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討個(gè)公道
李政將兩盞青瓷酒盞倒?jié)M,。
燭光清幽。
艙內(nèi)的少女明眸皓齒,,姿容清美,雖不同于平日所見的那些打扮精致的閨閣小姐,,但卻別有一番滋味,讓人移不開眼,。
李政只覺她越看越美,,撩人心動(dòng)。
他舉起酒杯:“二小姐,,這杯酒,,在下先向你賠罪了?!?p> 他一口飲盡,,安向晚只是冷冷看著他。
無需他虛情假意的賠罪,,倒想知道他如何解釋往自己身上甩鍋的事,。
杯酒下肚,李政眼中帶了三分醉意,,只覺得燭火微醺下,,對面的人兒越發(fā)美貌。
他借著酒勁兒,,對安向晚大膽表白:“二小姐,,我對你一見鐘情,早已情根深種,,你……你不能接受我嗎,?”
安向晚面無表情看著他。
坐在對面的公子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但誰能想到,他居然能做出毒殺自己孩子的惡劣行徑,。
如今更是還惡心吧啦地向自己告白,。
見她無動(dòng)于衷,李政推了推她面前的酒盞:“這酒極香,,乃是桃花源的百年老窖,,二小姐不試試?”
安向晚垂下眼眸,。
青花酒盞里的汁液剔透無瑕,,散著淡淡的清香,想來確實(shí)味道極好,。
她伸手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李政看著,眼底露出得逞之色。
他與李夫人商議后,,覺得要想與安向晚這門親事板上釘釘,,就得先和她將這生米做成熟飯,對一個(gè)女人來說,,最重要的無非就是清白,,只要拿捏住這點(diǎn),害怕她跑了不成,?
今日的酒菜里,,他都下了迷藥。
本還擔(dān)心安向晚不飲酒,,他得絞盡腦汁勸她吃菜,,不想如今這般順利。
李政喜上眉梢,,將她的酒盞添滿,,“如何?在下所言非虛吧,?”
安向晚不語,,只是端起酒杯又一飲而盡。
這酒確實(shí)不錯(cuò),。
李政驚呆了,,他實(shí)在沒料到,自己的計(jì)劃竟然進(jìn)行得如此順利,。
這安二小姐果然是個(gè)沒心眼的,,與外男吃飯,一杯接一杯喝酒也就罷了,,還真不怕別人心懷不軌,。
安向晚連喝了三杯。
李政在驚訝于她的酒量的同時(shí),,也在暗自期待著藥效發(fā)作,。
他盯著安向晚,在心中暗暗倒數(shù)……
可時(shí)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了,,坐在對面的少女依舊神色如?!幮]有發(fā)作不說,就連酒勁兒好像都沒有上來,。
他又怎么會(huì)知道,,安向晚喝酒從未醉過。
從前在師門時(shí),,她也會(huì)和師兄師姐們小酌幾杯,,有次偶然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體質(zhì),竟然是喝不醉的,。
至于那迷藥的藥效,,且不說她經(jīng)常吃蘇白給的一些小藥丸,她的體質(zhì),,一般的藥對她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所以李政的期望是徹底落了空。
倒是安向晚,,在喝完酒后,,也直接切入正題。
她眸色冷冷:“李公子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卻栽贓嫁禍于我,,難道不該給我個(gè)解釋嗎?”
李政原本帶了三分醉意的意識(shí),,在聽到“傷天害理”四個(gè)字時(shí),,驀然清醒。
“二小姐在說什么,?在下何時(shí)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他心中一涼,隱隱已猜到,,安向晚所指何事,。
若是因胭脂的事被外人知道……
他偷偷打量著安向晚面上的神情,可對方依舊是平常那張冷淡疏離的樣子,,讓他一時(shí)間也拿不定主意,。
眼下,他就只能裝傻充愣,。
見他不提,,安向晚也無意追究,只用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既是如此,,往后你我就莫要再糾纏,,否則……李公子,希望你日后做個(gè)人,。”
若李政還要糾纏,,她不介意將胭脂事的公之于眾,。
夜色寂寂。
空曠的江水拍打著船舷,,船尾的男人輕輕搖著船槳,。
月懸于中天,,在沉沉水面上倒映出影影綽綽的影子,他身著粗布青衣,,坐在船尾,,遠(yuǎn)眺江面來往的畫舫。
南唐京城富庶繁華,,達(dá)官顯貴們更是過著夜夜笙歌,,聲色犬馬的奢靡生活。
然,,人生如白駒過隙,,再多的塵世浮華,也都終究成為泡影,。
畫舫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清脆響聲,。
似是碗碟被摔碎的聲音。
秦屹忽的起身,,大步踏入艙內(nèi),。
那桌精致的酒菜已被掀翻在地,瓷器破碎,,酒液橫流,,而身著靛藍(lán)色錦袍的李政,躺在亂七八糟的桌案旁,,身上沾染著菜葉湯汁,,狼狽不堪。
他捂著小腹低聲呻吟,。
他今夜約安向晚出來的目的本就是想將生米做成熟飯,,所以才會(huì)特地租下一條畫舫,為的就是不被任何人打攪他的好事,。
在猜測安向晚知道胭脂的事后,,他更加堅(jiān)定了自己的計(jì)劃——只有讓安向晚成為他的人,她才會(huì)替自己保守秘密,。
眼見著迷藥遲遲不起作用,,他不愿多等,便打算用強(qiáng),。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明明看起來身子單薄纖弱的小姑娘,居然身手敏捷不說,,力氣還大得出奇,。
不過朝他小腹一腳,便把他踹出幾米開外,。
他腹痛難忍,,額頭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秦屹進(jìn)來看見得便是這幅場景。
他漆黑眼底閃過陰郁之色,,已大概猜到剛才艙內(nèi)所發(fā)生的事,。
安向晚沉聲吩咐:“把他扔進(jìn)河里?!?p> 秦屹得了命令,,二話不說,走過去提起李政,,就像拎著一只小雞般,,將其扔出窗外。
江面濺起巨大水花,。
夜晚的河水冰冷刺骨,,李政被黑暗和寒意包圍之下,也顧不上腹部的疼痛,,他拼盡全身力氣,,才讓自己浮出水面,得以呼吸,。
畫舫上的兩人正居高臨下盯著他,。
他用力摳住船舷,連聲道歉:“二小姐,,我錯(cuò)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條狗命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p> 明明也是飽讀詩書的少年郎,此刻卻猶如一條落水狗般,,拼命乞求,。
“我……我快撐不住了,求求您救救我吧,!”
李政低聲下氣,,卑微到極致。
畫舫已漂浮在江河中央,,若安向晚今夜不救他上船,,他勢必命喪于此。
他苦苦哀求,。
安向晚見他確實(shí)快要撐不住了,,這才又吩咐秦屹:“拉他上來吧。”
李政畢竟是朝廷命官,,若是鬧出人命,于她也并無好處,。
她今夜所作,,無非是為了自己和胭脂討個(gè)公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