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紫羅蘭香氣的手臂蛇般環(huán)上他的腰腹,,覃書言將側(cè)臉緊緊貼在周肇深的背后,,高級質(zhì)感的西服帶給她陌生而又悸動的感覺。
她貪戀的人沒給她留太多的溫存時間,,周肇深用另一只手掰開她的手臂,,轉(zhuǎn)身看著她似笑非笑:“書言,,你要不要臉?”
覃書言盯著他自嘲笑笑:“喜歡上你我早就不要臉了,,周哥哥難道不知道嗎,?”
她愛上他時,他尚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學(xué)生,經(jīng)常在周末去她家請教爺爺研究上的問題,,她便央求爺爺讓周肇深替她補課,,這是當初她想出來唯一合理卻又能近距離接觸他的最好方式了。
她喜歡看他做題時略帶思索后筆尖蹦出的一個個字母,,也喜歡給她講解時言簡意賅的自信,。她不介意他的清貧,美中不足的卻是,,那時候他已經(jīng)有了女友,。
當時他們沒有對外公布兩人的真實關(guān)系,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周肇深和鄭靈只是情侶,。
周肇深一直就像一個縱容淘氣妹妹的哥哥,,只是在有意無意間的暗示和明示中,向覃書言透露出自己已經(jīng)有女朋友的事實,。她那時不知天高地厚一概不管,,在他的資料上偷偷寫下自己的名字,選擇味道濃郁的香水,,在周肇深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幼稚地以此方式宣告自己的主權(quán)。
鄭靈第一次大動肝火地和他吵架,,就是因為覃書言,,雖然也不全是。那時候鄭靈知道丈夫有一位瘋狂的追求者,,可對方的無恥確實有點超出她的認知,。哪怕她提前給自己打過預(yù)防針,告誡自己許多的細節(jié)都可以視而不見,,可心中難免有不快,。讓她爆發(fā)的是在某天晚上,周肇深從覃家回來之后,,鄭靈收拾衣服時,,在他當天穿的襯衣衣領(lǐng)內(nèi)側(cè)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口紅印。
她沉默了兩秒,,積聚的怨怒不約而同從身體各處涌上胸口,,促使她走回房間,將襯衣使勁砸到周肇深臉上,,劈頭蓋臉宣泄出來:“能不能把你的惡心事處理好,?!”
周肇深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砸得一愣,,放下手中的書,,去翻那件襯衫,,直到看到了那個有意為之的唇印,他甚至都不知道覃書言是怎么弄上去的,。他試圖和鄭靈解釋,但剛出口就被她粗暴打斷,。
“別跟我說話,!”鄭靈紅著眼沉下臉,“我不想聽你們之間齷齪的事,!”
或許那兩個字點燃了周肇深埋藏在心底的恐懼,。生平第一次,他對鄭靈反唇相譏:“我齷齪,?你和胡橋一起去看電影就不齷齪了,?”
鄭靈一愣,不知道周肇深如何知曉這件事的,。她生日那天,,胡橋非得拉上一大幫同學(xué)給她慶生。鄭靈想著胡橋是周肇深研究所的同事,,得罪了亦不好,,才無奈去的??墒钱敃r甚至還有其他同學(xué)一起她和胡橋清清白白,,他憑什么這樣誣陷她?
她怒極反笑:“看電影怎么了,?”
周肇深自知失言,,不再爭辯,向前幾步想去抱抱鄭靈,。鄭靈看穿他的意圖,,在他接近時退后一步,冷冷一笑:“周肇深,,你可真是個混蛋,!”
這場冷戰(zhàn)在周肇深睡了兩個星期的沙發(fā)后結(jié)束。
后來他們又吵了很多次,,有些是因為覃書言,,也有些無關(guān)于她。說是吵架其實不完全準確,,鄭靈大動肝火的時候,,周肇深通常沉默以對,最后常常兩人都變得無話可說,,以一場又一場的冷戰(zhàn)消化殘局,。
回憶苦澀,,周肇深將煙滅掉,準備返回包間,。
覃書言見他欲走,,收斂了笑意冷冷問道:“周肇深你什么意思?”
周肇深的音色帶了些慵懶,,“你不要臉,,我還要呢?!?p> “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她說得信誓旦旦,“那你為什么在和鄭靈分手后找了我表姐當女朋友,,你敢說不是因為我,?”
見對方不答,覃書言深以為然,,語氣帶著些委屈:“我知道你怨我破壞你們感情,,你不是也找了表姐來氣我嗎?都過去那么久了,,我們一筆勾銷好不好,?”
一筆勾銷?周肇深倒很想問問,,怎么樣一筆勾銷呢,?是讓失去的人重新回到他身邊,還是讓時光倒回,,一切都不曾發(fā)生,?
“書言?!彼戳斯醋旖?,“你爺爺年紀大了,你也該讓他省省心,?!?p> “周哥哥,只要你要我,,我會聽你的話,。”
“覃書言,,你就那么喜歡做第三者么,?”
覃書言回過頭,看到不遠處靠在門邊的覃書語,,飽含諷刺地發(fā)表了對這場大戲的點評,。
看見她的出現(xiàn),,覃書言僅有的丁點笑意也消失不見:“覃書語,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是第三者,?”如果不是她因為鄭靈離開的事和周肇深鬧矛盾,,又怎么會給她可趁之機。
“書言……”周肇深的聲音帶著些溫柔,,“就算我和書語分手了,,也不可能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為什么不能是我,?”覃書言倔強搖搖頭,,“你就是在氣我?!?p> 周肇深手機震動起來,,他看了眼屏幕,接過電話,,簡單說了兩句后掛掉,。然后抬眼看著覃書言淡淡笑了一下:“剛剛有人告訴我,你18歲生日那晚,,打了個電話,?”
覃書語不知道他突然說起這句話到底是何意思,但覃書言的臉卻突然變得煞白,,倉皇地逃離與周肇深的對視,,否認到:“那么久的事,我早就不記得了,?!?p> 周肇深卻似乎喪失了和覃書言繼續(xù)說話的欲望,轉(zhuǎn)頭看向覃書語:“和你爺爺說一聲抱歉,,我有事先走了,,改天親自登門賠罪?!?p> 覃書語看著他,,此刻疑慮萬分。覃書言生日那晚發(fā)生了什么,,又和他那個叫鄭靈的前女友有什么關(guān)系,?他當初選擇和自己在一起,難道真的是因為覃書言,?交往四年,,周肇深從未說過喜歡她什么,,她是不是太遲鈍了,甚至不知道他還有個叫鄭靈的前女友,。想問的太多反而開不了口,,覃書語眼睜睜地看著周肇深消失在電梯門后。
一旁的覃書言似乎備受打擊,,遲遲沒有說話,。
“她是誰?”覃書語壓抑著自己內(nèi)心翻涌上來的情緒,,聲音沒什么情緒,,“那個叫鄭靈的,肇深的前女友,?”
“原來他什么都沒有告訴你?。 瘪麜哉Z氣帶上惡意的嘲弄,,“看來你在他心里也不過如此,。”
“是啊,?!彼谷怀姓J自己在感情中的失敗,語氣平淡,,“所以你可以告訴我她是誰嗎,?”
覃書言盯著她看了三秒,突然笑了:“她是周肇深的前妻,?!?p> 她當時又怎么能接受呢?覃家家境優(yōu)渥,,爺爺對她更是寵愛有加,,一向任性慣了,哪怕是知道周肇深有女朋友之后,,她都毫不在意,。
當鄭靈忍無可忍終于約她出來見面時,她全副武裝,,自信滿滿去赴這一場已經(jīng)看似有著勝利曙光的戰(zhàn)役,,卻在鄭靈親口告知她兩人真正的關(guān)系時,毫無征兆地潰敗,,丟盔卸甲幾乎要崩潰掉,。
她恨死了坦誠的鄭靈,也恨死了不坦誠的周肇深,,更恨不得自己去死,。當晚便在周肇深和她爺爺討論工作時大鬧一場,,以至于做出了自殘的舉動。
后來她昏倒了,,醒來的時候周肇深守在病床邊,,眉頭緊緊皺著。誰知道她的心也像他的眉一般絞疼呢,?
見她轉(zhuǎn)醒,,周肇深開口道:“書言,你還小,,我向來待你妹妹一般,,如果你愿意,我做你哥哥行不行,?”
覃書言翻身背對他,,心中想的卻是:去他媽的兄妹情深,自己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見覃書言仍是執(zhí)迷不悟,周肇深似乎也失掉耐心,,臨走的時候告誡她:“別去找鄭靈,,我和她不可能分開的?!?p> 覃書言在病床上想了幾天,,大概是他最后那句話,讓她醒悟,,從周肇深那邊入手,,自己永遠也無法突破兩人堅固的愛情城堡。
所以她假意在周肇深面前投降,,努力扮演好令她惡心的妹妹角色,,直到兩周后,她迎來了那個機會,。
那天是覃書言的生日宴,,她不像以往興師動眾叫上一幫狐朋狗友徹夜狂歡,而是收了性,,在覃宅請了幾個好朋友,,周肇深當然在列。
她先給鄭靈打了個電話,,然后很輕易地便制造出與周肇深單獨相處的機會,,過了一會兒,她借口自己身體不舒服,,讓周肇深將她抱回了臥室,。周肇深諒她剛出院不久,,且以為她是真的放下過去,沒有多想,。
鄭靈來了,,她便安排一個好的位置讓她看戲;哪怕鄭靈不來,,她也有辦法讓她‘親眼’看到,。
周肇深將她抱回床上,見他立刻欲走,,覃書言挽留道:“周哥哥,,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信我,!”
“覃家生的都是女兒,,我從小沒有哥哥,今天是我成年的日子,,你能多陪我一會兒嗎,?”
代替周肇深回答的是他的手機鈴聲,周肇深走開幾步,,接了起來,。
他有些意外對著電話那頭叫了一聲‘靈靈?’,,覃書言聽不到他們的交談,,半分鐘后周肇深掛掉電話走了過來,語氣有些焦急:“我回去一趟,?!?p> “非要今晚嗎?我已經(jīng)做出最大的讓步了,?!瘪麜援斎徊荒茏屗缭福Z氣更顯楚楚可憐,,“過了今晚,,扔掉對你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我要的僅僅是和你在一起的最后一個小時,,甚至都不用做什么,。”
“鄭靈生病了,?!?p> “你知道她只是心病!”覃書言一針見血,,“周哥哥,,你現(xiàn)在回去也要凌晨兩三點了。之后我會親自向她澄清我們的關(guān)系,,這樣可以嗎,?”
這件事之后,鄭靈就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可是沒了鄭靈,,又來了覃書語,覃書言怎么不恨,?
“小姐,,需要一杯熱水嗎?”女人身著群玉山公司標志的制服,,大概是看她臉色也有些差,,面帶關(guān)心問到。
謝絕掉空乘的好意,,鄭靈轉(zhuǎn)頭看著窗外,。她讀大學(xué)的時候在U大旁邊的書吧打工,有一個經(jīng)常來的顧客推薦她去參加航空公司的應(yīng)聘,,她進入到最后的面試,,卻在對方問她是否能夠接受經(jīng)常出差的時候猶豫了。
那個時候周肇深單日在能源研究所上班,,雙日還要去學(xué)校修讀課程,,晚上研讀仿生醫(yī)療的各種資料,,忙得不可開交,。鄭靈不僅要上學(xué)打工,還承擔(dān)起了家中的各種事務(wù),,哪里有那個時間,,她幾乎沒怎么考慮,便為難地對那位面試官——經(jīng)常光臨書吧的那位顧客,,說了句抱歉,。
周肇深不知道這件事,就像他察覺不到數(shù)年里鄭靈為了這個家安然存在所費盡的心思,。晚上每日變著花樣,、熱騰騰招呼周肇深回家的飯菜;太過簡陋,、讓人喪失生活儀式感的房間,,鄭靈便手巧剪了各種紙花進行裝飾,不厭其煩地每月更換一次,。周肇深也用那把鄭靈剪花用的剪刀,,替她修剪掉留長的發(fā),。
她可以強迫自己不去計較這場感情中的得失,可是他周肇深心中還有什么怨懟,,連她母親的治療也要拒絕,?
“請問是鄭小姐嗎?”思緒被打斷,,鄭靈轉(zhuǎn)頭一看仍是剛才那位空乘,,“這邊有一個您的呼叫,請過來接聽一下,?!?p> 電話是葉懿凌打的,前兩天雖是沒有吵架,,兩人到底也是不歡而散,。
“抱歉靈靈?!蹦沁呁nD一下,,“那天我說話重了些?!?p> 鄭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別擔(dān)心?!?p> 葉懿凌‘嗯’了一聲:“到酒店給我來個電話,,注意安全?!?p> 鄭靈下了飛機,,回到這個她曾經(jīng)工作的機場,恍如隔世,。分裂后獨立的U區(qū)經(jīng)濟不斷復(fù)蘇,,五年的時間變化也多了不少,二月間的天氣是一如既往的寒冷,。鄭靈先去酒店安置好,,給葉懿凌報了個平安,然后在路邊一個花店買了束花,。
上車的時候司機反復(fù)確認了一遍:“第七街區(qū)公地墓園,,車費有點貴噢?”
鄭靈點點頭,,聽出司機不愿走的言外之意,,話中帶著點抱歉:“我知道有點遠,您在那兒等我一會兒,我回程也坐您的車,,半天包車的價格可以嗎,?”
她父親就葬在那里。鄭靈突然有些愧疚,,她記事后不久父母就離婚了,。父親鄭德從不允許她提母親。甚至當年鄭德病重,,家中無力支付治療費用,。鄭靈哭著求鄭德告訴自己沈漪安璽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他們可以老死不相往來,,可鄭靈愿意為了父親低下頭乞求母親的幫助,。
當時的鄭靈不知道為什么,兩人的隔閡可以厚重到這樣的地步,,哪怕生命消逝也不愿在對方面前低頭,。她不理解父親的固執(zhí),更厭惡母親的冷漠,。父親去世后,,鄭靈在收拾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說是信或許用詞太過鄭重,,只是鄭德彌留之際寫的一張小紙條,。鄭德的字不算好看,病中更是寫得吃力,。
“爸爸照顧不了你了有困難找她吧”
后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她’自然是指那個女人——她的母親沈漪安璽。鄭靈看了恨不得撕了扔進垃圾桶,,她沒了父親,,還有周肇深。心痛氣憤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將紙揉做一團,,扔進了最角落的抽屜里,,不再理會,。
讓她再次想起那張紙條是在兩人大一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
U大的學(xué)制是所有人進入大學(xué)后的第一年先修通識課程,,學(xué)期末開始分專業(yè),。周肇深自從15歲時母親出車禍之后,便決定以后修習(xí)仿生醫(yī)療技術(shù),??墒堑冉Y(jié)果出來,鄭靈才發(fā)現(xiàn)他選擇了當時熱門的能源開發(fā)專業(yè)。
那時候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不再是當初中一時那樣的陌生人,。在鄭靈的追問下,周肇深淡然解釋道:“我要去申請半工半讀,,在能源研究所做項目工資比較高,。”就像以前他可以為他母親兩個月不吃午飯,,現(xiàn)在他也可以為了讓鄭靈少受些苦而改變志愿,。
可惜鄭靈太了解他母親之于他有多重要,周肇深一直堅信他可以研究成功救活母親,,如今卻為她選擇了放棄,?聽罷理由后的鄭靈憤怒大過震驚,她甚至不知道該生誰的氣,,只得把自己反鎖在臥室大哭了一場,。
淚眼朦朧間,她的目光空落在角落的柜子上,,關(guān)在角落的記憶被喚醒,。不知道那東西搬家之后有沒有遺失,她急匆匆走過去,,跪在地上去翻抽屜,,最后終于不負眾望。她如獲珍寶地打開紙團,,默背了兩遍號碼,,打開門準備去客廳打電話。
周肇深靜靜站著門口,,他不想讓鄭靈哭,,可鄭靈還是為他哭了。啜泣聲和眼淚,,融化作一條荊棘,,打成死結(jié)綁在周肇深心上。鄭靈惡狠狠推開他,,跑到電話旁把那個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固執(zhí)地響著,那邊卻沒有人接……
鄭靈仿佛被定住般愣在原地,,周肇深走過來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拿掉手中的聽筒,掛掉電話,。把她抱在懷中,,不斷地道歉,,承諾自己不會放棄研究仿生技術(shù),并且第二天就將圖書館借來的書籍搬回家里以證決心,。
他開始白天讀書和工作,,夜里進行研究。鄭靈跟他一樣,,一邊讀書一邊找個書吧的工作,,晚上回到家整理家務(wù),準備晚餐,。后來那個電話還打了回來,,不過鄭靈毫不猶豫地掛斷了,甚至之后沈漪安璽還派人來問鄭靈有什么幫助,,都被鄭靈毫不留情拒絕了,。
可是那個時代的生活從不會善待任何人,哪怕他們已經(jīng)受了足夠多的苦,。醫(yī)院打電話來說周肇深母親所使用的人體冷凍項目將在下月漲價,。那個數(shù)字足以讓鄭靈頭腦發(fā)昏,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和沈漪安璽的關(guān)系出現(xiàn)了微妙的轉(zhuǎn)折,。
周肇深每月將固定的錢打進醫(yī)療卡,用醫(yī)療卡繳費一直是鄭靈負責(zé),。她沒有把漲價的事情告訴周肇深,,反而在沈漪安璽處拿錢補上增加的部分。開口向人要錢這種事有了一次就不會停止,,鄭靈為之前的不友好感到抱歉,,并主動約見了沈漪安璽。
沈漪安璽根本不介意鄭靈之前的小孩子行為,,只是在鄭靈提及想讓她與自己丈夫周肇深見一面時委婉表示了拒絕,,但隨即主動提出想提供資金支持他的仿生醫(yī)療研究。鄭靈怕周肇深不會接受,,還委托沈漪安璽幫忙偽造了一封判決書,,讓周肇深相信這筆錢是來自她父親的工傷賠償。
“小姐到了喲,!前面不方便掉頭,,你就在這里下吧!”
“好,?!编嶌`回過神,,“那麻煩師傅等我二十分鐘,?!?p> 除去因為聯(lián)盟分裂,自己生活也兵荒馬亂的第一年,,鄭靈每年都會從I區(qū)寄錢來支付她父親墓地的維護費用,,所以她在墓碑前看到那束快要枯萎的黃玫瑰時,也沒有多想,。
鄭靈跟父親說了幾句話,,又靜默了好一會兒,臨走時瞧見旁邊的墓碑前同樣擺了一束黃玫瑰,,她無意間將目光投上去,,一個熟悉的名字突然撞入她眼中。
周粥……這個名字雖然簡單,,重復(fù)率卻并不高,,這是周肇深母親的名字。鄭靈蹲下身,,右下的那個姓名印證了她的猜想,。
這是周肇深替周粥立的碑,只是墓碑上除了兩人名字連日期都未曾留下,。
可是為什么,,他成功了,周粥應(yīng)該已經(jīng)康復(fù)了才對呀,,為什么他母親還會離世,?她離開的時候哪怕再難過,也囑咐母親提前給醫(yī)院繳納了三個月的費用,,過些日子通知他,。
是治療過程出現(xiàn)了意外嗎?鄭靈震驚地有些說不出話,。
他們守了周粥那么多年,,她卻還是走了。周肇深是不會將情愛掛在嘴邊的人,,可鄭靈從不懷疑周肇深對他母親的感情,。哪怕被背叛的自己,他也曾愛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