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扭曲的面容,。

　　他們撕扯著潰爛皮膚，卻無法緩解哪怕半點痛楚,，眼前這一幕宛如地獄般，本就脆弱的理智在腦中瞬間繃斷,。伯尼下意識想走兩步，直到跪倒在地,，才想起來自己的左膝蓋受了傷，痛苦讓他無法繼續(xù)思考,，只能將視線轉(zhuǎn)向車邊的女人,。

　　但那里只有一團霧。

　　彌漫著越來越大，連同自己也包裹在內(nèi),。

　　伯尼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用盡了胸腔最后一口氣，他感覺到一把尖刀似乎在里頭瘋狂攪動,，每一次呼吸便多一片傷痕。

　　終于,，那道身影走近,。

　　修長美腿與纖細腰肢,，迷彩服從腹部往上開,，露出大片白膩胸口肌膚,，誘人的溝壑美景只有一件文胸堪堪遮擋。可伯尼已經(jīng)沒有心思鑒賞，他顫抖著舉起手槍，朝蝰蛇夫人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

　　這幾乎是異狀爆發(fā)至今的唯一一陣槍響,。

　　歐菲莉亞的臉逐漸變得清晰,，緩步走到了伯尼跟前，男人張著嘴,，看見手槍打出去的子彈在對方額頭上彈開,。他愣住了,，眼中盡是不可思議的癲狂，明明槍里還剩有些余彈，扣住扳機的手指卻再也沒有用力,。

　　那些力氣全都轉(zhuǎn)移到了嗓子眼。

　　“啊啊啊啊啊——！?。,。,。　蹦腥斯卵?，再度發(fā)出一聲嘶嚎，他的視野開始模糊,，可依舊死死瞪著那張美艷的面龐,。喉嚨里似乎有什么東西爆裂,，聲音再也出不來,，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動靜,。

　　砰,！

　　又一顆子彈打在歐菲莉亞眉心。

　　伯尼眼睜睜看著那枚手槍彈在皮膚上擠扁，被慣性碾壓,，最后掉落下去,。而蝰蛇夫人只是蹲下身，對他露出溫柔的笑容,，可在伯尼看來，那張笑臉是如此猙獰,，像是毒蛇咧開了嘴，兩枚尖利毒牙無比刺眼。

　　這是幻覺嗎？

　　她的嘴角好像裂開了,，舌頭好長一根......好多牙齒......

　　怒火再也無法維持，絕望,、悔恨與無力纏繞著模糊的意識,，男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把槍口對準自己的腦門。

　　砰,！

　　這聲槍響格外的悠長。

　　歐菲莉亞站起身,，抬腿跨過光頭壯漢的尸體,，從懷里掏出了身上最后一根煙,。她按下通訊鍵，凄慘嚎叫傳進麥克風(fēng)，把幾公里外觀望克族人陣地的薩洛維奇嚇了一跳,，副官左右擺著頭,，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薩洛維奇,？聽到嗎,？”

　　“夫人,！”

　　薩洛維奇這才明白是通訊器在搞鬼：“我在,！夫人！”

　　“抱歉我這里有點吵,。”歐菲莉亞點著打火機：“邊緣那些克族士兵如果有打算投降的,，就照常解除武裝看押起來，不用折磨他們,。至于我這里，未來三天之內(nèi)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明白嗎？”

　　“我們的觀察小組發(fā)現(xiàn)有人正在逃亡維薩尼科中部城區(qū),。”薩洛維奇深吸一口氣,，努力調(diào)整過來，盡量忽略到耳朵里的慘叫：“您也知道那里是個亂窩,，很多小幫派都在亂竄，而且也確實有少量克族人在做生意,?！?p>　　“讓他們?nèi)??！?p>　　蝰蛇夫人坐回車上：“他們會把我的名字帶到每個人耳朵里,?！?p>　　“是,，夫人,。”

　　通話很快結(jié)束,，就這么幾句話時間，周圍被毒氣侵染的人基本都已經(jīng)死去,，只有遠處慌亂的叫聲此起彼伏,，那大概是毒氣邊緣的克族士兵開始遭殃，現(xiàn)在正拼命往外跑,。然而腳下這一大瓶毒氣彈可還沒消耗完,，按照米歇拉的說法,，這玩意少說能噴10分鐘,。

　　把閥門開到最大還能加快一些,，不過就目前看來沒有必要，今晚打了這么久,，自己正好靜一靜,。

　　可惜這毒氣瓶就是一次性的，開了不能再關(guān)上。

　　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還有點時間,。

　　一想到蝴蝶刀小姐,，歐菲莉亞腦海中緊接著便浮現(xiàn)出妮莎的身影，自從離開倫敦,，她確實已經(jīng)寂寞了太久,。女人脫掉迷彩上衣，把毒氣彈豎起來,，緩緩摟在懷里，感覺稍微觸到了遠在倫敦的火熱軀體,，而那些殺人的毒氣此刻也在擁抱自己。

　　有著別樣的溫柔,。

　　“好吧，我們現(xiàn)在還有點時間......”她伸著那根猩紅長舌頭，舔舐正在噴吐毒氣的瓶口：“不是嗎,？”

　　......

　　與此同時,，倫敦,，奇西克區(qū)公園大道。

　　一道響雷在窗外回蕩，沙發(fā)上的女人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扭頭看見電視機還在播放著深夜節(jié)目,。她慵懶地翻過身,，伸手摸向茶幾,，指尖劃過一摞照片,，抓到那只遙控器,，電視機屏幕熒光隨即暗下來,。

　　黑暗房間和窗外雨聲共同組成催眠曲,，倦意緩緩爬上來,，女人打了個哈欠,，繼續(xù)把臉埋進柔軟枕頭里,?？蓻]過多久,，房門便被一只手推開,，妮莎邁著大長腿走進來,，啪的一下打開了燈,。

　　“關(guān)掉——,！”

　　沙發(fā)上的米歇拉用被子蓋住臉,。

　　“你都睡了一天了,，小野貓,，還想繼續(xù)來著嗎,？”妮莎掛好自己那件皮衣外套,，走到她跟前，一臉好笑地雙手叉腰：“你怎么比我還像個吸血鬼,？還是你真的不舒服,？我們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是不是我昨晚弄疼你了,？”

　　“你哪天晚上不弄疼我......”

　　米歇拉起床氣十足：“你至少別開主燈?。￠_那個柔光的小燈,！”

　　“好好好......”

　　見蝴蝶刀小姐閉眼睛不回應(yīng),，妮莎也不在意,，切換好房間燈光，自顧自欣賞起茶幾上的照片,。這已經(jīng)是每天的固定節(jié)目了,，想想自己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些照片的場面，米歇拉惱羞成怒直接動手,，差點在屋子里開槍,。當然，后續(xù)流程也是意料之中,，抵死不從,、遮遮掩掩，再到現(xiàn)在徹底放開想看就看,。

　　反正妮莎自己也拍了不少,。

　　比如這一沓就是剛剛洗出來的。

　　不得不承認,，攝影這種愛好一旦培養(yǎng)起來,，那確實非常有樂趣，更何況血族漫長的生命周期使得他們根本就不排斥新事物,，所以玩來玩去,，現(xiàn)在妮莎自己都弄了一臺同款的徠卡M6。

　　再這么玩下去,，家里人均攝影高手了,。

　　“看看這個......”血族公主捏著一張照片反復(fù)欣賞：“我覺得這能入選我生涯最佳的作品，你的表情實在是太......”

　　“你TM的閉嘴,。”米歇拉悶悶地回應(yīng)：“要是讓沃森看到，他只會想著給你拍一張一模一樣的,。”

　　“你還真是了解他,?！?p>　　妮莎嘆了口氣，單手撐著下巴：“沃森要是現(xiàn)在能回來,，我也不介意啊,。”

　　房間里陷入沉默,。

　　米歇拉還好,，她本來就躺著，妮莎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捏著照片,，卻也不再去拿下一張，目光散漫投在桌面,，整個人猶如雕塑一般,。直到窗外又響起一聲雷，妮莎沒什么動靜,，反倒是背對著她的米歇拉轉(zhuǎn)過了頭,，清醒的目光證明她剛才完全是在裝睡。

　　兩雙眼睛在沉默中對上片刻,，又安靜地分開,。

　　“......我們這個星期第幾次談到他了？”

　　“......我怎么會記住這種事情,？”米歇拉‘嘁’了一聲,，順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去了一個多星期，電話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我看他是帶著那幾個奴隸享樂去了，哪里還記得我們倆,？”

　　“沃森還有奴隸,？”妮莎來了興趣，一屁股坐到米歇拉身旁,，掛起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我都沒怎么聽你們講過這個事情呢,，快和我說說?！?p>　　“沒什么好說的,，有機會讓他帶你去看看。”米歇拉盯著電視屏幕,，開始更換頻道：“他偷偷養(yǎng)了一個臉上生有膿腫的自閉癥姑娘,，一個3米高的變異大胸大屁股女人和三個穿黑色婚紗的血口新娘，噢,，還有一個沒長臉的護士,，最近又多了一個壞心眼的小女孩?！?p>　　米歇拉每說一句,，妮莎的臉色就懵逼一分。

　　半晌,，她才問：“這都什么時候的事情,？”

　　“我哪里清楚？你去問沃森,?！焙缎〗阏f起這個事就生氣，從身上掏出一把蝴蝶刀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不,，你要問沃森小姐,，那頭乳牛干的好事！”

　　“像是她能做出來的,?！?p>　　妮莎點點頭，握住米歇拉的手掌,，把臉埋進她的脖頸：“嘶——我就是喜歡你這股味道,，我曾經(jīng)覺得血族嘗不到食物很悲哀，但最起碼我們還保留了嗅覺,，這真是太幸運了,。”

　　“又開始了是嗎,？”米歇拉翻了個白眼,，認命似的往后一躺：“你真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冷？我都說了你該學(xué)學(xué)我男朋友,，至少他上床碰我之前還懂得用開水澆一下褲襠,。”

　　“我就喜歡你這副嘴硬的樣子......”妮莎噗嗤一聲笑,，整個人壓上去,，伸手輕輕拍打米歇拉的側(cè)臉，挑釁意味十足：“你有沒有覺得你跟沃森越來越像了,？你們那張小嘴倔強起來都是一樣的可愛,。”

　　“胡扯！”

　　蝴蝶刀小姐一翻身把妮莎壓住,，抬手就打,。

　　房間里很快響起打鬧的嬉笑動靜。

　　反正電視頻道算是白調(diào)了,。

　　窗外雷雨聲依舊,，電視屏幕畫面里的深夜節(jié)目已經(jīng)告一段落，演職人員表隨著結(jié)尾曲逐條滾動,，由此形成的光影變幻映照在沙發(fā)上，描繪出兩道妖嬈的身形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