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前程茫茫
一條山道,,兩方人馬,。
“嗬~~嗬~~”
駱永勝喘著粗氣,,他的后背,此刻已滿是冷汗,高飚的腎上腺素退下去之后,是如潮水般涌上心頭的疲憊,,遠(yuǎn)比作愛來的更猛烈,。
另一邊,駱永捷等人歡呼起來,,小家伙們興高采烈的蹦跳著,,因?yàn)榉耸讛×耍樣绖仝A了,!
贏,,就能活。
匪首也在喘著粗氣,,面色蒼白,,他已經(jīng)流了太多的血,但強(qiáng)悍野蠻的體魄保住了他,,讓他在此刻仍舊有力氣開口,。
“你為什么不殺我?!?p> 刀尖已經(jīng)頂在了脖頸,,匪首的生死全然在駱永勝的手中,在駱永勝的一念之間,。
后者的眼神中出現(xiàn)了一絲猶豫,這抹猶豫存在的時間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基于兩人不同的處境,。
最終,這抹猶豫消失了,,山道林蔭之間響起了駱永勝的聲音,。
“下輩子,做個好人,?!?p> 語落,刀尖劃過匪首的脖子,,帶出大蓬滾燙猩紅的鮮血,。
駱永勝,還是選擇了殺掉匪首,,殺掉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粗獷漢子,。
“嗷!”
又一次收割掉一條人命,,駱永勝有了些許的癲狂,,他舉刀沖天,看著那十幾名神色滿是不可思議驚恐的瘠弱山匪,,怒吼的嚎叫響徹山野,,驚起飛鳥一片,。
這一刻,當(dāng)初那群還趾高氣昂,,面帶獰笑的山匪們再也不敢叫囂了,,他們看著滿頭滿臉鮮血,宛如戰(zhàn)神一般的駱永勝,,驚叫著崩逃,,做了鳥獸散。
他們只是山匪,,出來是求財?shù)?,不為任何人賣命,也沒有任何人值得他們賣命,。
顯然今天他們碰到了一個硬茬子,,還是一個沒有什么值得他們?nèi)尩挠膊缱印?p> 誰還愿意拿命跟駱永勝這種瘋子去搏。
山匪們潰逃了,,駱永勝才長松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坐在匪首那具尸體的旁邊,,不時會看看,,眼神堅定。
他方才確實(shí)猶豫了,,猶豫著要不要?dú)⒌舴耸住?p> 或可不殺收入麾下,,將來未必不是一個得力的手下。
但是猶豫之后駱永勝又不愿如此,,他不想做山匪,,起碼現(xiàn)在不想。
就如同當(dāng)初他不愿意離開揚(yáng)州,,哪怕像一條狗一般在錢府管事面前搖尾乞憐都想呆在揚(yáng)州,。
如果不是意外逼著他,駱永勝只會按照自己制定好的計劃,,一步一步堅定走下去的,。
他現(xiàn)在的計劃是去江南路,是重新找一座城市,,找一個有人類群居,,有秩序、有保障,、有經(jīng)濟(jì)的城市,,絕不想待在山野林中,過著吃上頓沒下頓的生活,。
別說這區(qū)區(qū)一個匪首了,,就是梁山好漢親自請他駱永勝去做大哥,,駱永勝那也是絕不會愿意的。
做乞丐的標(biāo)簽好去,,做土匪的符號難清啊,。
“大哥?!?p> “義父,。”
一群孩子圍攏上來,,手忙腳亂的攙扶駱永勝,,被后者拒開,自己爬了起來,。
“抓緊趕路,,此地不宜久留?!?p> 離開這是非之地,,駱永勝尋了處溪澗洗了身子,站在這條水不過膝的小溪中,,看著浸染漫開的鮮血順流而去,,駱永勝苦笑起來。
來到這個時空不過一月,,他竟然已經(jīng)殺了五個人,!
這穿越的體驗(yàn)實(shí)在是糟糕透了。
“我不可能每一次都運(yùn)氣好,。”
洗罷了身子出來穿衣服,,當(dāng)撿起刀的那一刻,,駱永勝看著前方,突然笑了起來,。
他看過西游記,,突然有點(diǎn)感覺自己好像是那唐僧。
前程茫茫,,荊棘遍布,。
去江南的路還很遠(yuǎn),還不知道有多少如今日這般的生死險阻等著他,,人哪里有一直幸運(yùn)的,,下一次,還能靠著這種以命相搏活下去嗎,。
不過這反而激起了駱永勝的斗志,,他已經(jīng)多久沒有體驗(yàn)過這種感覺了,。
享了太多年的福,都快忘了當(dāng)初那一無所有時,,拼了命要成為人上人的銳氣,。
“走,出發(fā),!”
夕陽將十人的影子拉長,,道路上回響著成文等人嘰嘰喳喳的叫嚷。
他們都在為駱永勝的神勇而樂此不疲的吹捧,,全然不知道他們的義父剛才經(jīng)歷的是何種兇險,。
就在駱永勝等人離開不久,一隊(duì)穿著朝廷甲胄的軍士經(jīng)過了這里,,也看到了地上那具匪首的尸體,。
“喲呵,這不是淮南路通緝的要犯開山刀嗎,?!?p> 一個中年男子高坐馬頭,俯瞰下笑了起來:“各州城張榜懸賞的強(qiáng)人悍匪,,沒成想今日竟然死在了這無名之地,,實(shí)在是辱沒了?!?p> 男人身旁的隨眾們都笑了起來,。
這些人個個甲胄盔領(lǐng)鮮亮,怕都是品軼不低的朝廷將官,。
“小武,。”居首的男人喚來了一名親兵,,指著地上的匪首尸體:“把他的腦袋砍下來送往就近的蘇州領(lǐng)賞,,而后再來揚(yáng)州與我等會和吧?!?p> 叫小武的親兵喜笑顏開謝過,,翻身下馬抽出腰刀熟稔的割下腦袋,便往腰間一掛,。
“這江南偏安之地,,悍匪強(qiáng)人倒是不少,聽說揚(yáng)州還有一個殺官差的乞丐,,也不知道咱們后面這段路能碰上不,。”
男人驅(qū)馬馳行,笑謂眾人道:“可惜啊,,咱們這次北上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怕是賺不到這個賞錢了,還得便宜給地方那群無能的廂兵,?!?p> “是啊,北方的沖突越來越大,,大名府幾次三番的遞戰(zhàn)圖,,估計要不得多久,就得打次大仗,?!?p> 有副將眺望北方,蹙眉糾結(jié):“呂相在朝中多次勸諫,,但官家決心已下,,看起來似乎是真?zhèn)€要北伐?!?p> “哼,,呂相?!?p> 男人滿是嘲諷不屑的笑了一聲,,似乎對所謂的呂相很是看不起:“保家衛(wèi)國靠的是咱們,收復(fù)失地,,奪回燕云十六州也只能靠咱們,,重塑祖宗雄烈更得靠咱們。
這呂相一口一個威服遠(yuǎn)夷簡直是可笑,,勤修政事,、治理國家就能讓契丹那些狼子野心的蠻夷降服不成,此番咱們?nèi)氤?,還是離這些個酸腐文人遠(yuǎn)一點(diǎn)才是,。”
說罷又皺眉:“北方不寧,,西北亦不寧,張相給了信,,李繼遷又反了,,如今邊地是處處狼煙烽火,所以才把咱們這些鎮(zhèn)守東南的都調(diào)入京,,官家要并伐兩地,。”
“并伐兩地?”
幾名副將都愕然,,又見男人笑了起來,。
“莫說并伐兩地,就算三地,、四地又如何,,我輩男人,就當(dāng)馬革裹尸還,,在江南待著像什么樣子,。”
說罷一夾馬腹,,大喝一聲,。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