華麗的劍鞘,,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知道,,劍,,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裝飾的,。
既然程仕背后的劍有著如此漂亮的劍鞘,,想必定是一把殺人如破水的好劍。
程仕笑了笑,,道:“我的劍不在背后,。”
李阿五疑惑道:“那你的劍在哪里,?”
程仕道:“自然是在我的手中,。這是一把無形之劍,你看不到,,那些馬匪也不看到,。只有我看得到?!?p> 李阿五停頓了一下,,愈發(fā)不解。
“無形之劍,?它叫什么名字,,為何能夠無形?!?p> “名字,?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這劍,,確實能無形,。不僅樣子無形,,殺人也能無聲?!?p> 話音剛落,,程仕就沖了出去。
馬匪們圍坐一圈,,一邊吃著餅子,,一邊談?wù)撝讲诺臍⒙尽?p> 領(lǐng)頭的說:“最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轉(zhuǎn)悠了個把月,,才遇到這七八人的小羊羔,。”
手下說:“至少這羊羔給我們遇到了,,沒有落在別人手里,。你別說,這幫子商人,,人不多,,下手可真重,我的胳膊都快被那個光頭打斷了,?!?p> 他們計劃,將這些香料運到臨近的集市,,低價賣掉,。然后把馬匹運往黑市,同樣處理掉,。
戈壁出沒的馬匪,,從來不擔(dān)心搶到的東西出不了手。畢竟在這廣闊無垠的戈壁灘上,,商隊冒著生命危險運送的西域的商品,,不可能有下等的貨色。
正當(dāng)他們討論著下一步的行動之時,,一道光閃過,。
這光,有點像戈壁天空中,,烈日射出的白光,,透亮透亮的,使人難以睜眼,。
討論聲剎那間停止了,。
馬匪們個個呆住,說不出話來。
并不是他們不想說話,,只是喉嚨很疼,,喪失了說話的功能。
領(lǐng)頭的麻匪,,像一只被抹了脖子的公雞,血液從傷口處噴涌而出,,飛濺開來,。
“咕嚕咕嚕……”他極力想要言語,,卻只能發(fā)出水底冒泡的聲響,。
從領(lǐng)頭的開始,馬匪們一個接著一個,,捂住脖子倒下來,。
他們依舊是圍在一圈,只不過,,之前是坐著,,現(xiàn)在是躺著。
程仕走過去,,掃了一眼二十個死人,。
現(xiàn)在他的劍法,比在尹家莊殺伐之時,,更加果斷,,也更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