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日兩戰(zhàn)
第二天一早,,雙方如約展開陣型,。治安軍仍是標準陣勢,而東崮軍則比當時的南嶺軍整齊得多了,。雖然條件所限,,整個東崮軍都沒有幾副鐵甲,但簡易的皮甲倒是不少,盾牌也算齊全,。為了應對對方的強弩,,還在陣前排了一排盾車,準備得可謂充分,。
不多時,,治安軍率先出動。山巖知道,,自己一方無論盔甲,、弓弩、乃至箭矢的數量與質量都比不過對手,,所以不想陷入弓箭對射的消耗戰(zhàn),,遂立即命令全軍進攻,盡快進入近戰(zhàn)肉搏,。眾將士推著盾車,,舉著盾牌,相互掩護著穩(wěn)步向前,。進入射程后,,弓弩手一邊射箭,一邊跟著前隊繼續(xù)前進,,并不停留,。很快,雙方前鋒撞在了一起,。東崮軍繞過盾車,,開始突擊。山巖身先士卒,。為了破陣,,他特意準備了一柄重錘。只見他一手持盾,,擋開來襲槍尖,,一面猛沖。他力大過人,,堅實的盾牌在他手中揮動自如,,把刺來的槍尖接連頂開,腳下不停,,不多時,,已沖過三層槍尖。對方見他沖破長槍防線,,后排劍盾兵急忙上前堵住,。山巖的大錘正是為了對付對方的盾墻而來。山巖奮力掄錘,一錘錘砸向對方的木盾,。錘到之處,,木屑飛濺,慘叫連連,。敵軍連連后退,。山巖身邊親軍也如法炮制,緊跟山巖向前突擊,,很快就如同一支楔子一般楔入了對方陣線,。然而,就在此時,,情勢突變,,山巖突擊群的左翼突然遭到猛攻,陣型一下子被擠壓了過來,,變成了兩面受敵,,險象環(huán)生。
山巖退至衛(wèi)兵身后,,高聲大叫:“鉆山豹,!鉆山豹!”沒人回答,。不多時,,山狼從后面擠了過來:“大哥,別喊了,,鉆山豹帶著豹頭營跑了,!”山巖大吃一驚,自己的中軍一共不過六百余人,,一下子少了兩百,,整個左翼全部暴露。在敵人兩面夾攻之下,,連前后隊的輪換都很困難,,前排戰(zhàn)士的體力將很快衰竭,離崩潰也就不遠了,。他急了,,對著山狼大吼:“山狼,帶你的人給我頂住左邊,,死也不能退,!”山狼也吼道:“大哥放心,,只要我活著,,就絕不退一步!”說罷,轉身一揮手中刀,,“跟我上,!”接著沖向左邊。山巖知道,,現在是生死關頭,,一分鐘也不能耽擱。他大吼一聲,,扔掉盾牌,,雙手握錘,猛沖敵陣,。
東崮軍左翼,,南飛燕正指揮手下有條不紊地對抗著對方的攻擊,忽然手下來報:“中軍被圍了,!”她轉頭望去,,大吃一驚,自己的左軍與中軍突擊隊之間已被敵軍隔開,,敵軍正全力猛攻突擊隊,。縱然南飛燕缺乏戰(zhàn)陣經驗,,也立即意識到突擊隊危在旦夕,。她顧不得許多了,立即下令,,全軍轉守為攻,,全力突擊,自己則率領數十名騎兵,,猛撲敵中軍集團,。幾乎與此同時,右翼南天鷹也自動轉入進攻,,她本人也是親率少數騎兵,,不顧一切地攻向敵中軍。兩名女將如同瘋了一般,,不避刀槍,,只知進攻。南天鷹的頭盔被打落,,一頭秀發(fā)隨風亂舞,,但她依舊猛攻不止。身后的女兵受其鼓舞,,也奮力沖殺,,只進不退,。敵軍顯然沒料到如此瘋狂的進攻,陣型有些亂了,。當她們看清進攻者居然也是女兵時,,不少人都深感困惑:戰(zhàn)前她們被告知,東崮殘暴對待女人,,簡直是女人的人間地獄,,現在卻有女人如此英勇地為對方而戰(zhàn),究竟是怎么回事,?治安軍的士氣開始動搖了,。此刻,據守山口的山虎遙見山巖遇險,,也不管不顧地率幾十名守關士兵沖了下來,,直奔中部戰(zhàn)場。
中部戰(zhàn)場,,山巖正在全力突進,。敵軍在他的大錘面前步步后退,但總有敵兵又頂上來,。山豹,、山狼二人也在苦苦支撐,努力跟上山巖的突擊隊,。只是敵軍優(yōu)勢明顯,,眾人都已經快筋疲力竭了。突然,,敵方側翼一陣大亂,,敵人的進攻明顯出現了遲疑、停滯,。山豹等人精神大振,,奮力反擊,硬是把戰(zhàn)線迅速推開了,。山巖奮力掄錘,,直接把當面之人連盾帶人一起打飛了出去。其他敵兵見狀氣短,,紛紛后退避讓,,山巖終于殺透了敵陣。后面的士兵不失時機地牽來了山巖的坐騎,。山巖丟掉錘,,翻身上馬,抽出長刀,,縱馬直奔前方敵主帥而去,。隨后,,南氏姐妹也相繼殺到,一左一右沖向敵軍主帥,。
治安軍主帥也是從未經過戰(zhàn)陣的,,所有知識都來自于書本,。眼見剛才還占據主動,,轉眼間己方戰(zhàn)線就被突破,形勢逆轉,,哪里知道該如何應對,。正著急間,再一眼看到敵方三員大將兇神惡煞般直沖自己而來,,頓時嚇得魂飛天外,,近乎本能地調轉馬頭,直接逃跑,。她這一跑,,身邊百多步騎也跟著就跑。山巖三人策馬狂追,,如虎入羊群一般,,趕得越來越多的敵軍四散奔逃。戰(zhàn)場之上一度出現幾百人被這三人追趕的情形,。治安軍的陣線終于徹底崩潰了,。
眼見戰(zhàn)場上東崮軍正全線追擊,山巖忽然想起一事,,立即對南氏姐妹交代道:“這里就交給你們了,,我有重要事情要辦?!闭f著,,策馬往回趕。路上正碰上山狼帶著幾個騎兵迎上來,?!按蟾纾 鄙嚼桥d奮地叫道,?!案襾恚 鄙綆r面色陰沉地說道,,一面馬不停蹄地趕到山口,。“見到鉆山豹了嗎,?”山巖問守關的士兵,?!八麄儎倓傔^去!”山巖不再說話,,拍馬疾馳,。山狼緊緊相隨,心里已經猜出了即將發(fā)生什么,。
山巖徑直回了大本營,,見了思琳娜,直接吩咐道:“思琳娜,,立即集合隊伍,,跟我去殺人!”思琳娜嚇了一跳,,見山巖渾身血污,,臉色鐵青,殺氣騰騰,,全然不似以往溫文爾雅的形象,,知道出了變故,不敢多說,,只是問道:“好的,。去殺誰?”“鉆山豹,、豹頭營,,一個不留!”山巖惡狠狠地答道,。思琳娜立即集合隊伍,。眾女兵一聽要去殺豹頭營,許多人都暗自欣喜:早想收拾他們了,!不多時,,一百多女兵已集合完畢。山巖也不多說,,立即向豹頭營的駐地進發(fā),。
鉆山豹在戰(zhàn)況激烈之時心生怯意,用新兵擋在一線,,而帶領老部下們逃離戰(zhàn)場,,致使防線被攻破。他趁山虎帶隊下山之際,,率部進山,,回到駐地。他知道,,此戰(zhàn)無論誰勝誰負,,都不會放過他,,必須盡快離開。但他又有些不甘心,,還想著如何撈一把再走,。正與心腹合計此事,突然手下來報:“山巖正帶著一群人向這邊趕來,?!彼篌@失色,山巖活著回來了,,還來得這樣快,!他立即吩咐幾個手下去營門拖住山巖,,自己則趕緊收拾東西,,從后面逃走。
山巖命山狼帶一部分人直接去堵后門,,自己則直奔前門,。門口處幾名鉆山豹的手下迎了上來,一面滿臉堆笑地問好,,一面卻擋在路上,。山巖冷笑一聲,也不答話,,寒光一閃,,長刀出鞘,面前兩人立即撲倒在地,,血流如注,。其余幾人嚇壞了,轉身想跑,,卻被幾名女兵連射幾箭,,放倒在地。營中人見了,,紛紛逃向后面,。山巖等人長驅直入。
鉆山豹和幾名親信背著金銀細軟,,剛出后門,,卻見山路上山狼等人正匆匆趕來。他一驚,,急忙折返,,正撞見一眾豹頭營士兵被趕了過來,后面緊跟著山巖和一眾女兵,。女兵們人數雖然并不占優(yōu),,氣勢上卻壓倒了對手,。她們迅速向兩邊展開,手持兵器,,把豹頭營一百多人堵在中間的空地上,,怒目而視。
鉆山豹見無處可躲,,硬著頭皮走上前來,,訕笑道:“山大頭領,這是干什么嘛,?!鄙綆r看著鉆山豹,心頭泛起一陣惡心,。他強壓怒火,,冷冷問道:“你可知罪?”鉆山豹嘴硬:“兄弟有什么罪,?兄弟不遠千里來投奔,,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怎么還有罪了,?大首領如此看不上兄弟,,我們走就是了!”“對,,我們立刻就走,,再也不來了!”鉆山豹身后有幾個人也附和道,?!白撸靠梢?。留下你們項上人頭再走,。”山巖冷冷說道,?!吧綆r,你別太過分了,!別人怕你,,我鉆山豹可不怕!若逼急了我,,別怪我不講情面,!”鉆山豹一面嚷著,一面開始拔刀。山巖突然爆喝一聲:“看刀,!”身形猛進,,長刀自上而下,猛劈鉆山豹頭頂,,那氣勢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鉆山豹急忙舉刀相迎,只聽一聲脆響,,鉆山豹之刀直接被震飛,,而山巖的刀順勢架在了鉆山豹的脖頸,只一拉,,血濺三尺,。未等鉆山豹倒地,山巖身影閃動,,瞬間繞至鉆山豹身后,,刀光閃過,剛才鼓噪的三人隨即捂著脖子,,栽倒在地,。
豹頭營眾人嚇得渾身發(fā)軟,,紛紛棄械,,跪倒在地。山巖怒氣未消,,緩緩舉起長刀,,指著那些人,就要發(fā)令,。正在此時,,南天鷹突然出現,一把抱住了山巖,,急道:“大哥,!東原!冷靜??!我不想看到你變成屠夫啊,!”山巖見到南天鷹,,頓覺委屈極了,用刀指著豹頭營眾人,,吼道:“我把他們當兄弟,,處處為他們著想,可他們卻想害死我!他們還算是人嗎,?他們還配活嗎,?”南天鷹勸解道:“我知道,我知道,??墒侵鞣敢呀浰懒耍麄冎皇遣欢?,他們會改的,。你給他們一個機會,好不好,?”豹頭營中有人大喊:“大首領,,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會了,。從今往后,,我們的命就是你的,你再給我們個機會吧,!”其余人也紛紛認錯求饒,。
山巖大鬧一場,怨氣發(fā)泄了許多,,也就慢慢冷靜了下來,。他本不是嗜殺之人,此次實在是氣昏了頭,。迄今兩次大戰(zhàn),,都因被隊友背棄而命懸一線。頭一次自己只是小人物,,倒也無可奈何,,可這次是被自己的部下背棄,簡直是是可忍,,熟不可忍,,所以才有如此的暴怒。現在,,主犯已伏法,,再多殺戮,又有何益,?于是,,順水推舟,放過了其余人,。只是隨后以此為契機,,在東崮軍內進行了一番整頓,,嚴明了軍紀。東崮軍的戰(zhàn)斗力也因此更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