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菱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哦對對對,當(dāng)時你就說頭疼,也是怪我,送走了許公子,,半路被紫菱拉去翻什么花樣子去了,該先回去看看姑娘才對的,!”
還是這個病,,百試百靈。
云瑤見華菱信以為真,,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讓她不必自責(zé):“不打緊的,,咱們回吧,。”
步子雖然往回走,,可她心里都是石安的那件事,,不自覺的回頭看了看那林子深處,卻早已不見了石安的蹤影,,想來定是不知道去哪里躲著了,。
可巧,華菱一向是個消息靈通的,,云瑤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看看那個石安說的是真是假:“對了,你有沒有留意到,,如今州府可是在外面抓什么人,?”
“抓人?”華菱皺眉看著云瑤,,深感云瑤現(xiàn)在問的問題,,都超出了自己能涉及到的范圍:“這個……不知道啊……”
云瑤有些生氣,拍了一下她的手,,埋怨道:“你平日那么靈通,,怎么如今我一問,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這話奇了,。”華菱被云瑤埋怨的一頭霧水,,氣的笑起來:“外府的事兒,,咱們后宅怎么知道呢?不過,我跟著大奶奶一起送許夫人離府的時候,,到確實看到街上有些官兵,,可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抓人的,?!?p> 云瑤被華菱說的啞口無言,就此作罷,。
一路回了園子,,進屋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早有小丫頭掌上了燭火,,她折騰了一下午,自然是精疲力盡的,,衣服也沒換,,就歪在榻上昏昏沉沉的躺著。
最早給云瑤看病的老郎中是說過的,,她如今的腦袋,,全靠晚上這一覺養(yǎng)著呢,原本她腦袋就受過傷,,現(xiàn)在又休息不好了,,忘性就更大了……
她想到這里,騰的一下從榻上坐了起來——別回頭睡著睡著,,把自己中了毒的事情也忘了吧……那可就壞了……
于是她急急忙忙爬起來,,到案幾前,裁了張小紙條,,上面用蠅頭小楷寫了“三日后解藥”五個字,,藏在了枕頭下……
可要是在忘了這個紙條怎么辦?云瑤覺得不靠譜,,又把紙條翻出來,,用線細細的縫在了帷幔上,才安心躺下,。
歇了沒有多大一會兒,,府里便傳了晚膳。
云瑤被華菱搖起來,,三魂七魄還飄在空中呢,,人就已經(jīng)坐在桌子旁邊了,云府的小廚房最是不錯的,,菜式做的好,,今日也合胃口,,云瑤便多進了些,飯后有小丫頭端茶簌了口,,便坐在一旁看著華菱往下撤菜,,忽的想起一件事情來:“你先等等?!?p> 她將茶放回到茶盤里,,回到桌邊,望著剩下的幾道還沒有被收進去的配菜果子,,選了幾樣好的拿出來,,并兩個團子,口里吩咐華菱:“你去取個食盒過來,?!?p> 華菱讓一個丫頭去廂房拿了個兩層的食盒,,將菜和團子裝了,,服侍云瑤穿著外氅,因著更深露重,,怕她著了風(fēng)寒,,又取了一頂斗笠給她戴好,執(zhí)著一盞白蝶串花樣的騎馬燈,,主仆二人又從院子里出來,。
云瑤連園子都很少出,更別說這個時間在外面走動了,,今日一出來,,許是入夜的緣故,竟覺得外面的氣息極好,,沒有了白日里來來往往的家仆,,幽靜愜意,美不勝收,。
就是往園子里走,,便是越走越黑了。
“姑娘啊……”華菱也看出來這越來越黑的意思了,,嚇的抓住了云瑤的胳膊:“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云瑤也在糾結(jié)怎么跟華菱解釋,,正聽見一旁有野貓亂叫了一聲,,靈機一動——
“下午我在園子里遇見只狗,不忍見他挨餓,,送些吃食給他,。”
“野狗?”華菱聽見云瑤的話,,心里更加害怕了,,這黑燈瞎火的要是真碰上什么野貓野狗,豈不是會被傷到:“算了姑娘,,回吧,,在為著這些畜生傷到了姑娘,得不償失啊,?!?p> 云瑤心里苦笑,難道她不想回嗎,?她也想的呀,,可是性命在人家手里攥著,她當(dāng)然要有些敬業(yè)的覺悟才好:“你不必怕,,就站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了?!?p> 她也嫌華菱聒噪,,囑咐完這話,便撒開了她的手,,將燈盞也放在了她的手里,,自己一個提著食盒,往園子深處走去,。
她走出了些距離,,回頭看過去,華菱手里的那盞燈已經(jīng)被密林掩蓋,,只能隱約看見些光影,,這個距離,想來也聽不到什么動靜了,,于是她壓低了聲音,,叫了幾聲石少俠,可反復(fù)都沒有人應(yīng),,不知道是不是躲到別處去了,。
云瑤沒辦法,這飯菜也不能拎回去,,只好留在了遠處一塊廢棄的假山石頭上,,可借著月光瞧著,又怕真的有野貓野狗給吃了,,索性連食盒都放在那里了,。
她自己都快被自己的細心周到感動到了,,希望那位石少俠能理解她的苦心。
主要還是能給她解藥才好,。
深一腳淺一腳的出來,,華菱趕忙提著燈來接,然后頭也不回的拉著云瑤趕緊出了園子,,這個時辰這個園子,,華菱可是不想再來了。
進了園子,,云瑤見后面丫頭們的廂房都滅了燈火,,便吩咐華菱也去歇了,自己一人回到房間,。
她是想著,,進了屋子寬了外衣,就可以休息了,,也用不著華菱伺候什么,,可剛剛插好門,摘下斗笠一回頭,,就看到那位神出鬼沒的石少俠,,正坐在案幾旁邊,看著自己,。
“哎呦我的……”她嚇的驚呼出口,卻瞬間又想起來外面大門上有守夜的婆子,,趕緊住了口,,以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壓低了聲音:“你怎么進來的,?”
石安沒有回答,,只是往旁邊側(cè)了一下身體,指了指身后沒有插好的窗戶,,云瑤一看便明白了,,氣的罵道:“這個華菱!如今做事越來越不小心,,連個窗子都關(guān)不好,。”
“是關(guān)好了的,?!笔彩趾眯牡奶嫒A菱解釋,他神色輕松,,一點兒也看不出來被追的無路可去的模樣:“我確實是費了些力氣才進來,?!?p> 云瑤一聽這話,更生氣了,,同時也埋怨自己,,怎么就忘記了對面坐著的,正是個官府搜抓的賊人,,說不定這溜門撬鎖,,正是他的內(nèi)行:“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你了,你如何能隨意進我的閨房,?這成何體統(tǒng),?”
“那你說我是野狗,又成和體統(tǒng)???”石安認真的看著云瑤,且認真的發(fā)問,,他甚至還反手指了一下他自己的鼻子,,希望能得到一個不那么令人氣憤的答案。
云瑤啞口無言,。
不過,,也是這個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強詞奪理這種事情上,,似乎有些天賦:“你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