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梅莊
姑蘇,,城外,。
在一座小山之旁,與湖水相隔著一條長(zhǎng)堤之處,,極為幽靜,,此地遍地都是梅樹,老干橫斜,,枝葉茂密,。
此時(shí)正是初春,梅花盛開,,香雪如海,,觀賞不盡。
穿過這片梅林,,一條青石板大路顯出,,在那路的盡頭,正是一座朱門白墻的大莊院,。那大門外,,寫著“梅莊”兩個(gè)大字,旁邊署著“虞允文題”四字,。
青石板大路之上,,一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負(fù)手行走其中,,這中年男子須發(fā)皆白,,雖年齡漸漸衰老,容貌又稀松平常,,可是旁人一眼瞧之,,卻總感到無法言喻的魅力,既有數(shù)分妖冶,,又從容自信,,令人見之不忘。
這人,,便是趙秋,。
不多時(shí),趙秋身影如電,,幾個(gè)騰躍,,入了莊內(nèi)。
稍后,又趁人不備,,擒了一老仆,,細(xì)問之下,方知此時(shí)梅莊之中,,那四位莊主仍在,,顯然任我行還未脫困。
趙秋心道:“可惜,,我雖也有獨(dú)孤九劍,,卻并無溪山行旅圖、廣陵散,、嘔血譜和率意帖,,惟有一人一劍,殺將進(jìn)去,?!?p> 想及此,趙秋又向那老仆問明了莊中的情況,,便身影一閃,,朝那大莊主黃鐘公的琴堂行去。
他依舊記得,,那地牢的入口,,便在琴堂。
但如何進(jìn)去,,他卻早已記不得了,。
“要想進(jìn)入那地牢,似乎,,還須鑰匙,,鑰匙卻在黃鐘公那里。終究,,還是少不了一場(chǎng)爭(zhēng)斗,!”趙秋心中暗嘆。
不多時(shí),,他便到了琴堂之外,,他正思考是強(qiáng)行闖入,還是尾隨送飯的聾啞仆人進(jìn)去之時(shí),,卻聽那琴堂之內(nèi),,傳來一道聲音:“我四兄弟來此地,已十二年有余,,原以為十二年既過,,那位先生的威望,,也早已硝煙云散了。不料,,竟還是有人忘不了他,。哎,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趙秋微微一笑,,心道:“這說話之人,,料想便是黃鐘公了,我甫到琴堂之外,,他便聽出了動(dòng)靜,,這份內(nèi)力倒也不差。只是,,他誤以為我是來營(yíng)救任我行的魔教中人,,這倒是有些尷尬了?!?p> “哐”的一聲,,隨著一道柔和的掌力,琴堂大門無人自開,。
“來者,,不知是教中哪位高人?”那道蒼老的聲音問道,。
“咳咳.....”趙秋尷尬地干咳了幾聲,,說道:“本人勞德諾,原是嵩山派左冷禪掌門第三弟子,,后來又是華山派岳不群掌門第二弟子,,如今脫離門派,形單影孤,,逍遙自在,。”
“此等身手,,竟不是我圣教中人?近日我總感心神不寧,,難道是我思慮過度了,?”黃鐘公心中思索道,不過既不是日月神教中人,,他倒也寬了寬心,,又說道:“勞德諾,?左冷禪和岳不群的弟子?你來此地,,有何目的,?”
趙秋哈哈大笑,說道:“呵呵,,我有何目的,?只怕我說了我的目的,大莊主未必應(yīng)允??!”
“哦?此話何解,?”黃鐘公原本有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趙秋冷冷說道:“今日驚蟄,,夜中必有驚雷,,沉伏的蟄蟲驚而出走。在這梅莊的地底之中,,正有一頭沉睡的老虎,,我也該看一看他了?!?p> 黃鐘公驚駭,,終于從琴堂之中,走了出來,,瞧了瞧趙秋后,,說道:“終究,還是因他而來,?!?p> 這時(shí),又有數(shù)人奔了過來,,梅莊本來不大,,黃鐘公和趙秋說話的聲響,已引來了梅莊中人,。
“大哥,,這人是誰?”其中一位眉清目秀,,頭發(fā)極黑,,臉色泛白,似一具僵尸模樣的中年男子問道,。
趙秋又瞧了瞧所來的數(shù)人,,料想這位剛才說話的人,,應(yīng)是黑白子無疑。
黑白子身旁左側(cè)那位,,身型矮矮胖胖,,頭頂禿得油光滑亮,猜測(cè)應(yīng)是禿筆翁,。右側(cè)這位髯長(zhǎng)及腹,,面有醺醺然醉意的人,料想是丹青子,。
這三人身后,,還有二個(gè)家仆裝束的老者,這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穩(wěn)重,,顯是武功不低,趙秋猜測(cè)這二人便是那丁堅(jiān)和施什么的了,,原著人數(shù)太多,,他也記不全姓名。
“這位勞先生,,既是左冷禪,、又是岳不群的高徒。今次前來,,卻是要……嘿嘿……”黃鐘公苦笑道,。
“區(qū)區(qū)嵩山派、華山派的弟子,,亦敢到我梅莊放肆,!便由我丁堅(jiān)來取你性命!”那二位家仆的一人喝道,,說罷便提了手中的長(zhǎng)劍,,隨著他身形向前,那長(zhǎng)劍橫揮,,“嗤”的一聲輕響,,便是一道長(zhǎng)長(zhǎng)的電光疾閃而過。
這人便是江湖人稱的“一字電劍”丁堅(jiān),,已在梅莊歸隱十余年,,于劍術(shù)一道,頗為建樹,。這“一字電劍”每招之出,,皆如閃電橫空,令人一見之下,、驚心動(dòng)魄,,先自生了怯意。
霎時(shí)之間,,趙秋目中盡是電光,,不由得神馳目眩。
只是僅從這一招之中,,趙秋便瞧出了其中數(shù)處破綻,。
“快劍?呵呵,,當(dāng)今之世,,我若說自己是第二,也惟有一人敢稱第一,??上В⒉皇悄?!”趙秋冷笑一聲,,身形閃動(dòng),避開來劍,,與此同時(shí),,他手中的青鋒,如暴雨梨花般爆開,。
一個(gè)呼吸之間,,他便已連攻了三劍。這三劍去勢(shì)極快,,劍劍均在丁堅(jiān)出手之前,。
“啊,!”
隨著一聲慘叫,,那丁堅(jiān)身上已多了三道狹長(zhǎng)的劍傷,那最后一處,,便在喉嚨,。
“哐當(dāng)”一聲后,趙秋收了長(zhǎng)劍,,說道:“單就劍術(shù)而論,,我是日月,你是螢火,?!壁w秋橫眉冷眼地說道。
此時(shí)丁堅(jiān)早已棄了長(zhǎng)劍,,倒在血泊之中,。
“老?。 绷硪晃患移推嗦暣蠼?,他與丁堅(jiān)情同手足,,在此莊為仆已達(dá)十年之久,感情深厚,,此時(shí)更揮舞一柄紫金八卦刀,,狀若瘋漢一般撲向趙秋。
趙秋暗嘆一聲,,身形飄忽,,又是三劍,只聽“哐當(dāng)”一聲,,紫金八卦刀跌落在地,,原來趙秋那最后一劍,卻是刺在了那家仆的胸口之上,,那家仆中劍倒地,,就此身隕。
“閣下的劍術(shù),,料想那左冷禪和岳不群也教不出來,!”禿筆翁語氣冰寒,他見丁鑒二人身死,,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黃鐘公亦說道:“閣下的身法和劍術(shù),我兄弟四人望塵莫及,,也絕非你的敵手,,但你要營(yíng)救那人,也惟有從我兄弟四人的身軀之上踏了過去,?!?p> 趙秋看著青鋒染血,笑道:“誰說我要營(yíng)救那人,?他是受困此地,,又或是困虎出籠,與我何干,?”
黑白子道:“那尊駕來此,,究竟何事?”
黃鐘公亦說道:“你剛才說什么今日驚蟄,,夜中必有驚雷,,沉伏的蟄蟲驚而出走......”
趙秋笑道:“今日驚蟄,他驚走不驚走,與我何干,?我只是要來這里,,取了吸星大法而已?!?p> “原來你來此地,,竟是覬覦這吸星大法,?”黃鐘公等人眉頭微皺,,那黑白子本來泛白的臉,微微變色,。
趙秋露出無可奈何之色,,說道:“如何?不知四位莊主,,是否放行,?”
黃鐘公搖搖頭,又嘆了口氣,,說道:“倘若我四人放你進(jìn)去,,他日為神教中人知曉,必大禍臨頭,。嘿嘿……我等終究也不過是獄卒,,絕無此權(quán)限……”
趙秋道:“也就是說,毫無商量之可能了,?”
黃鐘公斬釘截鐵地說道:“正是如此,!”
趙秋也是嘆道:“既是如此,此劍必再染血,?!焙龅兀衷幟匾恍?,朝黑白子說道:“黑白子,,你在此十?dāng)?shù)年,便覬覦了吸星大法十?dāng)?shù)年,,每年之中,,你都有六次前往地牢,求任我行傳你吸星大法,,只是他城府極深,,你又如何能得償所愿。今日,,你隨我入地牢,,那吸星大法,也有你的一份,如此,,可好,?”
黑白子的臉色陰晴不定,顯是心中搖擺不定,。
黃鐘公看了看黑白子,,臉上頗有痛心之色,說道:“二弟,,他說的話可是真的,?”
黑白子苦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咱們江湖中人,,數(shù)十年來勤修武藝,便為了有朝一日,,能成為天下間有數(shù)的高手,。大哥,那吸星大法,,便是捷徑,。雖說我癡迷棋道,但是那吸星大法對(duì)我的吸引力,,絕不亞于任何一本棋譜......”頓了頓后,,黑白子又看向趙秋說道:“只是我不明白,我每年六次冒險(xiǎn)進(jìn)入地牢,,懇求任教主傳我吸星大法,,你是如何得知?”
趙秋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隨不隨我入地牢,得不得那吸星大法,,你一言可定,。”
黑白子躬身道:“愿隨先生前往,!”
丹青生和禿筆翁面有怒色,,丹青生喝道:“二哥!你竟與敵人為伍,!”
黑白子面有愧疚,,終究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