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拔劍,、出劍一百次。
徐馗揉著發(fā)酸的肩膀返回了客堂,,向曹掌柜要了壺茶水。
伙計宋失將茶水端到他隔壁桌后,,又挨了曹菊花一頓打,,后者對著徐馗一陣賠笑,,還親自斟了一杯茶,,以作賠罪,。
徐馗不但半點不惱,反而覺得這兩人很有意思,真是一對兒活寶,。
曹菊花瞅著橫放在桌上的長劍,,眼前一亮,好奇問道:“徐公子是個劍修?”
徐馗赧然道:“剛剛練劍,連劍客都算不上,?!?p> 曹菊花又問道:“小人剛剛看公子在后院練劍,為何只練拔劍,、出劍,而不練劍術(shù),?”
徐馗解釋道:“劍術(shù)好有何用,,只要對方拔劍夠快,,一劍便可殺了我,?!?p> 曹菊花皺眉問道:“公子如此練劍,,會不會很無聊,?”
徐馗想都沒想,,“確實無聊,!”
曹菊花咧嘴一笑,,“修行一事,,要有耐性,,要甘于淡薄,,樂于寂寞,?!?p> 徐馗抿著嘴,,仔細回味著這句話,,心頭一震,,站起身沖著曹菊花雙手抱拳,,感激道:“多謝曹掌柜教誨,。”
曹菊花連連擺手,,不好意思道:“這話,,小人也是從別人嘴里聽來的,?!?p> 話雖如此,,徐馗仍是對曹菊花深表感激。
第一個講出道理的人或許不重要,。但第一個對自己講出道理的人,,一定很重要,。
這時,,洛姝返回了客棧,看到坐在客堂喝茶的徐馗,,訝異道:“相公你怎么在這里,?”
徐馗招了招手,叫她過來喝茶,。
曹菊花很有眼力見的又拿來一個新杯子,。
徐馗道了聲‘謝’,沏茶七分滿,,推向洛姝面前,,佯裝抱怨道:“你怎么去了這么久沒回來?”
洛姝歉然道:“我與開茶肆的老嫗聊得投緣,,一下子忘了時間,?!?p> 見洛姝認真道歉,徐馗趕忙說道:“我開玩笑呢,,你別當(dāng)真,。”
洛姝嘻嘻笑道:“我也和相公你開玩笑呢,?!?p> 徐馗啞然失笑。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一個身背長劍的男人從二樓走下,,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向掌柜要了一碗面,。
徐馗純粹出于正常人的本能,,下意識瞅了那男人一眼。
二十來歲的年紀,,五官端正,,相貌黝黑,最引人注目的,,是背后那把黑色寬劍,。
這男人十分和善,在宋失將面端上來時,,還很客氣的道了聲‘謝,。’
值得一提的是,,宋失直接將碗端到了賬臺上,,還沖著曹菊花說了句,‘客觀慢用’,。
結(jié)果可想而知,,宋失又挨踹了。
雖然知道曹菊花不會真的傷到宋失,,但那背劍男子還是替宋失說了好話,,勸慰曹菊花這點小事不必動怒。
洛姝端著茶杯,,放在嘴邊,,陷入沉思。
她只是單單瞅了眼那男人背后的劍,,便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墨家劍,。
這男子出自墨家,。
他一定也是沖著小鎮(zhèn)的機緣而來,。
喝完茶水,洛姝給徐馗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lǐng)神會,,起身與她一起上樓。
路過樓梯口時,,背劍男人對著二人微笑示意,,然后接著不緊不慢的吃面。
進了房間,,洛姝隨手布下禁制,。
徐馗看到洛姝臉色略顯凝重,便沉聲詢問到底出了何事,。
洛姝沉吟少許,,將小鎮(zhèn)秘密娓娓道出,至于小鎮(zhèn)的機緣是什么,,并沒細說,,而在提到自己只能使出五境實力時,言語之間透露著深深擔(dān)憂,。
徐馗心思微定,,笑道:“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洛姝你就別發(fā)愁了,,大不了明日一早咱們就離開小鎮(zhèn),。什么天大的機緣,就讓他人去爭好了,?!?p> 洛姝訝異道:“相公你不想要這份機緣嗎?”
“想要啊,。但我更不想看到,,你為了幫我奪去機緣而有生命危險?!闭f完這句話,,徐馗自己都覺得很感動,這比什么多喝熱水的話強多了,。
洛姝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了半天,,冒出來一句,“相公,,我怎么覺得你在說謊呢,?”
咳咳咳咳——
徐馗捂著胸口,憤憤道:“明天一早,,咱們就離開這里,!”
洛姝眨了眨一雙大眼睛,,忽然一把挽住了徐馗的手臂,嬌聲道:“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相公你不要生氣,。”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柔軟,,徐馗心里那點小不滿,,瞬間煙消云散,嘴里發(fā)出兩聲傻笑,。
呵呵......
徐馗只覺得這一刻好溫馨,,若不是上一世自己早早當(dāng)了兵,也會有一段豐富多彩的感情經(jīng)歷吧,。
“相公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貿(mào)然行動的?!?p> “好,。”
“我答應(yīng)相公,,若是遇到危險,,咱們就立刻離開這里?!?p> “好,。”
“相公,,你沒有什么要說的么,?”
“好?!?p> ......
小鎮(zhèn),,茶肆。
老嫗坐在凳子上,,喝著茶水,,目光落在過往的路人身上。
這短短的一炷香功夫,,兩名儒家弟子先后從茶肆前經(jīng)過,,并沒有對她產(chǎn)生任何懷疑。
三兩結(jié)伴的武盟弟子,,獨自行走的墨家傳人......
這小鎮(zhèn)里,,何其熱鬧。
老嫗突然眉頭一皺,低聲罵了句‘混賬’,,剛要將雙指放在眉心,,卻又放了下來,心中暗道:等離開了鎖龍鎮(zhèn),,我在收拾你。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大步流星走進了茶肆,,來到老嫗面前,,剛要張嘴說話,卻被對方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男子心中一悸,,恭敬道:“婆婆?!?p> “打探的如何,?”
“回稟婆婆,已有妖族潛入小鎮(zhèn),,玉鬦宮那里沒有半點動靜,。”
老嫗‘嗯’了一聲,,譏諷道:“等封印被破,,我倒要看看朱別詔那個牛鼻子如何跟道祖交代?!?p> 男人皺眉道:“那到時道祖會眼看封印被破,,而坐視不理么?”
老嫗瞥了眼男人,,悠悠道:“如此機緣擺在眼前,,各家眼睛都紅了,信誓旦旦妄想獨占三分機緣,。道家就算再勢大,,也不得不有所顧忌,道祖也好,,還是其他道家大能也罷,,都不敢親自動手。只能寄希望玉鬦宮能阻止這一切,,但遺憾的是,,當(dāng)今玉鬦宮掌教真人朱別詔,是主張‘重己’一派道君的弟子,,斷然不會去做那舍己利人之事,。”
老嫗冷哼一聲,不屑道:“不過是一個悟道境大妖罷了,。就算逃出來又能如何,?道家那些牛鼻子當(dāng)然不懼它,他們只是心疼這三份機緣被他人奪去罷了,?!?p> 魁梧男子心頭一震。
他所震撼的不是老嫗所道出的秘辛,,而是她說的那具‘不過是一個悟道境大妖罷了,。’
魁梧男子深知,,這老嫗不是口出狂言,,而是當(dāng)真有這份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