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參試的弟子緩緩漂入考場,,手臂上纏有紅黑綢條,。場地四周一圈浮起薄薄一層淡黃色的氤氳,,鄔憂說那便是結界開啟,。
對練雙方并沒有馬上行動,,鄔憂解釋說這一般是在試探對方的靈氣此刻是何種狀態(tài),。稍稍片刻之后,,紅綢率先踏出步伐,,手中飛快掐訣,。一股烈風自腳下吹起,風中混雜著粗細黃沙,。黑綢也不猶豫,,掐了一個訣,然后雙手往地面一按,,之間地面瞬間朝紅綢抖起一陣波浪,。緊接著,黑綢掏出雙手各夾一張符篆,,先后朝紅綢頭頂高處扔去,。前一張符生出密集的冰尖,后一張符催出大風將冰尖急速吹向紅綢。紅綢因剛才地面的抖動,,身形尚未穩(wěn)住,,看見頭頂冰尖襲來,趕忙夾出一張符,,同時另一只手掐訣,。掐訣的那只手朝頭頂一推,一團爆炎騰空而起,,直接沖向冰尖,。爆炎在半空爆炸,炸得冰尖四散,。紅綢緊接著把剛才夾出的符往身上一貼,,黃色的靈氣立刻附著全身。這時爆炎的威力已經消散,,仍有冰尖刺向紅綢,,可一接觸到紅綢身體就折斷,無法造成任何傷害,。這時,,紅綢又夾起一張符,仍就是另一只手掐訣送出一團爆炎,,跟著走了個和開場同樣的步,,腳下又吹起烈風。最后,,將符紙一焚,,扔向烈風。黑綢應該只看到了爆炎和烈風,,立刻施術凝聚寒氣擋住爆炎,,卻沒注意到紅綢最后焚掉的那一張符紙。待寒氣瞬間聚集在身前,,自信能擋住爆炎時,刮到黑綢身邊的風竟然燃燒了起來,。黑綢周身被烤,,精神無法集中,先前聚集的寒氣也隨即消散,,隨即便被無可阻擋的爆炎吞沒掉了,。
待煙火散去,黑綢已躺在了場地一側,。抬頭想試著站起來,,終是無力而放棄了。兩位考官分別飛到紅黑兩方面前交流著什么,過了一會兒,,兩位考官分別朝場外的考官打了一個手勢,,場外的考官隨即宣布對練結束,紅綢取勝,。
浮在半空中的人有沒有議論,,戌甲不知道,可周圍的議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哇,,太精彩了,這比練拳有意思多了,?!?p> “是啊,靈力就應該拿來干這個,,整天對著個藥爐子實在無趣,。”
“看來我還得多攢點符紙,,上半年就不去找人對練了,。”
“全身防御的術還是得學啊,,再難也得學,,這要不是對練的話,八成就把小命兒給丟了,?!?p> “忙活得累死,還不如一件軟靈甲加一柄飛劍來得快,?!?p> 戌甲轉頭向鄔憂問道:“你覺得剛才的對練怎么樣?”
鄔憂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問道:“這倆人都是在拿小命兒拼,,你看到了吧?”
戌甲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倆人起手就是殺招,處于弱勢時首先做的也是反擊回去,,實在危險了才使出防御手段,。”
鄔憂嘆了口氣,,說道:“這邊的人太多,,一般的弟子想爭到點什么就只能拼命,。哎,過幾年我也得這樣了,?!?p> 戌甲安慰道:“都一樣,我那邊人雖然少,,卻也沒什么能爭的,。”
鄔憂看了看戌甲,,笑道:“說來說去,,就是一條,投胎沒投好,?!?p> 戌甲搖了搖頭,說道:“這么消極做什么,,努力就是了,。”
鄔憂也搖了搖頭,,有點不屑的說道:“等晚上看過了器學場試,,你就明白能投個好胎才是真正的仙術?!?p> 后面緊接著幾場對練,,也跟第一場差不多,術法,、符紙漫天飛,。幾場下來,戌甲心中有了一個疑問,,便問道:“鄔憂,,這幾場對練除了符紙之外,為什么就看不到有用出其他身外之物的,?我記得對練時,,除了暗器之外,不禁任何手段,?!?p> 鄔憂咧了咧嘴,頗有些無奈的說道:“一來是符紙好用,,二來最重要的是用起來不貴。符紙上篆寫的是法訣,,法訣的字體中蘊藏著靈氣,。符篆一焚,,術法即現(xiàn)。既無須費時掐訣,,又可省下自身靈氣,。再說,一般的空白符紙,、朱筆和靈墨都便宜,,再算上請人篆寫的費用,加在一起也不算貴,。所以,,不光練術的愛用符紙,練體的窮鬼出門時也喜歡多少備上幾張,。當然,,最后這句話是我?guī)煾嫡f的……?!?p> 戌甲又問道:“那符篆好學么,?”
鄔憂捏著下巴,說道:“也不算太容易,,不過我覺著很適合你,。說起來,這符篆也算是靈器的一個分支,,你日后若是想輔修器學的話,,干脆只學符篆得了,我估摸著也就那玩意兒你能學得起了,?!?p> 又是一對應考者飛入場內,鄔憂拍了拍戌甲,,讓他好好看看接下來的這一場,。戌甲問這一場有何特殊之處,鄔憂答道:“看見那個纏著黑綢的沒,?對練榜排名中,,術學排名最高的就是他了。最近這幾年,,也就他能跟那些個捆著一打一打靈器的打得有來有回了,。這是他第一次參加三年測試?!?p> 聽了鄔憂的介紹,,戌甲也來了興趣,問道:“照你的說法,,他應該是天賦極高的了,。為什么不早點參加測試,,而要拖到今天?”
鄔憂搖了搖頭,,說道:“沒人知道原因,,有說是山中的長輩令他多留幾年,也有說是因為學堂內找人對練容易,,而偏偏他就喜歡與人對練,。”
這時考官分別向二人說了幾句,,就走出了考場,,對練正式開始。
開始歸開始,,二人卻并沒有出手,。不過黑綢就只是垂手站著,也沒流露出什么表情,。紅綢卻神情緊張,,兩腳前后微分,戌甲覺得這是隨時準備后撤,。果然,,黑綢剛一抬手,紅綢便立即倒退幾步,,雙腿跨立,,雙手合抱至肩高,顯然是隨時準備掐訣,。只是黑綢抬手并不是掐訣,,而是抱拳行了個禮。之后,,重新垂下雙手,,高聲說開始吧。聽到那聲開始,,竟然是紅綢先掐起訣來,。很快,身上浮現(xiàn)一層淡藍靈氣,。同時腳下也走出步伐,,似有風在教邊。
鄔憂說道:“那紅綢心虛,,一邊全身附靈防守,,一邊走風步準備轉移?!?p> 后面也確是如鄔憂所說,,黑綢飛快掐訣施展出風沙,,紅綢立刻朝側風方向跑去。這時,,黑綢也踏了個風步,竟迎著紅綢沖了過去,。忽然兩條綠色靈氣纏住出現(xiàn)在黑綢腳下,,黑綢卻沒有躲,反而停住并彎下腰,,用手抓住其中一條,。戌甲正納悶著,就聽到場內傳出啊的一聲叫喊,,紅綢竟然渾身抽搐,,險些站都站不穩(wěn)。黑綢緩緩走過去,,伸出一掌抵在紅綢胸口,,嘭的一聲,紅綢飛出了場外,,躺在地上仍是抽搐不斷,。考官連忙上來終止對練,,宣布黑綢獲勝,。
看著剛才的那一幕,鄔憂大為感嘆,,說道:“我的祖宗喲,!沒想到他居然練成了附靈于靈,還當什么弟子,,直接當教授師傅得了,。”
戌甲問道:“剛才那紅綢突然抽搐起來,,就是被你說的那個附靈于靈了,?”
鄔憂答道:“你看見黑綢抓住腳底的一條靈氣吧。如果我沒看走眼的話,,他借助那條紅綢控制的靈力,,將自己的弱雷術傳導了過去,而當時紅綢正將靈氣附著于全身,,結果就是被雷術麻痹,。如果兩人不是對練而是對敵的話,黑綢手掐一個正雷訣,,立時就能取了紅綢的性命,?!?p> 戌甲這時也有點震驚了,問道:“這靈氣散出體外之后,,近乎于無形無質,,還能附著于別的靈氣?”
鄔憂說道:“師傅說可以,,而且也演示過,,我和師兄弟們也都覺得不可思議,心想這得對靈氣的感知與控制到了什么樣的境界才可以做到???可師傅是個正兒八經的登仙人啊,這家伙呢,?和我們一樣也只是學堂弟子啊,,而且還是這辛層學堂的弟子啊?!?p> 想了想,,鄔憂忽然說道:“我明白了!就是因為這家伙的天賦太過驚艷,,才會被長輩強令留在這辛層學堂,。不然的話,即便出身沒有風傳的那么好,,單憑這驚人的天賦,,也不應該蟄伏在這里,己層,、至少庚層的學堂才是他該呆的地方,。”
戌甲倒沒表現(xiàn)得如鄔憂那樣一驚一乍的,,可心里的震動只會比鄔憂更大,。上午藥房的兩個師姐經鄔憂那么一說,已經讓自己感到了一絲敬畏,。眼前考場上這位再經鄔憂這么一說,,更使自己隱隱有點不敢正視所謂的天才了,再說得直白些,,就是恐懼,、害怕。
戌甲此刻突然很想知道這黑綢的姓名,,鄔憂卻說道:“弟子中怕是沒人知道他的名,,教授師傅應該知道,可都從來不提,對練榜上只有他的姓,,姓葒,。哎,現(xiàn)在想想,,怕是他以前跟那幫子練器的對練的時候也藏了拙,。對了,你那兩位師姐叫什么名兒,?我也很想知道,。”
戌甲說道:“兩位師姐的名字都很美,,一人叫顧兔,一人叫玉桂,?!?p> 鄔憂愣了愣神,然后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兔……桂……月,,哦……難怪,,難怪?!?p> 剛才葒的那一手,,既然鄔憂能看出來,那在場的很多觀眾也能看個明白,。短短幾息工夫,,就搶走了大半的目光。后面陸續(xù)出場的對練雖也不失精彩,,卻再沒令觀眾掀起什么波瀾,。且之后幾輪對練中,凡與葒對上者,,皆是上場之后正面掐一個訣攻過去,,然后迅速后撤,并宣布放棄,。就這樣,,僅真正的對練了一場,葒就拿到了第一,。
當?shù)搅藳Q賽,,葒的對手宣布放棄時,別說戌鄔二人了,,周圍連同半空中的人都驚呼起來,。三個考官互相看了看,也都微微搖頭笑了起來。也許是葒的表現(xiàn)讓考官們心中愉悅,,這次場試科門大開,,后面四名也讓一并通過。
一陣慶賀喧鬧,,術學的場試也結束了,。離傍晚尚有些時辰,故而觀眾大多暫且散去,,留下則大多在談論剛才的對練,。戌甲望了望四周,問道:“咱們是留在這兒等著,,還是找點別的事做,?”
鄔憂看了看戌甲,搖頭說道:“還是留在這兒等著吧,。要先習慣無聊,,等晚上器學場試開始后,你會感到更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