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希望你活得久一點
林佑還記得上一次兩人這般錯身而過,那是何時何地,?那是自己第一次上天師府,,自己謝絕了安南連城的招攬后,轉(zhuǎn)頭便遇到了這位安南天師二小姐,。那時自身地位低微,,又是在人家府上,見了豈能不打招呼,。
而如今,他已經(jīng)是朝廷正式冊封的鎮(zhèn)縣天師,,雖然說不上什么大官,,可也有了品秩,又是在這縣爺府上,,只是擦肩而過,,見了當(dāng)沒看見,不打招呼也很正常,。
畢竟知道這丫頭不待見自己,,干嘛還要去碰一鼻子灰。
可現(xiàn)在人家開口了,,林佑也只能頓住腳步,,朝著安南連心拱手打了個招呼:“見過安南天師?!?p> 看著面前身穿天師云紋錦衣,,儀表不凡的青年朝著自己拱手,安南連心嘴角微不可察的掠過一絲笑意。
這絲笑意中蘊含的那絲喜愛之情,,仿佛連她自身都是未曾發(fā)覺,。
“十四郎客氣?!?p> 雖然面前的人如今已經(jīng)是朝廷天師,,可她就是喜歡稱呼他為十四郎。
打過招呼,,林佑都準(zhǔn)備繼續(xù)去放水了,。可卻聽面前的少女接著道:“那王大人縣太爺都在挑姑娘,,你不去挑一個,?”
林佑一笑:“在下不喜歡歡場作樂,就算了吧,?!?p> “是嗎?”安南連心一聽臉上的笑容更甚,,一雙本就宛如星辰的眸子更是閃閃發(fā)亮,。就是她的兄長,她都知道是有幾個侍妾的,,面前的這家伙竟然不喜歡歡場做樂,,倒是潔身自好。
這個世界上,,歡場女子,,侍妾舞姬,在男人的圈子里,,都是玩物,,歡場做樂更是通俗。安南連心雖然是女子,,可也明白這事是常事,,甚至有的天師,以一夜御幾女來攀比,,顯威風(fēng),。
突然聽到林佑這么一個不喜歡歡場作樂的,真是“潔身自好”,,出污泥而不染了,,當(dāng)下安南連心心情大好,將先前的一點不愉完全拋在了腦后,。
聲音也不自禁緩和許多,,微微一笑道:“算你是個好天師,,那日…謝謝你?!?p> 她后半句聲音太低,,柔柔的,一說出來就隨著夜風(fēng)飄走了,,林佑根本沒聽清,,小腹里又憋著一泡水,不由問道:“你說什么,?”
安南連心眸子一嗔,,白了林佑一眼,這家伙,,是純粹想讓她出臭嗎,?罷了罷了,誰讓他救了她呢,。
所以安南連心又幽幽得道:“那日西嶺山上,,多謝十四郎出手救我?!?p> 林佑這才恍然,。
“同為天師,出手相救自是應(yīng)當(dāng),,安南天師不必放在心上,。”
安南連心卻是搖頭,。
“受人點滴之恩都應(yīng)涌泉相報,,何況救命大恩……我也沒什么可以報答你的…”
林佑聽得心中微動,這對話,,怎么好像以前在哪些電視劇上看過呢,?正常情況下后半句應(yīng)該是什么?想到此,,林佑不禁笑道:“安南天師不會想對在下以身相許吧?!?p> 安南連心美眸頓時一瞪,,這個家伙想什么呢,女兒家嫁娶之事那是需要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怎么能這么輕佻的說出口來。
換了別的男人,,怕是她一記流星火雨就轟過去了,,但這個男人嘛…她雖然氣他輕佻,,可心里卻沒有真的怒氣,只是哼了句:“你想得美,?!?p> 話一出口,這聲音不僅沒多少怒氣,,反而帶些嬌羞之意,,安南連心自己嚇了一跳,林佑都愣了一下,。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廊上的大紅燈籠映照下,面前的人兒是那般亭亭玉立,,宛如一朵夜幕下的嬌蓮,,那傾城之貌,讓林佑的心頭一跳,。
還是安南連心立刻輕咳一聲,,收拾表情,轉(zhuǎn)頭看向一旁,。這才打破這曖昧氣氛,。
“我安南連心恩怨分明,你救我這事我記在心上了,,以后等你有危險,,我也會舍命救你?!彼坪踔懒钟訉硪欢〞龅轿kU讓她救一般,,自信地道。
林佑心中想笑,,被人這么盼著出事可不是好事,,只能拱手笑道:“好,在下記下了,。在下先行……”
可安南連心還沒放他走的意思,,而是探手如袖,掏出了一個小木盒,,直接遞到林佑面前,。
林佑疑惑,沒有接,。
安南連心卻是不由分說,,上前一步拉開林佑的胸口,一把塞了進(jìn)去,。
“這是我祖父給我的南海靈珠,,有聚氣養(yǎng)身的功效,,你生命之氣虧損頗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得,,若是不突破五脈,,怕是命不久矣?!?p> 懷中的木盒先不說,,林佑心中已經(jīng)微微一驚,這丫頭竟然能看出他生命之氣虧損來,?連道:
“你怎么知道,?”
“切,別說我知道,,就是那位王大人也早看出來了,,王大人的一雙“通靈瞳”可是能看清魑魅魍魎的。不然怎么會贈你古冊,?”安南連心指點道,。
林佑這才知道王策王大人還有這等名聲,這等本領(lǐng),,怪不得那雙眼睛看過來,,自己就像被看了個底朝天一般。這個世界上的天師果然個個不可小覷,。
哪怕修為沒有多么驚世駭俗,,種種手段都是不可捉摸的。
“好好修行,,早日突破五脈,,蛻凡入圣,這才能活的長久,?!卑材线B心囑托一聲。
“活的長久,?哈哈,,人生匆匆不過數(shù)十載,誰又能活的多長久呢,。珍惜眼前才是真啊,。”林佑卻是笑道,,他最多在這世上活三十載而已,能活多久,?現(xiàn)在只想珍惜身邊人,,珍惜經(jīng)歷的每一天,。早就將生死看淡了。
林佑如今也算人生得意,,正是應(yīng)該貪戀世間美好的時候,,偏偏他卻這般看淡生死,竟莫名多出了一股瀟灑不羈的神采,。
安南連心不由看的他出了神,,這個男子在某一刻看上去,似乎比她一直崇拜的兄長更加的不凡,。
但她可不想讓他早死,。
“那你也得好好修煉,不為別的,,為了……親人朋友,,也得活得久一點啊?!卑材线B心道,。
“好,謝安南天師關(guān)心,,林佑一定活的久一些,。”林佑拱手謝道,。
安南連心聽他這么一說,,前半句有她的名字,后半句有他的名字,,乍一聽仿佛是為自己都要活的久一些一般,,不由俏臉微熱。
“哦…對了,,你這是要去干嘛,?”她干巴巴說了句。
林佑這才想起來,,頓時苦笑一聲,,他干嘛?他是要去撒尿啊,。
“人有三急,,在下先行告辭?!?p> 話落,,也不待安南連心再說,轉(zhuǎn)身就朝著廊下掠了過去,。
安南連心這才醒悟過來,,只見的林佑雙腿飛奔,仿佛一個大馬猴般的背影,,不由得吃吃笑了起來,。此刻無人,誰也未曾看到,,她此刻笑的是多么開懷燦爛。
……
一場酒宴賓主盡歡,,林佑上了個廁所,,松松快快的回來,正好趕上王大人要回行在了,,一起送到府外,而后安南兄妹告辭,,林佑也告辭,,縣太爺讓轎夫帶了些熱菜,隨林佑一起回去,。
林佑一想便知道岳東來怕是和這位縣太爺說了什么,也沒拒絕,,坐上轎子,,回了林家,。
入冬的西伯縣,夜晚涼意更重了幾分,,林佑緊了緊身上的官衣,,提著食盒走進(jìn)了小院。
下人們都猜測自家老爺應(yīng)該是在小院中金屋藏嬌,,或許是不想娶人家為妻,,又礙于名聲,就藏起來,。
這種事大戶人家做的很多,。
林佑跨過小院,只見院中月光下,,一襲白衣的胡宣兒正靜靜地坐在臺階上,,抬起鵝頸,看著天上的月光,似乎聽到動靜,,轉(zhuǎn)頭看到林佑進(jìn)來,,頓時笑靨如花,起身迎過來,。
“夫君?!?p> “夫人,,你正吞吐日月精華呢?”林佑問道,。心里則明白這個點早過了修行時間了,。他這出去喝酒沒和老婆打聲招呼,還真有點心虛,。
“哪有,,宣兒只是在等夫君回來,夫君怎么這么晚才回來,?”胡宣兒將林佑迎進(jìn)屋,,一揮手,屋中的燈火便明亮起來,。
淡淡的溫暖遍布整個房間,,讓林佑的心也溫暖起來。
還是有老婆的家好啊,。
當(dāng)即將今日去縣爺府上赴宴的事一說,。
“王大人贈你古冊?看來這位王大人是想結(jié)夫君這一善緣,?!焙麅盒Φ馈?p> 林佑微微點頭,。
或許吧,,王大人能在大王子麾下那般得力,安南連城還那般謹(jǐn)慎對待,,一言一行或許都有深意,。
林佑一眼看到房屋里擺在碳火上的小鍋,小砂鍋冒著熱氣,,知道是夫人等著自己回來吃飯,。心中一動:“夫人,你還沒吃飯,?”
“宣兒有法力,,又不覺得餓。”胡宣兒一笑,。
林佑卻是把食盒打開,,將縣太爺準(zhǔn)備的飯菜,酒水?dāng)[上,。
而后將手掌往胡宣兒那柳條般的腰肢上一握,,攬在了懷里,說道:“那再陪夫君吃點,?!?p> “夫君不是赴宴回來嗎?”胡宣兒疑惑,。
林佑則笑一聲:“和王大人他們坐在一起,,吃也吃不痛快,勉強算是半飽,,還是和夫人吃飯能吃飽,。”
“好,,那宣兒再陪夫君吃個宵夜,。”胡宣兒笑吟吟道,,旋即隨手一指,,碳爐上的小砂鍋便飛到了桌上。
林佑正要動筷子,,懷中的胡宣兒一碰林佑胸口,,突然手指微動。
“夫君,,這是什么,?”
胡宣兒好奇的捏著那硬物。
林佑一愣,,“哦,,差點把這茬忘了?!?p> 他伸手入懷,,旋即在胡宣兒的注視下將那木盒拿了出來。
卻是未曾注意,。
一看那木盒,,胡宣兒便眉頭微挑,這精致的木盒,,林佑或許未曾留意,,可是胡宣兒女兒家豈能不認(rèn)識,。
這明明是女人裝些精致首飾的首飾盒。
“哪個女人送給夫君的,?”胡宣兒心中警覺的想著,,可惜單純的林十四郎全然沒有察覺到身旁夫人的目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