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諾從口袋拿出一雙透明手套，遞給墨知,。

　　“描述太過復雜,，還是自己感受一下比較清晰?！?p>　　墨知接過手套戴上,，有些寬大，但總體上沒什么妨礙,。

　　他下蹲靠近尸體，忽然意識到,，從剛才到現(xiàn)在,，鼻子竟然沒有嗅到任何的異味。

　　仔細分辨,，不僅沒有尸臭味,，也沒有其他氣味。

　　閉上眼睛,，近在咫尺的尸體就仿佛不存在,。

　　他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接觸死者額頭,。

　　好冰！

　　大概只有1~2度,，但很奇怪,，這種寒冷似乎只在尸體上存在，手指一旦離開其肌膚表面,，就完全感覺不到異常,。

　　墨知看向尸體嘴唇，是血液凝結導致的暗紅,，而非冰凍才能形成的青紫,。

　　“看似凍死,，卻又不是凍死……”

　　墨知轉過頭問徐諾：“能確定她的死亡時間嗎？”

　　徐諾想了想：“只從尸斑看,，大概是死于凌晨三點左右,，但你也感受過尸體的奇異之處，這個時間不一定準確,?！?p>　　墨知皺眉道：“醫(yī)院與這里隔了四條街，難道昨晚就沒有人目擊到她嗎,？”

　　徐諾答道：“至少現(xiàn)在沒有這樣的線索,，我們甚至無法確定她是怎么來到這里的?！?p>　　他指向尸體的鞋,，那是一雙短靴：“靴底很干凈，不像是走過來的,?！?p>　　埃莉諾忽然說道：“艾琳擅長飄浮術，這是她唯一擅長的法術,，但她的實力應該不足以從醫(yī)院一直飄到這里,。”

　　馮綸最近也經(jīng)常使用飄浮術,，于是發(fā)表見解：

　　“而且一般的飄浮術只能使物體飄浮,，卻不能使其自由移動，還需要一個作為助推力的法術才能完成飛行,?！?p>　　墨知想了想，就自己對復合符文的研究成果補充道：

　　“飄浮術主要由重力符文和反轉符文構成,，只要在原復合符文的基礎上加入沖擊符文,，并加以調整，就可以達到飛行的效果,?！?p>　　“……”場面忽然寂靜。

　　徐諾忽然覺得今天衣服穿少了,，有點冷,，他曾經(jīng)是個學渣。

　　現(xiàn)在也是,。

　　馮綸拍了拍墨知的肩膀：“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準確地說，普通低階做不到,，正常高階不想做,?！?p>　　米什娜跟著總結：“只有變態(tài)的低階和無聊的高階才會去做這種事?！?p>　　墨知：“……”

　　徐諾摩挲下巴：“也就是說,，要么艾琳實力突然暴漲，要么還有別人在旁邊幫助她,?！?p>　　他想了想，又說道：“就算是前者,，那也應該有一個人,，實力總不會無緣無故地暴漲?！?p>　　那么,，這個人是誰？

　　大家都想到這個問題,。

　　馮綸突然說道：“墨知,，手套借我，我需要親自感受一下,?！?p>　　她戴上手套，輕輕撫過尸體的額頭,、胸口,、腿部。

　　要是墨知這樣做,，一定會被異樣的眼光看待，但馮綸來做,，就顯得無比合適,。

　　“尸體溫度很低……沒有氣味……一點腐朽的感覺都沒有，那么烏鴉是從哪里來的呢,？”

　　“烏鴉可是食腐的啊,。”

　　徐諾挑眉：“你認為那只烏鴉有問題,？”

　　馮綸點頭：“這具尸體根本就沒有腐壞,，也沒有氣味，怎么可能會招惹來烏鴉,？”

　　她繼續(xù)說道：“所以,，要么是那只烏鴉有問題，要么是那只丟失的右眼有問題,?！?p>　　她又問米什娜：“你能用預言術搜索烏鴉的位置嗎,？”

　　米什娜眼睛放空，她試圖尋找能夠作為預測的線索,。

　　“不行,，我沒有‘見過’那只烏鴉?！?p>　　墨知指向尸體：“那就預測眼球的位置,，這里可是有一整具線索?！?p>　　米什娜想了想,，跳起來輕拍墨知的頭，說道：“這還用什么預言術,，用必中之理不就成了,？”

　　她很是欣喜，覺得自己終于有點學姐的尊嚴,。

　　埃莉諾疑惑道：“必中之理,？”

　　馮綸介紹道：“是我們弓符社的一項專有技術，簡單地講就是能夠使射出的箭自動追蹤敵人,?！?p>　　她又問徐諾：“施展必中之理，需要尸體的頭發(fā),、指甲之類,，可以嗎？”

　　徐諾似笑非笑道：“當然,，雖然我早就離開學府,，但是弓符社我還是略有耳聞?！?p>　　“?。?？”

　　徐諾挑眉道：“嚴格意義上,，我應該算你們的學長，不過我沒有正常卒業(yè),，算是很平庸的那一類,。”

　　墨知想起是有這么一回事,，不是每個進入學府的人都能夠從學府畢業(yè),。

　　由于能力和天賦的限制，許多人會在三年級甚至二年級的時候就離開學府，然后在社會上找到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

　　與此相比,，徐諾口中的“正常卒業(yè)”反倒是鳳毛麟角。

　　“我來吧,?！瘪T綸說道。

　　墨知沒有反對,，他必中之理的造詣甚至還不如米什娜,。

　　再怎么說，他也只是進修了一個多月而已,。

　　馮綸使用風刃切下尸體的幾片指甲和一小束長發(fā),，簡單地編織在一起。

　　“契,！”

　　她將編織物握入手中,，使用簡易契約交換得到指甲和發(fā)絲中的相似部分。

　　她張開手,，指甲與發(fā)絲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顆直徑約一厘米的灰色結晶。

　　這個灰色結晶比單一的指甲或者發(fā)絲更能代表個體的獨特性質,。

　　其實使用另一只左眼來作為素材會更好,，但這種事情徐諾顯然不會答應。

　　與此同時,，墨知細心地觀察到馮綸的小指指甲短了一截,，這是她作為交換所付出的代價。

　　如果換做墨知來進行這個過程,，他可能需要付出更多的指甲,，而且提取到的灰色結晶純度會更低。

　　與墨知對元素類符文法術的高超理解相比,，他對契約,、詛咒和預言的原理堪稱一頭霧水。

　　這幾門學科似乎超越了符文組合的范疇,，而更像是基于一種連他也無法看見的符文運作的法則。

　　而由于他習慣于符文組合的固定思維,，他在這個領域進步緩慢,，只比一般人好一點。

　　馮綸繼續(xù)動作,，她從腰間取出一支小箭,，箭頭上有一個小小的凹槽。

　　她將灰色結晶放入凹槽之中，重新封閉起來,，然后手指劃過箭身,，引動銘刻的符陣。

　　她也不取弓,，就是輕輕點了一下小箭的尾羽,，以一個比較小的力道送出——目的不是殺人而是追蹤，反而需要比較慢的速度,。

　　就見小箭從她手掌中飛起,，然后慢慢悠悠地在空中移動。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小箭輕飄飄地落在尸體上,。

　　“……”

　　眾人看向馮綸。

　　“抱歉,，忘了屏蔽這個最大的主體,。”她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平時都是追蹤最大的目標,，再稍微調整一下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