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勤思干咳一聲,往另一側(cè)移了移身體,,“不愧是留春閣,,既然宋堂主已知曉貧道身份,那明人面前不說暗話,,貧道清音觀沈勤思,,這位是繁星姑娘,我等不請自來,,還望宋堂主見諒,?!?p> 繁星將短劍收起,朝宋寧寧微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宋寧寧笑容不減,“沈郎不必見外,。江湖盛傳武學(xué)泰斗清音觀玄明真人的關(guān)門弟子沈勤思,,年紀(jì)輕輕便得了玄明真人的真?zhèn)鳎皇直搪鋭Ψㄊ沟贸錾袢牖?,人也生的俊美無雙,,妾久仰大名,正想結(jié)交一番,。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沈郎不僅長得俊,脾氣也溫柔,,讓人見了就心生歡喜,。”
沈勤思聽宋寧寧言語輕浮,,不禁滿臉緋紅,,如坐針氈,只想快點問了消息快點走,。于是又往邊上移了一點,,開門見山道:“宋堂主過譽,。今日叨擾宋堂主,,為的是想打聽一下六極宗宗主謝湘的下落,不知宋堂主是否知曉,?”
“自然是知曉的,,沈郎想知道?”宋寧寧雙目秋波蕩漾,,盯著沈勤思,。
“額,是的,。還要勞煩宋堂主不吝告知,。”
“可是沈郎知不知道我留春閣可從來沒有平白送人的消息,,妾雖然心里向著沈郎,,可是也不敢壞了閣里規(guī)矩呀?!彼螌帉幰痪湓掝D三頓,,慢條斯理地說,。
“宋堂主與貧道素昧平生,自然不敢因我等所求而為難宋堂主,。既如此,,便請宋堂主開個價?!?p> 宋寧寧瞥了繁星一眼,,身體傾向沈勤思,袖口遮住半張臉,,只留下一雙媚眼笑吟吟地看著沈勤思,,用甜得發(fā)膩的聲音,在沈勤思耳邊道:“沈郎好不解風(fēng)情,,談錢什么的多俗氣,。妾想要的,你還看不出來,?”
沈勤思倏地站起身來,,把宋寧寧嚇了一跳,復(fù)又坐開些,,正聲道:“宋堂主說笑了,。貧道身在道門,終身不涉嫁娶,,不近女色,,除此一項,其余只要不是有違俠義之道,,皆可聽?wèi){宋堂主吩咐,,無不盡力而為?!?p> 宋寧寧聞言也不答話,,笑瞇瞇地向左右吩咐道:“這兩位是貴客,快去把酒換了,,換上閣里自家釀的好酒,。”女樂們心領(lǐng)神會,,領(lǐng)命伏身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拿了新酒上來,霎時醇香四溢,。
“這酒叫不知春曉,,可是我們這兒的鎮(zhèn)店之寶,兩位既然來了,,定要品嘗一番,。喝了酒交了心,,我們再看這價錢怎么談?!?p> 宋寧寧說著親自給沈勤思斟了滿杯,,那邊女樂也給繁星斟了酒。二人無奈,,只得舉杯一飲而盡,。
“酒已經(jīng)喝了,就不要再兜圈子了吧,。宋堂主到底愿不愿意賣這個消息,,若是愿意,代價如何,,還請給個明話,。”繁星淡淡道,,她并沒有沈勤思的耐心,,更不樂意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妾剛才說得還不明白嗎,?要的便是沈郎呀,,又不是要困他一輩子,只不過想與他春風(fēng)一度而已,,卻推三阻四傷人心,。若換了別人,只怕還求之不得呢,?!?p> 沈勤思眉頭緊皺,看樣子好言好語是談不出結(jié)果了,。與繁星交換了個眼神,,一起站了起來,。
“我等與宋堂主無冤無仇,,實在是有重要的事需要早日找到謝湘,情非得已,,得罪了,。”說著沈勤思拔出腰間軟劍,,正欲指向宋寧寧,,卻發(fā)現(xiàn)丹田升起一股燥熱之氣,心下驚覺有異,,轉(zhuǎn)頭看向繁星,,只見她面色潮紅,,神色痛苦,手中捏著短劍卻軟軟地垂下無力抬起,。
沈勤思暗道“糟糕,!”看宋寧寧仍然端坐一旁,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就知道兩人已經(jīng)著了對方的道,,一臉怒容拿劍指著宋寧寧,“拿解藥來,!”
宋寧寧“咯咯”一笑,,“妾又沒有給兩位下毒,哪兒來的解藥,?”
沈勤思正欲發(fā)作,,宋寧寧卻先發(fā)制人,翩翩一掌向他拂來,,一邊還嬌笑道,,“沈郎現(xiàn)在是不是也覺得渾身發(fā)熱,心浮氣躁,?何不讓妾為沈郎紓解一番,?至于這位女郎嘛,姿容尚可,,不如就留在我留春閣,,沈郎什么時候想她了,再來看她就是了,?!?p> 沈勤思原本就燥熱不安,體內(nèi)氣息橫沖直撞難以控制,,聽到這些污言穢語更是惱怒,,劍法愈加雜亂無章。偏偏宋寧寧輕功絕妙,,沈勤思非但一時之間奈何不了她,,還得時刻提防她移動之時以掌攻擊繁星。
眼見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
正在此時,“嘩啦”一聲,,珠簾被一柄長劍割斷,,碎珠滾了一地。一個白衣女子閃身入內(nèi),朝宋寧寧一劍刺去,,將她逼退至墻角,。
沈勤思定睛一瞧,正是白天在客棧見到的盲眼女子,。
那女子對沈勤思冷聲道:“這東西沒有解藥,,立刻帶你朋友走!”
“多謝相助,!”沈勤思也沒余力廢話,,攬起繁星便從窗口跳了出去,在屋頂上一路飛掠,,趕回了客??头俊?p> 沈勤思將繁星至于榻上,,面對繁星蜷縮著身體,,香汗淋漓滿臉痛苦之色卻束手無策。相反越是多看繁星一眼,,自己身體也越是燥熱難耐,。
不多時,白衣女子也回了客棧,,敲敲門,,一臉平靜進了繁星房間。
“多謝女郎援手,。女郎可知這是何毒,?如何能解?”沈勤思焦急地問,。
“那妖女沒有騙你,,這不是毒,所以無藥可解,。不知春曉是留春閣獨有的用催情藥釀的酒,,于男子只是催情,于女子卻是烈性春藥,。原本是他們威逼被拐賣的良家時所用,,或者讓客人用在妓子身上助興。要解開也容易的很,,陰陽相交云雨一番就行了,?!卑滓屡勇曇艉翢o起伏,。
沈勤思心中也早已猜到是這一茬,繼續(xù)問道:“那如果不解會怎樣,?”
“男子并不會怎樣,,靜下心來打個坐,,忍個一晚就行了。女子則時間越久,,越發(fā)情欲高漲難忍,,到后來據(jù)說會神志不清,自傷自殘,?!?p> 白衣女子見沈勤思似乎十分為難,又再冷聲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倆什么關(guān)系,,但你們?nèi)羰前衙吹帽让?jié)清白還要緊,,那就忍著。否則還是爽快點,,早點把藥解了,。然后到走廊盡頭的房間來找我,我替你們問到了謝湘的去向,?!闭f罷轉(zhuǎn)身離去。
這番話在榻上苦苦隱忍的繁星也聽得清清楚楚,,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斷,。待白衣女子離開后,就顫抖著聲音向沈勤思道:“沈道長,,對不起,,是我大意連累你??墒俏疑形凑业降钕?,現(xiàn)在還得留著性命,雖是不情之請,,但還望沈道長勉為其難,,施以援手?!?p> 沈勤思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因為自己沒有擔(dān)當(dāng),沒保護好她,,現(xiàn)在又優(yōu)柔寡斷,,逼得一個姑娘家說出這樣的話,簡直不配做大丈夫,。
他深吸一口氣,,走近榻邊,深深地望著繁星那張清麗而痛苦的面龐,強壓著內(nèi)心躁動,,糾結(jié)道:“繁星姑娘,,你不要這樣說,你……像你這樣美麗干凈的人,,我……都是我的錯,,我……”你啊我啊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繁星痛苦之中,,卻被沈勤思的詞不達意惹得好笑,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但下一秒,,又立刻雙眉深鎖,滿目朦朧氤氳,。
沈勤思看到這一瞬的笑容,,終于下定決心,告了一聲罪,,把手伸向了繁星的衣帶,。
兩人皆是初次,卻因著不知春曉的藥性,,竟然順著本能,,無師自通。再無顧忌,。
不知不覺,,已近破曉。
沈勤思回房前吩咐伙計給繁星準(zhǔn)備了一桶熱水,,自己也回房梳洗更衣,。
不禁羞愧難當(dāng),也不知道等下如何面對繁星,。全不似平日清冷,,心中竟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甜蜜之意。
天明之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沈勤思打開門,卻見繁星一如往常面色清冷,,亭亭而立于門外,。
沈勤思立刻收起滿腹心思,也不敢直視繁星,,反手關(guān)上門便跟隨她來到走廊盡頭的客房前,。
“兩位請進吧,。”不等兩人敲門,,房中之人就似已經(jīng)察覺二人到訪,。
“容我先問一句,,兩位要找謝湘所為何事,?”白衣女子在二人進房之后直奔主題,既不表明身份也不打招呼,。
“我家主人被他劫走,,蒙沈道長仗義援手,一起追尋謝湘是為搭救主人,?!狈毙且矘返檬∪タ吞住?p> “你家主人可是一個十四五歲,,大眼睛白皮膚的小女郎,?”
“不錯,女郎難道見過,?”繁星與沈勤思俱是訝然,。
“不錯,我當(dāng)初有些魔怔,,與你家主人言語上有過小小沖突,,不過承蒙她點播,現(xiàn)在已經(jīng)幡然悔悟,,也算是欠了她一個人情?,F(xiàn)在我把這份人情還到她手下身上,亦可說是天意,。謝湘從宋寧寧手里得到了碧血丹珠的消息,,現(xiàn)在正在去建康的路上。昨夜宋寧寧那妖女說謝湘走的水路,,應(yīng)該不假,,你們不如直接去建康找他吧?!?p> 原來這白衣女子便是當(dāng)日被謝湘點盲雙目的周韻,,遭此大變,終于換了一副心肝,,再也不癡戀謝湘一分,。
“女郎快人快語,我等感激不盡,。不知貧道可否多嘴問一下,,女郎是如何從宋堂主口中問出謝宗主行蹤來的,?”
“這還不簡單。你們兩個肯定是初出茅廬,,在江湖上行走不久,。我昨日在客棧樓下就聽到你們說要去找那妖女問謝湘的下落,所以昨夜才會偷偷跟過去,。結(jié)果你們兩個愣頭青果然不知道那妖女素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對付那種人,你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話沒用,,要說就拿劍架在她脖子上說,。她自己功夫差,全仗著留春閣的名聲撐腰,,雖然未必信別人敢動她性命,,卻會怕別人劃花她的臉!我想問什么,,她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二人看白衣女子一副素衣出塵若仙子的樣子,,說話做事卻心直口快下手狠辣,,與本人的形貌完全搭不上邊,心中暗暗稱奇,。最后連人家姓甚名誰,,與謝湘什么關(guān)系也沒問,道了個謝便轉(zhuǎn)身啟程趕往建康城,。
待二人離開后,,周韻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店家代為寄出,,也收拾行囊離開了客棧,,出發(fā)去往二人相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