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七日之后,,鐵甲大艦
“化真散……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專門針對習(xí)武之人的真氣內(nèi)力的,?!?p> 蘇子陵沉吟著,這“化真散”與記憶中的“十香軟筋散”,、“悲酥清風(fēng)”之類的毒藥十分相似,,只是與之相比,“化真散”要更加難以防范,,只因它無需被吸入口鼻,,就能生效。
“大俠可知曉這‘化真散’的來歷,?”
上官慶搖搖頭道:“某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化真散’,,之前更是不曾聽聞,,否則有所防備之下,也不會險些馬失前蹄,,甚至無奈之下,,連凝光劍也丟在那兒了?!?p> 凝光劍是他早年機緣所得,,后來又摻入玄鐵重鑄,,在整個江湖上也是不可多見的神兵利器,,一直隨他至今。
想到這里,,上官慶下定決心,,等傷勢恢復(fù)后,定然要再上“碧珠島”,,取回凝光劍,。
雖然對于上官慶這個“東海劍俠”如此棄劍逃生感到有些失望,但蘇子陵什么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也不會認(rèn)為只要是劍客,,都會視劍如命,奉行“劍在人在,,劍亡人亡”那一套,。
他認(rèn)為一切都要“以人為本”,不愿意,,也更加不會看重工具更甚自己,,只是終究免不了在心里感慨著:畢竟是現(xiàn)實世界啊。
一聲嘆息后,,蘇子陵不免有些意興闌珊,,臉上也帶了些倦意。
上官慶見了,,開口說道:“小友的功夫無需內(nèi)力,,但長時間運功想必極耗精神,你尚且年幼,,萬萬不可頻繁施展,。”
“某家觀你倦容滿面,,不如好好睡上一覺,,養(yǎng)足精神,到時有什么想知的,,再問某家便是,。”
“多謝大俠關(guān)心,那小子這便失禮了,?!?p> 蘇子陵開口謝過,又對著吳老漢點點頭,,便在這太陽底下睡了,。
就這樣,三人日夜宿在小船之上,,隱匿在這蘆葦叢中,,眨眼之間,七日時光過去,。
這七日里,,捕魚釣蝦,燒火煮水,,若逢晴天,,便折曬蘆葦,若遇陰雨,,則縮在船艙,,聽著上官慶講述那些江湖武林、海外逸聞,,全然不知這太湖之上,,武林之中,掀起了怎樣的風(fēng)波,。
這一日,,天朗氣清,萬里無云,。
船艙之內(nèi),,上官慶吐納歸元,行功完畢,,一道白氣從口中噴出,,緩緩消散。
他睜開雙眼,,對著船艙外日常曬著太陽的蘇子陵感嘆道:“多虧了小陵你,,為某家活絡(luò)氣血,潤澤五臟,,不然這內(nèi)傷也不會這么快便痊愈,。”
“也不知令先祖是何等的驚才絕艷,,竟能創(chuàng)出這等精妙的奇功來,!”
說著,,上官慶仍是一臉的感嘆。
要知道,,當(dāng)今天下,,不論北國江南,還是西域塞外,,所流傳的武學(xué),,據(jù)他所知,無不是以內(nèi)力真氣為本源,,即使是某些以氣血筋骨為要的外功硬功,,最終都以“化生內(nèi)氣”為追求,這一點,,即使是武學(xué)不昌的海外諸國,,也同樣如此,。
然而,,蘇子陵身懷的這一門奇功,卻是唯一的例外,。
在上官慶看來,,這門武功甚至不能簡單地歸納入武學(xué)的范疇之中,不僅僅是因為它不需要內(nèi)力真氣即可催動,,更是因為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他隱約從蘇子陵曬太陽的日常中,察覺到了什么,。
那是交感,,是異能,更是神通,。
那是凌駕于血肉之軀,,來自于天地自然的奇?zhèn)チα俊?p> 這種力量,也許是風(fēng),,也許是雨,,也許是日月,也許是星辰,,也許什么都不是,,也許什么都可以是。
有著如此明悟的上官慶,,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找到了,,令自己的武學(xué)造詣更進一步的方向。
因為在他的認(rèn)知里,,“蘇家先祖”能創(chuàng)出此功,,那定然是武學(xué)一道上的先驅(qū)者,、開辟者。
而曾經(jīng)有前輩先人達到過這種境界,,那么自己必然也能觸摸,,甚至同樣達到這一境界。
這是來自于先賢的指引,,讓自己打破這可以預(yù)見的武學(xué)桎梏,。
然后,就此踏入到一方全新的天地中,。
有如此的誘惑在前,,上官慶甚至在某個瞬間生出了“請?zhí)K子陵傳授”,或是“動手搶奪”的念頭來,。
不過,,上官慶畢竟是上官慶,是威名磊落的“東海劍俠”,。
雖然他不曾“極于情”,,也不曾“誠于劍”,但他濟危扶困,,鋤強扶弱,,懲惡誅暴。
不論有過怎樣丑陋的念頭,,但他都克制住了,,戰(zhàn)勝了心里的惡人,無愧“俠”名,。
而這一切,,蘇子陵都不曾發(fā)覺,即使他的本質(zhì)極高,,但人心之變,,遠遠不是如今的他能夠窺測的。
此時的他,,正一臉興奮地問著:“內(nèi)傷痊愈,,那我們是不是能從這兒出去了?”
上官慶笑著回應(yīng)道:“不錯,,此番某家也算是因禍得福,,內(nèi)力全復(fù)之后,威力較之從前更甚一籌,,即便凝光劍不在手中,,某家也有自信,將四寇一一斃于掌下,!”
“可是大俠您的外傷,?”
吳老漢聞言也極為高興,,只是想到了上官慶腿上的傷,又有些擔(dān)憂道:“老話說得好,,傷筋動骨一百天,,不如咱再多養(yǎng)兩天?”
“不妨事的,!”
上官慶擺了擺手,,道:“某家體質(zhì)異于常人,無論何種外傷,,都能好得極快,!”
他站起身來,出了船艙,,高大威猛的身軀挺立在陽光之下,,仿佛神話中的天將,自有一種無比的氣魄,。
“吳伯,,勞您撐船往西,咱們這就離開,?!?p> “不等到夜里嗎,?”
蘇子陵開口勸道:“要是碰到了,。”
“無妨,!”
上官慶豪邁地笑道:“若是碰到了,,那就通通打死?!?p> ……
與此同時,,太湖某處。
一艘巨大的艦船橫行在湖面上,。
艦船長二十丈,,寬四丈有余,自船板起高三層,,合高近六丈,,船身通體被漆黑的鐵皮所包裹,直如一座鐵山在移動,,在陽光之下,,似乎有一種無堅不摧的驚人威勢。
這是湖龍寨的鎮(zhèn)寨之寶,,宋臘耗費無數(shù)所打造而成的水上戰(zhàn)船,,鐵甲大艦,。
此時,這艘鐵甲大艦上,,足足載了二百五十名身穿皮甲,、腰挎長刀、背負(fù)弓箭,、手執(zhí)長槍的士卒,,個個都是久經(jīng)操練的精銳。
此外還有船夫廚師,、奴仆妓女等等,,攏共將近三百人。
鐵艦最上層,,“湖龍王”宋臘拄劍而立,,眺望遠方。
在他身旁,,“海龍王”田慶空蕩著左袖,,想到剛剛離去的那人,仍有些不甘地問道:
“大哥,,咱們兄弟四人,,在這江東之地,本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那是何等的逍遙快活,為何要投靠他們這群藏頭露尾的鼠輩,?聽他們的命令,?”
宋臘臉色不變,聲音沉靜地道:“二弟,,這些我自有打算,,現(xiàn)在你還不懂,等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明白的,。至于命令?呵,!”
他冷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寒芒:“這太湖本就是我湖龍寨的地盤,如今他們九華劍派越過了界,,怎么能不給他們個教訓(xùn)嘗嘗,!”
“另外,上官慶若是還活著,,你說,,他會不會就在那里,?”
“上官慶!”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田慶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左臂,,臉色逐漸變得猙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