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經(jīng)不在實驗室里了。
況且,,眼前這六架戰(zhàn)斗機太過智能,,就像是一支精銳的部隊,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她一時半會兒還真脫不開身來,。
當發(fā)現(xiàn)戰(zhàn)斗機改變了策略的時候,她微微挑了挑眉,,妖嬈的嘴角帶了幾絲笑意,。
沒想到,居然這么輕易就達到目的了,?
她依然竭盡全力與戰(zhàn)斗機周旋著,,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最后,,東邊的天空已經(jīng)露出魚肚白,,同高科技武器僵持了半晚的女王陛下,終于由于體力不支,,被麻醉彈擊中,,從高空掉落下來,重重摔在了鐵板上,。
在火力操作室里等到這一幕的司徒穆,,冷峻的眉眼忽然變得柔和,又恢復了心平氣溫的模樣,。
他走出了M.R實驗室,,在無數(shù)槍支的瞄準下,,把昏迷的黛西打橫抱了進去。
因為藥物作用,,她的蝠翼已經(jīng)無意識收起,,安靜的模樣倒是沒有了平日里畢露的鋒芒。
司徒穆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似有些微蕩漾,。
與信息光屏上搜集到的照片不同,這張臉才是真正的和他記憶里那張精致小巧的容顏相重合了,。
一樣動人心魄的美,,一樣讓人想要收藏在玻璃罐里,永遠觀賞……
遠處,,密林被熊熊火焰灼燒著,,宛若一圈滾燙巖漿。而在火焰外圍,,有一個黑點立在樹木上,,隔近了看,就能發(fā)現(xiàn)這是一只收起了蝠翼的吸血鬼,。
確認司徒穆已經(jīng)抱著黛西走進了M.R實驗室以后,,這只吸血鬼的蝠翼猛地張開,疾速飛向了遠方,。
M.R實驗室的修繕人員,,在天蒙蒙亮時就已經(jīng)乘坐直升機趕到,搬走了兩架炸毀的戰(zhàn)斗機殘骸,,并撤下了那六架已經(jīng)消耗了大量能源的戰(zhàn)斗機,,重新?lián)Q上了八架一模一樣的智能戰(zhàn)斗機,。
誰也不知道,,M.R實驗室的火力究竟有多少。
表面被灼黑的鐵板和實驗室外皮,,不久便在修繕人員的工作下恢復了原樣,。
四周的森林,出動了許多消防隊來滅火,,再加上一場傾盆大雨,,不出一天的時間,火已經(jīng)盡數(shù)熄滅,。
而受傷的研究人員們,,因為國家的重視,專業(yè)機構(gòu)特地派遣了醫(yī)療人員過來,,最后全都把耳鼓膜修補好了,。
除了躺在實驗室里的血族女王,,和一圈焦黑的樹木灰燼,其他一切都仿佛沒有什么變化,。
所以說,,沒有哪個種族,能夠攻破人類的M.R實驗室,。
黛西醒來時,,正躺在一張手術(shù)臺上,上方是明亮又不太刺眼的燈光,,和鏡子一樣明澈的天花板,。
天花板照出她現(xiàn)在的模樣,銀色的長發(fā)像是被人刻意梳理過,,此時整齊地披散在兩側(cè),,衣服也換了一身,同樣是齊齊整整的,,可以看出給她整理的人有多么嚴重的強迫癥,。
并且,她渾身清爽,,像是剛剛沐浴過,。
黛西試圖抬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并不是不能動彈,,只是很虛弱,,應(yīng)該是被注射了令肌肉松弛的藥物。
而她的蝠翼,,原本應(yīng)該從后背上傳來疼意的,,居然沒有任何感覺了。
她不知道,,這是因為某個男人,,認為即將屬于他的藝術(shù)品不應(yīng)該存在任何瑕疵,于是給她注射了治愈高能量物質(zhì)灼傷的藥劑,。
手術(shù)臺邊上站著一個男人,,戴了口罩,只露出一雙如同盛滿湖水般光芒微漾的眼睛,,看起來眉清目朗,。
司徒穆作為重度潔癖患者,先是給丹尼做了半會兒手術(shù),,又是把她從焦黑的地上撿起來,,這是他平時不會忍受的,所以在她昏迷的期間,,他給自己和她都洗了澡,,吹干了頭發(fā),,重新?lián)Q上了一身手術(shù)服。
黛西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睛雖然好看得過分,,可是看她的眼神,像極了在看一件珍稀的物品,。
是的,,物品。
哪怕是見到她醒來,,他仍是這樣看著她,,溫和平靜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她的心底不由閃過一絲訝異,,人類不是都對血族聞風喪膽的嗎,?她還是最為強大的女王呀,他一點都不害怕嗎,?
還是……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他的眼神真是奇怪呢……但也有意思的很。
不知道待會兒,,他這種眼神還能維持多久了,。
這么想著,她緩緩坐起身來,,柔柔抬起手,,一手攀上他的肩膀,一手勾下了他清俊面容上的口罩,,動作透著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嫵媚,。
他也沒有阻止,任由黛西柔若無骨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耳畔,,帶起一陣彌漫著玫瑰幽香的微風,。
他似乎覺得,像這樣瑰麗的,、完全長在他審美上的藝術(shù)品,,有她任性妄為的權(quán)利,。
看到他完美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臉龐,,她紅瑪瑙似的眼睛里浮現(xiàn)出一絲驚艷。
然后,,她慢慢靠近他的耳畔,,舉止慵懶,吐氣如蘭,,言語似是調(diào)笑:“小哥哥,,你長得可真好看呢,,可以做我的……血仆了?!?p> 吸血鬼的體溫很低,,呼出來的氣體帶著淡淡的甜香,也是冰冰涼涼的,,可他的耳畔卻無端多了幾分灼熱,。
“只是血仆嗎?”
山澗泉鳴般的嗓音,,平和地說這句話時,,他看起來溫文爾雅,無可挑剔,。
但卻讓黛西會錯了意,。
她在心底輕輕嗤笑,有點不屑地想著,,果然……就快要維持不住了嗎,?她還想看看,這些表里不一的生物,,能裝多久呢,。
于是,她嬌笑著,,勾住他口罩的手指微轉(zhuǎn),,口罩順勢掉落在了手術(shù)臺上。
她這只手也攀上了他的肩,,白嫩如棉花糖的手指,,逐漸撫向他的后頸。
她的身體隨之向他貼近,,嫣紅可口的唇瓣軟軟貼上他的,,粉粉嫩嫩的舌尖輕輕掃過他性感的唇。
轟的一聲,,仿佛渾身的血液都爭先恐后地沖上了大腦,,滾燙急促,猶如火山爆發(fā),。
司徒穆的身體,,有史以來第一次,徹徹底底地僵住了,。
其實他的意思是,,他還可以做一個把她安置在玻璃罐里,永遠都能欣賞她的美的人。
不過……被她吻,,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極度興奮,意亂情迷,,失去理性,,是苯基乙胺大量分泌的征兆。
對于正常人來說,,苯基乙胺的濃度高峰可以持續(xù)6個月到4年左右,,平均不到30個月的時間。
但對他來說,,就不一定了,。
他覺得自己可以研究一下,他這一類人,,苯基乙胺的分泌是什么樣的,。
所以,擁有極強自控能力的他,,把貼在他身上的這只誘惑至極的女吸血鬼推開了,,徑直走向了2H化驗室——化驗大腦激素的地方。
突然被推開的黛西,,因為渾身無力而倒在了手術(shù)臺上,,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她愣了一下,,忽而冷冷一笑,,像是暗夜里悄然怒放的玫瑰,布滿荊棘與寒霜,。
呵……多少血族想親吻她都沒有機會,,她第一次親吻別人,居然被這個男人嫌棄了,。
雖然她不過興致來了,,玩玩而已,但并不意味著他可以隨意拒絕,,甚至嫌棄,。
你很好……給我等著。
可惡的人類,。
話說,,還沒有打聽到弟弟的消息呢,周圍也沒有人,,她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想了想,她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丹尼并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他根本不會有事,她一直都知道,。
之前,,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
走出手術(shù)室的司徒穆,,罕見地生出了些許茫然,。
沒想到,推開了黛西,,他就不再有那種感覺了,,苯基乙胺的濃度降低得異常迅速。
而且,,他似乎升起了一絲……遺憾,?
他好像還恍惚覺得,她會錯意的樣子……有點可愛,?
去了2H化驗室,,果然如他所料,已經(jīng)恢復正常濃度了,。
他早已把自己身體的各項數(shù)據(jù)掌握得十分透徹,,除了從前根本不會大量分泌的苯基乙胺,目前沒有其他能夠研究的,。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他忽然想在那個女血族死前,把她囚禁起來,,研究自己的大腦激素分泌情況了,。
或者……把她美麗的皮囊連同蝠翼一起剝下來,珍藏在水晶棺里,,也是一樣的,?
……
傾盆大雨過后,森林里的土地上濕漉漉的,,清新的泥土混著枯枝和草葉,,便有了蘑菇一樣的氣味。
一只有著晶藍琉璃眸子的小貓,,雪白干凈的毛發(fā)弄得臟兮兮的,,腹部的傷口還有些淌血,卻在荊棘叢生的密林里疾速穿梭著,。
跑了很久很久,,他已經(jīng)筋疲力竭,濕透了的小身子搖搖晃晃的,還在微微顫抖,,荊棘在他細嫩的皮肉上劃出了一道道傷痕,。
這時,他終于看到一條小路了,。
可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也支撐不住,剛剛跑到路邊,,他就要暈過去了,。
眼睛閉上前的最后一幕,他似乎隱約瞧見一個穿著粉色JK制服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走在小路上,,聲音脆生生的,甜滋滋的,,格外悅耳,。
“外婆,茵茵回去了,,您不用送我啦,!”
譚茵茵回頭,一只白嫩的小手揪著粉色雙肩背包的一邊背帶,,另一只同不遠處拄著拐杖的外婆揮手告別,。
外婆年紀大了,有些駝背,,走路不方便,。她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再次朝譚茵茵這邊挪了兩步,,擔心她聽不到,,大聲喊:“好,等你小姨有空,,我會讓她去照顧你的,!”
“不用啦外婆,小姨照顧您就好了,,您趕緊回去吧,,下雨天,路不好走呢,!”譚茵茵有些擔心地站在原地,,看著她。
見到外婆終于不再往泥濘的小路上走了,,只擺擺手,,讓她安心回去,,她這才往城里的方向走去,一步三回頭,。
走到一處綠油油的草叢邊,,一只臟兮兮的毛團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咦,?這里怎么有一只小貓呀,?”譚茵茵在小貓身邊蹲下,,打量著他,,“它好可憐呀,我要不要把它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