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純巖說道:“三年前,王松辰回家之后,其父以敗壞家風(fēng)為由把他趕出家門,?!?p> “其后他輾轉(zhuǎn)江湖,做過護院,,當(dāng)過保鏢,也曾做過六扇門的黃金獵手。多次為錢不惜以身犯險,,一年前在做合肥巨富柳巨松的私人保鏢時,替他挨了一刀,險些喪命,!柳巨松感其恩,,贈銀兩萬兩!三年來,,無犯奸作惡之舉,。”
“王松辰,,他沒有說錯吧,?”黃四娘道。
王松辰?jīng)]有吭聲,。倒是顧欣淚雨連連,,一只玉手忍不住去觸碰王松辰臉上的刀疤。
“顧欣,!”黃四娘道:“你怎么說,?”
顧欣說道:“一切聽姐姐做主!”
“我跟你們說過,,自己的命運要由自己來做主,!幸福也只能靠自己去爭取,!你忘了,?”
顧欣道:“妹妹不敢忘!”
“那好,!”黃四娘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帶他上樓?”
顧欣沒有回答,,她看著王松辰,,不住點頭。
王松辰也在看她,,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多年的付出終于等來了今天,可見他內(nèi)心的激動,。
“純巖,。”
“是,?!惫儙r一直就站在她身后,而且好像永遠知道她想說什么,。
“顧欣,,來本樓六年四個月零七天,。”郭純巖的記憶出奇的好,,說道:“名下共計銀二十五萬七千六百四十三兩,。”
“五萬多銀子除做你六年來的用度和照顧你的姐妹伙計的費用,?!秉S四娘道:“純巖,剩下的二十萬你給她銀票,,記得要通兌的,。”
顧欣跪下道:“姐,,這銀子欣兒不能要,!如果當(dāng)初不是你救了我,又收留我在樓里,,欣兒早就不在了,。!這些銀子就當(dāng)欣兒孝敬你的,!”
“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黃四娘道:“銀子是你辛苦掙來的,你要是覺得不干凈,,你可以不帶走!”
花滿樓里的姑娘賣藝賣笑不賣身,,這誰都知道,。黃四娘這樣說也是在向王松辰暗示顧欣的清白。
這層用意顧欣不會不明白,。
顧欣說道:“那欣兒就愧領(lǐng)了,!”
“純巖,你再幫我給欣兒十萬兩銀票,,算是花滿樓姐妹和我的一點賀禮,!”黃四娘拉著顧欣的手,把王松辰的那疊銀票交給她,,說道:“記住,,以后花滿樓就是你的娘家,隨時都可以回來,!但回來時不能是一個人,,生下來的孩子也一定要姓王!記住了,!”
后面的那段話,,雖然是對著顧欣,但誰都聽得出是對王松辰說的。
剛才的那一幕,,就發(fā)生在眾人的眼皮底下,,許多人對黃四娘的做派都暗暗佩服,花滿樓里的姑娘更是一片涕聲,,或是為黃四娘的舉動,,或是被王松辰和顧欣的結(jié)局所感動!
“好了,!還有誰找我,?”黃四娘又回到她的位子上。
“我,?!比巳褐凶叱鲆粋€全身戎裝的大漢。
“你又是誰,?”黃四娘沒有抬頭看他,,道。
“我是鎮(zhèn)南將軍的護衛(wèi)長,?!贝鬂h大聲說道:“我叫胡衛(wèi)東!”
“什么鎮(zhèn)南鎮(zhèn)北的,,”黃四娘顯得更慵懶,,道:“有什么話,直說,!”
“將軍讓我們把你迎回去,!”胡衛(wèi)東可能是被剛才那一幕嚇到了,說話的底氣遠沒剛過來那么足,,不再那樣趾高氣揚,。
“不是迎回去,怕是要把我娶回去,,不行就搶回去,,是吧?”黃四娘在笑,。
胡衛(wèi)東不吭聲,。他來的時候,鎮(zhèn)南將軍確實是這樣對他說的,。他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以為就是多跑一趟路而已,沒想到黃四娘居然是這樣一個厲害的角色,。
“既然來了,,當(dāng)然也不會空著手,,”黃四娘道:“那就把禮物拿出來看看!我也很想知道我黃四娘到底值多少身價,?!?p> 胡衛(wèi)東一招手,四名兵丁抬著兩個箱子上來,。打開一看,,一箱是銀子,一箱則是珍珠瑪瑙一類的珠寶,。
眾人原本以為鎮(zhèn)南將軍出手肯定不凡,,會有些奇珍異寶,卻不曾想到都是一些尋常物件,!
這些物件如果是在尋常百姓家里,,當(dāng)然不菲??稍邳S四娘和花滿樓這些富豪巨賈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箱子打開之后,,失望和訕笑聲不絕,,所有的人都想看黃四娘會如何發(fā)落!
“王老板,!”黃四娘笑聲依舊,,道:“你是做珠寶生意,以你看這箱子珠寶大概能值多少兩銀子,?”
人群中走出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一身綾羅綢緞,尤其他手上那把描金扇子和手指上戴的翡翠戒指,,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他走到箱子前,,很認(rèn)真的看了看,。
“這就要看怎么說了?!蓖趵习宓?。
“都說!”
“那好,!如果是讓我回收的話,,也就值個三、五萬兩,,算是到頭了,!”王老板笑道:“至于賣嘛,,十八、二十萬的也能賣得出,!”
“沒想到珠寶里邊還藏著這么大的利潤,!”黃四娘看著胡衛(wèi)東,說道:“就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來自你們這位鎮(zhèn)南將軍的俸祿,,還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
胡衛(wèi)東訕訕道:“怎么說?”
“如果是他的俸祿,,我謝謝他,,也算是他有心了!”黃四娘道:“倘若是民脂民膏,,那就別把我也帶臟了,!”
胡衛(wèi)東道:“黃樓主的意思是——”
“想娶我可以!但得他自己來,!”黃四娘走到裝有銀子的箱子前,,隨手拿起一錠銀子,纖手一捏,,那錠銀子變成兩段,,道:“最好帶足誠意”
要把銀子捏扁,并不容易,,胡衛(wèi)東自問也勉強能做得到,,要一分為二,則萬萬不能,。
“純巖,,送客!”黃四娘不再看他,,走回她剛才坐過的位子,,道:“走的時候記得讓這幾位兵爺把門票給交齊了!當(dāng)然了,,沒銀子把腳留下來也行,!”
郭純巖道:“是!”
黃四娘又在看她的指甲道:“現(xiàn)在還有誰找我,?”
“我,。”人群中有個人說道,。
眾人循聲望去,。是一個頭戴斗笠的白衣人。
“我現(xiàn)在想要一張床,,一壺你釀的女兒紅,?!卑滓氯说溃骸叭绻梢缘脑挘疫€想在上床之前洗個熱水澡,!”
他說的這三條,,在花滿樓里,別人說都不敢說,,想都不敢想,,可他居然開口了。而且還說得很自然,。
所以許多人都在等,,等著看他的笑話。
最奇妙的是黃四娘,。黃四娘突然一改剛才的那份霸氣,,嬌羞了起來。
“床你知道在哪里,,酒本來就是為你準(zhǔn)備的,!”黃四娘道:“你要的洗澡水,我現(xiàn)在就親自給你去燒,!”