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姊妹情深”(一)
環(huán)佩聲聲,,翡翠清泠,。人未到,,脂粉先聞,。
已經(jīng)猜到了來人是誰,,如今已經(jīng)申時,,她的那些姐妹們下學(xué)回來了,。
關(guān)門打狗,,既然開始了,就斷然沒有停下的道理,。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這個小院還有地方,足夠再來一次一鍋燴,。
單莫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眸光冷凝,寸寸如冰的看著門口,。
“小…小姐,,是二小姐她們回來了……”鈴兒聽到外面急匆匆趕來的環(huán)佩叮叮聲,小臉頓時煞白,,惶恐的看著單莫鑰,。
單莫鑰轉(zhuǎn)眸斜睨了鈴兒一眼,看來這小丫頭這些年是真的被壓迫慣了,,還沒見著人,,便怕成了這副樣子。這也間接的說明了有些人作惡多端太甚,。
單莫鑰眸底的冷意更深了一層,,染上了一層冰封,看著鈴兒淡淡的道:“怕什么,,她們又不是洪水猛獸,。要知道里面還躺著眾位夫人呢!”
單莫鑰這句話是意在提醒鈴兒,,她連那些老的都打了,,還怕小的不成?
接受到單莫鑰淡然鎮(zhèn)定的神色,,鈴兒心底的怕意頓時去了幾分,,但是想到二小姐、四小姐,、五小姐等人的飛揚跋扈,,小身子還是忍不住的輕顫。
單莫鑰不再看鈴兒,,而是目光重新的看向門口,。
馮遠琛將單莫鑰鎮(zhèn)定的神色看入眼底,與先前的柔弱判若兩人,,如今的人站在那里,,有著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然,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但不疑有他,,反而心底的愧疚又深了一層,。想著這次未嫁就被季王先休了一定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如今這便是大難不死,,改了性子,,將骨子里的強韌流瀉出表面了。
不過這樣的小姐,,讓他看著欣慰,,更覺得這樣的人兒才是真正的她,有夫人當(dāng)年的風(fēng)骨,。只是這些卻不是他知曉的真實面貌,真正的慕容若雨已經(jīng)成了可憐的一抹幽魂,,如今魂歸何處都未知,。然而真相注定是不會知了。
馮遠琛目光同樣看向門口,,眸底閃過一抹凌厲,,轉(zhuǎn)瞬即逝。
“娘,,娘……”伴隨著幾聲急呼,,當(dāng)前一個大袖衣裙的女子當(dāng)先的沖進了小院。是侯府的二小姐慕容嫣兒,。
鈴兒看清當(dāng)前跑進來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單莫鑰靠近了一分,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滿臉緊張,。
單莫鑰神色不動,腳尖微微一動,,腳下的一塊石子無聲的踢了出去,。
“啊……”一聲尖叫,慕容嫣兒腳下一滑,,仰面朝天,,連捂住腦袋都來不及,“砰”的一聲栽到了地上,。
在單莫鑰抬腳的第一時間,,馮遠琛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微微一怔,,眸光閃過一絲訝異和疑惑,,但也只是一瞬間,便若無其事的看向倒在地上的慕容嫣兒,。
但腦中依然想著單莫鑰剛才的踢出石子的腳法,??臁⒑?、準(zhǔn),,而且能踢出幾十米遠而無聲,那種角度,,那種腳尖用力斜勾再踢出的腳法他前所未見,。不是一般人能為。
難道是小姐的封印自動解除了,?
馮遠琛想到此,,搖了搖頭。夫人早逝,,臨終將一身的玄力封印在小姐體內(nèi),,還一并封了小姐經(jīng)脈內(nèi)息。沒有六大護法相助,,小姐封印是不可能解除,。可是為何她能使出那般的手法發(fā)力而無形,?
想了半天也難以解釋,,馮遠琛壓下心中的訝異。
那邊慕容嫣兒已經(jīng)躺在地上大罵了起來:“該死的,,是誰敢對本小姐使絆子,?給滾出來!”
使絆子,?單莫鑰嘲諷的扯了扯嘴角,。還能開口罵人,看來摔的太輕了,。
正想著是不是將腳下的石子再踢出去一顆封住她的嘴,,便見隨著兩聲嬌呼,小院門口一粉一綠兩道身影一閃,,又有兩人急匆匆的跑進了院子,。
一身粉袖衣衫,面目嬌美的是四小姐慕容玉兒,;一身綠衣薄紗,,滿頭朱釵翠玉的是五小姐慕容艷兒。
單莫鑰看著二人,,如水的眸子流轉(zhuǎn),,閃過一絲冰冷之色,腳尖再次斜勾,,將腳下的另兩顆石子向著來人踢了出去,。
石子無聲無息的砸到二人的腳裸,,緊接著不出所料。
兩聲“啊”的尖叫聲響起,,“砰”的兩聲重響,,兩人腳下一痛,身子前傾,,栽倒了地上,。
“啊……”伴隨著又一聲慘烈的尖叫,慕容嫣兒成功的做了那兩人的肉墊,。將破口大罵的話壓了回去,。
慕容嫣兒一口氣沒憋上來,竟直接被砸暈了過去,。
慕容玉兒和慕容艷兒雖然身子沒摔疼,,但是雙雙眼淚橫流。腳裸上的疼勝過了千萬倍,。
馮遠琛這次更是驚異的看著單莫鑰,,沒想到踢石子的同一種腳法居然可以達到兩種效果,。他毫不懷疑若是她想殺人的話,,那么眼前的三個女孩此刻已經(jīng)見閻王去了。
他心底驚異更甚,。
這些年他一直秉承著夫人的囑托,,只有危及小姐生命的時候才準(zhǔn)出手相救,其他時候都要做到不聞不問,。殊不知小姐如今哪里學(xué)來這些,?難道是風(fēng)魅玦?
將馮遠琛的驚異看在眼底,。單莫鑰本來就沒打算隱瞞的意思,,便也不以為意。眸光冷淡的看著地上疊在一起的三個女孩,。
看著慕容嫣兒如此昏死過去,,嘴角抽了抽,也太廢了,。又看了一眼慕容玉兒和慕容艷兒眼淚橫流,,嘴角的不屑加深,也不過三個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而已,。
如此,,倒是侮辱她出手了。
但是即便是老虎打貓又如何,?有些賬是一輩子也算不完的,。尤其是她身上所受的那些傷痕,。
她今日都會找她們好好算賬,把她們欠慕容若雨的都連本帶利的討還回來,。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敢絆本小姐,,哎呦,好疼……”慕容玉兒經(jīng)常跟隨慕容嫣兒在一起,,也學(xué)了她的跋扈,,抹了一把眼淚,哭著大罵了起來,。
慕容艷兒從慕容玉兒身上滾下來,,也抹了一把眼淚,伸手捂著流血的腳裸,,目光觸及到不遠處拳頭大的石子,,頓時臉色一變。
畢竟她的舅舅是大將軍,,也學(xué)了幾下拳腳,,此時立即反應(yīng)過來,掃視了一圈,,目光定在站在院中的單莫鑰身上,,當(dāng)看見單莫鑰渾身狼狽,滿臉是血的樣子先是一愣,,隨即大罵了起來:“慕容若雨,,你個賤丫頭,你竟然對我們踢石子……”
“慕容若雨,,你找死,,居然敢踢石子絆我們?你個賤丫頭……”慕容玉兒雖然疑惑不知道單莫鑰站那么遠,,她怎么將石子踢到她腳裸上的,,但是一聽慕容艷兒罵,她也看著慕容若雨罵了起來,。
頓時兩個人一口一個賤丫頭,,難聽的罵聲響徹在小院。
馮遠琛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看著二人,,剛要開口,又有幾人急匆匆的跑進了小院,,是侯府的六小姐,、七小姐、八小姐,、九小姐……除了病死的三小姐,,侯府的小姐們都到齊了,。
單莫鑰看也不看進來的一幫子大小不一的蘿卜頭,低頭看向腳下,。腳下已經(jīng)沒有石子可踢,,她不由的蹙了蹙眉,抬頭看著大罵她的二人,。
靜靜在兩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上冷凝半響,,直到那二人察覺到寒意,不由得看著她噤了聲,。
單莫鑰才緩緩踱步向著二人走去,。
單莫鑰一步一步走的很慢,短短的一段距離,,她用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才走到慕容嫣兒,、慕容玉兒和慕容艷兒三人的身邊。
慕容玉兒和慕容艷兒早已經(jīng)住了口,,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滿是凝固了鮮血的臉看不見她的表情,破敗不堪的衣衫尚且能蔽體,,但此時她看不出半分狼狽,,相反周身凝聚著淡淡的光華,讓人不敢逼視,。
伴隨著單莫鑰每走近一步,,慕容玉兒和慕容艷兒便覺得心底的寒意加深了一層,。
“你們剛才罵我賤丫頭,?”
單莫鑰走到近前一步遠的距離停住腳步,掃也不掃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慕容嫣兒,,對著捂著腳裸看著她的慕容玉兒和慕容艷兒淡淡的開口,。
聲音很淡,淡的聽不出半絲的情緒,,但是那二人的心就跟被拋到了上空無法落地一般,,慌亂的看著她。敏感的發(fā)現(xiàn)今日的慕容若雨較往日不同,。
往日的慕容若雨柔弱,,對她們恨不得避而遠之。每次她們罵她,,她也只是強忍聽著,。不像今日這般,她只是這樣一個淡淡的眼神看著她們,,便讓她們從心底生出懼意,,甚至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但畢竟是從小到大欺負慣了,慕容艷兒又仗著自己有一個大將軍舅舅做后臺,,壓下心中的懼意,,看著單莫鑰恨聲開口:“就是我們罵的又怎樣?慕容若雨,,你敢說你不是一個賤丫頭,?”
“哦?你告訴我,,我怎么是賤丫頭,?”單莫鑰挑眉,看著慕容艷兒,。
“你,,你……”慕容艷兒被單莫鑰眼神一掃,不由自主的身子往后縮了一步,,但是想起剛才不久前聽到震驚消息,,想起那個紫衣滟華的男人,膽子頓時大了起來,,陰狠的大罵道:“就是你不要臉,,簡直是不知禮義廉恥,下賤,,你居然月兌了衣服勾弓|季王殿下,。還提出無理的要求,要殿下給你賠償……”
“哦,?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當(dāng)真如此,!怎么,,你是羨慕嫉妒恨?呵,,其實無需這樣,,你也可以月兌了衣服勾弓|他,看看他會不會給你十萬兩黃金和答應(yīng)你兩個條件,?!眴文€緩緩蹲下身,湊近慕容艷兒,,看著她的臉,。
慕容艷兒的臉頓時一紅,又向后縮了一步身子,憤聲道:“慕容若雨你真不要臉,!你…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不知廉恥,,季王殿下都休了你了,你居然還做出這等下賤的事……我們侯府的臉都被你這個賤丫頭給丟光了……”
侯府還有臉面么,?單莫鑰心里冷冷一笑,,偏著頭仔細的看慕容艷兒:“你是不是也很想做這樣的事,只是礙于沒機會,?”
“你…你不要臉……我才不會和你這樣不要臉的……你離我這么近干嘛,,你滾開……”慕容艷兒本來哭的梨花帶雨慘白的小臉如今像是紅透了的蘋果,被說中了小女兒的心事,。
單莫鑰看著她,,心里冷笑加深。轉(zhuǎn)頭看慕容玉兒:“你是不是也同她一樣的想法,?”
慕容玉兒小臉忽羞忽白片刻,,看著單莫鑰渾身是血的骯臟樣子,嫌惡的捂著嘴罵道:“你個賤丫頭離我遠點,,臟死了……”
“臟,?”慕容若雨挑眉,挪動了一下身子,,向著慕容玉兒湊近了一分,,聲音很輕:“我問你,你是不是也同她一樣的想法,?”
慕容玉兒向后縮了兩下身子,,想起剛才聽說大街小巷傳遍了的事兒,季王殿下居然答應(yīng)給慕容若雨十萬兩黃金和兩個條件補償,,明明是沒有任何希望的一個賤丫頭,,如今居然又得季王的垂青。簡直是恬不知恥,,忒不要臉,。
想到這里,,頓時氣憤不甘的破口大罵道:“你個賤丫頭,,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本來就不要臉,,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勾弓|季王殿下,,還……還勾弓|那風(fēng)公子,怎么,,敢做不敢認?。窟€怕人說?我不光要說,,還要大聲罵你,,簡直跟你那個娘一樣的下賤,怪不得是賤人養(yǎng)的…啊……”
慕容玉兒正罵的激動氣憤,,“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她的話。
“賤丫頭,,你竟然敢打我…啊……”慕容玉兒捂住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單莫鑰罵道。這些年她從來都是打罵別人,,還沒有人打罵過她,。那個別人多數(shù)是慕容若雨和她的丫鬟鈴兒。
單莫鑰挑眉,,再次利落的揚手,。
“啪啪啪……”的幾聲脆響,伴隨著慕容玉兒的驚呼聲,,白嫩的小臉清楚的印出了五個手指印,。
單莫鑰打的很有水平,只照著一邊臉打,,幾巴掌下去,,轉(zhuǎn)眼間慕容玉兒的一邊小臉便腫成了包子。清秀俏麗的小臉頓時看不出模樣了,。
打完了,,單莫鑰徑自的抖抖手腕,撤回手,,看著慕容玉兒:“我不敢打你么,?在哪里寫著?”
“尼…尼…啊……額的牙……”慕容玉兒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一張口,,吐出了兩顆牙齒,含著血絲滾到了地上,。再次的含糊不清的尖叫了起來,。
“你的牙似乎很喜歡我小院的土呢!”單莫鑰看著那滾落在土上還包裹了一層泥土的牙,,漫不經(jīng)心道,。
“尼……”慕容玉兒伸手抓起地上的牙,聽到單莫鑰的話,,眼前一黑,,生生的氣昏了過去。
就這點氣量,哼,!還真是不禁打,。單莫鑰不屑的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昏過去的慕容玉兒,,轉(zhuǎn)眸看著一旁嚇呆了的慕容艷兒,。
“你…慕容若雨,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打人,,你…你反了不成?”慕容艷兒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慕容若雨居然打了慕容玉兒,。
反了?呵…單莫鑰莫名的覺得好笑,。
“反了又怎樣,?”單莫鑰挑眉,緩緩揚起手,。
“你居然…你個賤丫頭,,你敢打我……我舅舅是不會放過你的…啊……”慕容艷兒一見單莫鑰揚起手,頓時嚇的花容失色,,拖著腳踝,,身子拼命的向后退去。
“啪啪啪”三聲脆響,,伴隨著慕容艷兒的尖叫聲落下,,秀美花容的小臉頓時也印上了五個鮮艷的手印。
這次單莫鑰用上了指甲,,倒沒有給她打掉牙,,但是臉上被手印劃出了一般深淺的五道口子,鮮紅的血頓時流了下來,。
“啊……”慕容艷兒捂著臉驚恐的尖叫了起來,。
單莫鑰抖了抖手腕,緩緩的收回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手指甲,。這么長的指甲,本來還想著剪掉,,如今想不到竟還有這樣的用處,,倒是有點不想剪了。
“啊…我的臉……我要告訴我舅舅……你敢打我,!我的臉……”慕容艷兒松開手,憤怒的指著她,看到自己滿手的鮮血,,再次尖叫了起來,。
凄厲的尖叫聲慘烈的響徹整個侯府。
單莫鑰淡淡的看著慕容艷兒,,聽著那慘烈的尖叫,,覺得這聲音真如那絢麗的陽光般明亮,如和煦的春風(fēng)拂面般舒服,,如閣樓里掛著的風(fēng)鈴搖曳般悅耳,。
“打的就是你!難道打你還需要挑日子么,!”單莫鑰清冷淡漠的看著她,。
慕容艷兒叫了兩聲,聽得她這話氣的呼吸不暢,,眼前一黑,,也昏了過去。
單莫鑰懶懶的抬眼,,目光淡然地看向那些從進來看到這場面就嚇傻了的一干小蘿莉們,。
這些所謂的她的妹妹們。似乎也沒少欺負慕容若雨和鈴兒,。
單莫鑰冷冷一笑,,看著她們,輕聲道:“刺激嗎,?好玩么,?”
聽到單莫鑰的話,看到她嘴角冷凝的笑,,觸及到那冰封的眸子,,那些小姐們都驚恐的看著她,齊齊猛搖著頭,。
她們害怕的擠成一團,,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