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太行,,秦嶺腹地,,有個幾十口子的小村莊,這里因為地勢偏僻,,崇山峻嶺,,又因民國時期,,逐鹿中原,軍閥混戰(zhàn),,交通多有不便,,故人煙稀少,事事不知,,正因為如此,,所以這里的村民大多沒有文化,以前不知道誰家的墳頭沒做好防火,,冒了青煙,。后輩出了個前清秀才,全村一片嘩然,,覺得天上文曲星下凡,,尊為大先生
秀才姓李,名方德,。說來可笑,,李秀才自幼并不出彩,也未見小時了了,,少年才俊,,可是偏偏撒尿和泥,。鼻涕甩袖一樣不少,李秀才的爹好歹也是村中首富,,富有幾畝良田,,雖然僅勉強能糊口,可是也想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一心做孔夫子的學生,也學人之初性本善之淳淳教誨,。好光宗耀祖,,一展門楣。雖然老李家從祖輩就是八輩赤農,。百丁之家,。
故事就發(fā)生于李秀才他爹請來的老夫子身上,老夫子是以前的童生,。一輩子未曾再進一步,,雖然滿腹經綸??晒虉?zhí)迂腐,,滿口之乎者也,出口成章,。做了一輩子學問,,直到知天命之年也未曾中秀才,也就絕了仕途之心,,默默接受李秀才家的幾十袋糧食,,來教書育人來了。雖然李秀才從小不太聰明,。卻也知道好學,。主要是心疼送出去的糧食,知道他爹的心血不能付之東流,。所以也知道勤奮努力,,未辜負期望,早早中了童生,。雖然是童生,,可是在當時的條件已然不易。全村不免慶祝一番,。覺得這孩子早晚中舉,,名揚天下。
可是事與愿違,,連考幾次,,皆是不中,。老夫子不免有些黯然,覺得自己才能不夠,,恐怕要和他一樣一輩子做個不入流的童生,,未免遺憾。一日,,李秀才沒有讀書,,去同村的小伙伴李大狗家吃喜酒。因為是文化人,,當然坐在上位,。不免人人多敬了幾杯,,不知不覺就喝多了,,洞房也未鬧,就早早回去了,,進家以后,,見老夫子房里有動靜,以為還沒休息,,就先去拜見,,扣指進門,里邊并沒有老夫子,,卻見一只黃鼠狼子鬼鬼祟祟的繞房而轉,。通體金黃。兩只小眼睛精光閃閃,,時而上桌爬行,,時而上梁而去,好像在找什么東西,,要擱在平時,,李秀才肯定舉手便打,呵斥出門,,因為老夫子一直教育他子不語怪力亂神,,對于村里的迷信和說法一直不以為然,覺得都是迷信罷了,??墒撬裉於嗪攘藥妆^腦不清醒,。而且年輕人愛沖動,,想好好戲謔一下這只倒霉的黃毛子,所以轉身關上門,,想活捉它,,其實這只畜牲在他一靠近房間就已經察覺,,可是它非但不跑,還熟視無睹的跑來跑去,。這樣一來李秀才不免好奇心起,,想看看它到底想干什么?黃毛子在屋里轉悠幾圈,,好像沒找到,,趴在梁上瞅著李秀才,小眼睛一眨一眨,,尖嘴不停的吱吱喳喳,。好像在說什么,李秀才不免有些懵了,,不知所措,,正在這時。老夫子從外邊進來,,見到這種情況也不免大吃一驚,,伸手要拿頂門杠去打黃鼠狼子,剛拿上,,黃鼠狼一轉身從梁上下來奪路而逃,,老夫子未能逮到,隨手一揮,,杠子正巧打在黃鼠狼尾巴,,雖然不重,黃鼠狼也覺得吃痛,,凄厲一聲慘叫,,遠遁而去。
老夫子因為年紀大了,,受了驚嚇,,驚懼過度,臥床不起,,秀才端茶送水,。服侍在側。但是一直未好轉,。全家人不免惴惴不安,。想請個先生,又怕老夫子反對,!所以更加不知所措,。農村人本來風俗多,比較迷信。尤其是鬼神只說,,雖然對于黃鼠狼這種忌諱不太大,,出馬仙五仙之類在東北比較盛行。在本地信者不多,??墒羌热挥兄v究,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李秀才他爹和村里人一商量,不行就祭祀一下吧,。
村里的祭祀也是延續(xù)以前的風俗,,天地諸神,城隍土地,,可是這是為了老夫子,,今日當然要多拜一個,黃鼠狼黃大仙,。自有章法,。村里有祭祀的土地廟,,雖然小,,但是不破,因為這是信仰的所在,,也是精神的寄托,,南方多是祠堂,北方以土地廟和城隍廟居多,。貢品多是瓜果,,雞鴨。因為再好的也拿不出來,,只好拿自己家里的東西供奉,。不是有句話叫做心誠則靈嘛。幾十口子的村莊,,也實在沒有更好的條件,。點上三炷香,擺上貢品,,全村老幼齊齊跪下,,李秀才他爹帶頭禱告,念念有詞,,無非天地神祗,,四方大仙,城隍土地,保佑村子風調雨順,,五谷豐登,,人丁興旺,五畜平安,。千百年來,,一直如此。另外再祈禱老夫子能早日病好,,順便求神仙辦個私事,,讓他的兒子早日考取功名,榮耀鄉(xiāng)里……本來儀式辦完,,三跪九叩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就在李秀才他爹帶領大家最后一叩頭的時候出事了。
村長剛叩下頭,,突然供桌上神仙和祖宗牌位毫無征兆的歪倒,。發(fā)出一聲悶響,村民嚇了一跳,,還沒緩過勁來,,耳邊又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就像前幾天跑走的黃鼠狼發(fā)出的叫聲,。村長抬頭向前看,,不禁頭皮發(fā)麻,渾身一酥,。不知道什么時候,,供桌上爬著一只渾身金黃,尖嘴猴腮的黃鼠狼,。兩只小眼睛精光四射,,嘴里似有一絲冷笑,冷冷的看著眾人,,而供桌下,,一群黃鼠狼圍成一團也在冷冷的看著眾人,村民不禁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雖然傳說口口相傳。但大家誰也沒見過這種詭異情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愣在當?shù)亍4彘L稍微定定心神,,向前一步,,彎腰一拜,,顫抖著說:“各位大仙,不知本村有何得罪,?本來今日祭祀,,也有各位大仙的一番供奉,不知此番何為”供桌上的黃鼠狼瞇了瞇眼,,似乎不屑的搖了搖尾巴,。依舊冷冷的看著眾人。村長心中一涼,,突然想起前幾天老夫子失手打傷黃鼠狼,,難道,它是來復仇了,?
既如此,,村長也無可奈何??戳丝匆坏氐呐莆?,不禁有些怒意,本來今天就有賠罪的意思,,畜牲始終是畜牲,,就算它們有了些道行還能上了天?自己如此低聲下氣的忍讓居然無動于衷,?他轉頭對身邊的李大狗使了使眼色,,大狗會意,對村子里的幾個獵戶竊竊私語一番,。眾人隨即回家,,去拿家伙,雖然村長里能文的不多,,能武的還是有幾個的,更何況還有幾把老套筒,,打不死,,嚇嚇還是有用的。想到這,,村長稍微安定了些心神,。大活人還能被幾頭黃毛子嚇住了?黃毛子似乎也看透了村里的動靜,,并不為所動,。似乎有恃無恐。一時現(xiàn)場沒了動靜,,恢復了一時安靜,。
不多時,村里人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有的拿的刀,,有的拿的老套筒,,有的拿的祖?zhèn)髁粝碌墓R粫r間場面壯觀了不少,。村長回頭看了看,,見人都差不多齊了,對大狗點了點頭,,向前一拱手,。緩緩說道:“各位大仙,以前卻有得罪,,但是是無心之失,。我代表村里向大仙賠罪,希望大仙能放本村一馬,,以后過年過節(jié),,自有一支供奉,大家以后相安無事,。望大仙成全,。”村長一番說完,,舒了一口氣,,現(xiàn)場一片寂靜,大家齊齊看向前方的黃大仙,。
只見供桌上的黃大仙抬起頭,,瞇眼看向眾人,似乎有所心動,,轉頭看了看供桌下的黃鼠狼,,一時沒有表態(tài),一時場子又陷入僵局,。村長等了一會,,見還沒有動靜,悄悄的把手背向身后,,給身后的眾人打了一個手勢,,眾人見狀,紛紛握緊手中的家伙,,一時場子劍拔弩張,,掉根針也可聞。突然,,場中又響起了一聲凄厲的尖叫,,眾人心中一緊,,李大狗一哆嗦,手中的老套筒突然走火,,砰的一聲巨響,,槍口火花四濺,無數(shù)鐵砂噴向供桌上的黃鼠狼,,黃鼠狼一躍而起,,轉眼不見,眾人正急著尋找,,突然李大狗一聲慘叫,,只見他臉上多出幾條抓痕,深可見骨,,鮮血淋漓,,面目猙獰,他扔了槍,,伸手捂住臉,,痛苦的蹲下,哀嚎不止,,眾人驚懼,,皆不知怎么辦,有的村民剛把槍指向黃鼠狼,,還沒開槍,,臉上就被抓了幾道,一時間場中亂作一團,。逃走的,,哀嚎的,找不到大人的孩子大聲的叫喊,,眾人早已六魂無主,,場中不時有黃鼠狼陰策策的叫聲。真是人間悲慘一場,。
村長此時早已沒了方寸,,眼見潰不成軍。也沒有了要教訓一下的心思,,連連跪下磕頭。大喊求饒,!
正在此時,,一聲大喝:“孽畜放肆!”場中頓時安靜,,大家抬頭,,看見臥床不起的老夫子被秀才攙扶,,來到了場中,見到此景,,不由怒不可遏,,出言制止。村長急忙跑到老夫子身邊,,關切的問:“您怎么起來了,,您的身體要緊快回吧!”老夫子搖了搖頭,,一聲嘆息:“一切因我而起,,當因我而結?!闭f完向通體金黃的那只黃鼠狼走去,。
那只黃鼠狼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老夫子,,似乎對其恨之入骨,。欲上來撕咬。秀才見狀,,急忙上前護住老夫子,,老夫子搖了搖頭,推開秀才,,緩緩的說:“此事說來話長,,既然一切因我而起,何必對無辜的村民動手,?先住手,,今日我既然來了,自然對你們有個交待,?!秉S鼠狼一聽,轉頭吱吱幾聲,,場面頓時安靜,,只有幾個被抓傷的村民痛苦的哀嚎,被別的村民扶下去救治不提,。
老夫子不禁老淚縱橫,,轉頭看了一下李秀才,咳嗽幾聲,,開口說到:“今日無妄之災,,其實因我而起沒錯,但是也是本村之劫難,,這事從半年前說起,,因為李秀才一直沒有考上功名,,我心里焦慮,只恨才能不夠,,怕誤人子弟,,那天我出去走走,走到村口,,一只黃鼠狼蹲在橋上,,我是自幼讀圣賢書,當然不信怪力亂神,。也未曾理會,,轉身離開。不曾想它居然開口說到:“老夫子留步,,我是山中精靈,,被得道點化,在山中修煉,,歷經磨難,,方才有道,我早知先生高才高徒,,知道所疑所慮,,來此一助?!崩戏蜃右宦?,大驚失色,感嘆世間千種精靈,,萬般造化,。待到心思稍定,老夫子開口:“在下今日得見仙家,,萬分榮幸,,不知道仙家如何助我?”黃鼠狼一聽,,搖了搖尾巴,,又張嘴說道:“老夫子明鑒,您也是大智慧之人,,知道世上得道之難,,今我幸得大仙點化,方得小成,,今下山來助,,也求老夫子一事,”老夫子頷首,,請說,。黃鼠狼又開口道:“得道不易,先生既然諒解,,那我就直說了,,我可以助先生一臂之力,讓李秀才高中,。我只求一事,,我離成道只差點頭而已,能不能把我的牌位供奉于村里祠堂,,接受人間供奉,,假以時日,,我必得大道,”老夫子一聽,大驚失色,,要知道土地供奉可是正宗神祗,更可況還有祖宗牌位,,把黃鼠狼放在那里接受人間供奉成何體統(tǒng),?于是老夫子斷然拒絕,拂袖而去,。后來,,黃鼠狼又去求了我?guī)状危乙恢睕]答應,,于是它把珍藏它的寶貝內丹送給我,,希望我放在祠堂就行,我知此事不可為,,于是把它的內丹藏了起來,,那次李秀才回來,正好撞見,,我失手打傷,,所以它才來復仇。今日才有此禍,。無妄之災,。”說罷,,老夫子坐了下來,,喘了會氣。村民皆大驚,,還不知道有此一禍,。皆竊竊私語一番。黃鼠狼冷笑一聲,,終于開口說到:“你所說不差,,我本也沒有害人之心,,可是你不該把我的內丹藏起來。魚死網破,,兩敗俱傷”老夫子一聽,,喘了口氣,說道:“事已至此,,已然不知誰錯,。既然這樣,我們和平解決罷,,我把你的內丹還你,,你負責醫(yī)治好本村受傷村民,還有把秀才高中,?!秉S鼠狼一聽,冷笑:“你威脅我”,?夫子一笑,,不然你就算把我們殺光也找不到你的內丹。黃鼠狼頓時猶豫,,后來勉強同意,,至此此事得了,黃鼠狼兌現(xiàn)承諾,,醫(yī)治好全村老幼,。并讓村長兒子高中秀才。一輩子也只能做個秀才,。老夫子直到一切安定,,方才從孔夫子畫像背后拿出內丹還給了黃鼠狼。兌現(xiàn)承諾后溘然離世,。至此,,山村又恢復了平靜,村里也得到了安寧,,黃鼠狼得道之路受其影響,,潛入深山,不知所蹤,。民國時期,,此事經秀才撰寫,流傳倒此,,留下一句,,多行善事,莫問前程。

龍圖虎躍
此故事由旅居友人整理,,由我代筆,,送君一觀。博君一閱,,感謝,。呂道仙人。2021年正月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