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你直接把這個月的分紅結(jié)算好,,這兩天連合同一起送到我家,?!固K儀大手一揮,。
反正會有武盟的專員來核算盈利,蘇儀根本不擔心萬興樓會私吞分紅,。
他又說:「我就直接干活吧,,今天比較空,不想浪費時間,?!?p> 聞言,錢老立刻揚了揚下巴,,指示掌柜拿了一張名單過來,。
「分紅的事請放心,已經(jīng)安排好了,?!瑰X老將名單遞了過來,「蘇公子,,請過目,。」
「這是,?」
蘇儀看見手中長長的一串手寫名單,,面色疑惑。
「這是我們整理出來的,、需要處理掉的麻煩人物,,從上往下,難度可能會變高,?!?p> 聞言,蘇儀嘴角一抖,,心道這萬家也是狠角色,。
誰惹了他們,,就直接列名單處理,這等手段,,也難怪他們會發(fā)展得如此壯大,。
他大致看了一遍名單,這些「麻煩人物」,,無論是名字,、住所或出沒地點、身份家世都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還羅列出他們?nèi)橇耸裁绰闊?、以及處理理由?p> 名單中超過一半都是人多勢眾、難以處理的街頭混混團體,,理由大多是吃霸王餐,、夜盜、發(fā)酒瘋等等,。
「我們列出來的只有主要目標,,他們身邊可能還有一些跟班嘍啰?!瑰X老解釋,。
蘇儀點點頭,他注意到這個名單從后半部分開始,,就已經(jīng)得處理一階武者惹來的麻煩了,。
最后竟然還有一個二階武者的名字,叫程正清,,是一名脫離武盟管束的游散武者,。
之所以要處理掉他,是因為對方受競爭對手雇傭,,數(shù)次襲擊萬興樓雇員的家屬,,制造后者的就職壓力。
一般情況,,這已經(jīng)超過蘇儀的處理能力。
特地把程正清列在名單上,,應(yīng)該不是想讓蘇儀解決,,而是只想看看他會作何反應(yīng)。
從錢老隱隱約約的試探目光,,就可以猜出一二,。
蘇儀當然不覺得有什么困擾。
他身懷金手指,,處理掉這名二階武者,,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問題不大,先給我描述一下這個人吧,?!固K儀隨意指了一個名字,談吐間風輕云淡,。
錢老深望一眼蘇儀,,湊過來看了一眼蘇儀所指的名字。
隨后立刻回答道:「鐘壽,,外號銅錘鐘壽,,這人學不會功法,就練了一身橫肉,,使一雙半人長的大錘,,極其兇悍,聽說還有幾名一階武者在他手下吃了癟,?!?p> 聞言,蘇儀只是一笑,,不置是否,。
不懂門道的普通人或許會以為,就算學不會功法,,只要鍛煉身體,,再練一身把式,就能和真正的煉氣武者分庭伉禮,。
但蘇儀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功法修習,,已經(jīng)將士氣的運轉(zhuǎn)方法掌握的爐火純青,他深刻地理解到凡人武者和煉氣武者的差距,。
煉氣武者的士氣護體不僅可以阻攔刀槍的直接傷害,,甚至可以隔絕沖擊力和一定的熱度。
哪怕面對幾十個凡人圍毆,,煉氣武者也能巍然不動,,游刃有余。
能打穿士氣護體的東西,,只有更強的士氣攻擊,。
只不過這些在蘇儀眼中都屬于理論。
正好他也想實際試試凡人武者和煉氣武者究竟有多大的戰(zhàn)斗力差距,。
「就他了,,帶我去他住的地方,或者可能出沒的位置,?!固K儀說,。
「這,沒問題嗎,?」錢老謹慎道,,「這鐘壽著實兇悍,到處吃霸王餐卻無人敢阻,,還有三四個手下,,怕是有些吃力吧?」
「真吃力的話才好,,有問題我自己會擔著,。」
既然蘇儀決定,,其他人也只能緘口,。
風平云靜,海波不驚,。
吳郡西南城墻角落下的水盂里,,是臭名昭著的貧民窟。
這里沒有武學院,,沒有官署,,沒有商鋪,只有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幽深巷弄,,和一片片破敗的房屋,。
不僅是官府,就連武盟對水盂里也嫌而遠之,,武者來收租時也是應(yīng)付了事,。
缺少治安和管理,水盂里就成為了流氓混混的天堂,。
他們寄生在普通人家之內(nèi),,靠恫嚇、威脅等手段,,迫使平民供養(yǎng)他們,,長久之下,后者要么被迫與他們共生,,要么放棄祖屋,,背井離鄉(xiāng)。
留下來無人居住的房屋,,又成為新來的無法者的窩點,。
「都麻利點,,老爺今晚要吃年糕,,耽誤了晚飯,,就賞你們一頓鞭子!」
一間土院之中,,某個麻臉流氓正揚著皮鞭,,威嚇著兩個小孩。
后者四目含淚,,連忙點頭應(yīng)諾,。
兩小孩一男一女,一矮一高,,像是兩姐弟,,他們身形消瘦,卻努力地推動和他們差不多高的石磨,,擠出一絲絲米漿,。
在他們身后的屋檐下,一名壯碩的男子正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啃著甘蔗,。
一旁的墻壁上,正斜倚著兩柄楊桃形狀的銅錘,,目視至少五六十斤重,。
想來,他便是傳聞中的銅錘鐘壽了,。
嚴冬之下,,鐘壽赤著雙臂,似乎也不怕冷,。
他瞇眼瞧了瞧兩姐弟的工作進度,,頓時啐了一聲,吐出最后一口甘蔗渣,。
「得了,,今晚估計是吃不到年糕,小的們,,爺帶你們下館子,。」鐘壽不耐煩地揮揮手,,站了起來,。
立刻就有手下為他披上毛皮襖。
那個麻臉流氓聞言一喜,,立刻湊了過來,,恭敬道:「老爺,今晚下哪個館子???」
「不如去金歲堂吧,?那里的王八湯可好吃了?!沽硪幻氯耸窒抡~媚道,。
鐘壽手下一共四人,最長的跟著他有兩三年,,最短的不過兩月,。
由于鐘壽一直帶著他們吃香喝辣,還不用付錢,,這幾個月下來,,他們甚至胖了一圈,所以不由得都對前者心生崇拜,。
但聽到這句話,,鐘壽立刻賞了對方一巴掌。
他嗔道:「金歲堂前幾日剛請了一個門客,,你這是想去送死,?!」
那新人手下挨了一巴掌,,眼含淚光,,連忙道歉:「對不住老爺,我聽說您以前還打敗過煉氣武者,,所以才得意忘形了,,我該死!」
鐘壽神色立刻一沉,,麻臉流氓見狀,,趕忙上前打圓場。
「瞧你說的好像老爺會怕那群煉氣武者一樣,,老爺只是不想惹麻煩,,害了我們幾個弟兄的安全?!孤槟樑牧伺男氯耸窒碌募绨?,安慰道。
「就是就是,,老爺要發(fā)起威來,,什么一階二階的,都得被他的銅錘打成肉醬,!」另一人也附和起來,。
在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吹起牛來,鐘壽這才眉開眼笑,。
他取了銅錘擱到肩頭,,招手道:「好了你們幾個,都跟我——」
砰,!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爆響,,被木條加厚的院門,,竟然生生被一只腳踹進院內(nèi),炸起漫天碎屑,。
在場眾人心頭一驚,,目光齊匯,只見那只穿著黑色長靴的腳緩緩收了回去,。
「來者何人,!」鐘壽沉下身子,厲喝一聲,。
一名身穿武者短打的短發(fā)少年信步走進院中,,正是蘇儀。
「誰是鐘——」說著,,蘇儀目光落到鐘壽的銅錘上,,「哦,是你啊,?!?p> 混混們見到蘇儀的武者著裝,神情陡然緊張起來,。
鐘壽深吸一口氣,,往前一步,將銅錘往地上一砸,,登時砸出一個小坑來,。
「閣下闖進我家,有何目的,?」鐘壽瞋目切齒道,。
蘇儀也不廢話,徑直向他走來,。
雙方劍拔弩張,,就在蘇儀走近到五步距離時,在鐘壽身后,,那麻臉流氓竟然怪叫一聲,,揚起鞭子就沖了過來。
蘇儀泰然不動,用左手食指望麻臉右眼輕輕一戳,。
麻臉頓時大駭,,趕忙停下腳步,舉手護眼,。
然而這一切都是無用功,,加持了士氣的食指宛若一柄寶劍,指尖蘊含著奇異的排斥力,,幾乎沒有受到阻礙,,就戳穿了麻臉的手掌。
好似捅破一層窗戶紙,。
麻臉的右眼也同時報廢了,,他捂著血流不止的右眼,痛呼著退到了一旁,。
與此同時,,鐘壽大吼一聲,掄起沉重的銅錘,,當頭就向蘇儀劈了過來,。
其力量之大,甚至帶起風聲,,若是普通人借下這一招,,恐怕整個頭都會被瞬間打爛。
但蘇儀只是改指為掌,,準確地接住了銅錘的攻擊,,手掌與其相撞,竟然發(fā)出金鐵交擊的聲音,。
蘇儀除了手臂微微一抖,,此外似乎并沒有受到多大的沖擊力。
鐘壽雙眼圓瞠,,心中發(fā)狠,,掄起另一柄銅錘,向蘇儀側(cè)身打來,。
然而一陣紅光閃過,,銅錘包著鐵皮的木柄竟然被攔腰砍斷。
鐘壽神色駭然,,斜眼一看,,發(fā)現(xiàn)斬斷錘柄的竟然是蘇儀的手刀。
只此一瞥,,鐘壽頓時面露絕望之色,。
他和煉氣武者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哪怕練了二三十年的肌體,所發(fā)揮出的力量,,也不及后者身上薄薄的一層士氣,。
雖然鐘壽號稱讓好幾名一階武者吃了癟,但其實只有他才知道,,要不是他背后使了綁票之類的小伎倆,,否則根本不可能讓煉氣武者屈服。
現(xiàn)如今的正面戰(zhàn)斗,,縱然他是凡人之中的佼佼者,,但在面對煉氣武者時,卻連一只雞都不如,。
鐘壽只是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膽怯,便見到蘇儀欺身而上,。
他驚得三魂顫顫,,七魄悠悠,下意識就想要逃跑,,然而已經(jīng)太晚了,,蘇儀的速度在他眼里何其之快,一個閃身就將他撲倒在地,。
下一秒,,鐘壽見到一只泛著紅光的拳頭朝他面門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