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二十三
22.
作為富家公子,,十四歲的時候就沾了女色也沒什么奇怪的,,他們家孩子少,在這個世道,,孩子少恰恰是富貴的象征,,大哥二哥都有出息,對他就沒什么要求,。
轉變是那個姑娘熱情邀請他來玩一種有意思的游戲,,原本這種姿色他是不會有興趣的,對方為了錢,,拿出了鞭子和繩子這種刺激的東西來,。
作為新手,他搞砸了,,望著那姑娘冰涼的尸體,,他首先是恐慌,,可小廝告訴他,是她犯賤,。
事實也的確如此,,誰都沒有訓斥他,頂多就是多給了些賞錢,,出門前老鴇也輕蔑的說道:“真賤,!”
之后他便沉迷于這種游戲,他不小了,,也看得出那些人眼中逐漸增加的恐懼,,他問小廝,小廝因為偷錢被活活打死,,他去問那家的老鴇,,卻得知她因得罪客人,,被逐出宜川城,,餓死在路邊。
之后就沒人告訴他了,,他也無人可問,,漸漸地,人命多了就沒什么愧疚,,因為自己的無能,,他竟然對那些恐懼有了滿足。
“......”被他們留在客?!@回是正經(jīng)的,,等的無聊的楚洐跑了出來,他一腳就踩在了三郎的背上,,那人頓時發(fā)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啊啊啊,,誰!你知道我是誰嗎,?,!”
楚洐聽不得這樣的聲音,他狠狠地用鞋尖踩了兩下,,那些走狗待著不動,,原因無他,楚洐身上是正式的長老衣著,,這也是楚淵的安排,,這個弟弟太過莽撞,有時候需要一些仗勢欺人的憑借,。
三郎不是傻子,,見沒人動彈就知道上方不是凡人,,于是態(tài)度大變道:“仙尊,家兄是明心派天璣峰弟子,,有什么事好商量,。”
楚洐才懶得理他,,他與兄長在這點上很相似,,但凡無關人士,楚淵是溫和有禮,,而楚洐則自由很多,,直接可以不理。
“你怎么來了,?”陶源一看見他就頭大,,這家伙最壞一點就是喜歡動手,一言不合開打是常態(tài),,重點是他瘋起來敵我不分的好吧,,有好幾次變成他們之間互斗,對手都看呆了,。
每每到最后,,敵我雙方除了他沒有站著的。
林三郎在被放過后連忙爬起來,,仔仔細細的掃視一遍,,連對方那張驚艷的臉都不敢多看,匆匆忙忙退下,,薛玉清也驚了一驚,,也能猜出兩人關系,便福了福身道:“兩位長老安,?!?p> “不必不必,我們不是那種人,?!?p> 薛玉清急著回去和父親商議婚事,便帶著兩個小姑娘離開,,陶源沒有阻攔,,他現(xiàn)在忙著和楚洐解釋為什么不帶他。
“你看你一生氣又要,,對吧,,所以我,對吧,,是不是,?”
楚洐也是個獨來獨往慣了的,,唯二組隊也只有陶源和哥哥兩人,面對這兩人他總壓得下火氣,,即使嫌棄已經(jīng)擺到臺面上了,,他還是能理智說道:“閉嘴,下一步我們干什么,?”
這應該不是錯覺,,陶源很認真的想了,他真的是長老中最卑微的啊,,毫無臉面好不好,,可是看了看那沙包大的拳頭,當然只是比喻,,那玉白的小手挺可愛的,,但他還是慫。
“好,,我們?nèi)フ伊裣?。?p> 那狐妖一見到楚洐,,笑的都不自然了,,她沏茶倒水,,她擺上瓜果點心,,她站在一旁,最后她哭著說:“能別讓仙尊瞪我了嗎,?”
這次她不僅認真道了歉,,還將牡丹簪雙手奉上,可是楚洐兇狠的眼神就像是狼狗在看肉骨頭,,難怪會嚇到人,,不對,是妖,。
陶源踢了踢他,,楚洐目光轉過來,掀翻了桌子,,也幸虧裴玹站的遠,,沒有被波及。
陶源拿下臉上的瓜子,,對著柳玉香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所以,你的女兒是誰,?”
一提起來對方又要哭,,她凄凄婉婉的說道:“是城里的薛家,,她現(xiàn)在叫薛玉清,”害怕他們不信,,柳玉香連忙補充道:“她的鎖骨有一個梅花印記,!”
兩人面面相覷,同時閃過錯愕,,誰知道就是這么巧,,他們剛剛才分開,現(xiàn)在就爆出這樣大的一件事,。
“你..你確定嗎,?”薛玉清的狀態(tài)一點都不像是被虐待或者不公正的對待,甚至看起來很受寵,。
而裴玹卻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是玉樹案的主角不能在明心派立足的原因是這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地頭蛇,這便合理的多,。
這猜測比較靠譜,,那么現(xiàn)在眼前這個還不成氣候的小狐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排擠走那樣強大的對手?
這貌似是一個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候,,他按捺下眼中的喜色,。
“仙尊若是不信,可以去城北的祠堂看一眼,!”她激動起來:“若不是見到那個道士在那邊擺陣,,我也是不會信的,只求仙尊將我的女兒還給我,?!?p> 說到底柳玉香還是涉世不深,她沒看出來,,這屋子里沒人全信她的說辭,,楚洐懶得理會,裴玹自有懷疑,,唯有陶源處在半信半疑中,。
不過愿意涉及的原因不是這個,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一度想置楚洐于死地,,因此陶源只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取她性命。
在裴玹印象中,,陶源一直是一個老好人,,這次多管閑事大概也是因為此。
“好吧,明日我們回去瞧瞧,,今日在你這里歇腳,,你不介意吧?!?p> 柳玉香經(jīng)營著一家小店,,就在月兒媚旁邊,他們自然是分房睡,,裴玹被陶源塞了一個圓球,,心念一動便自動碎掉,雖然只能用一次就是了,。
“這個嘛,,就叫碎碎球,原本想做別的...一不小心...”
陶源有些尷尬,,至徒弟于險境是不好,,可是不如此怎么能看出這妖狐的真心,畢竟她水平不高,,唯一能干的法陣還被破壞掉了,,向來也不會多危險。
正如陶源所料,,柳玉香身為妖族一定會對爐鼎感興趣,,也一定會來爬床,而且更有可能的是裴玹,。
夜半時分,,紅紗包裹的豐韻美人緩緩打開門,進入到裴玹的房中,,她并不用強,,只是溫溫柔柔的坐在對面,。
在燭光下,,裴玹忽然感覺這人的面容與某個人有幾分相似,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從腦中翻出一個名字:
鳳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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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明,她自稱是鳳家人,,是被人謀害,,卻不肯細說自己的身世,那是裴玹第二次逃走的事情,,那女人化作妖狐站在他面前,,輕聲問道:“你想復仇嗎?”
裴玹很清楚這不過是將他作為棋子的話術,,于是他沒有答應,,而是與她做了個約定,。
她要毀了明心,而他是要毀了五大門派,,兩人一拍即合,,剛開始還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后面隨著強弱變化,,鳳明月也心甘情愿的侍奉他為主人,,成了他最得力的屬下。
狐妖,,這身份的相同倒是有趣,,他忽然輕笑,倒讓柳玉香心中一緊,。
她是個修煉百年的狐妖,,有了高人幫助才化作人形,她為了力量已經(jīng)不惜將自己的一切奉獻,,可面前這個少年竟然給她一種驚悚的感覺,,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冰冷的尸首一般,。
“柳姐姐,,你能告訴我,如何與爐鼎雙修嗎,?”
“這..”柳玉香鼓不足勇氣去勾引,,她磕磕絆絆的說道:“以交合為媒介,然后...”
問這個并不是他故意讓柳玉香緊張,,而是他心中實打實的想法,,原本是可以晚一點的,可既然遇上了,,他之前的計劃便可以提前開始,。
他所修煉的功法既不是明心派的,也不是別的什么宗派,,他的母親雖然出自名門,,卻自小不受寵愛,為了保全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功法,,陰毒是沒錯,,可是代價是十分傷身。
再加上他的極陰之體,,只要動用靈力,,他便會感受到難言且持續(xù)的痛苦,這種苦痛會一直跟隨著他,只要他修煉了那個功法,。
可是有了陶源就不同,,當初他實在不愿和燕翎交合,再說他體內(nèi)的好東西也不剩什么,,這才打開遺跡,。
現(xiàn)在能提前免去許多痛苦,聽起來也是劃算的,。
一大早陶源便來敲了他的房門,,柳玉香昨夜灰溜溜的走了,因此也沒有發(fā)生什么,,陶源聽的分明,,卻還是放心不下,于是過來問上兩句,。
裴玹沒必要現(xiàn)在跟陶源過不去,,自然出來問了好,一行人先前往的不是林中,,而是薛家,。
“昨夜林家就將庚帖還了回來,他家夫人還登門道歉,?!毖τ袂鍝u搖頭,只覺得好笑,,“聽說那三郎房中的丫鬟懷了身孕,,也不知是真是假?!?p> 陶源自然是慶幸這樣一位閨秀能逃脫魔掌,,不過他話頭一轉,問道:
“薛姑娘,,你們家養(yǎng)著道士嗎,?”
薛玉清一愣:“家父是供奉著幾位道長沒錯?!?p> “他們在哪兒歇腳,?”
“應該是城外古廟...”薛玉清不解,“有什么不對嗎,?”
陶源沒有解釋,正要起身時忽然想到什么:“薛姑娘,,你可曾聽聞這附近哪里有狐貍窩,?”
這種話問一個深閨女子不太合適,可是薛玉清自小習武,也曾外出打獵,,她略微一思索,,便說道:“城東倒是聽過鬧狐貍,近來倒好些,?!?p> 宜川城東,裴玹眉梢一動,,這便是他當初流落之地,,他和鳳月明有著同樣的仇恨,這才讓她接納自己成為同伴,。
這次提早了三年相見,,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場景。
楚洐對于這種亂逛但是毫無效率的行為十分不滿,,若不是陶源還能壓制,,這團大火球還能燃燒的更旺些。
“要去哪兒???”
陶源看了看大火球,思量一下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哪里奇怪,?”
“她不是因為不想傷人才放過你的,只是她沒辦法吞食你而已,,但是這樣一個小狐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法器,,又為何對薛姑娘這樣感興趣,她現(xiàn)在不斷讓我們救她的女兒,,又是為什么,?”
楚洐不解,便說道:“奇怪就殺掉不好嗎,?反正她襲擊過我,。”
這自然換來的是談話人的搖頭,,陶源猜測道:“是否有可能她為了救出自己女兒,,和什么人做了交易,狐族很少有獨居的情況,,我們問問附近的狐族便會知道一些消息,。”
對裴玹來說,,桃源不免把那個女人的心想得太好了,,那種裝模作樣的演技竟然也能騙過一個金丹修士,。
正如薛玉清所說,這里確實有個狐貍窩,,只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生活的痕跡了,,這下線索又斷了,陶源向來不仔細,,楚洐也是大大咧咧的人,,唯有裴玹眼尖,在角落用指尖一抹,,一些褐紅的印記便在手中顯現(xiàn),。
這...他有一時的錯愕,轉念也都明白了,,鳳月明那個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然后呢,然后呢,!”
去看那兩個散修毫無意義,,剩下的一條路,大概只有拜托薛玉清了,。
裴玹忽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傍晚薛家小姐的閨房熄了燈,兩人站在窗下,,一個身穿紫色長裙的少女婀娜走出,,戴著面紗。
“走吧,?!惫媚锏穆曇粢卜滞夂寐牐龘嵘铣櫟募绨?,被對方嫌棄的躲開,。
在薛府內(nèi)有散修準備的陣法,柳玉香進不來,,他們只能前往春樓,,此時柳玉香已經(jīng)執(zhí)著燈籠焦急等待,一見那女子前來便撲上去,,卻被一閃躲開,。
“女兒...”她含淚喚道。
可是薛姑娘卻疑惑道:“我父親提過我的母親,,他說我母親是病逝,,你又是誰?”
“當初娘因為你父親娶妻,,一氣之下才拋下你,,后來再想見你的時候,,你父親便不讓去了,?!?p> 薛姑娘了然的點點頭,細聲細語:“所以說,,父親要防的妖物就是你嗎,?”
母女相見,總是有許多話想說,,此時柳玉香連楚洐都不怕了,,拉著女兒便要進房,而楚洐只是覺得麻煩,,這么多所謂詭計,,還不如好好的打上一次來得痛快。
裴玹立在一旁,,心靈受到了極大地沖擊,,以至于全程木著臉,話也不說一句,,他大概是被畫面震驚了雙眼,,見到房門關上才提醒道:“師叔且提防,那狐妖不是好人,?!?p> 這倒是楚洐頭一次聽到裴玹主動說話,頗為驚奇的看向他:“你原來不是個悶葫蘆啊,,之前你怎么不提醒那家伙呢,?現(xiàn)在說晚了些吧?!?p> 裴玹不知楚洐就是這樣的性子,,只是覺得自己隱瞞不好,低下頭不言語,,此時的安靜讓他們意識到,,里面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聲音了。
“不好,!”楚洐打開房門,,里面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